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07-29|閱讀時間 ‧ 約 23 分鐘

三月十七日,154號病房(上)

工作還順利嗎?還喜歡吃巧克力嗎?還會被飛蟲嚇哭嗎?還記得嗎?

三月十七日,154號病房。


一圈,兩圈,

刺激到右胸下的傷口,

喘口氣繼續移動腳步。


一圈,兩圈,

整理打結纏繞的胸管,

麻藥的副作用讓人作嘔。


五床外工作區,行動醫護車旁的小護理師,

感覺好像這個也怕那個也怕,

有種周圍的人都是她上司的感覺。


該做的都有做,該說的都有說,

就是有點顧忌,顧忌阿長顧忌病患顧忌家屬,

操作儀器的動作也有些生澀。


可是跟你在一起不會喔,很特別,

懂意思吧,真的很特別。


尋常的夜晚,

交接班,量血壓,補點滴,

忙碌整理病歷,忙碌趁機補眠,

尋常的夜晚。


隔壁床位來來去去多了幾個訪客,

寂靜的病房異常熱鬧,異常沉重。

空氣很沉很沉,所有人都低著頭,

醫生簡單交代了幾句之後,離去。


小護理師擠在房間一角靜靜聽著,

明天我和鄰居爺爺都要移動床位,

進到單人房,進到安寧病房。


表情苦惱想了很久,說不出口的道別,

零星幾字就讓情緒潰堤。

妳將摺好的紙鶴群串起,掛在爺爺的床邊,

祝悼詞什麼的聽的不是很清楚。


迷濛中小睡片刻,細節也記不太起來了,

隔壁已經淨空空蕩蕩的。


搖晃的步伐走向廁所,

妳蹲在塑膠門後,低著頭。


也許是資歷尚淺還未能適應,

四人房簾幕間的啜泣聲,

心碎的聲音原來那麼清晰,那麼透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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