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了太久,都是別人的故事,而自己的筆嘎然而止,發出某種尖銳的聲音和筆觸,妳捂住耳朵,那些虛假的故事震耳欲聾,勉強空出一隻手去按電鈴,請問自己在不在,但牆角上的蜘蛛網說明了一切;這裡,妳按住自己的心,這個地方杳無人煙,嚴重缺乏管理,或許該留下字條,請問遠行的自己,何時歸來?
妳已經習慣與人用文字交談,相對反而無言,像一整條長廊的沉默;妳有張擅長放送妙語的嘴巴,然而活得愈久,就愈是無言以對,整個人生像一場天問,什麼叫天問?沒有答案者,天問也,走長長一生去追問,結果答案在起點,那些多走的路算什麼,老天爺聳聳肩,當是命運的玩笑,別生氣。
祂的意思,像是說今晚這攤都算我的,那般隨意。
天冷,生活方式打出一個寒顫,太規律的忙碌和太不規律的幸福,使人腸胃糾結魂魄無依,妳穿著甜美雪靴亦無法甜美,這世界到底出了什麼問題?耶誕節叮叮咚咚的販賣璀璨,贈品是一份落寞,微波後亦無法下嚥,結塊的是生活還是脂肪?窗簾始終無法拉緊,像一隻窺視的眼睛,實則妳怕窺視嗎?整個社會都是楚門的世界,誰發個好心去戳破那個洞,告訴自己連這片大海都是人造的。
該成功的時候還沒有成功,該老的時候倒是半分不差,所謂的公平機制高速射出不公平待遇,蝸居的人格格Blue,每一間套房都像一塊冷掉的板豆腐,有人說過幾塊天花板就核算一坪,卻沒有人說一坪合計多少天空;自由無法瓶裝,民主不能真空,嚴肅的問題最好少觸及,中性溫暖的路線平安又喜樂,但說真的妳是真的溫柔還是假的快樂?
每一次夜歸都想起那個早早離開的女孩,妳拼命活著而且老去,她卻像一首青春的輓歌,在每一個轉角幽幽唱起,有時候妳覺得披掛圍巾的姿態像是懸樑,想完之後又嘲笑自己,生命盡是些老梗,而苦苦哀求的收視率在哪裡?原以為記憶燙手,誰知道說涼也就涼了,燙的時候妳捨不得放下,冷了,也無所謂丟或不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