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會騎車,也不會開車,甚至連腳踏車都不會騎。不是公主,但卻活得像個公主?這或許和外婆從小給我的觀念有關,但更多的是因為一個我一直難以忘懷的場景。
記得那一天,父親因為賭錢贏了,心情大好,帶著一堆禮物回來,喝得醉醺醺的,忽然高興地對我說:「買了腳踏車給你,是不是對你很好?」「來,我教你騎。」
心情有點複雜。那段時間,剛從一場意外中恢復:因為坐堂哥的腳踏車,腿不小心被卷進輪子里,深深刺入的金屬見了骨,整整一個月都在家養傷。那次意外讓我隱隱覺得自己和腳踏車不合拍。可父親執意要教,我也沒辦法拒絕,怕壞了他那一刻的好心情。
父親讓我坐上車,說:「往前騎,我在後面扶著。」連腳都沒放好,就被他推出去了。幾秒不到,我重重摔在地上,膝蓋火辣辣地疼著,父親卻沒有絲毫停下的意思。「起來,繼續!」他的聲音開始帶上不耐煩。
摔了幾次後,真的不想再繼續了,疼痛讓我害怕。我以為他會扶我一把,結果卻等來一耳光。「怎麼這麼笨,這麼簡單都學不會,心情都被你破壞了!」父親的怒吼讓我怔住了。
那一瞬間,刺痛的是心而不是臉頰——為自己的笨拙失望,也對父親的失望深感無力。我還不懂什麼是恨,但我知道,從那一巴掌起,腳踏車在我心中成了一種*禁忌*。
那場*教學*後,我再沒碰過自行車,甚至不喜歡坐別人的車。對我來說,父親推著那輛嶄新腳踏車的情景更像是一種詛咒,而不是所謂的父愛禮物。看著那輛車,我心裡默念著:「謝謝你,但我真的不打算再騎了,腳踏車可能和我無緣。」
後來,摩托車則是另一回事。父親常說:「摩托車太危險,女生不該騎。」外婆也常叮囑:「小公主哪需要騎這些危險的東西呢?」我對摩托車漸漸也沒了興趣,但偶爾還是會坐別人的車,因為比走路方便太多,只是我從不敢主動去學。
至於開車,學開車是我一直的決心。起初是條件不允許,生活緊張,哪有餘裕去學。後來,看著身邊的人即使拿了駕照,也很少敢上路,我也開始懷疑這項技能對我是否真的有那麼重要。
終於,某個時期我還是去學了,甚至學了三次。但奇怪的是,每次考試前,我都會和當時的男友吵架。那幾次的學費都是他幫我付的,每次都是不同的男友,卻重復著同樣的劇情。吵得不可開交後,我不去考就是對他的*懲罰*,可後來才明白,這種所謂的*懲罰*根本是在懲罰我自己,只有我困在自己的怨氣里,成了小丑一樣的存在。
也許是這些事情讓我意識到,自己或許不擅長隨機應變,總會因某個突如其來的變故把生活搞得一團糟。漸漸地,我的學車念頭也逐漸淡去。因為開車最需要的便是臨場反應,那種瞬間的判斷力,而我缺乏這種敏銳。每次想起方向盤,我都在腦海中演練無數次*失控*的畫面。
我偶爾會羨慕那些可以隨時抓起車鑰匙,帥氣轉身離開的人,這種自由多麼吸引人。而我,卻像外婆從小說的*公主*一樣出門有人接送,似乎從來不必自己掌控方向。外婆說:「小公主自然有人照顧,危險的事讓專業的人來做。」這句話帶給我一絲安慰,卻也讓我愈發覺得自己活在某種無形的牢籠里。
只是,外婆,你可能不知道,現在我出門雖然有司機接送,生活也偶爾被決定,但我並不是公主,只不過是個生活在自己影子里、左右搖擺的小廢物罷了。掌控生活或許只是遙遠的理想,但我想,總有一天我能找到自己的路——只不過,現在我還在尋找。
你呢?是否也曾因為某些童年陰影,對某些事物望而卻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