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手黨不說自己是黑手黨。
社會上通行的誤解,麻瓜對於gay的錯解與期待,正是不了解或不自覺,所有社群---特別,價值觀或謀生存的方式,在社群初始時代有爭議時,都會建構一種omertà。
omertà粗淺地說,就像黑手黨的燃燒聖母像,以及「黑手黨不能說自己是黑手黨」,即使黑手黨幾乎只收親族,意思就是根本「大家都知道」,你老婆孩子都知道,就是對外一定要「我只是個普通的罐頭食品小商人啦哈哈哈」。
知名大學的結社(比如骷顱黨、黨外運動),也對外一定要說自己是詩詞社之類的,而且「我們不聯繫你,請不要聯繫我們」,他們出去會不會講我是骷顱黨或黨外?不會嘛。這並不是戒嚴時代專屬的問題。真正的政治社團,通常大張旗鼓那個是表象,而不是裏面的實質。
吸血鬼不會說自己是吸血鬼,為什麼?吸血鬼是精神上的傳承,有它的氏族(clan),不同氏族的人甚至是不深交的。就像gay會存在「不去某個特定地區的健身房」,這個意思是「我不是吸血鬼」嗎?不是,是「那邊的clan很壞,聽說他們給血牛嗑紅血球生成素啊,千萬不要去」。
這是社群所需,社群必須釐清誰是自己人、誰會是叛徒。邊界感是社群的建構基礎,就像免疫系統是健康的基礎。
黑手黨會不會因為不能說他是黑手黨,所以不賣私酒?不佔地盤?不會嘛。他仍然會說自己是商人。吸血鬼會不會因為不能說他是吸血鬼,所以不找血牛?不會嘛。所以,gay會不會因為不能說他是gay,所以必須每天都在裝直男,且不敢變裝成蔡依林?不會嘛!好啦裝直男會,可是,不一定有必要怕到此地無銀三百兩啊。
也就是說,真gay的行為,會比較接近知難行易,做那些讓自己可生存於世界、也可生存於社群的事,但是,不會直接說破。
這種omertà 跟out and proud是不衝突的,異性戀中心社會把言詞表態看得太重要,其實,也就是「太恐懼」有「黑手黨」「吸血鬼」,藏身在自己的社會之中,這其實是變相的恐同和恐社群。
今天為何存在「假gay」的犯罪,其實是,在異性戀中心社會裏,受害過的女性,擅自把gay假設成了「沒有異性戀男人缺點的男性機器人」,期待的是一種保證100%安全的性冒險,「難道連gay都不規矩嗎?」,她們就這麼想,X,做人規不規矩,跟性傾向不見得完全正或負相關啊。裝成低動機龜孫子這種事,在異性戀麻瓜的語境,就變成了「裝gay」,問題是,gay難道是這種龜孫子的「性向轉換版」嗎?
老實講,我寫這篇,多少是犯誡,只是看近年,麻瓜相關炎上太多,實在很容易壞事,尤其我又看不得麻瓜女被莫名傷害。至於,本人是不是「黑手黨」,知道哪個clan,或者在哪個clan,這種事,是無法明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