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所有人都進到夢的中央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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颱風來臨前一日的下午,突然像是去遠足前的感覺湧上心頭,她特別湊了熱鬧似的,也騎著車一同到島上的超市跟人家瞎起鬨。店門口滿滿的亂停一通,收銀員忙都來不及了遑論補貨,滿地都是堆得高高有待整理的紙箱,也有人兀自拆了其中幾個挖走自己想要的。

 

那大排長龍的結帳人潮,她繞了好幾圈好像都沒減少。也不著急像是看戲那樣邊逛邊晃,撿進籃子裡一顆高麗菜、四顆裝雞蛋、一盒培根、一顆小玉西瓜、一袋洋蔥、兩種不同口味的泡麵、山葵口味的螺旋餅乾,和五條裝巧克力棒。

 

想了一想,又轉而去起司冰櫃看看,拿了一小塊中意的跟著排隊結帳。

 

☁ ☁ ☁

 

回到廚房裡放好買來的東西,最先要把西瓜剖半拿去冰。再來想做大阪燒當晚餐,夏天沒什麼胃口的時候,吃這個既營養又滿足。

 

將低筋麵粉、雞蛋和水調製成麵糊,加入少許鹽、白胡椒和味精。培根、高麗菜、青蔥和胡蘿蔔都一一切成碎丁,拌入麵糊後快速攪拌蓬鬆後,一鼓作氣倒入平底鍋用中伙來煎熟,正面、反面、正面直至金黃。

 

拿一個小碗將味醂、油膏、一點香油混在一起攪拌均勻當作刷醬,隨自己喜好地塗抹在剛煎好的大阪燒上,交織淋上開口剪的細小的美乃滋,撒上一點香鬆、海苔絲與七味粉就完成了。

 

「嘿,生日快樂呀。」

「哇,妳怎麼知道?」

「我有抄筆記。」

「謝謝妳。」

 

她刻意關了燈,窗外淡淡的,紫橘粉色的晚霞就這樣被留在廚房裡面。

 

半透明的W還留在陽台,給了自己一根菸的時間,獨有的肉桂和丁香菸草味道也溜進來了一些但她並不討厭,甜甜暖暖的。

 

夜深靛青的那一面漸漸沾染到四周圍的房屋牆上,像是不著痕跡的道別,你不知道何時發生的,但分開的份量卻是確實,濃厚而憂鬱,甜美且感傷。遠方的誰也在陽台點了菸,相隔兩地的微弱星火,就像穹頂上的兩顆星那樣,閃爍著她這維度無法衡量的距離。

 

回到店裡,熙熙攘攘的酒客們,都像是夏季嘉年華派對上的昆蟲一樣興奮著,一來是周邊還沒有什麼雨的氣味,倒是強風陣陣。這樣的夏天好適合煙火,好適合接吻,好適合大阪燒配啤酒,再來一場嘻鬧和翻滾。

 

「喜歡什麼姿勢?」

「你喜歡什麼?」

「正常位或背後位都很好。」

「都做呀怎麼樣。」她迷濛著眼靠過來躺下。

 

颱風天實在是做愛的好時間,窗外的雨像是有人拿水柱直噴那樣,噗啦噗啦的打在玻璃上,而安靜的臥室裡,只有接吻和喟嘆的聲響,即使再怎樣激烈的叫嚷說啊啊不行不行,哎呀又要到了也沒有人聽到。無奈這樣的風雨沒有任意門可以使用,情人不會就這麼輕易的就進到這邊的世界來。

 

然而她卻忙得不可開交,既要出餐也要調製飲料,還得結帳根本沒空收桌。時間只在旁邊陪笑臉說再撐一下就結束了,除此之外沒有任何作為。

 

「別在這邊搗亂呀。」最後收尾洗碗時,她把水槽裡仰躺玩得不亦樂乎的小蟲子一一用手撈出來,奮力扔到外頭去,即使他們很搞笑的又急忙跳進來玩水。

 

告一段落時,酒保給了她一杯生啤酒當作今天的辛勞鼓勵。

「明天應該不會開店喔。」酒保邊檢視著預訂的貨單一邊像是對著他自己說。

「颱風要來了嗎?」她問。

「可不是?不過東西也都賣光了,想開的話也只有萊姆酒跟薑汁汽水可以喝。」

「是日限定。」好像也怪有趣的。

「早點回家做防颱準備喔,門窗要記得關好。」他不只對客人講也對她講。

「知道了呀。」

「晚安。」

「拜拜。」

 

在所有人都進到夢的中央時,轟然的雨才像是某人想起些什麼似的猛烈地降下。


在所有人都進到夢的中央時

在所有人都進到夢的中央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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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要從側面的角度去看待生活的話,也會發現每天其實都有不同的進展,某個時間點認識了某個人、某一日巧遇了誰、某天晚上誰坦承了些什麼、某一秒我們無話可說似乎封鎖了彼此,雖然變化之大就像曇花的開落,但其實也只是匆匆一瞥而已。 無足輕重的,and time goes b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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