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玉蘭果子
秋天,我們將目光投向玉蘭花的種子,這一串串的紅“豆”滿是神奇——可謂“果芽相望”,果實和花芽一同成長,一個為了明年開花,一個為了今年結果。這在植物界中並不多見。
毛筆尖一樣的是它的花芽,它在6月的夏天就悄悄萌生了,經歷酷暑與風雨,用漫長的時間,積攢次年綻放的能量。氣溫高時它會休眠,冬天低溫時又會被喚醒,在來年春天開出碩大美麗的花。
這種玉蘭花樹上一串串外形彎曲、形狀奇特,甚至看起來「醜醜」的種莢,彷彿充滿了進化的智慧。它是聚合蓇葖果,在成熟前緊閉,有力地保護種子不被雨水侵蝕或昆蟲侵害。當種子完全成熟後,種莢會變得乾燥和木質化,並沿著縫合線彎曲、開裂。這其實是個高效率的「種子發射器」。這種彎曲和開裂的形態創造了一種巧妙的彈射結構。在乾燥晴朗的天氣,種莢的彎曲片會進一步收縮,產生彈性,將以絲狀柄連接的種子彈射出去。
這種機制確保了種子不會被大量遺留在母樹腳下,而且這裡的陽光、養分和空間競爭激烈。種子被彈到相對較遠的地方,就能擴大族群的領域,增加生存機會。玉蘭的種莢裂開後,露出的是誘人的紅色「寶石」。紅色在自然界中是一個強烈的視覺信號,通常意味著:“嘿,看著我!我在這兒,而且可以吃!”
人類不用自作多情, 這紅色是為了吸引諸如鴉科、鶇科等鳥類這些種子傳播者。鳥類對紅色、橙色等鮮豔顏色非常敏感。而這紅色其實是假種皮(它包裹著的是黑色心形種子,可可愛愛),富含油脂和糖分,對鳥類來說是高能量的食物。這相當於用一頓美餐作為報酬,「僱用」鳥類來幫忙播種。
還有一點,種莢上的那些白點,是微小的氣孔或皮孔,用於果實生長過程中的氣體交換(呼吸作用)。
玉蘭這套組合拳下來,都只為一個終極目標:有效率地傳播種子,繁衍後代。植物有其獨屬的審美,它的審美標準是 “生存與繁衍的效率”,而非人類的視覺享受。玉蘭這個古老的樹種,已經在地球上繁衍生息了上千萬年。越了解植物,越會被它們的智慧折服,每一朵花,每一個果實,都蘊藏著一段生命的傳奇,值得我們敬畏與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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