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於人們未留心之時一再重演。
最近新聞中,一位房仲付清外送員違規罰單的故事,彷彿《悲慘世界》裡主教送尚萬強燭臺的情節一樣,時空物換星移至今的另一版本。
當法國革命之時,平民集結反抗腐敗至核心的王權,經濟如此窘迫,尚萬強只偷了一塊麵包便入獄接受十九年的刑期。當人們為了活下去,飢餓至極偷的一塊麵包,在正義之下仍不可原諒。因為法律是法律,怎會是不對的呢?
尚萬強出獄後,被主教收留過夜,他半夜溜走、偷取銀器,然而警察巡邏時逮住了他,將他押回主教家中問罪。主教一見尚萬強,只說:「怎麼忘了把送你的銀燭臺也帶走呢?」警察們抓不到罪證,離開他們了。
主教對尚萬強說:「去吧!拿著這些重新做人,不要再犯罪了。」尚萬強之後無論在哪裡,總是帶著銀燭臺,紀念自己被出乎意料的恩典救贖的那天。
物換星移,時空跳回最近的新聞。
一位外送員因為趕著送餐,機車騎上人行道而被交警開了違規。他跪在路上幾近崩潰,對警察合掌苦求:「這樣我這幾天就做白工了。」這時一旁房地產公司一位仲介走了出來,待了幾分鐘、看眼前發生的事,擔心這是壓垮外送員的最後一根稻草。但警察必須執法,罰單非開不可。
房仲向前對警察說:「我用手機查了一下他的罰單,大概是六百到九百元。」他又對外送員說:「我這裡有一千,不要再違規了。」外送員驚訝地道謝,停止他的懇求。房仲用了對自己可能不算多的金額,免去了外送員的痛苦。
律法正義的時代裡,偶爾的恩典之聲,每次總能讓人們發出驚嘆。我們以為躲不過的犯錯結果,居然有人付代價,還是一個陌生人……他們本可不用這樣,但他們願意做。
而這個當下,改寫了之後的故事。
被律法定罪的人停下休息,被救贖的溫暖擁抱了,想再去原諒下一個人。《悲慘世界》裡的故事如此,當代社會也能如此,我們都看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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