風:「要不要去海邊看海?」
我搖搖頭:「我哪兒也不想去。..」
風感覺到我流露的一絲黯淡,輕輕抱住我:「不要悲傷......」
「啊。...」
她想起近日,一本對我很有啟發的書中,
提倡的是:"允許悲傷流動"這個概念。
風對我苦笑:「還是我應該要說,妳盡情悲傷吧?」
我:「蛤?」我似笑非笑的複雜表情看了風。
我和她都笑出來了。
風:「不管妳需要多久復原,我都會陪著妳的,好不?」
我:「我想。..
身體將歷來的一切故事,一再再吸收和承載。
往內侵蝕、埋葬,沒有流暢的釋放。
說不定,這也是一年比一年更難再承載與調適的緣故。
而如今,....
這些內蝕的毒物,正在引流而出。」
風:「妳是勇敢的人,勇敢的孩子。
就像把惡魔封印在自己的身體裡面,不讓它跑出去影響周圍的人們。
我相信,惡魔會被妳的力量稀釋...直到它風化、代謝。」
風:「妳是不是積壓太久了?」
她突然捧著我的臉,把我轉到她面前,四眼對著:
「來~跟我說,妳是不是積壓太久了?」
我笑了出來。
我:「我真的沒有好好活著。」
風:「怎麼會?妳每天都是好好的活的,好好地扮演正常人。
現在暫時不要扮演正常人了,扮演妳自己就好,怎麼樣呢?」
我鬆了口氣。
我:「我自己?」
風睜著圓滾滾的眼睛直瞧著我,就像在期盼我繼續說下去。
風:「妳現在最想做什麼?」
我第一個冒出的念頭是:「暫停時間。」
「把這樣的平靜與安息封存。...就像化作一個石雕。」
風握住我的手:「那就化作石雕吧。」她面帶理解的,淡淡地笑容。
「凍結多久都沒關係。什麼都放下來。」
「或許..是復原的過程。
也不用有走去哪裡、一定要復原的憂慮。
如果妳想,一直石雕、暫停下去,也沒關係。」
我知道,相對於承受身心作用與大腦風暴、甚至是放棄生命的這些威脅,或是看不到盡頭的情緒悲傷。
石雕與暫停時間,已經是相對慈悲的選項。
她安靜地坐在我面前,只是靜靜地陪伴,什麼也不做的看著我。
我突然抬頭看她。
我:「每個需要陪伴的獨立的人,都該享有像風這樣的自我陪伴。
那就能安撫很多,無助的靈魂了。」
風:「別再想別人啦----」她頓了一下。
她的原意是,相較之下,自己舒適是當前最要緊。
不過。
風苦笑:「我好像不該否定妳。
那我修正。...重來哦。」
她特地清了清喉嚨。
風微笑:「一定可以的,每個人都值得擁有自己的默默守護的力量。」
我給了她一個略帶倦容的,欣慰的微笑:「我會如此祝福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