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坐上公車,車上正好只剩下錯開的兩個座位,於是你走向其中一個,我也自然地走向另一個座位。
我們不再像以前會因為沒有相鄰的座位,而選擇並肩一起站著,即使不看著你,我也知道你正戴著耳機,將自己包覆進屬於你的世界,我也很清楚那個世界沒有我。
我戴起自己的耳機,將自己浸到耳機隨機播放的音樂裡,一切都變得潮濕,走在隨時都會崩壞的邊緣,但卻沒有人在意,反正那些即將碎裂的事暫時還不會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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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你在我身旁空下了位置時,坐到我旁邊,我們坐在一起,卻被隔在不同的世界,那時我的耳機中播著張懸的〈喜歡〉:
「片段中,有些散落,有些深刻的錯。
就快懂,這一秒鐘,怎麼舉動,怎麼好好和你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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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喜歡你嗎?」
這個問題無力地在我心中扭曲,我偷偷看著你,透過車窗上模糊的倒影,答案也越來越看不清。
你看著你的手機,我隱藏了自己的目光不讓你察覺,但根本沒有必要,因為我早就淡出你的視線範圍,而你也沒有試圖要發現我。
這樣的感覺對我來說竟然一點也不稀奇,潛意識裡並不想承認這是一種麻木,我們都有意識的逐漸將自己在對方的眼中淡去,只是從來沒有說破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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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
我用力地在心中發出無聲的吶喊,有許多時刻我仍在掙扎,我仍想要相信「我們」是成立的,即便我哭出了聲音,你始終沒有聽見,在有我的世界裡,你難道也一樣戴著耳機嗎?
你不會回答我,因為你戴著耳機,什麼也沒有聽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