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進服飾店內,潮T、牛仔外套、韓版帽T印入眼簾,我走向前,拿了橫格紋襯衫,然後就是一連串的推銷。
「現在很多人都喜歡穿韓版帽T,小姐要不要也帶一件?」「喔不用了謝謝,我不適合這類的衣服。」我笑著客氣說。妹妹在旁邊幫腔,「姐你也應該換換風格了,我覺得這個很好看啊!」她拿著衣服在自己身上比了比,我只好說「對,看起來不錯,不過真的不是很適合我。」姐不是沒被帽T殘害過啊!
「怎麼會?還是這個牛仔外套?很多人都會帶一件的。」「這個啊...」我意思意思的拿在身上比了比,心想之前也曾經想買,但看起來不太合適,「看起來不適合我耶。」妹妹說:「唉唷,你可以試試別的風格啊,不然買回去試試看?」「不用了,真的不適合啦。」
「可是你的衣服都差不多,你手上那件也是同樣的style,我覺得你穿這件會很好看耶!」妹妹很熱心,但姊姊我心裡很焦急,我真的不想多買,而且我真的沒心情多買,尤其是新的款式,平常我很open-minded,但今天我真的不想買別的啊!
店員似乎看了我的衣著,然後再看了我手上的襯衫,然後找了另一件類似風格:「這樣的小姐看喜歡嗎?」「喔...還可以。」算是我會想買的樣式,不過我也沒打算入手。
這時店員和妹妹交換了眼神,頗有「看吧,姐姐真的不愛新的風格」、「真的很保守耶」、「沒辦法她就是這樣」的氛圍,我當場覺得心裡很不舒服,覺得自己到底做錯了什麼樣讓別人來評論我的穿衣風格。
我一件衣服都沒拿,向店員道謝後離開。
回家後,我赫然發現自己「被冒犯」了。
雖然兩個人都沒有多說什麼,但是周遭流露出「你為什麼不穿年輕人的風格」、「守舊」、「沒有自己個性」、「你不穿我推薦的衣服,就代表你沒有跟上潮流」的感覺,讓我覺得很莫名其妙。我很謝謝你推薦新的衣服,但是我已經不只一次說過「我不適合了」,我並非批評你的衣服難看,只是說不適合我,這樣有錯嗎?
我們有時候會想,自己喜歡的或是大眾都喜歡的,每個人都一定要喜歡。可是事實並非如此,小眾的人似乎只能活在網路的世界中,在同溫層取暖,告訴彼此我們不孤單,實際上卻被大眾「如果你不跟著我,你就是_______(填入負面詞)」所影響,更有甚者,在現實生活的流言蜚語所霸凌著。
弱敏性格的我們,渴望被他人認同,因此如果在服飾店當下買了店員推薦的衣服,我們或許有點後悔買了不必要的東西,但是當下心裡很舒坦-我們受到了認同,「好棒喔!你是一個有衣Q的人,跟大家都一樣,我們都走在潮流的尖端」(潮流都被你們走到不尖了你知道嗎?這麼多人一起走,到底是還能多尖?),至少心裡不必有拉扯,不必因為被冒犯而感到罪惡感,反正收穫了認同。但這只是盲目的追求認同,只是一個短時間舒坦的猛藥,等到穿上那不適合的衣服時,你會感到的不安,沒有人會知道。走在路上,更加覺得不自在,又捨不得丟掉新衣服,於是衣服只能留著直到過季。
即使沒有跟上潮流,我們還是能安安穩穩過著我們想要的小日子,即使被別人說「你這樣的穿著很土/鄉土氣息很重」,可是我們真的只想做自己,無論穿的是什麼樣子。
社會化下的弱敏一族,常常要顧慮別人的感受,如果可以,真想全部放下。
或許還是會在乎,不過笑看這一切會比較好過,就算沒有同溫層也能做自己想要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