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試閱】《愛情停機坪》01.萬惡的『抓飛』

Signal Before Take-off

用這個小故事獻給藍天，

還有每一個振翅高飛，卻依然堅守承諾的星子。

天上地上，惟願平安。

〈第一章〉

星期天的早晨六點半，大部分的人們都還在夢鄉。

經過一個星期的辛勤工作，睡覺睡到自然醒是最大的幸福。

城市裡有一個角落，卻是人聲吵雜！

不停傳來高跟鞋敲擊地面的清脆聲，與旅行箱拖行的隆隆噪音。

「以下唸到人事代號的空服員，請儘速至報到中心領取你的變更單：352334、392433、258768、354165……」

每三分鐘一次的廣播，與女孩子們尖叫與失望的嘆息，此起彼落！

急促的廣播，無預警地改變了這些女孩的週末行程，帶領她們前往未知的國境。

這裡是『鳳凰航空』空服員報到中心。

報到櫃臺前，擠滿著裝完畢的空服員，大家低頭抄寫今天自己出勤班機的飛航資料。

粉雕玉琢的化妝，整齊的髮髻盤在腦後，平整挺立的飛行套裝，就跟電視廣告演的一樣。

不一樣的是，等待出勤的空服員，少了廣告上如豔陽般的燦爛笑容。

每個美麗卻帶有壓力的臉龐，腦袋裡盤算的是：今天的機型、自己的工作職責，與飛行簡報該注意的事項等。

神準的三分鐘的『抓飛』廣播又響起：「人事代號344544，請速至報到櫃臺，領取你的班表變更單！」

什麼是『抓飛』呢？

當有空服員請假，或臨時調動飛機型號，另一個可憐空服員被報到中心人員逮到，去飛原本不屬於自己班表上的任務，就是傳說中令空服員聞『抓』喪膽的『抓飛』！

三分三十秒，廣播再次響起：「344544，妳到底要不要領變更單？再不來領就記妳曠職！」

一個頭髮披散在肩膀、襯衫第一個扣子沒扣的女子，氣急敗壞，從遙遠的更衣室盡頭衝出，蹬著兩吋的高跟鞋，以世界競走冠軍的速度，衝向報到櫃臺！

當她到達報到中心的櫃臺，伴隨陣陣殺氣、與像鬼一樣的走路姿態讓，原本站在櫃臺前抄資料的空服員，自動讓開一條「生路」給這位氣炸的苦主。

杏眼圓瞪的她、劈頭就往櫃臺狂吼：「『金光閃』你給我滾出來！我這個月連飛了三次西貢，今天你還抓我，你有沒有一點同理心？」

人事代號344544的空服員邊吼邊發抖，氣得發抖！

櫃臺最內側，緩緩步出一個戴眼鏡的陰沈男人，發出陣陣冷笑。

他是空服員派遣課的課長，鳳凰航空的空姐都叫他『金光閃』。

大家知道他姓金，但本名卻沒有人記得起來。據說他擁有傲人的學歷，去年還在忘年會上跟同事抱怨，在鳳凰航空當小課長，實在太委屈他。

被『金光閃』抓飛的班都很恐怖：不是體力操到死的苦力班、就是離家一、二十天的超長班，就像被閃電劈中霹靂金光閃的痛苦。

據說『金光閃』會這麼偏激是有原因的：他曾經追求過一位鳳凰航空的空服員，被狠很的拒絕。空服員傳小道消息特別快，二十四小時內，鳳凰航空的所有空勤，包括機長，都知道『金光閃』追空姐吃了閉門羹！

「要怪就怪你們空服員不自愛，幹嘛請假？害到自己人，活該！」

那個抓狂的空姐，臉上氣得泛紅：「你會不會體諒第一線服務員的辛苦？這麼沒人性的班也敢抓？活該你倒八輩子楣取不到老婆。」

此話一出，換金光閃氣得臉色慘綠。

旁邊偷偷看好戲的空服員們，邊忍笑邊發抖。真是大快人心，踢中『空姐公敵』的要害，大家心中無不歡呼：好！好！好！

正在簽變更單的空服員，倏然抬頭、以宏亮清脆、不用麥克風就響徹雲霄的廣播腔聲明。

「我有名有姓，請叫我的全名。喊編號很沒教養，這裡又不是監獄，你以為叫囚犯晚點名嗎？

「我叫朱丹蓉。我們空勤是有血有肉的活人，不只是一串人事代碼，請你放尊重。」

朱丹蓉簽完名，撕下班表變更單的回條，下巴一揚，用力踏著腳步，走向自己的置物櫃。

金光閃望著遠去的朱丹蓉，陰鬱地自言自語。

「朱丹蓉，妳以為惹毛我，在鳳凰航空還有好日子可以過嗎？」

拿起內線電話，金光閃擠出皮笑肉不笑的虛假笑音，對話筒說道：「空服員訓練課嗎？我是派遣課的金課長，我認為空服員朱丹蓉的服裝儀容不佳、待人接物的態度傲慢，需要重新評估服勤資格。」

金光閃手上的話筒，隱約傳來對方的回應。

他嘴角逐漸浮現得意的微笑，得逞的燦爛在他臉上隱藏不住：「已經安排她上機，請座艙長執行全套暗考！」

（待續）

[2024章節開放小記]

在『方格子』開放試閱時，正值"凱米颱風"侵台！

在Threads上看見釜山航空的班機重飛三次、第四次才安全降落在小港機場；華航某航班第三次才平安降落；而也有機長妻子清晨目送丈夫出勤，內心忐忑。

可以想像航空公司內部，人員調動幅度之大！以前在航空業遇見颱風，無論出勤或待命，皮箱早就收好了！命運交由排班人員安排。

小說是誇張的故事，真真假假。空服員與派遣課的愛恨情仇，相愛相殺。

但我聽過最好笑的抓飛，是『張天宇』本尊在情人節，被抓跟舊情人CP一起飛！

他拎著班表變更單去counter下跪！

「今天、此時、排這種班給我？你是要我死喔？！麥啦！」

天大地大，Daily Counter最大！是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