耽美小說｜《畫下你的飛揚》（52）

第十四章：《重吻陽光》2

由於肖揚住在家中，有父親在，實在不好做事。他和姊姊商量後，就借姊姊家的一間房間當作工作室。架好畫板，放好工具後，就差開始畫草稿了。

「姐，爸為什麼那麼痛恨藝術？」言語飛問言語香。

「心病。」語香撇撇嘴說。

「上次你也是這麼說。究竟是什麼心病？」

「你呀，從小天之驕子，沒注意過爸的偏執。直到現在，受不了了吧？這心病，說來還真神經病。你自己也要注意，我發現你也有點那種傾向。遺傳啊！」

言語飛姐弟的爺爺是一名數學教授，言家的第一位博士。在那個年代，拿博士是稀有的事情；加上言爺爺天縱英才，學術上頗有建樹，不只走路有風，連站著都有風。

言家一脈單傳，言爺爺是唯一的男兒，結果自己生了幾個孩子，也只有言父一個男兒。傳統觀念使然，言爺爺對於這唯一的兒子特別嚴苛，恨鐵不成鋼。其實言父學生時代也挺出彩，只是不待見於言爺爺罷了。在高壓之下，言父曾短暫在音樂劇裡逃避，藉由唱歌來抒發父親的壓迫和冷嘲熱諷。當時言父修的一門必修數學課恰巧是言爺爺開課，言爺爺藉此當了自己的兒子。

這無疑對言父一大打擊和恐嚇。言爺爺不只當了兒子那一回，甚至連兒子重修時，再當一回，讓言父在系上成了個「三修言回」笑話。自此，言父不敢再玩音樂劇，戰戰兢兢地讀書；為了防止自己會想念唱歌時光，他催眠自己藝術都是壞人心思的東西。久而久之，言父對藝術痛惡至極，直到自己拿到博士學位，成為物理教授。

當言父自己有了語香和語飛兩個孩子後，不知不覺他也把言爺爺對自己的那一套，套到了言語飛身上。因為自己以前常被言爺爺笑話「沒天份」，當他看見言語飛小小年紀展露科學光彩時，格外的興奮。「我的兒子一定會比你的兒子強！」言父心裡對自己的父親說。

因此，言父橫了心從小提拔言語飛，跳級再跳級，完全把聰明的語香擺在一邊；也因此，當言語飛對繪畫表現出興趣和一些長才時，言父感覺像看到瘟疫一樣。他的父親怎麼對自己，他就怎麼對自己的兒子。「天份」，是言父最強調的東西，因為那是他被言爺爺最刺傷的一塊兒；他也利用「天份」作為武器，逼著言語飛別去想畫畫，專門去做化學研究，順便達成數理化全包的言家。

「啊，連爺爺都這麼偏執。爸更別說了。」言語飛聽完姐姐講的「家史」，不禁咋舌。「欸，我發現有件有趣的事。我會畫畫，爸會唱歌，都有點藝術方面的天賦。那爺爺有什麼藝術方面的造詣？」

「有啊。爺爺會唱京劇。還是反串的乾旦。」語香有點意味深長地笑說，讓言語飛感到事情不簡單，央求姐姐再說詳細一點。

「聽奶奶說，爺爺只是玩票性質的唱戲。不過呢，小姑姑偷偷告訴過我，爺爺年輕時，和一個唱小生的有過一段短暫斷袖情。」語香對語飛抬抬眉毛，惹得語飛面紅耳赤。

「哎哎。那我們的媽媽崇尚自由，玩時尚設計的，怎麼會嫁給瘋子爸爸。」言語飛問出積在心裡很久的一個問題。

「我問過媽。她當初在大學裡唸服裝設計，給爸參加的音樂劇社團設計戲服，認識爸的。那時她被爸的風采吸引啦，後來看見爸的轉變很心疼，心想自己能夠給爸一個避風港做自己。結果，一點用都沒有，媽就放棄了。」

時間回到研究生辦公室裡的對峙，在針鋒相對的言家父子之間，卡了言語飛的指導教授。

「我在管教我的兒子。」

「他是我的學生。」

言父也不好說什麼，訕訕離去。萊拉克教授把言語飛拉進自己的辦公室裡，關上門細問怎麼回事，語飛和盤托出自己曾上了一年的藝術系，想參與藝術系畢業展，以及父親蠻不講理的禁止。

教授聽完不言語好一會兒，說道：「你真的很喜歡畫畫嗎？」

「喜歡！」言語飛抑制不住，兩眼放光說。教授將他的反應收盡眼底，點了點頭。

「其實，你作為博士研究生，你的表現已經出乎預期的好，可以畢業了。這學期就可以畢業了。怎麼樣？」

言語飛不可置信自己聽到的，愣愣地看著教授。教授莞爾一笑，「你是我帶過最聰明，最有天賦，也最有熱情的研究生。應該的。趕緊趁年輕，抓緊時間把想做的事做完。我這裡隨時歡迎你，要回來做博後也可以，要到別的研究室發展也可以，我願意替你寫推薦信。」

「真的？」言語飛不禁從椅子上站起來。

「真的。你不是還要時間準備畫展嗎？你只要把你發的papers整理成博士論文，就可以畢業了。」

「萊拉克！」言語飛高興的不知說什麼才好。

「不過呢，若是你的父親知道你三年就拿到博士，肯定高興得不得了，一定會親自參加五月的畢業典禮。那樣子的話，你大概動不了身去紐約的畢業展。你不見得要參加畢業典禮，我們研究室裡提早幫你辦一個，就成了。到時候把畢業證書寄放在我這兒，等你來拿。你說呢？」

「老師，你真是個天使！」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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