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說是第一次遇到這種人,還是只是...)」
「嗯,怎麼了嗎?」艾登察覺到視線,轉頭看向嘎鑼。
「喔喔,沒什麼...」嘎鑼連忙否認。
「...」艾登將頭轉回,繼續看著在火焰中劈啪作響的樹枝。
「...其實,我有些東西想要問你...」嘎鑼小聲地說,原本不期望被聽到。
「嗯,如果我能回答的話。」艾登同樣以小聲的聲音回答,因為傑瓦爾已沉沉睡去。
「...」嘎鑼開始詢問。
在火焰中燃燒的樹枝漸漸燒盡,火光忽大忽小,搖曳的像及想睡的艾登,腦海仍在重映著瞄準哥布林時的光景,身體的僵硬感遲遲不散,隨著火光熄滅,艾登抱著重劍側身躺下,看向山洞外,注視著那一塊被月光照亮的角落,或許是在看不清對方面容的情況下,才比較容易說出平時憋著的那些,真正想要尋求解答的問題。
「你覺得冒險者有可能和魔物和平相處嗎?」
嘎鑼的聲音從後方傳來,意識逐漸模糊,所以聲音聽起來格外小聲。
「...」
嘎鑼看著艾登的後背緩慢的起伏,以為對方已經睡著。
「哈哈,我在說甚麼莫名其妙的話阿...」嘎鑼嘲笑自己。
「...應該,有可能吧...」艾登小聲的說。
「在來這邊之前,我一直跟很像魔物的生物生活在一起...」
「...!」嘎鑼瞪大了眼睛。
「如果不用這樣互相打打殺殺...那有多...」艾登的聲音從微小到消失。
「...」嘎鑼對這份答案感到有些詫異。
「為甚麼這樣的人想參加這種...算了...」嘎鑼站起身。
「你們就這樣睡到天亮吧,那漿果有讓人類昏迷的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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嘎鑼慢慢將乾淨的,沒有沾上任何血跡的衣物緩緩脫下,月光照在她赤裸的身上,在壁面上形成令人神魂顛倒的影子,深深吐了一口氣後,露出原本藏縮在頭髮裡的,與生俱來的一部分,那東西緩緩升起,柔和的曲線朝向天空,最後停在嘎鑼露出尖牙的表情時,柔弱的四肢與軀體,像是吹氣球般快速成長,影子遮蔽了整片照進的月光,任何一個冒險者看到這個不祥的身影,想必都會驚慌失措到,後悔自己為什麼看的清楚,和後悔自己為什麼成為冒險者...
「接下來是懲罰時間...」
嘎鑼跳下山崖,落地的震動引來大批魔狼,魔狼在看到眼前的怪物,不約而同讓出了道路,月光下,隱約能看見有著白髮的紅皮膚怪物,正以不可思議的速度,穿梭在林間,她直直奔向整片森林中血腥味最濃厚的地方,不出許久,鮮紅的視線裡已經看的見了熄滅營火冒出的灰煙,利爪伸出,數秒後,此地將會發出一片哀嚎聲...
「奈特你這個渾蛋...」
戴德正把一位有著細長耳朵的矮小森人給緊緊抓起,拎在空中。
「別太急燥,戴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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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穿西部式老舊皮衣,頭戴牛仔帽名為沃拉沃的男子露出銳利的眼光,身為老練獵手的他周圍充滿著一股危險的氣息,但另外兩人似乎習以為常,正垮坐在裝潢別致房裡的沙發上,白珍珠色的牆身以及佈滿整個空間的藝術品,能看出房間的主人的品味獨到,相比起身穿麻衣,一臉大鬍子的粗魯男性戴德,就像是風景畫上面的一個破洞。
「你也差不多改掉不開心就把人拎起來的習慣了吧...」
「(所以說有矮人血統的人...)」奈特在心裡抱怨,知道此話一出將會不可收拾。
房門被輕輕推開,一位與戴德手上面貌相似的森人戴著白色手套,端著茶杯走進,單片眼鏡下的眼裡藏著凡人一輩子都沒有辦法觸及的智慧,戴德往手裡一看,本來抓著的森人已經變化成一顆小樹,眼鏡的部分還維妙維肖的開出一朵白色小花。
「你是活了太久...連感情都變的單薄了是吧...」戴德火冒三丈。
「你公會裡註冊的隊伍不也遭殃了嗎?這這點上你應該沒臉說我吧,而且...」
「『那個』大膽出現在你面前時,你不也什麼都沒發現?」
奈特有理有據的反駁讓戴德更加憤怒,戴德把手上的小樹往地上一砸,該物便開始分解,最後成為綠色的光點消散在空氣中,沃拉沃拍拍沙發要戴德也坐下,奈特則端坐於兩人對面的單人沙發上,品味著帶有飽滿紅潤光澤的茶,沃拉沃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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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關於那個,確定現在就在『伊爾鎮』旁,峽谷草原上的森林裡?」
「情報指出,是的,還有把食人巨蜥從荒蕪之地引來的報酬,我們之後再算。」
不知何時手中也多出一個茶杯的沃拉沃,露出淺淺一笑,點頭向奈特致意。
「沃拉沃你渾蛋是站在他那邊的嗎?」戴德仍氣憤。
「把這麼多小鬼聚集起來受魔物群的威脅,還讓他們攤上...」
「逍遙在大陸之上的殺人『鬼』。」奈特補完整句話。
「說到底,那個傢伙有著能夠幻化成別人的能力,我們到底是要怎麼追緝。」
沃拉沃攤手,奈特向是早就對問題有解答,不慌不忙地在喝了一口茶。
「幻化這個能力是有條件的?」奈特放下茶杯,並指著自己的頭。
「條件?」兩人疑惑。
「就是要把獵物的頭顱給吞下,以此能夠獲得獵物的記憶以及容貌。」
「吞下...頭顱...」戴德臉色鐵青。
「四處蒐集來的屍首以及大量訪談後綜合出來的結論。」奈特接著說。
「而要讓那個露出真面目,只需要再給我五天。」
「那麼胸有成竹?難道還有什麼妙計沒告訴我們?」沃拉沃敏銳的察覺到。
「這個...七天後,到場你們就會知道了。」奈特游移的眼神像是在迴避著什麼。
戴德為了不被剝奪『殞鐵』等級冒險者的稱號以及工會會長的身分,被迫參加五天後的魔物剿滅作戰後,大手甩上房門,離開奈特的辦公室。如同房裡的裝潢,『伊爾』鎮的冒險者公會的裝設也十分別致,戴德走過鋪上紅毯的石英石走道,對擺在一旁的騎士甲胃拋出了一個不悅的眼神後,走下刻有精美雕花的木製階梯。
隨行的埃爾莎正與同樣從王城派遣自此的同學閒聊,明亮的陽光從四周大面的玻璃照進,放置在天花板上的巨型冰柱源源不絕的為室內帶來涼意,人潮穿梭在碩大的架高式大廳,負責處理事務的櫃台小姐應接不暇,一片繁盛的景象讓戴德更為不甘。
「妳要不要也來『伊爾』的冒險者公會阿,我們還有空缺,我可以推薦...」
「而且『莫德』不是邊境小鎮嗎?那裡的環境肯定不比這裡...」
「雖然是這樣,但那裡還是有我喜歡的...」埃爾莎露出尷尬又不失禮貌的微笑。
「阿,會長,談話結束了嗎?」埃爾莎注意到下樓的戴德。
「嗯,詳細情況我晚點在跟妳說,先去訂個兩間房,要先在這裡待上幾天了...」
嘎鑼在抵達目標後,輕輕踩著不會發出聲響的步伐,經過幾位抱著武器入眠,臥倒在地應試者,看向一旁披掛在樹幹上的哥布林手臂,及獸人的腳掌,算著也應該有二十多匹魔物被這個小隊給送葬,她下意識地發出了一聲厭惡的低吼,毫不掩飾四散的殺意,舉起手來,準備將利爪劃向沉睡中的一名少年時...
「斯特勞!快往旁邊閃開!」樹梢傳來一聲大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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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大吼,一支箭即將抵達怪物伸出利爪的手掌,被喚醒的斯特勞駕起大盾,利爪擦過盾身冒出火花,刺向地面,弓箭制止了一部分的攻擊,但卻無法造成任何傷害,嘎鑼發出惱怒的吼叫,一旁的應試者接連醒來,急忙準備進行戰鬥,背著長弓的遊俠,敏捷的在樹上移動著,變換到適合發弓的位置。
「托奇,謝謝你啦。」
「(看來可沒辦法毫髮無傷了...)」斯特勞對著內凹的大盾露出勉強的苦笑。
「吉爾、賽加,妳們兩個不要離那個太近,基納夫你的魔力恢復了嗎?」托奇號令。
「擾人清夢,看來又要清潔裝備了。」基納夫態度高傲。
「賽加,可以的話先幫我上個輔助魔法吧。」斯特勞站在幾人的前方。
「好...好的,慈悲的地母神、睿智的森林賢者以及武勇的部族獵手...」
「給予此人,『茂盛的生命氣息』!」
賽加結束詠唱,淺藏在體內的魔力像是蒲公英飄散般,從身體表面飄散,微微的綠光附著到對象身上,斯特勞像是飽飽的睡了一叫醒來後,充滿朝氣的模樣,賽加繼續湧唱,基納夫快速將裝備給穿上,手肘、膝蓋以及全身上下的裝備表面上,都掛滿了刺蝟一般的鉤刺,雙手握拳準備進攻,嘎鑼為這些微不足道把戲感到無聊。
「(先解決這個耍大盾的,一般通常是大地或是冰屬,所以...)」嘎鑼蹲低。
「要來了,準備好。」托奇再次拉弓對準腦門,瞄準著斯特勞隔檔後的那一瞬間。
嘎鑼向前猛撲,斯特勞將大盾底部的尖角著地大力一插來因應衝擊,蹦的一聲,讓夜行的鳥類嚇得飛往天空,斯特勞將中心放低,因為不能完全吸收撞擊,衝擊力在體內迴盪而隔出一口鮮血,後腿腿骨同時發出了不妙的碎裂聲音,大盾的中心出現了嘎鑼手臂形狀的凹陷,斯特勞深深吸進一口氣。
「燃燒吧,我的爆炎喔!」
斯特勞大喊,右手手臂瞬間冒出刺眼紅光,大盾爆出一股烈焰,衝擊波將魔物的殘存部位給吹飛,基納夫移動至斯特勞後方,同樣抓緊魔物因為烈焰而拉開距離的瞬間。
「怎麼樣,沒看過使用烈焰的盾...」斯特勞的視線突然分成兩半。
「斯特勞!!」賽加尖叫。
「不能浪費斯特勞製造的空檔,勁疾(靜寂)之風,射穿吧。」
聚集在托奇手臂上的氣旋附著到弓箭之上,錯綜複雜的氣旋妨礙了光線的反射,飛箭的身影隱藏在空氣之中,且無聲無息,經由氣旋不斷的加速,更具破壞力。
嘎鑼先是用盡力氣往大盾一撞,本來是預期大盾會由大地魔法增強防禦力、或是冰屬魔法來降低衝擊力,冒出爆炎算是意料之外的發展,不過這種程度的火焰對她來說就如同冬天的暖陽一般溫柔,絲毫不能阻止繞過大盾的手臂,雖然沒辦法直接觸碰到對象,但是利爪劃出的風刃就足以將人類柔軟的身軀給輕易劃開,斯特勞的脖子以上的部位被切成了好幾塊,嘎鑼向後一跳拉開距離,正好掉入托奇射出的隱形陷阱。
「這可是能射穿岩石的一擊...」托奇緊盯。
隱箭在接觸到目標的眼眶前,鬼角感覺到了周圍不尋常的空氣流動,嘎鑼不顧失去重心,甩頭想要避開,但還是讓她的臉頰上多出一道深深的傷痕,趁著嘎鑼回復站姿,基納夫已經來到視線的死角,雙腳張開,向下深蹲,右拳朝著粗壯的腿部刺出,但目的並不是命中,而是將掛在裝備上的鉤刺給一一刺進魔物的皮膚裡,左後旋踢之後在接上右正旋踢,完成動作後再打出一記正拳,他的動作宛如流水般流暢,不到數秒鉤刺就掛滿了嘎鑼的皮膚,基納夫向後一躍,掛在鉤刺上的隱線落出。
「收束。」
引線上出現了細微水流,基納夫擺手操控,劃出了太極的形狀後,隱線如同渦旋般聚集,最後收束成一股水流,基納夫雙手向後擺,水流被牽引至後方,嘎鑼被拉動。
「呵呵...」嘎鑼冷笑。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