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禁。其實也沒有什麼好禁的。不由自主的接著一直改,改到最後總數是12406字。每一次做愛,都是一場探索自我的旅程,透過緊密又黏膩的接觸,在高潮前、後和高潮中,去經歷生理、心理對於愛、對於性在滿足/被滿足/不滿足的感受。在某一個瞬間,我們終將能感受某一種高潮。心理的、身體的、感官的⋯⋯
第一次和牧海出遊,我們搭上客運去市郊外的小鎮。牧海說那裡新開了一家她夢想中結合咖啡餐館和髮型設計的小店。小店是座玻璃屋,垂下的簾子遮住了半面玻璃。牧海從縫隙間貼著反光的玻璃想看進室內,「我的髮廊本來想開這種形式的。但市區的房子太貴,郊區又太遠。」
我沒有專注看髮廊的外觀,觀景窗後我的眼全都盯著牧海。就連對聲音特別敏銳的聽覺,都只剩牧海說出的話、呼吸、腳步,還有不斷在她身上衣服來回磨擦在皮膚上所發出來那細微的聲音;數位相機的對焦聲不斷隨著牧海的移動而改變對焦的點,我的快門聲也沒有節制的跟著拍下牧海的動作與表情。
我從牧海身邊往後退了一段距離,不斷地讓牧海在我的畫面構成中移動。牧海正抬頭看著小鎮老屋上陽台外的九重葛拿起手機準備拍照,我對牧海說:「停在那裡,不要動。」
她聽見我的聲音想回頭,我又說:「就維持妳剛剛要轉身的動作,身體往回轉一點點。」我換上底片機,在牧海稍微挪動自己到我想要的角度喊停,按下快門留下牧海回頭尋找我的身影。
在觀景窗前凝視一個人在專注地拿起相機尋找自己想要拍攝的景物,就像做愛的時候必須非常專注感受身體內在和外在的觸碰,必須全心全意地像要穿透什麼的凝視著。
「可以動了嗎?」牧海問。等我走近牧海,她拿起手機正想要對著我拍,我低下頭不讓她拍到我的表情。
「為什麼低頭?」牧海問。
「不習慣看鏡頭。」我說。
「妳除了跟我做愛盯著我看,完全沒有在相機以外直視過我吧?」
會以〈高潮.臉〉為主題做人物攝影,是因為做愛的時候是我極少數能夠不閃避地盯著一個人的臉看,不需要透過相機直視別人的表情。[註]
第一次發現自己可以不用透過相機記憶一個人的樣子竟是在做愛、進入別人身體的時候,那比我從性愛裡達到高潮還更高潮。所以我享受任何一個女人從我指尖達到達到她們的高潮,露出那些歡快、痛苦、悲傷、猙獰的表情。我可以不用再躲在相機後面,直視她們所有的表情,與她們同喜、同悲,同樣痛苦或者像同樣像被囚禁的野獸終於衝出牢籠後發出獸性的吼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