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生花-04.夢境
04夢境
關於夢有很多樣的說法，不過終究與淺意識脫不了關係，
但是實際的成因與原因，我們至今仍不詳。
夢中我身處森林裡，我彷彿懸在空中，由上往下看著森林，一眼望去都是高聳的樹。除此之外還有一名女子在森林裡，她有著金黃色的頭髮，不過距離太遠我看不清長相。倏地，地面上有一抹黑影閃過。黑影從女子後方靠近，我本能地想大聲呼喊，但卻發不出聲音。
只見那女子仿佛早就知道一般在黑影到達前快速轉過身。
『塞爾！』
『伊莉雅，我就知道妳會來。』我漸漸看清了黑影，那是一位擁有綠色眸子的男子，是我看過的那位異族！他對那位金髮女子伸出手並向前走了一步『來，我們走了。』
『去哪？』伊莉雅聽起來有點害怕，隨即又用了溫柔的語氣『最後一次嗎？』
『不要這樣說。』塞爾神情複雜的把伊莉雅摟入懷中，突然我也感受到一股暖流閃過我全身『別開玩笑，會沒事的。』兩人就這樣僵持了一下後，伊莉雅抬眼對上塞爾那清澈的綠眸子。塞爾微笑抵頭，他吻了伊莉雅。伊莉雅整個身體埋在他厚實溫暖的臂膀中。
『伊莉雅…』塞爾撫摸著伊莉雅的臉龐，突然，塞爾大喊道『妳是誰!』那道綠眸子直盯著我，我發現此刻的我變成了伊莉雅，而他的雙手正抓著我的手臂不停地搖晃，那淺綠色的眸子直勾勾地盯著我，令我無法呼吸…
「姊！」雷諾的叫聲將我從思緒中拉回「湯在滾了。」艾里斯立刻過來將火轉小，並擔憂地看著我。
「我沒事，大概是昨天做了奇怪的夢。」我對艾里斯回應著。
「什麼夢？」艾里斯的表情突然變得很生氣但又很恐懼「你夢到了什麼？」
「你反應太大了，我沒事，內容我記不得了。大概是沒睡好的關係吧。」我敷衍地回應艾里斯。此刻我的腦袋依舊嗡嗡作響，那個夢清晰的過於真實，而夢裡的場景很眼熟，好像在哪看過...不，我搖搖頭，決定甩開那個奇怪的夢境。
吃過午餐，我跟蕾諾收拾，艾里斯則是幫忙晾衣服。傍晚我們一起去了膜拜室膜拜，吃完晚餐後我早早就哄雷諾睡覺，準備出門還大嬸錢。見雷諾的呼吸沉重且勻稱後我才悄悄的關上門出門。
「我跟妳去。」艾里斯看我從雷諾房間出來小聲地說。我開口本想拒絕，但看到艾里斯的表情只好把原話吞了回去。
我和艾里斯並肩走在路上，我們什麼話都沒有說，也許是我心不在焉，也許是因為有事瞞著艾里斯。
「我今晚也會留下來。」艾里斯在我旁邊說道，我點點頭沒有看他。
「不是惡夢吧？」艾里斯皺著眉過了一會兒又開口問道。
「不是，只是個怪夢而已。」我笑笑的說。看著腳下當初巧遇的地點，冷冷的風颳過我的臉龐，我拍拍臉頰，艾里斯握住我冰冷的手，放進他的大衣口袋，炙熱的體溫傳遞了過來。他看向我，確認我沒有想說的話後他開口說「不論怎麼樣，我都會在。」他加重了握著我手的力道。
「嗯，我知道。」我對艾里斯微笑，甩甩頭我甩去異族的臉龐，毫不留戀的踩過當初相遇的地方。
「大嬸，真抱歉。」
「沒關係。又不是不認識，太客氣了。」大嬸揮揮手，笑了笑，接過錢後，突然壓低聲音嚴肅的看著我「最近阿，有異族來你們要自己注意安全啊。」
「我會的。」不知道為甚麼大家總是那麼害怕外來的人，害怕那些和我們不一樣的人，我是說，能可怕到哪去。不過這都是我心中的想法，我沒有跟誰說過。想想，好像是從遇見異族之後，怪夢才開始的。
看看天色，都已經天暗了。簡單和大嬸寒喧了幾句之後我們才回家。
不知為何，這幾天開始容易疲憊，也有點頭痛。或許是因為怪夢讓我睡不好，我鑽進被窩裡，想補點眠。
夢中我在奔跑，我彎過市集，終於越過了橋跑到了森林前。我們村莊有這樣的地方嗎？這裡的靜謐跟熱鬧的村莊相比根本是天差地遠。我大口喘著氣四處張望，我不知道我在找什麼或是期待什麼。放眼望去只有連接著村莊的橋和一大片現在看來是黑壓壓的詭譎森林。我一屁股的跌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著氣。我將右手放在我的左心上，撲通撲通撲通，它跳的好快。
『妳來了。』一個聲音劃破了寂靜，我嚇到小小尖叫了一聲。循著聲音望過去我看見那個人。那個有著俊美臉龐的綠眼人。
『你…』我心裡滿是疑問的望向靠在橋上的他。像是你在這多久了、來之前不會出聲嗎、你叫什麼名字、你怎麼會出現在我夢裡之類的問題，但此刻我的嘴裡只發的出…你。
『我嚇著妳了嗎？』不知何時可能是在我結巴時吧，他早已蹲在我面前，一臉擔憂的皺著眉。
『你怎麼在這裡？』話脫口而出才覺得自己的第一個問題真愚蠢。
『記得我說過會再見面的吧？』他微笑，反丟了一個問題給我。
『你到底是誰？』我有些防備也有好多的疑惑。
『上次那個夢我也有見到妳。』在我問出問題後，他表情明顯黯淡了許多。他眼睛筆直的望著大海，語氣中有著不容置喙的堅定。望著他側臉，他看起來很悲傷。
『蕾拉。』他轉過頭來看著我，而我就向被當場逮到的小偷眼睛不知看哪的飄啊飄。等等！他、他、他叫我什麼？我瞪大眼睛望著他，不解他如何得知我的名字。
『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
『我知道很多事，我還可以預知未來。』他笑嘻嘻的說。像個頑皮的孩子似的，他的眼又瞇成一彎新月。
『不說就算了。』我翻翻白眼。這麼明顯的騙話真把我當白痴耍，不滿的噘著嘴看他。還是笑個沒完，我惱怒的站起身『我要走了。』
他緊張的趕緊站起身，拉住我的手，此時我發現他很高，但沒有艾里斯高『抱歉。別生氣了，好嗎？』他加緊了握著我手的力道。他的手很大很軟也很暖，和艾里斯的熾熱不一樣，以陌生人來說，有點過分的熟悉。
『你呢？』他不解的望著我，我們就僵持著這個姿勢。他的手仍握著我的，我的心底蕩起了片片漣漪，似乎有種奇怪的感覺『名字。你的名字。』
『塞爾。塞爾．道金斯。』他溫柔的瞇起眼睛『不建議的話，陪我走走聊聊好嗎？』
於是我們沿著海邊走著。海風不大，微微的，我低頭看著我的腳，不知該如何打破這尷尬的沉默。
『我…來到這裡已經有三年了。』塞爾瞥了我一眼，我點點頭似意他繼續說。他收到後點點頭又繼續開口『但是真正到你們這個村子是上個禮拜的事，雖然總是習慣一個人的我，但在這裡總免不了寂寞…而且妳很像我認識的人。』塞爾垂下眼，眼裡那份清澈的綠光黯淡了下來。此時的他並沒有那麼遙遠，也沒有如同傳聞中是可怕的異族，其實就只是個普通人。海風仍微微吹，海浪仍持續拍打，樹也仍隨風搖擺，我們也仍持續沿著海邊走，但是塞爾卻不說了。我真的很討厭沉默。
『你的家人呢？』我打破沉默。
『不在這。』他的笑浮現了苦澀。
『等等，你說‘你’搬到這裡已經三年。不是你們。』
『對。』
『不回去？』問完後看到塞爾那沈下來的表情後我就後悔了。 『或許第二次見面不該聊這麼感傷的事。』塞爾又恢復了他原本的樣子。清澈的綠眼睛笑的如一彎新月。
『第三次！』我有些不悦的糾正他。對於眼前這位男子，我好像並不反感。『算是第三次見面好嗎。』
『哈。』他順手撥了他被海風吹到前額的金髮。我得說那姿勢真的真的很撩人。『說說妳吧。』塞爾打斷我的幻想時光。
『我？』我轉頭望著塞爾。但塞爾的表情使的我不得不繼續說下去『我們家除了我父親我母親還有我跟我弟。父親兩個月前出去打仗了，當然我母親非常思念我父親。我們家的感情很好，我很愛我母親，有時也會跟她撒撒嬌。我也很愛我弟，如果真的要排名的話應該是我弟、我媽、然後才是我爸。再來是艾里斯…』
『妳母親是什麼樣子？』塞爾打斷了我的話。
『嗯…她看起來一點都沒有歲月的痕跡呢。她的聲音很溫柔，每當她抱著我的時候就很有安全感。小時候她總會在我上床時坐在我床頭，唸睡前故事給我聽。』
『故事？』
『是啊。我族的傳說故事。聽幾次都不會膩呢。』我微笑，想起母親的慈藹的笑顏。
突然他低著頭隨即又抬起。海風將他前額的金髮吹亂蓋住他左眼。他轉過頭來，停下了腳步，他的眼睛筆直的望著我。那眼神很熾熱，令我的肌膚滾燙，我可以感覺的到我皮膚下的血液迅速的流動著。他僅僅只是這樣看著我，我就快要不能呼吸，彷彿時間都靜止了般。不知道為什麼我的身體對於塞爾有這樣的反應。跟艾里斯在一起的時候的感覺完全不一樣，突然他舉起手抬起我的下巴，我根本無法呼吸，心臟狂跳著像是要衝破到體外。說實話，我很希望他吻我。在此刻、當下、現在、我們的海邊…。但像是要跟我作對，塞爾在我額上落下吻。對，額上而不是唇上。
『回家吧。』他將唇從我的額頭離開。對，我必須感嘆的說，是從我額頭離開。或許是看見了我失落的神情，他笑了笑『明天會再見的。』
『嘿。妳不相信我嗎？』塞爾有些皺眉的望著我失落的眼神『我說我們會見面就是會，知道嗎？妳真的不該質疑我。』最後這句聽起來倒有點惱怒，但不是生氣只是有些懊惱。
『我只是…』不安。
「蕾拉！」我張開眼睛，看著艾里斯擔憂的臉，我不解的看著他。
「妳夢遊了！」艾里斯擔憂的望著我，我看向周遭，我竟然在門口，身上都是雪。或許是在外失溫太久，我暈了過去。
從那次之後，我再也沒有夢見塞爾。
✦作者碎碎念✦
夢境是我最先寫的章節，可以說是永生花的開端? 對我來說夢境這篇有著不一樣的意義。
以第一視角所寫，很多事情不會過度解釋。
如果有疑問可以留言我會回答，但涉及到據透的部分就會略過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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