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幕───。
然後,隨著一聲清脆的喀響,教室變回了明亮。
「下星期就是最後的社團課了,你們應該有接到通知,但這裡還是統一宣布一下。電影社由於出席人數長達半學期都未達標準,於是校方決定廢社,文令已經生效了,所以也用不著爭取什麼了」
社團老師的表情從第一節課至今都沒有過改變,和老師的生疏感始終沒有抹去一點。
謝自逸看著頭上的投影機,投影燈內的灰塵微粒飄動著。
學期初的事情恍如昨日,空蕩的教室透漏著一絲寂寞。社長依舊是那個沉默的學長,老師也依舊是冷漠的表情。
徐雅欣在一旁漠不關心的把玩著手機,顯然是對社團沒有投入太多的感情。
隨著老師的一聲「下課」,僅剩的三名學生便各自離開教室。
夕陽的橘彩照不進這間教室,緊閉的門窗是開社之初老師親自封上的。但過了今天後,這裡就只是普通的教室了。一抹淡淡的傷感化作無奈的笑容,門外的謝自逸看到了老師的笑臉,那是與喜悅無關的笑。
謝自逸很清楚,生而為人,情緒,向來都不是單一面向的。自己也一樣,會在崩潰的時候大笑,會在喜悅的時候大哭,或許情緒的本質都是相同的,單純只是對身邊的狀況作出反應。
喜悅也好,悲傷也罷,都只是反應而已。
「不走?」徐雅欣微微歪頭。謝自逸的水壺忘了拿。
「我回去一趟,有東西忘了」
謝自逸擺動起手臂,用小跑步的方式迅速地跑過了教室前沒有停下。而當他回到徐雅欣面前時,他的臉色變得異常蒼白。
徐雅欣苦著臉問。
「幹嘛跑一圈回來?不是忘了拿什麼嗎?」
「───沒」
謝自逸的回答簡短,嘴唇卻明顯在發抖,就像是憋住的話在用這種方式悄悄流出。
然後,恐懼的神情越發明顯,這讓徐雅欣也跟著緊張了起來。
「到底怎樣?老師呢?」
橘陽拉長了影子,教室的門口卻散發出一股沉重的氣壓。
「然後你又這副表情,所以老師呢?」
「徐雅欣...接下來我要說的話妳一定要答應我,千萬要做到,絕對不要多問好嗎?」
「!!───你你你你你幹嘛!?」
謝自逸突然的抓住徐雅欣的肩膀,從謝自逸手臂傳來的抖動就能更加清楚的知道,他真的很害怕。
兩人也算是坦誠相見過了,雖然一頭霧水,但為了照顧謝自逸的情緒,徐雅欣點頭答應了他。
於是謝自逸要求徐雅欣說道。
「千萬,不要,再次提起電影社,還有老師的事情也別問,什麼都不要管什麼都不要想,不要去猜,不要去想不要去找答案,絕對不可以,而且也不可以問我為什麼,我不會告訴妳,妳也絕對不可以問別人,任何人都不行,聽懂了就...就牽住我的手好嗎?我現在...真的需要」
儘管徐雅欣按照謝自逸的要求牽起了手,氣氛也還是有些古怪,好幾次徐雅欣都轉頭回望教室的方向,但謝自逸每次都立刻緊握她的手,讓她別回頭。
過了一個晚上,等到學生陸續抵達學校時,封鎖線早已拉上,儘管答應了謝自逸,但徐雅欣也不是傻瓜,看著出動的警力和救護車立刻就能推測出事情的真相。
低靡的氣氛瀰漫在校園內,每當有學生問起,不論是哪位老師都只能皮笑肉不笑叫學生們別想太多。
也是從今天起,謝自逸又開始翹課了。
而看徐雅欣又變回孤身一人,那些不知好歹的惡霸們也重新伸出他們的爪牙。
「你真的在這裡,雖然我也很久沒來了,但原來你真的會過來這裡啊」
謝自逸的記憶中有這麼一處角落,是自己與前女友相識的公園,那晚沒有月亮,但夜色極美。因為散發美麗的是眼前的人。
不是只有周萱婷對這個地方感到懷念,謝自逸之所以刻意避開這裡,其實也是因為害怕自己再次陷入美好的過往回憶無法自拔。
與最初的那晚不同,今晚是滿月,月光下,周萱婷的美色被展現的淋漓盡致。
她那件宛如睡衣的蕾絲裙輕巧的覆蓋在她的肌膚上,微風栩栩,單薄的布料貼著身體印出曲線。
「我知道是我提的分手,也知道回來找你是一件對彼此都很糟糕的決定」
縱使冷風這樣吹著,她的手心仍舊炙熱。
嫩紅的臉頰反映出了她的心緒。
「自逸,你會很困擾嗎?」
「───非常困擾啊...為什麼要回來,我好不容易才...才...」
不等謝自逸說完,周萱婷一口吻上,前者乾巴巴的嘴唇沾滿後者的唇膏。雖然不知道是什麼口味的,但很甜。
非常甜。
似乎是看穿了謝自逸,周萱婷立刻補上一句「不是唇膏」。
謝自逸震驚的看著眼前羞澀的女孩,這是分手前不曾見過的模樣。謝自逸不知道該怎麼按耐住心底這股搔癢難耐的悸動。
甚至可以說,周萱婷的再度出現,讓原先壓著謝自逸的糟心事給吹散了。
就好像是回到了情竇初開的年紀,最單純的心思與最原始的衝動相結合。
造就了兩人激情親吻的畫面。
而一切的始作俑者正在暗處欣賞著成果。樹蔭下看不清他邪魅的詭笑,但他確實對自己一手造成的結果感到滿意。
「就是這樣沒錯,不是非得要徐雅欣對吧,你只是需要女人發洩而已,這樣就行了謝自逸,這樣才是正確的決定」
暗處的人喃喃自語著。因為他堅信,對待愚笨的人就該像是對待牲畜一般,與其給什麼釣竿,還不如單純的將其養肥,好讓之後殺來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