導演文念中說:「現場看到很多年輕人,可能對許鞍華導演不是很熟悉,希望能夠看完這部紀錄片,可以有機會去找她以前的電影來看。」他認為導演許鞍華作為香港電影創作者,還是一位女性,一直保持著拍電影的初心,「就算這麼艱難,還是很努力地好好拍電影,希望能對她有多一點了解或認識,這就是我拍這個電影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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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自然而然,要這樣活」
永遠無法忘記高二那年看了電影《黃金時代》,徹底愛上蕭紅,跑了宜蘭好多間書店要買〈生死場〉。這部電影讓我著迷於那段生生死死、流離顛簸的年代,總是試圖在腦裡勾勒那代人看見的風景、和他們拚死擁抱文字的情懷,醉心於女性筆下的文學,自由的思想被壓迫、被生活壓得喘不過氣的姿態。那是許鞍華的電影,她潮起潮落的人生留下的只是電影,好多好多,令人印象深刻、身受動容且難以忘懷的電影。
「許鞍華用她的人生和作品,用她的熱愛和堅守為香港電影文化點亮了一束光,帶來了一點勇氣,一點力量。這是一個關於許鞍華、香港電影和香港的成長故事。」
她說自己的電影就是香港,那些街道、牌樓、巷弄、風景、夜市、九龍、銅鑼灣…,很香港。我很喜歡在電影裡看見自己曾經去過的地方,總是會更有感觸跟共鳴。確實香港在我眼裡也是個很有故事的城市,充滿紛亂的殖民歷史、渴望掙脫束縛,找尋救贖和自我定位的人們;然而讓我真正喜歡香港的原因很少,一位友人和風景佔了大部分,也是我估計要一去再去的原因。
當時和哥哥住在離地鐵站有一段距離的窄小旅館中,那幾天,房裡是暗無天日卻又不肯闔眼般的昏黃,老舊燈飾一明一滅,不安的晃著;走出廳門仍舊僅有一線天的視野,大廈林立卻有一種說不出的蒼涼,街道上的舊味道,快門還來不及捕捉就流逝掉的風味,立刻又轉換成下一捲底片必須記錄的畫面,好愛,好值得被好好寫下、被無數次重複地觀看,像許鞍華的電影。
「在選擇香港市場與中國市場時,許多導演都會迷路」
她這樣說著,碰到市場時,無論是地域問題,資方、商業、藝術、票房、賣點、卡司、劇本…多個問題彼此拮抗,導演只是一小個、不一定握有決定權的存在。在我的成長過程中香港電影一直是一個經典的指標,從殭屍片到無俚頭,功夫、武俠、靈異、喜劇…百家爭鳴,混亂卻抑制不住的發散光芒,好像有源源不絕的生命力量在香港電影界蓬勃而出。回歸中國後,盛大的資金和豐富的地理、故事、演員資源進入,卻也侷限了好多、改變了好多,許多人是迷惘的,參雜著複雜的情緒,所以面對「回歸祖國20周年」這件事怎麼也說不出祝福的話。
「我覺得這裡是很有故事的,是很有吸引力的。我忠於這個地方,我想做一些事情。」
她的鏡頭長年在香港,儘管待在別處拍戲,也總能在她的電影中看見香港精神,堅毅、不願屈撓、矛盾、漂泊、熱情…又甜又鹹的港味,很簡單的幾個配菜放在一起,濃郁的讓人流連,那是她的電影,是她這個人,也是香港。「我就是很喜歡拍電影,不拍電影都是坐在家裡,我也沒什麼事做,倒不如拍電影。」許鞍華在電影中說著。這個偉大導演的日常、故事、心情和家庭、文學等縱橫交錯地融在一起,得出專屬於她平凡又可愛的氣味,她自帶氣場的走著,從香港車水馬龍的街邊,到濺的泥濘滿身的片場,再到金馬舞台,不改步伐、不改手指間的香菸,她是許鞍華。「Lone live cinema」是我在《好好拍電影》中最喜歡的一句話,許鞍華說的時候,感覺她還能再拍上百部電影,她總是好好地拍電影,不加聲勢、不過喧嘩,亦是經典。
紀錄片《好好拍電影》Keep Rolling
導演: 文念中
演員: 許鞍華
上映:2021/01
發行商:傳影互動ifil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