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年我在招聘博覽會(Job Fair)做完一場簡短的演講後,有兩位年輕朋友在台下找到我聊了幾句。我們談到許多我在台上提到的四大收入的問題,這兩位都是男性,果然很關心自己的收入和職業前景。不過談到一半,其中一位忽然轉向,開始談起「另一半」的問題,還提到我之前寫的那篇《選擇另一半,人生已經贏了一半》。男人的話題,果然離不開金錢和感情。
另一位讀者立即插話提到之前和女朋友去日本花了很多錢,自己最近又因工受傷,無法正常工作,真是倒霉!其實這兩年,我收到了很多私訊問我有關置業、理財、投資等問題,我想很多時候我的答案都讓他們感到意外。沒錯,以上所有話題你問我,我都可以給你一個科學的分析,告訴你可以看哪些房產、銀行利率是多少、哪些股票適合新手做月供收息。但我提供了這些硬資料之後,問題真的就能解決嗎?我想其中大約只有10%至20%的人能解決,因為他們只有單純的理財問題。然而,我遇到更多的讀者,他們所謂的理財問題,不如說是感情問題,畢竟,這是生活在資本主義下的夫妻關係。
理財計劃沒有她/他
不止兩三位讀者在問我理財或置業問題的時候,就已經提到過有「分手」或「離婚」的想法,原因是另一半沒有如自己所願一起儲蓄,共同為未來打算。但退一步來說,你在制定理財計劃的時候,有沒有想過對方在你生命中的意義?這到底是「我的」理財計劃,還是「我們的」理財計劃?如果是後者,你有沒有和對方商量,而不是「通知」對方要按照你的方式來做?
曾經有一位定居海外的讀者也有同樣的問題,嫁了過去,有了孩子,自己全職照顧家庭。她的丈夫收入不高,加上完全沒有理財觀念,今朝有酒今朝醉,讓這位讀者十分頭疼。當然,我們明白,作為已經有孩子的家庭,理財計劃至關重要,定居海外,無親無故,安全感更加缺乏,讓這位女讀者非常不安。她一開始只是問我如何制定個人開支管理和一些小投資的問題,問著問著,竟然問我:「我是不是應該和他離婚?」我當然沒有直接回答她。
對方的金錢觀念比對方的金錢更重要
在2018年的香港,依然有門當戶對的觀念,還有「女人幹得好不如嫁得好」這樣的說法。無他,這只是因為生活困難,嫁個專業人士,有車有房,誰不想呢?但看看報紙,很多高薪的專業人士最終也會債台高築,一次金融風暴,死得最慘的往往是那些有點積蓄的中產階級。因此,如果你不是打算幾年換一個丈夫,金錢觀比金錢本身更重要。
金錢的發明降低了交易成本,量化了供求關係。談到金錢對一段關係是否重要,我可以說,在一段關係中,除了愛之外,最重要的就是金錢了。但兩個人走在一起,經濟條件有高有低,錢多錢少其實並不重要,最重要的是雙方在金錢觀念上達成共識,有良好的分工和發展,彼此在分工之外也能保有自己的空間和習慣,因為你未必理解對方喜歡的東西。你覺得對方亂花錢,古語有云:「男人愛高達,女人不理解」,就是這個道理。雙方應該制定一個具體的理財目標,用以維持家庭生活和實現上進,其他的錢則應該尊重個人的喜好。
愛同樣要數目分明
我接到最多的私訊問題有兩種,一種是事業不如意,想請教投資或增加收入的方法,這種暫且不談。另一種則是即將買房結婚,財務上有困難,想問我的意見。坦白說,這種故事我聽了很多。其實香港雖然上車難,但我也說過,早兩年為什麼香港的房價不可能下跌?是因為有強大的供款條件,你的房子不會變成銀主盤,自然會一級級地升值。我們算算賬,以一間400萬的房子來說,上車的首付款是100萬,月供1萬5,壓力測試下你有3萬5的收入也能過關,如果是兩個人,一人收入不用到2萬,這樣的賬到底難不難呢?其實不難。那為什麼很多人無法上車呢?因為雙方沒有共識如何捱這份房貸。
我經常告訴朋友,愛上一個人,完全可以是情感上的問題,喜歡一個人,大可不必講理由(所以不要再問我喜歡你什麼),但兩個人的關係,我建議用經營一間公司的方式來運作。雙方在財政上有所付出、有保障,這也是愛對方的表現。數目清楚,就不怕為彼此付出努力。以月供1萬5來說,即使其中一人沒有收入,另一人也可以頂住。即便經濟下行,兩人就算要做基層工作,也不至於沒錢供房。問題是,有沒有一方打著愛的旗號,將一切都視作理所當然。為什麼人們覺得上車這麼難?一個人單打獨鬥,連煮飯都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