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還沒有睡——《夜曲/夜貓子之歌》

閱讀時間約 7 分鐘
大家晚上好,不曉得大家的年假過得如何呢?順帶一說因為年假停掉的更新分量,會延到這週繼續補完,因此最近大概會很密集更新,希望新的一年大家還是可以繼續支持本專欄。
繼續延續二月情人節計畫,今天要介紹的也依然是一部戀愛漫畫,而本日標題眼尖的觀眾一定也看出來了,沒錯標題引用的就是台灣樂團「告五人」《帶我去找夜生活》的歌詞啦!希望大家可以搭配著音樂,一同享受著不想睡去的夜晚:

如果清醒是種罪

還是個國中生的夜守洸由於拒學的緣故,閒在家裏的他徹底改變了生活作息,白天睡得太多導致夜晚失眠,為了排解身上多餘的精力,夜守決定晚上出門散步增加睡意,正當想購買自動販賣機裏的酒類時,正好就與七草薺菜相遇了。同為夜晚外出閒晃的夥伴,兩人一同散步過後,薺菜把夜守帶回自己的房子打算一同入眠,假寐的夜守被薺菜襲擊吸血,從而得知了眼前這個女孩根本是個吸血鬼的事實。
被喝過血的夜守困惑的問起為什麼明明被吸過血了,他卻沒變成吸血鬼?薺菜只好告訴他「要成為吸血鬼眷屬,是需要人類與吸血鬼談戀愛」的條件,對於日常厭煩、卻仍然對一天不感到滿足的夜守則決定要讓薺菜將他變成吸血鬼,為了貨真價實的喜歡上薺菜,夜守每晚的夜游行動就這麼開始了。
相信很多人也對這部漫畫的畫風有點眼熟,沒錯這部《夜貓子之歌》(日語:よふかしのうた)的作者琴山老師,他的上一部作品《粗點心戰爭》(だがしかし)想必也是很多人很喜歡的一部小品戀愛劇,老師的畫風真的是很特別,他筆下的女角不論環肥燕瘦都各有各的魅力,但論魔性,那絕對少不掉的就是這些女角的眼神,《粗點心戰爭》的小螢、《夜貓子之歌》的薺菜不管有脫沒脫,都讓人抗拒不了呀!
這部的主旨說起來很簡單,就是一段關於熬夜的戀愛故事,但是讀來卻讓人有種薄荷味般的清涼感,薺菜說人類的血液充滿了夜晚的時候最美味,讀者讀這部也會感覺夜晚特有的沁涼感就這樣流入心間。
現代由於燈光與生活節奏的問題,半夜裡沒有入眠的人也依然許多,但仍不可否認夜晚依舊是個特別的時段:它是白天的延續,沒有作完的工作直到夜晚也必須收拾殘局;它也是白天的相反,許多非日常的生物才會大搖大擺現身在路上的時刻,夜晚是喧鬧又寂靜的,是可疑卻又自由的,專屬於不眠者才獨有的時間。
清醒的人擁有可以享受夜晚漫游的特權,但太安靜的環境同時也會刺激腦袋裡不斷出現新的想法,沒辦法再像白天時可以靠其他聲音隨便的胡攏過去,連自己都騙了自己,夜晚只能誠實的面對自己內心的聲音,直到自己滿足方可安心入眠,在那之前都需要承擔失眠的罪業。
這是一個沒有滿足就睡不了覺的故事,也是夜貓子抓緊了時間拼命找出自己內心疑問解答的故事,何謂朋友?何謂戀愛?還有「什麼才是真正最想做的事」?獲得解答的人,才能在一天的結束後安心地睡去。

搭配快樂的宣洩

我很喜歡夜守他並不是一個普通只被性慾帶著走的國二男生,相反他擁有一種青春期特有的纖細,雖然很執拗,但他並不會單純只是接個吻就喜歡上了對方,以上帝視角來看,夜守一直在剖析自己心裡湧上來的各種情緒,一邊試圖去確認這種情感是否符合大眾定義,這種不安定的困惑感,對我來說特別有青春的味道。
青春不一定非得是一群人的嘻嘻哈哈,更也可以是人在最容易感覺到各種刺激,各種情感和想法上的流動以後,對於自我的轉變和定義,不安和困惑皆屬正常情況,狂躁不安的青春才是青春啊!
曾幾何時,由人類方主動喜歡上吸血鬼的故事已經變成了常態,由男性那方主動淪陷的故事也占了市面上多數,但《夜貓子之歌》卻反其道而行,夜守才像是難攻不落的那方,還被人認為是根本沒有戀愛情感,我個人對這種行為的解讀是這樣的:
雖然夜守的言行舉止都是想往變成吸血鬼的方向前行,但那終究只是自暴自棄感作祟,像這樣與非人生物玩耍的行為終究只是像玩火一般,因為很危險所以很快樂,但他感性上依然沒有認同自己的作為,雖然對薺菜有獨佔欲的情感,但變成吸血鬼的後果夜守「故意」只關注到可以從各種麻煩事物解放出來的優點,但他依舊沒辦法騙過自己的腦袋,讓其它的情感壓倒性勝過了對薺菜的喜歡,所以才會每次都變成不了眷屬。
我覺得就是夜守隱含的正常人思考,正是讓這個故事一直有著夜晚般的沁涼感壟罩的原因,雖然有時夜守跟薺菜的行為有點甜蜜,但故事如果沒有徹底逼開夜守好好思考關於父母、關於校內人際關係的心結成因,夜守應該也無法好好變成吸血鬼。
夜晚的快樂正是因為它短暫所以才快樂,如果只是貪戀一時快樂的宣洩,未來的人生一定會後悔,琴山老師用作品的冷筆調讓人像是情緒一時激動、卻又被路上冷風吹過、所以打了個寒顫,這樣的角度觀看此作。

成全每個夜

當然我也不太知道以目前進度到底展現故事全貌的的幾成之多,所以只能姑且的先把一些我個人的猜想所寫出來,故事裡面雖然有個倒數機制「一年」,但誰也不知道琴山老師要如何去處置一年,青春期少年的好處就是一年的時間就可以完整的改頭換面,我想不管會不會變成吸血鬼,夜守都會得到比原來的人生還要多的新視角吧!《夜貓子之歌》雖然現在主線纏繞在吸血鬼所能延伸出的各種問題之上,但本質上應該仍是屬於夜守的青春成長故事,這點我如此深信。
其實我也很推薦諸位可以把琴山老師上一部《粗點心戰爭》拿起來補完,把兩部放在一起比較的話,很快就能發現琴山老師非常擅長創作這種boy meets girl的故事,雖然中間偶爾有各種角色的支線劇情,但主旨來說一定會收在主角自身的轉變之上,會真正去做自己打從心底想去做的事,阿九如此、夜守也會如此。
順帶一提這部宣傳的pv弄得非常棒,音樂搭配上街景畫面,真讓人感覺自己也在夜晚的城市中漫游,是醉鬼的同夥、是夜遊的閒人,走著走著就會不小心就會與吸血鬼擦身而過。
誠心的推薦給各位這部《夜貓子之歌》,希望夜晚的你,如果不能一夜好眠,那也可以享受好好夜晚的獨有的樂趣,滿足了以後再沉沉睡去吧,晚安!

延伸閱讀:艾利絲孟若〈夜〉,收錄《太多幸福》

〈夜〉這篇小說就算在艾莉絲.孟若許多短篇小說當中,這一部故事也擁有它獨特的份量:艾莉絲孟若自承這部小說是出於「現實」所寫,但她用了小說的技法來描述處理這段事情,這跟她的創作手法很像,痛苦的事重重拿起輕輕放下,某些小事也可能會像玻璃碎片一樣一不留神讓人血流滿地。
這篇故事的主角是一個小女孩,她因為割除了某種「她所不知名」的腫瘤而獲得「獨特的假期」,就跟夜守一樣,白天睡的太多,晚上大家都夜深人靜的時候反而精神奕奕,就在這個時候她腦海突然閃過了:「我可以就這樣弄死我的妹妹」的念頭,不是出自於惡意,只是出自於對自己力量的自信。

但她隨即就被這個念頭嚇壞了,而平日老大粗、甚至在小孩眼裡只會喝酒的父親,在這個兩人都沒有睡的夜晚裡充當了她的告解對象,聽了她邪惡念頭的父親只是簡單的說:「沒事,人有時候就會那樣」,寬慰了小女孩,獲得滿足的小女孩終於也不再失眠,那天她睡得很好。
如果換了一個很焦心於小孩教育的家長,大概聽完這個念頭,這小女孩大概會直接被送到精神病院或醫院接受治療,但剛好有一個大人很輕巧的把這件事看的很輕,所以連帶小孩也不再為此感到緊張,輕輕放過了這件事。
我還蠻喜歡艾莉絲孟若這樣的筆法,剛好這也是一個關於失眠的故事,就順道把這個作家推薦給各位了。(短篇小說集裡面其它故事也很值得看,不過讀完每篇就建議休息一下,讓小說的效力在心頭發酵一下,輕的東西不一定輕,重的東西也不一定重,正好正是這位作家的寫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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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漫慢談》目前主要談論日本漫畫、韓國漫畫,畫風、題材、類型、性向皆不侷限,每篇文章亦會提供延伸閱讀欄位,推薦更多類似作品可供讀者閱讀;雜談大致談論VTUBER主題、或是開某一主題的相關書單,不定時把過去已經書寫過心得的作品再度翻上來推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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