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閱讀分享》不完美的正義

前陣子看完這本不完美的正義，作者是一位長期為了死刑、量刑過重、少年犯，特別是那些貧窮、黑人、婦女、孩童等弱勢提供法律支持的辯護律師。

這本書內容提到了許多有關美國司法體制的狀況，作者的工作內容，主要在為死刑犯辯護，對於作者來說看待的角度不是：「犯人該不該為了自己所做的事情而附上死亡的代價？」，而是「我們是否有權利結束另一個人的生命？」

在推薦序提到台灣對於死刑的看法都非常單一，但凡進入審查程序，就開始會出現許多嗜血的風潮，而只要結果不是死刑便會下大大的輕判標題，而這本書則是帶我們深入去了解整個司法系統的運作，深入死刑犯的犯罪與非犯罪的實況、過往經歷，以及在監獄中的對待等等，讓死刑不再只是一個概念，而是變成一個個活生的人，我們該不該剝奪其生命的決定。

內容主要以華特這位因為僅靠一人的不實指控，但鑒於想趕快找到兇手以平息民怨的司法系統，如何忽略所有指正華特並非罪犯的證據，並透過忽視、恐嚇假證的方式，執意要將華特定罪，最後在作者以及其團隊、華特的家人、剛開始作偽證的人選擇澄清等等的支持下，華特才終於在待在牢裡等待死刑六年後，被無罪釋放，回歸自由之身。

聽起來是個不錯的結局吧？但事實上...

華特後來回到工作場所一陣子後，狀況越來越不穩定，開始控訴這六年被奪走的時光，後來患得失智症，喪失行動能力，不久後便常辭於世。而那些仍然相信華特就是殺人兇手的人，也沒有停止的持續恐嚇這華特身旁的人...但是在這故事中，華特還只是少數成功被證明清白的人~

一名叫喬治的青少年，只是因為在女孩被殺的那天說過有見到過那女孩，就被羈押，且在帶著威脅的審問中，沒有拿出任何中肯的證據，就逕自說喬治認罪，並判定死刑，在走上電椅的那天，喬治還必須拿一本聖經墊在椅子上，才可以順利戴上連結電擊的裝置，結果在多年後，一位白人才承認當年的女孩是他殺的...

如此的案例還有許許多多，當然除了完全清白的人，也有真的犯下罪的，但許多的裁定都跟所犯的罪狀不成比例，且被判重刑的人大多都是黑人、貧窮的人、婦女等，而審判的人則多是白人。

作者也特別提到美國是唯一一個會判小孩死刑的國家，以及裁定青少年終身監禁不得假釋，許多的青少年十幾歲就面臨著要老死在監獄的景況，而甚至有許多是有心智上的遲緩或精神上的問題。

對於那些死刑犯，作者深入了解後，發現故事只有比悲慘更悲慘，有參加越戰時整營的都死光只剩自己一個的人，為了營造英雄救美的劇情而不慎炸死了孩子；有為了保護快被打死的媽媽而對家暴父親開槍的孩子；有遊走幾十個寄養家庭，被反覆被拋棄、性侵，而後被慫恿後意外殺人的；有產下死胎自己埋葬被認為殺害孩子的母親，還有許許多多，甚至還有如上述根本就個路人，但卻因為種族、貧窮、身份而沒有人能為其辯護...

這都是一個個傷心的故事，而且影響不只個人，影響著被判刑家人、社區，甚至影響著做出此決定的檢察官與法官，作者提到：「貧窮的反面不是富有，而是正義」，當一個司法體制對無辜的窮人比有罪富人更苛刻時，你就知道這個體制出了問題。

接著我想談談書中我蠻感動跟有感的部分

其中一段是一個白人獄警，本來對作者非常不友善，也在車上貼了些提倡歧視的標語，後來在一次開庭時聽到一位被判定死刑的有心智遲緩的人，在童年時換過十幾次寄養家庭，且長期被虐待。結束開庭後，當作者在此造訪那監獄，卻發現這獄警變得友善，後來那獄警才抓這作者的手說，他自己也是被寄養家庭拋來拋去的人，他能理解那犯人的感受，他也打從心裡覺得作者做的事很有意義。

作者有一次因為想提出重新審理的申請一直被拒絕，看著眼前的資料時，也泛起了股停下的念頭，但作者憶及自己的當年、過去，發現自己會接近這些破碎的人，只因為自己也破損了，透過接觸這些破損的人，作者也在療癒自己，並說到慈愛便是在最不值得慈愛的地方發揮作用，要了解一個人，一個國家如何，不是看他們怎麼對待富有的人，而是看他們怎麼對待貧窮、弱勢與犯罪者。

作者在書中與ted上都提到了，這麼多年的一個體悟就是，你不能用一個人做的錯事來定義那個人，他偷了東西，不代表他就只是小偷，一個人殺了人，也不代表他只是殺人犯。

最後談談我的心得，前陣子死刑的議題再度浮出看完這本書也讓我再次有了許多的反思，對於死刑我的觀點或許可以用聖經的一則事件來表述。

約翰福音 8:3-11 文士和法利賽人帶着一個行淫時被拿的婦人來，叫她站在當中， 就對耶穌說：「夫子，這婦人是正行淫之時被拿的。 摩西 在律法上吩咐我們把這樣的婦人用石頭打死。你說該把她怎麼樣呢？」 他們說這話，乃試探耶穌，要得着告他的把柄。耶穌卻彎着腰，用指頭在地上畫字。 他們還是不住地問他，耶穌就直起腰來，對他們說：「你們中間誰是沒有罪的，誰就可以先拿石頭打她。」 於是又彎着腰，用指頭在地上畫字。 他們聽見這話，就從老到少，一個一個地都出去了，只剩下耶穌一人，還有那婦人仍然站在當中。 耶穌就直起腰來，對她說：「婦人，那些人在哪裏呢？沒有人定你的罪嗎？」 她說：「主啊，沒有。」耶穌說：「我也不定你的罪。去吧，從此不要再犯罪了！」

願我們都能多點仁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