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節音樂-冬日選曲-9-演歌種種-【演歌色々】

今天要破例，不是介紹單一專輯，而是介紹一種音樂類型。這個音樂類型非常特別，一般只要聽到了，都會與冬日場景產生連結。為什麼這樣的音樂類型會讓人直接聯想到冬天呢？接下來就來聊聊、分享我的觀察。

由於本文介紹跨越不同專輯、歌手，因此這裡我分享的是個人所收集的演歌作品清單。由於許多歌曲的原唱，無法在Spotify找到，因此請諒解我在清單裡面有些收錄的是個人覺得僅次於原唱的優秀版本。而以下如果有介紹到這些樂曲，會先以Youtube能找到的原唱版本來分享。

為什麼日本演歌普遍給人一種淒美的感覺呢？

自從古賀政男奠定了以日本音階結合西洋和聲理論、將歌曲藝術化後，就注定了以小調居多的日本音階給予了日本演歌哀愁的先天體質。早期的演歌，可以說是日本的歌曲向西方古典樂的「藝術歌曲」看齊的過程。

古賀政男的作品當中，個人相當推崇〈湯の町エレジー〉(溫泉町的悲歌，台灣翻唱為「溫泉鄉的吉他」)。

開頭的吉他，成為了定番，只要這段吉他一彈奏出來，我們就感受到了冷冷的冬天裡，遙想初戀情人已成為溫泉町的人妻，只能獨自彈奏著哀戚的吉他。

早期的演歌，也常常聽到把吉他當作三味線來彈奏。〈湯の町エレジー〉是一個很好的例子；而早期，更為強調日本傳統音調透過西洋樂器來表現。例如美空雲雀的名曲〈りんご　おいわけ〉（蘋果追分，台灣翻作「蘋果花」），則是藉由西洋樂器演奏日本音調：

然而美空雲雀的轉音與裝飾音隨著樂團的雙簧管一同起伏；在間奏時，美空雲雀的一段口白，訴說著藉由蘋果花被風雨摧殘凋零，連結到母親死亡的哀傷，更是經典！

後來，演歌開始流行使用「ブルース」 (Blues)節奏，有點像「Slow Rock」。該曲風當中最廣為人知的名曲，以路易斯．阿姆斯壯(Louis Armstrong)的〈What A Wonderful World〉為代表。

像是這種加入了西方流行歌曲元素的手法，使得演歌從早期的純粹性、藝術性，變得更具流行性。在日本演歌當中，光是曲名放上「ブルース」的就有多首，而我認為以森進一的名曲〈港町ブルース〉(台灣翻唱為「苦海女神龍」)最有味道：

歌詞內容常可看到：「雪、酒、雨、花、淚、離別」等詞彙，常是傷心場景容易投射心境的名詞；而地點來說，「東京、大阪、伊豆、北海道」等地出現頻繁。大都市的東京、大阪，是普羅大眾的生活場所，所滋生的情感、事件與描述較多；然而偏遠的鄉村，或是北海道等地，則有特殊風情，能夠演唱出只有該地才能感受、才會發生的物語以及情愫。

像是上面提到的〈港町ブルース〉，以女性口吻淚述著被男人欺騙的心情，從北海道函館，竟然就這樣隨著船飄盪，最後到了鹿兒島。

函館，與日本本州的青森相隔著津輕海峽，冬天濕氣凝結產生的凝霧，成為了最特別的景象。而與此景象最相襯的，莫過於〈津輕海峽．冬景色〉：

女主角從上野(位於東京)搭車到青森站時，車站已被大雪覆沒。當時還沒有新幹線直達北海道，於是女主角在青森搭上了渡輪，渡過了津輕海峽，想必還是搭到了函館。渡輪上，抹去了窗上的霧，卻看到窗外依舊仍是霧氣，如此絕望，又是一個與心愛的人離別後傷心的場景。

北海道與日本本州相隔海峽，彷彿在本州失意的、悲傷的一切，都可以藉由這海水洗去，而以全新的心情重頭開始。說到北海道，冬天就是無止盡的雪，比傷心的情緒更加令人絕望，或許反倒能激起生存鬥志。

我曾在冬天造訪函館，在湯の川旅館泡過半露天溫泉後，起身時聽到旅館內播放著這首〈雪の降る町を〉：

想到剛才飄下了雪，那時刻分外寧靜。這是我有生以來第一次深刻體會到北國情懷，那是一種比靜謐還要靜謐，無可言喻的美好。

演歌與冬日無法切斷的連結，勢必又讓我在每年的冬日裡，細細品嘗它們外冷內熱的纖細情感，也懷念那段看雪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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