薩滿來到我前方時,我還是沒有辦法起身坐直,只是躺著一直哭,感覺到身體已經僵硬,無法動彈;接著突然感覺到好像有人在抽打身體一樣的痛,從腳到身體,那個疼痛從外在的身體延伸到心裡,我不斷地蠕動身體,越哭越大聲。 接著是父親小時候打我的畫面,不斷地在眼前播放著⋯我一邊哭一邊想著我有多愛他、多想念他,越想著他的臉與他曾說過的話,我便哭得更用力。
雖然他以體罰教育我,給我身體上的疼痛,但我還是愛他,我的父親。 因為我始終知道他已經盡力給了我最好的。 一直到倒數第二個薩滿唱完icaros《icaros:克丘語。在死藤水儀式中薩滿會吟唱icaros來傳遞神靈及植物的療癒力量。》,我感覺到我需要去廁所,而身體竟然異常地虛弱,好像大病初癒的人,想要站起來或者走一步都覺得用盡全力。 還好有人幫忙,但我已經沒力氣到需要兩個人來攙扶我到廁所,連脫褲子都有點困難。 我坐在廁所一邊拉一邊吐,還一邊流眼淚,那種痛苦與解脫非常難形容。 同樣靠著兩個人攙扶我回到自己的軟墊上,像是全身的力氣都被榨乾一樣,躺下後便靜靜地睡著了。
隔天一樣六點天亮後醒來,看著外面的天空,想起昨晚的儀式,心情卻十分平靜。
經歷過前一夜哭到睡著且失去行為能力的虛脫感,著實地逼迫我面對自己的影子,面對那個我不接受的自己,發現那些我曾經加諸在身邊的人的傷痛,只是為了保護自己的反應。
第五個儀式那天,因為兩天未進食的關係,喝下死藤水後我只沉沉的睡著,好像她告訴我『妳該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