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我的煩惱是要不要去台南讀研究所。
我好像還沒有看夠這個世界,對我來說的台南就像嘉義一樣,溫暖和煦,但有點舒適安逸。而畢竟我從來沒「生活」過台南,我不確定這樣的想法有沒有什麼偏見。
對於一個身為嘉義人的我來說,從小我便經常幻想著更大更遠、更冷更神秘的世界。我喜歡姑姑出差香港寄回來的拉拉熊玩偶,喜歡她買給表姐新穎的童裝(最後都會傳承給我),喜歡她在科技公司上班所以會有的很多新奇電子產品。我還喜歡風。我不確定這件事是否能代表一點什麼,我喜歡微風吹拂的自由舒適感、也喜歡寒風刮臉的淒涼滄桑感。嘉義很大,但新奇的事很少。或許風能把我帶到更遼闊的世界,至少把我的想像帶離了。
風大,有的時候很冷。但其實我害怕寒冷。
可能我的靈魂就是有一定的挑戰精神在吧--小時候,每年冬天我總覺得凍地手腳發冷,一直記得上床睡覺時躲在被子裡需要一段時間才會暖起來,也養成在睡前把隔天要穿的衣服抱在懷裡一起睡的習慣,這樣隔天才不用硬著頭皮把身體套進冷冰冰的褲管裡。--但這樣體質虛寒的我竟然曾經在日記寫下「想去很冷很冷的地方。」這樣瘋狂的一句話。
第一次到一個所謂很冷很冷的地方,是國中的時候在聖誕節前夕,到法國巴黎去跨2018的年。其實後來覺得,嘉義的清晨比巴黎還冷,只是空氣中沒有飄著充滿香榭大道或者拉法葉百貨的香粉味。追逐著香粉味的冷,大學選擇了新竹。沒有選台北的原因是在我的選擇裡只有台南和新竹。冷對我來說好像代表著一種時尚。高中的時候,秋高氣爽的日子裡可以在女中制服外加上自己的毛衣背心,寒風冷冽的季節就可以再套上寬大的Hoodie。而炎熱的夏天,只能穿件Tshirt完事,玩不出什麼疊穿的層次感花樣。大學女生可以穿精緻的高領襯衫配短裙高筒靴,不僅是因為天氣的寒冷,還因為身邊的同學一個比一個更用心打扮。
第二次去到更冷的地方,是某年高中的寒假,和嘉中天文社一起到阿里山看星星。躺在二萬坪車站的平台上,外套裡塞滿了外套,而口袋裡也塞滿了暖暖包,我冷的好興奮。追逐著黑夜裡的寒冷,我開始爬百岳。見識到像冰雪世界的黑森林、靄靄白雪覆蓋的圈谷、強風呼嘯的稜線......一開始那種興奮消去之後,我好像在磨練心志一樣一步一步走在一條不甚舒適的道路上,但內心卻很滿足。這個冷就像是在越級打怪,讓我在下山後好像更耐得了寒冷,可以在日常生活中更勇敢堅強。
我好像喜歡自討苦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