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幾天都泡在海邊,我這個旱鴨子游起泳來也變得小有成就。我開心詢問房東,可不可以教我衝浪,因為前幾天我看他在海邊衝浪時,周圍為了一群迷妹,大家四下說他可是這一帶的衝浪好手。
我滿懷期待的等待著房東的答應,可房東卻給了我一個大大的微笑,堅決了say no!
我疑惑的問:“why?”
房東淡淡的回到:“你連游泳都……衝浪就更加不可能了!”
我據理力爭道:“我可以學啊!你看,我現在不是也能遊個10米遠了嗎?不是你說的嗎?來夏威夷,就要玩衝浪啊!”
他好笑的反駁道:“我可沒說衝浪啊!”
我死皮賴臉的反駁道:“反正就同一個意思!”
在我的威逼利誘,耳提面命下,房東終於同意教我衝浪,不過他一再強調,一定要聽從他的安排,不要擅自做主,生命安全第一重要!
我點頭如搗蒜的答應,開玩笑,我也是很惜命的好嗎?
其實對於我一個新手學衝浪,也不算是一件很難的事情,大部分時間,我都趴在或坐在衝浪板上,房東在一旁扶著。他或許真的很緊張,是了,一個剛剛學會游泳的人又要學衝浪,確實是太刺激了些。說實話,我也沒打算這麼短的時間內就學會衝浪,也只是想讓這趟一個人的旅行變得更加豐富精彩一點。
不過房東確實是一個盡職的好老師,他很認真的帶我做熱身運動,很仔細的講解初學者的要領,很細心的陪在我身邊。我坐在衝浪板上,看著他那麼細緻又認真的眼神,一瞬間我想到了再大學時,初見我前男友的場景。
那是一個酷熱的午後,我坐在圖書館裡查找資料,可惜搗鼓了半天,也不知是網絡問題,還是電腦設備問題,已經找到的資料卻在一瞬間不翼而飛了。我無奈的向圖書管理員求助。不一會,一個身穿圖書館志工服裝的男生就出現在我的面前,他詢問了我的情況,便坐在電腦前,一番捯飭。我也是這樣,站在一旁,陽光透過玻璃窗灑在他的周身一片金黃,我就這樣毫無預警的落入一片墨色的深淵,自顧自的沉淪,自顧自的陶醉。
當我再次回過神的時候,房東狐疑的看著我問:“Hellow?Hellow?”
我尷尬的笑了笑,突然也沒了繼續衝浪的興致,解釋說:“有點累,想要先休息一下。”
房東點點頭,送我去了岸邊。又自顧自的繼續自己玩起了衝浪,不一會我就看不見他的身影了。突忽其來的失落讓我變得自怨自艾其來,之前所有的開心好像在肆無忌憚的嘲笑我,熱鬧的海灘上似乎只有我一個人的寂寞。我變得無所適從,那巨大的失落好像無邊的黑夜一點一點想要吞噬我,奪走我所剩不多的快樂。
正當我沉浸在自己世界的時候,我突然聽到一身尖叫:“help,help!”接著一群人開始往海灘的一出聚攏,我心煩意亂的跟隨這人流走過去,聽到一群人亂哄哄的吵鬧,我努力的將所聽到的單句轉換成中文,大意是:“有人落水了,還好被救回來了。”
我心中萬分感謝神明,還好還好,活著就好,在生死面前,我那點悲傷又算得了什麼。不知怎地,我被擠擠攘攘的人群給推倒了最前面,我看著躺在地上的男人,剛剛歸於平靜的心又跳到了嗓子眼,我驚慌失措的跪在地上,大聲的喊道:“hey!wake up!醒一醒啊,喂!”
頭腦快速的運轉搜索這救援知識,到底是先按壓腹部還是按壓胸口,人工呼吸和按壓的比率到底是多少?我手忙腳亂的拍打著房東的臉,求助的望向周圍,在夏威夷是撥打119還是120?
我從沒有如此的害怕過,我顫抖的雙手根本不受我的控制,頭皮一陣陣發麻,渾身的血液似乎冰冷了一般,我不假思索的準備給他做人工呼吸,只是湊上去的那一秒,躺在地上的男人咳嗽了幾聲,吐出嘴巴裡的水,接著便慢慢張開了眼睛,帶著三分的戲謔,解釋道:“i’m OK!”
我如洩了氣的皮球般癱坐在沙灘上,呆呆的看著他,瞬間放聲大哭,而後我感覺到一個濕漉漉的略帶冰冷的手臂環住了我,一只手輕輕的拍打在我的後背上。我也不知道哭了多久,只是覺得十分狼狽,便一把推開了抱著我的手臂,頭也不回的往回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