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進,我的時間靜止了,但你的,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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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錄:
第一章 披上婚紗前
第二章 一覺醒來
第三章 我陪著你陪她
第四章 被命運緊逼的生活
第五章 我和你陪著她
第六章 還有我
第七章 簡單的付出,最深的陪伴
第八章 兜兜轉轉,我們還是最適合彼此
第九章 你的時間靜止,我的沒有
第十章 單純的學生時期
第十一章 成長的過程
第十二章 嚴苛的社會毒打
第十三章 放手,只為彼此走的更遠更好
第十四章 還記得嗎?那件黃色雨衣
第十五章 五年、十年
第十六章 嶄新的開始
第十七章 意外的訪客
第十八章 媽媽的希冀
第十九章 最好的位置
第二十章 好久不見,敏敏
第二十一章 童話故事
第二十二章 那年發生的事
第二十三章 只想好好過
第二十四章 走過紅毯嫁給你
第二十五章 等你走向我
第一章 披上婚紗前。
『大學畢業,大多數的人都是上趕著找工作,而我,童舒敏,卻想要先將歸宿先訂下來,畢竟這年頭好男人很難找嘛!嘿嘿,這算是藉口吧!工作不好找,男朋友又要當兵,男友說,當兵有婚嫁可以請,便向我求婚啦!』
距離畢業,還有二十天。
五月底的陽光很是耀眼,童舒敏漫步在大學校園內鬱鬱蒼蒼的林蔭大道上,一旁的體育館好不熱鬧,裡面許多間公司正在招攬這群準畢業生,也為許多準畢業生打開未來的大門。
童舒敏走過路過卻選擇錯過,畢業後她並不著急找工作,也沒有要讀研究所繼續深造的計畫,畢業後的將來,她的第一站便是和交往四年的男友柯海澄結婚成為他的新娘,童舒敏一想到這便伸伸懶腰,即便陽光奪目的刺眼,即便童舒敏要用手遮擋這亮得刺眼的陽光,童舒敏還是感到很滿足且幸福,臉上洋溢的笑容,暖的比這炎夏還暖,童舒敏心底又不免再次感嘆:「能夠不用這麼著急未來的出路,真好!」
這時體育館裡一個慌慌張張的影子跑了出來並叫住了童舒敏:「敏敏!我拿到雪柔企業的簡章了!」
童舒敏看著臉上架著副黑框眼鏡的邱時恩說:「真的啊!那你要加油,你先進公司等我,等我之後進去了你罩我。」
邱時恩一聽這話便開心地往胸上一拍,很是自信的對童舒敏說:「我會的!」
童舒敏和邱時恩兩人會心一笑,友情,這名為友情的種子一定會在兩人心底成長茁壯吧!童舒敏是這麼想的,只是想著童舒敏又想到了什麼,突然變得驚慌對邱時恩說:「啊!糟了!」
邱時恩皺著眉頭很是疑惑的問:「什麼糟了?」
只見童舒敏一臉愧疚的和邱時恩不斷抱歉,直說自己要走了,她和柯海澄約了一起午餐,午餐之後兩人還要一起去試婚紗,其實,對現在的童舒敏來說,現在她最主要選擇的,除了試婚紗便是蜜月要去哪兒了,臉上的愧疚卻怎麼也掩蓋不了童舒敏心底的那微微的喜悅,以至於童舒敏並沒有注意到邱時恩嘴上『沒關係』下的僵硬和失望,事實上,在大學一年級社團博覽會上,童舒敏和柯海澄看對眼的那瞬間便已宣告邱時恩的單戀結束,在邱時恩多次在心底告誡自己要放下後,邱時恩也帶著隱隱的痛,讓自己捨去這段情感,只是捨去並不容易。
邱時恩和童舒敏是來自於同一所高中,但兩人的年級不同,邱時恩大童舒敏兩屆,當邱時恩知道童舒敏要考哪所大學時,邱時恩選擇先入伍當兵,一心想要退伍的時候和童舒敏上同所大學,果真皇天不負有情人,邱時恩如願和童舒敏進了同一所大學,還是同一個班級,邱時恩每每想到睡覺都會笑,卻不知是天意捉弄人還是好日子總是不長久,在社團博覽會時,陪著童舒敏逛社團的邱時恩,卻在鋼琴社的攤位上發現遇到柯海澄的童舒敏那目光是發現寶物般炯炯閃爍的眼神,童舒敏看著柯海澄的每一眼都是驚艷,當她轉過頭興奮對著邱時恩說:「他好帥!」時,邱時恩聽到的並不是花癡的尖叫聲,而是他的心底玻璃碎成一片的聲音,以至於隔天童舒敏興沖沖地跑到邱時恩的面前激動地和邱時恩說自己加入了鋼琴社的事情時,邱時恩都是一臉僵硬的笑容。
果不其然,在那一個月後,童舒敏在一次和邱時恩吃午飯時,興沖沖的和邱時恩分享她和柯海澄在一起的事實,那一個當下,邱時恩的心裡是碎的透徹,他忍不住在心底自嘲:「啊!失戀了。」
自此邱時恩封印了自己的心,不讓人窺探更不讓人走進,即便是和他們倆很好的馮詩鈴也不曾發現邱時恩對童舒敏的心意。
和邱時恩分開後,童舒敏打了電話叫上了馮詩鈴一起去挑婚紗,馮詩鈴是童舒敏最好的姊妹,從學齡前便認識,雖然上國中後馮詩鈴有很長的時間在澳洲,但兩人相知至今上了同一所大學,中間一段很長時間的分離,並未離間她們的友誼,童舒敏時常開玩笑說:『人家說愛情會有七年之癢,我們可比這愛情堅固多了。』
馮詩鈴是大喇喇的大姐頭個性,不太懂得如何耍心機,持槍在人際關係上,因此馮詩鈴常常被這些女兒家們的小手段給耍得團團轉,但好家在,馮詩鈴生來就男子氣多點,只是長得特別漂亮因而招惹不少蜂和引來不少蝶,可謂男女通吃,童舒敏因此也沒少打趣這個特別招人的閨中密友。其實馮詩鈴的魅力十分廣大,就連柯海澄的朋友有不少都會來打聽馮詩鈴,還記得某次,那是在某一個假日,童舒敏和柯海澄一夥人去一間出了名的姻緣廟走動,那群青年男子們就好像遇到了什麼高級神仙似的,一個比一個的虔誠一百倍努力求姻緣,看得童舒敏不免一笑直問眾人:「這麼想找女朋友啊?」
眾人對童舒敏的噗哧一笑不怒反而還靦腆一笑,突然有其中一人勇敢地開口說:「敏姐,介紹馮詩鈴給我們吧?」
童舒敏聽到馮詩鈴的名字這才一愣察覺這群人打的是什麼主意,雖然童舒敏也很漂亮,但馮詩鈴那是校花等級的人物,心下想到這群人眼光還挺晶亮的,原本以為機械科已經將他們的眼睛遮的灰濛濛的了。
童舒敏知道不可以出賣自己的好友,便打趣眾人的說:「你知道我姊妹叫什麼名字嗎?」
眾人一聽便納悶,個個都深鎖眉頭,當中便有人開口答:「不就馮詩鈴嗎?」
得到答案,童舒敏開口一笑,還拍了下手說:「對呀!逢她便失靈!」
眾人像是醍醐灌頂一般頓時恍然大悟,眾人一致開口說:「對呀!」然後接著就是遍地哀嚎聲,看得童舒敏忍不住失笑,這時原本去一旁燒金紙的柯海澄回來,看見自己的女朋友把眾兄弟鬥地各個委靡不振,柯海澄忍不住嗤笑一聲更是覺得自己的這個女朋友特別可愛,忍不住抬手揉了揉她的頭頂,眼神滿是寵溺地看著童舒敏說:「好了,別逗他們了!」
童舒敏瞬間化作一隻乖巧的,只會賣弄五爪的小貓咪,嬌嗔一聲:「喔。」
看得一票單身狗盡是欣羨,便有一人忍不住開口打趣:「橙子,你疼老婆也不是這樣疼的啊,應該讓敏姐多多幫兄弟們製造點好處像是聯誼啊,對吧?」出聲的便是一開始要童舒敏介紹馮詩鈴的男子,也是柯海澄最好的兄弟楊宗霖。
楊宗霖一席話引起一片眾兄弟歡呼喝采,要知道機械系是工科,廣而言之就是少林寺,童舒敏讀的科系正是企業管理,妹子眾多的管理學院,這難免讓一票男弟子們心生嚮往。
童舒敏其實比這群男子們小兩歲,柯海澄是電機系研究所的碩士生,和柯海澄的相遇是在社團博覽會鋼琴社的攤位上,那時的柯海澄還是個大三生,算是鋼琴社的得意人才之一,也確實柯海澄迷倒一片女子,讓那些女子敗在他的琴鍵之下,更是顏值之下,唯獨童舒敏堅決不和一般的女子一樣,要柯海澄同樣也敗在她的石榴裙下,果不其然童舒敏堅韌的毅力,終於攻下柯海澄這顆如堅石般堅硬的心,這讓眾兄弟一片唏噓,也因此,自他們在一起以後,眾人便以『敏姐』稱呼,誰也不敢放肆。
這艱鉅任務讓童舒敏很是頭疼,不是不願幫忙促成聯誼,而是已經是研究所的他們真的不太容易找到有願意聯誼的對象,加上童舒敏和她班上這屆的公關實在是很不熟,甚至因馮詩鈴的關係和這屆的公關還有一些交惡,童舒敏不願過多解釋,便想打太極的忽悠過去;「你們班上不就有正妹了嗎?那個黃雨薇。」
黃雨薇是柯海澄從大學到研究所的同班同學,這不說還好,一說眾人臉色剎變,搞得跟川劇變臉一般,其中一名男同學才趕緊起身抽去這團低氣壓說:「哎呀呀,反正我們也要畢業了,大家也都要去當兵了,還是先保持單身以免被兵變好了。」
一席話如同一桶涼水從頭頂上到下般,讓讓炎熱的空氣又再度涼爽起來,眾人一同附和:『是啊是啊!』這插曲便這麼過去,以至於童舒敏並沒有注意到身後柯海澄那陰暗的臉色。
童舒敏突然想到這段過往的記憶,想著想著忍不住低頭一笑,又想到伴郎是楊宗霖,以楊宗霖對馮詩鈴的喜愛,怕等會兒楊宗霖又多做什麼誇張的言論發表,只希望不要嚇走馮詩鈴才好。
童舒敏拿出手機撥通了馮詩鈴的電話,在電話被馮詩鈴接通前,童舒敏的手機便來了插播,一接起來,正是柯海澄的聲音,電話裡柯海澄的聲音低沉而愧疚,直說抱歉臨時被老師找去開會不能前往了,童舒敏就如同一個乖巧的女人般說了聲『沒關係』便結束了通話,通話結束後馮詩鈴的電話正好打進來,童舒敏便說今天的試婚紗行程臨時取消了,便邀著馮詩鈴一起去附近的咖啡館坐坐,結束通話的童舒敏不知為什麼很是心不在焉,也許是柯海澄那一句『臨時有事』讓童舒敏惴惴不安,以至於要過馬路到對街咖啡館的童舒敏也不知怎麼地完全沒注意交通號誌便往前一踏,緊接著一台卡車右轉,來不急的煞車聲便將童舒敏的尖叫一同淹沒了。
驚悚的一瞬間過後,大卡車臨時想拐方向便撞上了一邊的行人紅綠燈,童舒敏倒在一旁的血泊之中,一旁除了路人停下圍觀嘰嘰喳喳的聲音,便是緊接而來的警車和救護車。
第二章 一覺醒來。
童舒敏受到消毒水刺鼻的味道,隱約的感知周遭亮恍恍的燈光,白色的燈管在上頭亮地童舒敏有些頭疼,心底直想;「我在哪裡?」想著想著頭又更疼了,依稀記得一台卡車撞了過來,而自己被撞上了,一想起這、一驚便趕緊睜大雙眼好確認自己的身體是否無恙。
「好險好險。」童舒敏看見自己完好無缺的身體忍不住低聲拍了拍自己的胸口說。
只是童舒敏沒有注意到她這下意識的動作,著實嚇著一旁剛從盥洗室走出來的人。馮詩鈴看見抬手拍打自己的童舒敏開心的大叫一聲:「啊!」這才引起童舒敏的注意力,接著躺在床上的童舒敏便看見雀躍跳到自己身邊壓下呼叫鈴後然後激動地抱著自己的馮詩鈴。
那瞬間童舒敏感覺到自己的肩上有一陣熱氣,童舒敏氣若游絲地稍微推開馮詩鈴,果真見到馮詩鈴的臉上已經濕漉漉一片了,童舒敏看著這哭成淚人兒的姊妹,突然心一抽一抽的疼,想到自己發生了這麼一場嚴重車禍,一想到讓馮詩鈴擔驚受怕便覺得很對不起,趕緊重新抱住馮詩鈴在她的背後清拍了拍輕聲說:「好了,好了,不怕,不怕,我這不是沒事嘛。」說完童舒敏還以一個漂亮的姿勢做結束,又接著說:「好了唷,你再哭,醜醜的當伴娘我可不管。」
剛剛童舒敏醒過來時,有看見牆上的日曆正好是和柯海澄婚禮的前兩天,童舒敏其實很訝異自己竟然昏迷了一個月,卻也慶幸她能趕在婚禮前醒過來,雖然錯過畢業典禮但沒有錯過婚禮,她想她定是被老天爺眷顧的!
馮詩鈴在一旁遮著嘴吧又哭了,童舒敏看著即便心疼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只是突然馮詩鈴的電話響起,馮詩鈴接過電話,童舒敏不知道馮詩鈴和電話那頭的人說了什麼,只知道馮詩鈴匆匆和對方說:「再看看。」便結束了通話,馮詩鈴掛掉電話後,只見童舒敏坐在病床上臉上盡是疑惑的看著她問:「誰啊?」
馮詩鈴的淚水隨著這句話再度湧上,大步向前走到童舒敏的病床旁,握著童舒敏的雙手,看著童舒敏的眼睛說:「我男朋友。」
童舒敏一聽,整個大樂,很是高興的反握住馮詩鈴的雙手激動且高興的說:「那很好啊!誰啊?我認識嗎?」
童舒敏覺得在她昏迷的這段時間,有個知冷知熱的人陪在馮詩鈴的身邊,這是上天賜予童舒敏最美的禮物。
「恩。」馮詩鈴小聲的應答,童舒敏眼睛頓時睜的更亮,那雙美麗的眼睛像是在問:『是誰是誰?』
知童舒敏莫若馮詩鈴也,馮詩鈴很快就猜中童舒敏心中所惑便答:「楊宗霖。」
這答案讓童舒敏很是開心啊,她真的覺得這兩人真是般配,便又接著說:「這樣好啦!你們做伴郎伴娘也不尷尬,說吧,剛剛他打給你做什麼?」
馮詩鈴被童舒敏這一席話還有問題給噎的喀喀巴巴的,恰巧,醫生前來病房看看童舒敏的情況,馮詩鈴得知童舒敏身體已無大礙後,便在醫生離去後緩緩走到童舒敏病床旁的椅子坐下,此刻的童舒敏仍然魂不守舍的,想著醫生剛剛的一席話,因為自己昏迷很長一段時間不得馬上有動作的轉移,這也難怪童舒敏這樣半坐臥就有些暈,因此,童舒敏趕緊喚馮詩鈴拿過自己手機,直說要撥打電話給柯海澄,說婚禮要延期,可以先登記但紅毯必須取消。
馮詩鈴看著童舒敏還沉浸在自己要當新娘子的喜悅當中,雖然直說很殘酷,但也不比越積越多再一次來的打擊大,馮詩鈴沒有應童舒敏要求起身拿手機,反過來壓住童舒敏,喚住她:「敏兒,他要結婚了。」
這瞬間,童舒敏還有些反應不過來,但卻好像又知道,冷冷地反問:「誰?」
馮詩鈴看著此刻冷靜卻又可怕的童舒敏,戰戰兢兢的回:「柯海澄。」
下一刻,果不其然,童舒敏把一旁桌面上的東西全都掃至地上,當中還有一隻插了花的花瓶,護士循聲進來查看便去喚清潔人員,臨走前還又一遍交代馮詩鈴別讓患者情緒過激,馮詩鈴知道,但也知道童舒敏是會理解的,點頭和護士道『是』便又在護士離開後繼續和童舒敏說話:「敏兒,你昏迷了五年了。」
童舒敏一聽,一愣,果不其然牆上的日曆已經是『2017』,這瞬間童舒敏心徹底涼了,說不出話來了,她想老天爺真的跟她開了個很大的玩笑,五年的時間,她的一切都被捲盡,童舒敏突然激動大喊要馮詩鈴拿過鏡子,馮詩鈴從自己的化妝包取出鏡子讓童舒敏一照,童舒敏這才鬆了一口氣,好險除了頭髮變長之外,面容也沒什麼變,她想自己還是有機會再挽回柯海澄的。
只是現在一瞧,身旁的馮詩鈴,一襲幹練的套裝和妝髮,果然是經歷過社會歷練的人,那樣的漂亮蜂采讓時間停擺五年的童舒敏自愧不如。
當童舒敏還沉浸在時間轉移帶來的變化,病房的門突然又被打開,一道俊挺的身姿竄入病房,看見病床上醒過來的人兒,抵不住的機動向前緊緊抱住說;「敏兒,你終於醒來了!」
被突然抱住的童舒敏還有些不適應,終於有了些距離可以看清眼前來人是誰,只是眼前的人既熟悉又陌生,童舒敏尷尬且結巴地問:「不好意思,你……你是?」
眼前的男子絲毫不介意童舒敏認不出自己,只因為童舒敏能夠醒來而欣喜,因此男子也不厭其煩的用手指指著自己的臉向童舒敏介紹自己:「我啊!邱時恩。」
邱時恩一說,童舒敏立即將腦中的邱時恩提出來比對,過去的邱時恩還有些憨厚老實,但現在眼前的邱時恩,卻有著菁英的帥氣,拿掉眼鏡,褪去稚嫩,變的更加英俊瀟灑。
童舒敏傾身向前,緊緊抱住了身前的邱時恩,輕輕喟嘆了聲:「真好。」
是的,真好,在童舒敏的心中還能像這般和好友在一起的感覺真好,只是寧靜的片刻終有被打破的時刻,下一刻病房的拉門又再度被拉開,這次出現的身影童舒敏也不陌生,看著對方愣登的神情,童舒敏有些不好意思的說:「嗨!」
輕輕一聲落在對方耳裡卻在心底掀起了巨大漣漪,楊宗霖很是開心的大步向前走到童舒敏的床邊很是開心的和童舒敏打招呼:「敏姐,你終於醒了!」
童舒敏瞧著楊宗霖的激動勁,覺得有些好笑便忍不住打趣說:「行了啊,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我是你媽勒!」
一席話眾人笑翻,楊宗霖依然不改耍嘴皮子的性子說:「你就是我媽啊!」說完看了一眼馮詩鈴又看回童舒敏說:「你若再不醒過來,我大概就要去少林寺了。」
簡單的一句話,可聽出眼前這男兒內心的大大不滿,童舒敏因為知道楊宗霖和馮詩鈴的關係,便隨著剛剛楊宗霖的目光往馮詩鈴的方向一看,果不其然,馮詩鈴嬌羞的低著頭不答話,童舒敏調皮的個性一出便開始打趣兩人,直直對楊宗霖說:「放心啊,媽媽包準你娶到老婆!」
楊宗霖心下樂開,一把抓住童舒敏的手說:「媽,你說的啊!」
童舒敏被楊宗霖的誇張反應逗得大笑,突然病房門又再度被拉開,這時出現在病房門口的是一男一女的身影,他倆的出現為病房內的笑聲劃下休止符,這時楊宗霖很是尷尬的和童舒敏抱歉地說:「敏姐,抱歉啊!」
還沒說完的楊宗霖就遭到自己女友馮詩鈴的白眼,楊宗霖很是頭疼的向在場的人解釋:「剛剛打電話時,我正在和橙子和雨薇吃飯,他們一聽見敏姐醒來的消息便直說也要過來看看。」
隨著楊宗霖的話說完,童舒敏看向門口的兩道身影,雖然兩人保持了些距離,但童舒敏還是很不開心,直至柯海澄抬步往童舒敏的床走進,黃雨薇也緊緊跟在身後,柯海澄激動的問著童舒敏的狀況:「敏兒,你還好嗎?有任何不舒服嗎?」
童舒敏聽著柯海澄的關切問候,看了一眼柯海澄身後的黃雨薇,忍不住輕哼了聲說:「勞煩您和您未婚妻關心了,我沒事,放心,不打算阻止您二位的婚禮。」
童舒敏一字一句說的是不打擾的體己話,但語氣滿是嘲諷。
第三章 我陪著你陪她。
童舒敏字字句句嘲諷的意味濃厚,這讓所有的人不難聽出童舒敏的不開心。
黃雨薇看了眼童舒敏說:「我就不便繼續在這裡叨擾了,我先去樓下咖啡廳坐會兒。」童舒敏一聽這話並沒有感到任何開心,只是看了眼柯海澄說:「不用,你不覺得你應該陪你的未婚妻嗎?」
童舒敏的話是再清楚不過的逐客令,柯海澄為難的看了眼在場的眾人最後目光落在童舒敏臉上說:「那好吧!你好好休息,我改天再來看你。」說完兩個突訪的人終於雙雙離開病房。
待兩人走後,楊宗霖看了下童舒敏和馮詩鈴二人,覺得今晚的時間勢必要留給兩人好好獨處,便也相繼告辭,緊接著,邱時恩也直說明早要主持公司會議便也先一步離開了,轉瞬間,這間病房就只剩下童舒敏和馮詩鈴二人,看著每次都會為自己忿忿不平的馮詩鈴此刻沒有說任何一句話,童舒敏便先開口自嘲自諷:「啊!我真是超級大壞人對吧?轉瞬間大家都走光光,我簡直跟大壞人沒兩樣,可是,我昏迷了,那兩人就在一起了,我能不火嗎?」童舒敏越說越氣,就連馮詩鈴都可以感覺到童舒敏內心的不滿和怒氣,過往的馮詩鈴可以說是非常討厭那一片綠葉中的鮮花,老是說黃雨薇做作又噁心,但這一刻,馮詩鈴的沉默讓童舒敏感覺自己才是噁心的那一個,果不其然,下一刻,馮詩鈴便說:「對!你事情都沒搞清楚就先開槍,的確很渾蛋!」
「啊!你走。」童舒敏抄起身後的枕頭便往馮詩鈴的身上砸。
馮詩鈴撿起砸在她身上後落在地上的枕頭,拿起來拍了拍遞還給童舒敏後小聲地說:「對不起,今晚我還是離開好了。」馮詩鈴便接連著也走出病房,整間病房頓時空的只剩下童舒敏一人,童舒敏背靠著折起的病床,一個人看著窗外的萬家燈火,眼角落下一顆淚水,接著是源源不斷的淚水,她屈膝,雙手抱著雙腿,整個人蜷縮成一團,她將頭埋進雙腿間,不間斷地啜泣聲充斥了整間房間,也許是五年囤積的淚水量大,童舒敏哭了好久好久約莫兩個小時,病房的門才又再次被拉開,一道剛剛才見過的身影又出現在病房門口。
童舒敏紅腫著雙眼看著對方問:「你怎麼回來啦?」
只見邱時恩換了一套休閒的居家服,手裡還拿著公事包,和一套被包裹的好好的西裝袋。邱時恩將西裝好好的掛在一旁牆上的掛鉤後走到童舒敏的身邊說:「就想來陪你啊!」一進來便看見童舒敏紅腫的雙眼又想到剛剛聽到的啜泣聲忍不住捏了捏童舒敏的鼻子打趣:「小愛哭包,怎麼又哭了。」
童舒敏嬌嬌的哼了一聲說:「要你管。」後便將棉被拉高蓋住了自己,邱時恩看了,只是寵溺的笑了一下。
棉被裡的童舒敏知道,邱時恩雖然沒有提到馮詩鈴但必定是馮詩鈴打電話讓邱時恩來的,不管怎麼說童舒敏是感謝的,總覺得即便時過境遷,還是有一個人在原地等著她。
這一晚其實童舒敏不怎麼想睡,卻看著躺在陪床椅上閉著眼睛的邱時恩,不得不想他明天還要一早去公司開會而作罷和邱時恩聊天,卻不知道邱時恩根本無法入睡,邱時恩很害怕今夜只是一場夢,很害怕明天天一亮,童舒敏還是閉著眼睛昏迷著。
以至於邱時恩清醒著一整夜,而童舒敏卻不知何時已沉沉睡去,要不是聽見童舒敏偶爾的囈語聲,邱時恩幾次都想喚來護士看看童舒敏的情況,以至於隔天將近十一點看到的,便是西裝革履從廁所走出來的邱時恩。
邱時恩看見病床上已經醒過來的童舒敏開心的走向前打招呼:「早安。」童舒敏也回答了句:「早。」後便很是疑惑的看著邱時恩,直至邱時恩看出了童舒敏面上的不解,便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臉看著童舒敏問:「怎麼了嗎?」
童舒敏這才開口問出自己的疑惑:「你不是要開會嗎?」言下之意:你怎麼還在這?
邱時恩笑了一下,拿過一旁準備好的早餐,將之佈置在病床上架的桌子上說:「會議挪到下午了,你沒有醒我不放心。」聽完這句話,童舒敏看著邱時恩佈置早餐的身影『誒』了一聲,接著邱時恩佈置完成抬頭看著童舒敏笑了一下說:「好了!吃吧!」桌上都是些清淡的清粥小菜,看得出準備的人的用心,只是童舒敏很不好意思地看著邱時恩說:「我……我想先去廁所。」
這著實非常尷尬且不好意思,一下要讓邱時恩移開剛剛辛苦佈置的飯桌,這讓童舒敏極度不好意思地進而說:「等等放在一旁的桌上吃吧!我也想下來活動活動。」邱時恩並未感到任何煩躁而是點頭將餐點移過去,又走到童舒敏的床邊小心的將童舒敏攙扶下床又細細交代童舒敏,醫生說現在還不是很方便走路,要童舒敏一切小心,邱時恩一把公主抱抱起童舒敏,童舒敏一緊張便雙手環著邱時恩的脖子很是害怕地睜著大眼看著,邱時恩看著這樣嬌羞的童舒敏真心覺得很是可愛,當他把童舒敏抱到馬桶前時,邱時恩便想幫著童舒敏拉下她的褲子,好家在被童舒敏及時阻擋住,童舒敏錯愕的問:「你要幹嗎?」
邱時恩這才發現自己即將做什麼事,看到童舒敏一臉的慌張覺得甚是可愛,便更鎮定的說:「你不是要廁所?」
童舒敏頓時臉脹紅,她剛剛站起來時也發現自己的雙腿似乎沒有什麼力氣,她真心的想捶自己,她覺得自己這般和一個男人孤男寡女的待在一室還一整夜,隔天醒來還發現自己雙腿根本沒有力氣,這要放在以前,童舒敏可要好好審問自己究竟幹了什麼事,但現在她還真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突然很想打醒昨日把馮詩鈴氣走的自己,只是此刻童舒敏也沒有第二個好選擇,只好讓邱時恩轉過身去自己扶著他脫下褲子坐上馬桶,然後讓邱時恩出去並把門帶上。
邱時恩忍不住嗤笑了聲,應了一聲『喔』便出去了,坐在馬桶上的童舒敏簡直覺得天要塌了,她的內心陷入了掙扎,已經不知道是馬桶太暖不想起來還是她不想面對邱時恩的窘境,直至過了十五分鐘又過了半小時,邱時恩擔憂起廁所內的狀況,問了一聲廁所內童舒敏的情況,童舒敏這才覺得沒得選擇而讓邱時恩進來,並要求邱時恩轉過頭去和剛剛一樣不許看,邱時恩答應了,進來也跟著照做了,童舒敏看見此刻羞赧的邱時恩也覺得甚是可愛,更感謝現代免治馬桶的發明,讓她可以省去更多窘境。
童舒敏站起身洗了手整個搭在邱時恩的身上,邱時恩也許只是想找些話題和童舒敏聊便問:「你剛剛大號?」
一個女孩子被說上大號是個多窘迫的事情,童舒敏一尷尬之下,抬手敲了一記邱時恩的前額說:「你才大便!」童舒敏在心底想:『你在外面我是大的下唷!』
看到童舒敏這麼有精神的訓人邱時恩笑了下,這下反而引來童舒敏板著臉的質問:「笑什麼?」
板起臉孔的童舒敏雖然兇但邱時恩一點也不怕,反倒笑了:「看你這麼有精神我就安心了!」童舒敏聽著很是疑惑的『欸』了一聲,只見邱時恩把童舒敏放在沙發上,蹲下來和童舒敏平視,抬手摸了摸童舒敏的頭頂說:「我真的好怕昨天只是一場夢。」
童舒敏愣了下,只是眼睛睜地亮亮的與邱時恩對視,下一刻邱時恩向前傾,在童舒敏的額前輕輕落下一吻後說:「謝謝你,謝謝你醒了過來。」『轟』的一聲,這個吻像是一枚原子彈落在童舒敏的心上,童舒敏急需分散自己的專注力,瞬間注意到桌上一個裝著綠色液體的透明環保杯子,童舒敏問:「那是什麼?」果真邱時恩的注意力也被轉移過去,看著童舒敏手指的方向說:「那個啊!小鈴帶來的精力湯!」
「小鈴?」童舒敏納悶了一下,昨天兩人才有些不歡而散,依照馮詩鈴往常的個性今天應該是不會再出現。
提到馮詩鈴,邱時恩便想起剛剛馮詩鈴帶來的東西,起身拿過那袋子,將袋子裡的東西拿出,其中便有牙刷、牙膏、漱口杯、洗面乳和洗臉盆,依照馮詩鈴剛剛的吩咐將漱口杯和洗臉盆拿進浴室裝水﹐出來時手上還多了條毛巾,那是浴室裡掛著的那一條,剛剛童舒敏在打量廁所時有看到,邱時恩將東西都擺在童舒敏面前的桌上,又拿過一旁的空杯對著童舒敏說:「漱口後就吐這吧!」
「诶?」童舒敏納悶了,怎麼一個男人可以比她這麼一個女人還細心,興許是童舒敏的疑惑被邱時恩看出,邱時恩說:「這是剛剛小鈴教的。」
童舒敏想著馮詩鈴把東西放著又走了,覺得馮詩鈴是真的生氣了便著急的問:「她人呢?」童舒敏還沒等到邱時恩的回答便又問:「她是不是還在生氣?」
邱時恩沒有等到回答的機會,病房的門又被拉開,馮詩鈴的身影出現在門口看著有些呆滯的童舒敏說:「我是生氣啊!但我不喜歡把怒氣移至隔一天醒來。」說完又對著一旁的邱時恩說:「你不是下午要開會?這邊就我來吧!」
邱時恩說完看了下腕表說:「對,那我先走了。」之後邱時恩就拿起公事包離開病房。童舒敏望著邱時恩的背影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在心底滋長。
馮詩鈴看了眼望著邱時恩的背影望到出神的童舒敏說:「怎麼樣?心動了?」被打趣的童舒敏狠狠惋了眼馮詩鈴,馮詩鈴這才故作禁聲的拉起嘴巴的拉鍊,只是在閉嘴前還喃喃自語:「我就不信你感覺不出來他喜歡你。」
『是啊,他喜歡我。』童舒敏輕觸著早上被邱時恩親過的額頭,忍不住細想,邱時恩口中的『謝謝』
馮詩鈴接著早上邱時恩佈置的盥洗用具,這才讓童舒敏想起並問:「你怎麼知道要準備這些?」
馮詩鈴看著童舒敏笑了一下說:「這是昨天黃雨薇傳簡訊來提醒我做的準備。」
「欸?」童舒敏納悶了一下,馮詩鈴只是指著沙發上另一邊的大包包說:「你出院前就是我照顧你啦!」
「欸?」這聲诶欸更大聲又更長,童舒敏忍不住問:「你不用上班嗎?」
馮詩鈴這才說:「我和公司請假了,你出院前我會一直照顧你的。」
童舒敏這才領悟到馮詩鈴在說什麼,趕緊制止馮詩鈴繼續說下去的說:「可以請我爸媽啊,你要上班的吧?這樣休假不好吧?」
馮詩鈴這才開口:「叔叔、阿姨不太有空,你弟媳要生孩子了,阿姨應該會在國外幫她坐月子。不過我通知他們了,也跟他們說我會照顧你要他們不要擔心。」
「欸?叔叔?阿姨?」童舒敏的注意力僅僅在馮詩鈴對自己父母的稱呼卻沒有注意到自己弟弟已經結婚了,畢竟以前馮詩鈴都會稱他們童叔叔、童阿姨。
青梅、閨蜜如馮詩鈴,很快馮詩鈴便了解童舒敏的疑惑,便也不厭其煩地進而解釋,只是馮詩鈴說的很小心翼翼:「敏兒,叔叔阿姨他們離婚了。」
另一邊,坐在辦公桌前發呆的柯海澄,放置桌面上的手機突然亮起,柯海澄拿起手機一看,正是黃雨薇傳來的訊息:『我們的婚事先暫緩吧!』
柯海澄往後;椅背一靠,微仰著頭,右手覆蓋在闔上的雙眼上,他明白為什麼黃雨薇會這麼說,他也是真的很開心童舒敏能夠醒過來,只是他覺得他的人生有些無助,甚至坎坷。
時光任苒,歲月如梭,五年的時光看似不長卻也漫長,柯海澄也曾慢慢堅守等待,只是世間上的事並非那麼簡單,來自家庭的壓力將柯海澄一步步逼向現實,面對弟弟的驟然離世,瞬間變成了獨子,想要當工程師的夢想一度受到阻饒,原本家中還有個弟弟可以分擔家族的重擔,轉瞬間一下子全都落在自己肩頭上,那時候的柯海澄覺得世界真的對他好不公平,心愛的人躺在病床上,也不知會不會醒過來;原本家裡最是支持他的弟弟,總是讓他去做自己想做的事,總是告訴他家裡有他柯明函,卻在一場交通事故中命喪黃泉,那時候的柯海澄對『交通事故』特別深惡痛絕,少了柯明函,家裡的人不斷告訴他要懂事些幫忙家裡,起先柯海澄並不願意對命運妥協,卻不想兩年過後,柯海澄的父親又因為他人酒駕而車禍,慶幸的是性命無虞,不幸的是柯海澄的父親喪失了一條腿,經營建設公司的他已經無法再去施工現場,因為另一條腿走路已有困難,柯海澄的父親開始了輪椅上的生活,一個社會菁英頓時落魄潦倒進而頹廢,讓柯海澄的父親一夕之間老了好幾十歲,這大概應證了有句老話:『爬得越高就摔得越重』柯海澄的父親接連受打擊,失去了一個對建築深感興趣的小兒子,長子除了程式語言什麼也不愛就一心專注於躺在病床上長年昏迷不醒的女友,而如今柯海澄的父親又這副殘破不堪,即便好多人告訴柯海澄的父親沒事,但他強大的自尊心也早已被現實蹂躪的挫敗不堪,以至於柯海澄的父親在家裡酗酒的惡習積累,某個晚上,柯海澄的父親看到遲遲歸來的柯海澄,一怒之下,將酒瓶摔在柯海澄的頭上,柯海澄的額角留下的猙獰的腥紅,柯海澄的媽媽聽見大聲響趕緊從廚房走了出來察看。
第四章 被命運緊逼的生活。
丟出酒瓶的父親被柯海澄額角的鮮血也嚇到了,荒得哭了直說:「不知道,我不知道,為什麼命運要這麼對我?」
那一刻就感覺是柯海澄的父親抱怨上天對自己的不公,說起來就像是傷了柯海澄並不是柯海澄父親的錯,全都怪命運,是命運太苦,被命運所逼。
柯海澄的父親丟出的那個酒瓶,就像一個炸彈,讓每個人心中壓抑的不滿都宣洩而出,柯海澄也不例外,被酒瓶砸傷的他那一刻並不介意額角是不是留著鮮血,彷彿這傷口並不疼,最疼的是他煩躁的心,他知道父母在弟弟去世後一直希望他能夠回家繼承家業,他知道父母一直特別介意他守著連能不能清醒過來都還是未知數的童舒敏,他知道世人一直往他的身上貼『不負責』的標籤,守著女友的深情形象,並抵不過家裡接連不斷的噩耗,柯海澄的母親看著柯海澄的父親深深自責所漟的淚水,柯海澄的母親再也受不了了,雙腳一跪地便是請求,抓著柯海澄的手滿是淚水的說:「海澄,回來幫你爸爸吧!」柯海澄的父親也不自覺流露請求的淚光,但他注意到柯海澄身後的那面牆,好多柯海澄參加程式設計的獎狀,柯海澄的父親依稀記得當時拿拿著獎盃、獎狀的柯海澄,少年臉上洋溢著自信,少年臉上的笑容,手裡的獎狀、獎盃讓身為父親的他也備感驕傲、與有榮焉。
還記得柯海澄參加一個光與影的程式設計比賽,人所到達的地方,光與影都會隨行,整個設計的呈現方式,是以踢踏舞為軸,舞者踏出的每一步就像一個按鈕啟動了開關,一亮一暗,燈光都會如舞者身影隨行,每當舞者一停頓了下,眾人皆想下一步便又會一明一暗,卻不想下一步也是最後一步,燈光瞬間照亮剛剛舞者一路走過來的路,就像漫步於天上的鵲橋般,星星點點指引了回家的路,那次柯海澄的父親也是比賽的贊助方,看見柯海澄的作品,柯海澄的父親臉上滿是驕傲,當下便買下這套系統的專利,醉心於建築的柯明函,兩人僅僅差一歲,柯明函看見自己哥哥的設計也是讚嘆不斷,更不用說柯海澄的母親,柯海澄的母親是真心以柯海澄為榮,以這家庭為傲,即便當時家裡的人都不解柯海澄執著於醫院算是植物人的童舒敏,柯海澄卻用實力證明自己並沒有因此而怠惰頹廢,家裡的人便也不緊逼,想著就隨著柯海澄的意願發展,但天不遂人願,隨著柯明函逝去,家裡的事業需要有人繼承。
想到這,柯海澄覺得自己的肩膀好重,即便靠著椅背似乎也承受不住肩上所承住的重量,想到昨天童舒敏眼底的憤恨和怨,柯海澄便覺得很無力,即便柯海澄可以和黃雨薇分開再和童舒敏在一起,但這五年黃雨薇的陪伴與付出要說柯海澄沒有一點感覺那是不可能的。
如今黃雨薇主動提出暫緩,甚至很有可能是停下,柯海澄並沒有感到任何一絲輕鬆甚至開心,只是覺得命運玩他玩得很是沉重,這一刻,柯海澄拿起桌上的魔術方塊開始轉動,好似只要腦袋不要有空閒不斷地運轉便不用去思考那些煩惱。
所謂『知己者,摯友也』楊宗霖下班過後便到柯海澄的公司,在柯海澄的辦公室外看見那抹孤獨感十足的身影,楊宗霖倚著門板,敲了敲柯海澄的門,柯海澄這才循聲抬頭看見倚在門旁的楊宗霖,楊宗霖看見柯海澄看過來,才舉起手上那袋啤酒說:「唷!」
柯海澄的公司規定員工不能在公司裡飲酒,於是,柯海澄便和楊宗霖來到附近的公園,夜幕降臨的公園搭上黃澄澄的路燈,兩人分別坐在公園裡的兩個並排的盪鞦韆上。
楊宗霖拉開了易開罐,和柯海澄瓶子碰瓶子,笑嘻嘻地說:「鏘!」
柯海澄看了眼臉上笑笑的宛若還是那個青春大學生的大男生,楊宗霖感受到柯海澄的目光,轉過頭去看了柯海澄一眼,楊宗霖舉高杯子對柯海澄說:「敬敏姐,慶祝敏姐終於醒了。」
一句話,原本還鬱鬱寡歡的柯海澄終於笑了,他笑著舉起自己的酒,先去碰了楊宗霖手上的啤酒罐,很是真摯的笑容,柯海澄想到童舒敏醒了便開心地笑,然後輕輕應了聲:「恩。」
不過知柯海澄莫若楊宗霖,他知道柯海澄是真的為童舒敏的醒來感到開心,但他也知道柯海澄沒有辦法放下黃雨薇便問:「那薇薇你打算怎麼辦?」
一提到黃雨薇,柯海澄就十分低落,柯海澄看著夜空中朦朧的月亮,他突然對一切都感到茫然,只是不知所措地看著朦朧的月色說:「薇薇想暫緩婚事了。」
楊宗霖一聽激動地反問:「不會吧!她想放棄你們的感情了?」
一句話也問中了柯海澄心中所想,柯海澄的眼底已是滿滿霧氣,他轉頭看著直直盯著他的楊宗霖說:「我不知道。」
楊宗霖頓時有些小怒,一把奪過柯海澄手中的啤酒罐說:「你知道嗎?自從敏姐出事後你都沒有真正笑過,好不容易敏姐醒來,你終於笑了,事情都在往好的方向方展,順著你的心走吧!」楊宗霖用十分嚴肅的口吻說:「不要總是為他人而活,現在也學學為自己而活吧!」
柯海澄一把奪過被楊宗霖搶去的啤酒,對著楊宗霖的啤酒敲了一下,然後笑一下便往自己的嘴裡灌。
楊宗霖看著自己的好友這樣痛苦心下是非常不捨,他知道柯海澄一路走來不容易,也知道昨天童舒敏見到柯海澄和黃雨薇的反應是真的很激烈很反彈,楊宗霖無法說童舒敏錯了,可童舒敏真的有些思想偏差了,雖說童舒敏的時間停止了,還停留在五年前,但他們的時間都是不停地往前走的。昨晚楊宗霖和馮詩鈴傳了一整夜的訊息,馮詩鈴告訴他,昨晚她和童舒敏發生了矛盾,她一氣之下就回家了,楊宗霖本來還很擔心童舒敏會不會因為昏迷了五年醒過來後性情大變,是馮詩鈴再三和楊宗霖保證童舒敏的本性絕對是好的,告訴她只要慢慢談童舒敏是會理解的,因此楊宗霖並沒有反對馮詩鈴請長假去陪童舒敏,他真心的想馮詩鈴會是童舒敏心結的那一把鑰匙。
而對於童舒敏做人格保證的還不只馮詩鈴一人,楊宗霖看了眼身旁的這位兄弟,他依稀記得當初柯海澄決定娶黃雨薇時很是信誓旦旦的說:『敏兒醒來會理解的。』
現在,童舒敏醒了,只需要時間告訴她這五年的時間發生的變化,大家都相信童舒敏能夠理解,只是大家忽略了童舒敏在黃雨薇心中的重要性,黃雨薇不知道能不能等到童舒敏釋懷,又或者說,黃雨薇不知道願不願意讓童舒敏經歷釋懷這一段心路歷程。
一想到這楊宗霖的頭又痛了,他伸長手和柯海澄手裡的啤酒罐又碰了碰說:「敬,五年。」
柯海澄笑了,也再次主動舉起自己的啤酒和楊宗霖的啤酒碰了碰並跟著附和著:「敬,五年。」
兩個大男人就在公園裡月色下把酒暢談,同一時間,另一頭醫院的病房裡,臥坐在病床上的童舒敏,看著窗外夜空中的月亮,童舒敏想到今天下午,病房來了意外的訪客,在馮詩鈴推著輪椅帶著童舒敏做了些檢查回到病房後,病房裡多了兩個意外的訪客,這兩人童舒敏一點也不陌生,那是柯海澄的父母。
童舒敏記得第一次見到柯海澄的父母是在大學快畢業時,因為柯海澄想走工程師的路,又加上說要和童舒敏結婚,才一度,柯海澄的父母到學校找童舒敏,希望童舒敏幫忙勸說,只是那時候因為柯家還有柯明函,柯海澄的父母才沒有強硬的逼迫,今日柯海澄的父母來,兩位長輩和童舒敏印象中那意氣風發的兩人已截然不同了,特別是柯海澄的父親,柯海澄的父親是坐在輪椅上,頭髮已經蒼白了一片,就連柯海澄的母親都被風霜歲月給摧殘,和當年看到的貴夫人已全然不同,現在的她就是一個老嫗,童舒敏不敢多問柯海澄的父親如何,只知道柯海澄的父母一再強調希望童舒敏能夠放過柯海澄,兩位長輩的低聲哀求讓童舒敏很是無助,童舒敏只是淡淡地對著他們說她和柯海澄已經結束了。
對於這個結果在場所有人皆一點也不意外,他們大概也聽說了昨晚這間病房的事情,童舒敏甚至猜想黃雨薇經過昨晚就上趕著和兩個長輩告狀,今天兩個長輩才會急著來關切自己。
童舒敏在心底冷笑,想著當初自己和柯海澄在一起時,兩位長輩看起來就不太喜歡自己,而今天卻好像把黃雨薇捧在手心當寶似的就怕黃雨薇受到傷害,童舒敏想要不是馮詩鈴下午以童舒敏剛醒要休息讓兩位老人家先回去,童舒敏覺得她就快壓制不下累積已久的怨氣,只是雖然離下午已經過去一段時間,但現在一想起童舒敏還是覺得很憤恨,一氣之下把一旁小桌子的東西全都掃落地下,嚇得在沙發上摺衣服的馮詩鈴雙肩一抖看著童舒敏問:「怎麼了?」
馮詩鈴的發問讓童舒敏找到了可以宣洩的出口童舒敏便問:「他們為什麼一定要柯海澄回去接公司?不是還有他弟嗎?」
童舒敏以前就知道柯家的父母一直都希望柯海澄能夠進公司和柯明函一起打拼將公司做大,以前童舒敏就不太能理解,柯家不是還有柯明函對建築深感興趣,就不解為什麼柯海澄的父母還是一直很希望柯海澄也能夠回去,童舒敏甚至想難到長子情節在柯家這麼嚴重,至今她醒了,柯海澄的父母便擔心受怕自己的兒子不會回自家公司幫忙。
童舒敏陷入了自己的猜想世界,卻不想馮詩鈴會告訴自己另一個她從未曾想過的答案,馮詩鈴說:「柯明函死了。」
童舒敏愣住了,五年究竟可以改變多少東西,那個陽光少年柯明函竟然不在了,據馮詩鈴說柯明函是在前兩年十月份的某個夜晚,柯明函因為跑一個建案,疲勞駕駛,在回家時,車子駛下崖邊墜落而亡,童舒敏聽到這心都涼了一半,要知道柯明函是建築業備受矚目的新星,也是一個一直想幫哥哥分擔長子重擔的好弟弟,此刻童舒敏不難猜到柯明函逝去將會落下多少擔子在柯海澄肩上,突然她好想抱一抱柯海澄告訴他辛苦了。
才剛沉浸在一個悲傷,馮詩鈴又丟出一個悲傷炸彈:「柯海澄的父親也在一年前因為車禍喪失一條腿,另一條腿也開始罷工,讓柯海澄的父親後半輩子都只能坐在輪椅上。」
馮詩鈴後面還說得更多,說柯海澄的父親失去愛子又失去腿之後的頹廢,一度在家裡摔東西和自殘,整個柯家天天雞犬不靈。
『能不能放過海澄』柯媽媽的一句話一直在童舒敏的腦海裡迴盪。
想著想著童舒敏的腦袋突然劇烈頭痛,童舒敏緊緊抱著腦袋發出了『阿阿阿』的哀號聲,嚇得馮詩鈴趕緊放下手邊工作,快步到病床邊,壓下床頭的緊急按鈕,又一邊急切地問童舒敏:「怎麼了?怎麼了?」
病房裡充斥著馮詩鈴擔憂的聲音以及細細的嗚噎聲,童舒敏抱膝埋頭痛哭,直說:「我也很受傷,我也很無辜。」
是的,童舒敏想,出事故也非她願意的,為什麼被犧牲的都是她,也許是童舒敏的哭聲越來越大,先衝進病房的並不是醫生,而是剛下班帶著一身疲倦,風塵僕僕趕來的邱時恩,邱時恩一進病房就看見病床上那哭天嗆地的淚人兒,邱時恩趕緊大步向前把童舒敏圈在懷裡,下頷頂著童舒敏的頭頂不斷的輕聲安慰童舒敏直問:「怎麼了?怎麼了?」
在一旁將這一切看在眼底的馮詩鈴真心覺得自己輸慘了,她覺得邱時恩是真的可以把童舒敏給寵上天。
待童舒敏哭累了昏睡了過去,邱時恩才示意馮詩鈴到外面去談談,馮詩鈴點了點頭跟著邱時恩走出了病房,邱時恩便問馮詩鈴怎麼回事,馮詩鈴將下午柯海澄父母來的事,以及她把柯家這幾年發生的事盡數告知童舒敏,童舒敏約莫是覺得上天待她不公而傷心欲絕,醫生剛剛進來看已說沒事,童舒敏也已經睡下,但邱時恩依舊不放心,直說今晚自己待在這讓馮詩鈴回去休息,馮詩鈴想了想覺得以童舒敏現在的情緒不穩定,一致認為由邱時恩陪伴最為妥當,便也同意了,馮詩鈴打了通電話讓楊宗霖過來接自己便離開了。
病房再次剩下童舒敏和邱時恩,邱時恩看著童舒敏的睡顏,那眼神是一個深情,邱時恩抬起右手輕觸著童舒敏的臉龐,像是在描繪著童舒敏的輪廓要銘記於心。
第五章 我和你陪著她。
夜晚的序幕拉起,床上的美人兒在窗外透進月的光下美得更加動人,宛若睡美人一般,邱時恩站在病床旁靜靜地看著童舒敏的睡顏,看著看著他極度想在童舒敏的細嫩的臉上輕啜一口,雖怕驚醒她,卻仍然這麼做了,輕啜了一口後很是滿足,也是童舒敏今天一整天操得很累,畢竟才剛醒過來就一堆事,內心可謂是非常疲倦。
邱時恩看著童舒敏的睡顏,突然低聲感嘆;「我該拿你怎麼辦?」邱時恩眼底下是細數不盡的落寞,黯淡一片,邱時恩想起那一天,童舒敏被送進醫院,他們一大夥兒人在外面等待時,醫生出來宣佈手術成功卻也宣佈童舒敏可能再也醒不過來的可能,顱內出血,童舒敏重度昏迷,這件事說起來誰都沒有錯,但柯海澄深深自責了,他想如果不是他自己臨時變卦,童舒敏也不會發生車禍,柯海澄背靠著牆滑落,他茫然的不知道該怎麼辦,只是坐在地上掩面哭泣,他想起某次剛開學不久,剛拿到新課本,下課和童舒敏吃飯,童舒敏很是開心的從自己的包裏拿出那褐色皮製筆袋,再拿出一隻橘色螢光筆,打開柯海澄新書的內頁畫了畫,柯海澄見狀問:「這是什麼?」還是大一的童舒敏,還沒有褪去一身的稚氣,看著柯海澄笑著說:「澄色的大海壓。」
那一刻童舒敏的眉眼彎彎的,柯海澄好喜歡好喜歡,想把那一刻繪進心裡,也這麼做了,只可惜,那時他並沒有隨身攜帶相機,手機那時也不流行拍照,唯一可以用的就是紙筆,但柯海澄是工科,也不是很會畫除了工業設計以外的圖。
童舒敏的笑顏還印在心上,一想到再也無法看見,柯海澄的心就痛得發慌,楊宗霖知道好友的難受與無助,知道好友一定因為自己無法赴約而自責便也蹲下安慰,只是柯海澄除了哭泣皆是無動於衷。
邱時恩即便對童舒敏的意外有氣,他也無法牽扯無辜的人,只是面無表情地走到柯海澄面前蹲下,柯海澄抬起頭和邱時恩對視,邱時恩很是認真的說:「謝謝你,接下來就換我我來吧!」
楊宗霖不知道邱時恩這句話是什麼意思,但楊宗霖看得出邱時恩喜歡童舒敏,有一股怒氣不知道怎麼發,只是怒氣沖沖地對著邱時恩吼了聲:「你什麼意思?橙子只是和老闆開個會你就想上位了?」
楊宗霖想柯海澄一定會氣得站起來教訓邱時恩,卻不想,柯海澄只是噎了噎口水,很是落寞的點頭答應了。
也就那一天開始,柯海澄還是每天照樣往醫院跑,只是主要的照料都交給邱時恩和馮詩鈴,楊宗霖對此並沒有少和柯海澄抱怨,只是柯海澄一直給楊宗霖的說法是:「他的陪伴會比我好。」
馮詩鈴拎著包和邱時恩道別後就離開病房,到了醫院外的停車場,果見楊宗霖倚在駕駛側外的車門上,抽著菸等著,看到馮詩鈴才趕緊舉手揮手示意馮詩鈴自己在這,馮詩鈴老遠就看見楊宗霖,當然也看見楊宗霖抽菸的樣子,無奈的雙眼上翻走了過去,一把奪過楊宗霖嘴上的菸直接丟在地上一踩,怒言:「不是說戒了。」
楊宗霖不惱知道自己真的犯錯了,也乖巧的聽訓,就像一個做錯事被捉到的小孩,低著頭愧疚地說:「我只是很煩躁。」
馮詩鈴對此並沒有說什麼,今天發生的事情太多,她也很是煩躁便任由楊宗霖近距離的在臉上嗅著,最後停留在馮詩鈴的嘴唇上,楊宗霖一次又一次掠奪馮詩鈴口中的空氣,待兩人吻戰停了片刻後,兩人心情才平復許多,回到了車上後,楊宗霖發動了車子才緩緩說出口:「薇薇想要暫緩婚禮。」
「欸?」馮詩鈴是真的沒有想到黃雨薇會暫緩婚禮,但猜到黃雨薇的目的後便也知道黃雨薇是考慮到了童舒敏,對此,馮詩鈴很是感謝便脫口而出:「這樣也好。」
卻不想這樣簡簡單單的四個字也會點燃楊宗霖心中的憤怒,果不其然楊宗霖聽到這四個字突然拔高音的反問;「這樣也好?」
楊宗霖怒瞠著雙眼看著馮詩鈴繼而問:「你的姊妹需要平復冷靜,我兄弟就不配得到自由嗎?」
馮詩鈴知道此刻的楊宗霖心中必定有很多不滿,楊宗霖和柯海澄是從小穿同一條褲子長大的好兄弟,楊宗霖因為從小到大父母長時間不在台灣,因而楊宗霖有很長的時間是在柯海澄的家裡生活,說白了柯海澄的父母可能都比楊宗霖的父母和楊宗霖還要親近,也因此他看得很清楚柯海澄家裡近幾年的變化,其實楊宗霖並沒有那麼贊成柯海澄跟童舒敏在一起,畢竟楊宗霖覺得柯海澄實在付出得太多也過得太累了,他很希望柯海澄能夠跟黃雨薇在一起過一個輕鬆足以喘氣的人生。
楊宗霖本以為自己的想法是被馮詩鈴認同的,但現在馮詩鈴的一句『這樣也好』似乎在告知楊宗霖她會幫忙重新撮合童舒敏和柯海澄,即便如此楊宗霖還是很不解,這些年馮詩鈴和黃雨薇也算是朋友了,他不相信馮詩鈴就看不見黃雨薇和柯海澄日漸升溫的感情。
馮詩鈴看見楊宗霖的激動也知道楊宗霖為何而氣憤便說:「我不是要薇薇和柯海澄分手,更不是要柯海澄跟敏兒復合。」
「那你什麼意思?」大概是提到柯海澄的話題楊宗霖就變得有些失控,進而對馮詩鈴的語氣也不是太好。,以至於馮詩鈴也有些惱火的反問:「你兇什麼兇?」
知道自己口氣不太好的楊宗霖瞬間也禁了聲,接著非常小聲地說:「對不起。」
馮詩鈴看見楊宗霖這種小媳婦模樣也不忍心繼續責怪,便進而解釋:「放心,沒有要薇薇和柯海澄分手。」
「欸?」這下換楊宗霖更不解了,『不分手』又說『這樣也好』根本就是兩相矛盾。
興許是馮詩鈴看出楊宗霖的疑惑便進而說:「敏兒還沒有跟男朋友分手,她是有男朋友的。」
這下楊宗霖真心覺得這不是廢話嘛,童舒敏發生事故時,柯海澄跟童舒敏還有要結婚的打算,以至於童舒敏現在也都沒有『已經分手』的念頭,不過他突然想到童舒敏大二,柯海澄大四那年,他們時常吵架,某次童舒敏不知道哪根筋不對勁,就是懷疑柯海澄和黃雨薇有一腿,那天童舒敏嚷嚷要去打探到消息的酒店抓姦,不知道為什麼,那個資訊管理系的系草,廖三卉也一同前往,兩人並沒有在樓上住宿樓層發現柯海澄和黃雨薇的身影,倒是兩人搭電梯下樓時在酒店隔壁的咖啡廳裡發現柯海澄和黃雨薇兩人對坐在喝咖啡,酒店的電梯是全透明的,建在酒店室內噴泉旁,整體的設計還是黃澄澄的明亮包圍著,說是這酒店最大的噱頭也不為過,因此在電梯降下來時,被看見的柯海澄同樣也看到從酒店樓上一起下來的童舒敏和廖三卉。
廖三卉在大一時,在一次集會中很是張揚的對也同為大一新鮮人的童舒敏做深情大告白,這事情當時鬧得沸沸揚揚,全校師生間都大肆傳開,就連當時不在場的大二、大三、大四學生,也都人盡皆知,『童舒敏』和『廖三卉』的名字當時一度在校內很火,就連教授上課都很喜歡點『童舒敏』的名字,還總是喜歡在點完名後加一句:「果然漂亮呀,女同學。」一度引起班上哄堂大笑,到後來馮詩鈴都忍不住虧童舒敏說:『果然女人是禍水,男人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當時,童舒敏還不明白馮詩鈴再說什麼,只是問:『什麼?』
馮詩鈴才進而解釋廖三卉是資訊管理系的三草,還說不是三株草的其中一株,他就是僅僅的那一株草,馮詩鈴說因為當時廖三卉在禮堂大告白,才造成如今的場面,其實馮詩鈴一度覺得廖三卉這作風很是厲害,一下就讓全校幫著追童舒敏,還能讓童舒敏緊緊記住自己,卻不想現在童舒敏只是緊緊皺著眉看著馮詩鈴問:『有這回事?』
那一瞬間馮詩鈴只想為廖三卉默哀幾分鐘,這麼大動作,卻不能在童舒敏心裡留下點什麼,那瞬間馮詩鈴很是欽佩自己這個姊妹,能夠忽視一個男人忽視的這麼徹底。
只是很久以後,馮詩鈴才知道童舒敏不是厲害到如此這般,而是她真的記不得不快樂的事情。
現在聽到楊宗霖提起這事,當天正好是柯海澄大學畢業的隔天,柯海澄和童舒敏在咖啡廳裡吵得不可開交,甚至兩人都說了『分手』,這件事柯海澄告訴了楊宗霖,楊宗霖知道柯海澄和童舒敏兩人分手的事,卻不想當開學,楊宗霖和柯海澄相繼到大學研究所報到時,童舒敏前來找兩人還一臉沒事的樣子,就像曾經說分手的兩人根本就不存在,童舒敏依然挽著柯海澄的手親暱樣讓人分不清是怎麼回事,事後柯海澄也同他說兩人沒有成功分手,楊宗霖一度納悶這是怎麼一回事,他明明也捕捉到看到突然出現、若無其事的童舒敏出現時,柯海澄那面上詫異的目光,『看破不說破』或許就是當時楊宗霖的心境吧!
當時柯海澄並沒有任何其他欣賞的人物,楊宗霖便覺得就隨柯海澄說得去,柯海澄說童舒敏無法離開他,而他也放不下童舒敏。
說實話童舒敏除了有時候愛吃醋外還真是一個無可挑剔的好女友,因此楊宗霖也願意再繼續支持柯海澄,只是現在柯海澄的身邊有了更合適的人選,即便愛情很重要,兄弟也不能放棄,再說這些年,他們都看見柯海澄是怎麼挺過來,黃雨薇不偷不搶,卻也默默陪伴好些年,好不容易等來花開要結了果,這時候眾人期盼的果實現卻帶來了變數,楊宗霖突然覺得柯海澄的人生很是命苦,一拳砸在方向盤上的喇叭,發出了『吧!』好大一聲響。
嚇的馮詩鈴趕緊拉開楊宗霖和方向盤的距離,看見遠處有保全往他們的方向走,要前來關切,馮詩鈴便趕緊催促楊宗霖踩下油門離開,一路上車子已經很少,楊宗霖單手抓著方向盤開車,左手拄著窗戶側,食指不停在人中處摩娑,馮詩鈴不時轉過頭去察看楊宗霖的情緒,終於,馮詩鈴受不了了,立刻大喊:「停車。」讓楊宗霖停靠在路邊,現在車內的氣氛低靡,開口或閉口似乎都不是什麼正解,楊宗霖只想著雄性解決紛爭的方式,解開安全帶側過身便是想要吻住馮詩鈴的嘴,卻不想楊宗霖的下巴一下就被馮詩鈴抓住,馮詩鈴直盯盯看著楊宗霖問:「要幹嗎?」
楊宗霖頓時如做壞事被抓包的孩子,焉篤篤的說:「俗話都說夫妻床頭吵,床尾和,那我想情侶不就該上車吵,下車和。」
馮詩鈴頓時被楊宗霖的神邏輯給逗笑了,反問:「誰說我要下車?」
楊宗霖聽了眼睛放光的反問:「不下車?」時,話說兩人的吵架就如同要分手一般,男人以為女人要分手,準備在最後來個大挽回,女人卻說:『誰說要分手』然後男人才一愣反問:『不分手?』
現在的楊宗霖覺得自己就是一部活體立體書,不,應該說是偶像劇現實版,楊宗霖直愣愣地看著馮詩鈴就像是想一瞧接下來會如何發展般,卻不想馮詩鈴丟出一個有核彈等級的宣言:「敏兒有男友,沒分手,不是柯海澄。」
「她劈腿?」楊宗霖一聽就怒了,不讓柯海澄找到更好的人,自己不也踏著兩條床,想到就氣,不自覺罵了句:「渣女。」
下一秒卻被馮詩鈴捏住了嘴,馮詩鈴惡狠狠地對著楊宗霖說:「閉嘴啊你。」
楊宗霖就像是被教官逮到的壞學生,立刻安分了下來,馮詩鈴這才放了楊宗霖嘴巴的自由,看著楊宗霖安靜了下來才繼而解釋:「我也是敏兒出事之後才知道。」
馮詩鈴說,邱時恩和童舒敏是高中認識的,兩人是學長和學妹的關係,邱時恩長得帥氣在女生們中很有人氣,但是邱時恩一直以來都對那些圍著他繞的女人們很無言,也不喜歡,甚至一度被認為他喜歡男人,說實話,邱時恩曾一度也這麼以為,直到那天開學,邱時恩與一般無恙走進校門,卻見一個女孩匆匆跑進學校,女孩長得十分清秀漂亮,僅一眼邱時恩就知道她一定會是校花,不是說邱時恩對校花有什麼追求,而是這女孩著實長得特別漂亮,不施粉黛的清秀臉龐,隱隱散發著引人採擷的誘惑感,更令邱時恩訝異的是,這女孩看到邱時恩竟一點驚訝的面色都沒有,更沒有對邱時恩散發那種害羞像要勾引邱時恩的感覺,僅是匆匆一面,看了一眼邱時恩,說了一句:「對不起。」就匆匆跑走,恰時有一位男同學匆匆上前搭住邱時恩的肩說了聲『早』,邱時恩卻不知道哪裡不對勁,轉過頭問男同學:「我今天不帥、沒有吸引力了嗎?」
男同學一臉納悶,面上寫滿著『你吃錯藥了嗎?』的看著邱時恩說:「沒阿,你還是很帥!」恰時一旁又響起那熟悉的尖叫聲,邱時恩才確定今天還是一如既往,正要抬步往前走,卻看到腳邊掉著一本綠色的學生手冊,打開第一頁便是一張女孩的大頭照,那女孩便是剛剛匆匆而過的女孩:『童舒敏』
邱時恩仔細看了手上的學生手冊,輕輕念著童舒敏的名子,才又一邊細細低語:「原來是一年級新生啊!」
身邊的男同學見此情此景也默默探頭過來說:「這妹子高招啊!大概是從小學習灰姑娘吧!」這話十足反諷童舒敏留下學生手冊有如灰姑娘留下玻璃鞋一般,男同學說著說著看到手冊上的照片突然驚呼:「這妹正啊!」
邱時恩頓時將學生手冊闔上,像是怕發現的寶藏被別人看見一般,還瞪了一眼身旁的男同學說:「是不會交給教官嗎?」
男同學想想也是,這麼拙劣的手法那正妹應該也不屑使用,便繼而問邱時恩:「那你會交給教官嗎?」言外之意,如果不會我幫你還。男同學期待著邱時恩像是以往對那些愛慕追求者一般的不屑,他繼而可以接下這個重責大任,卻不想,出乎意料的邱時恩將學生手冊妥妥收進書包裡就大步往前走,看的男同學在原地目瞪口呆,喃喃自語著:「有情況啊!」
第六章 還有我。
早上校門口發生的事很快就被傳開,又加上午休的時候邱時恩循學生手冊上地記錄到童舒敏的班級將學生手冊交還給她,又要了童舒敏的電子信箱,很快,邱時恩要追童舒敏的消息便在校內大肆流傳,學校一度找邱時恩去面談,卻不想被邱時恩以一句『我還在追她』給駁回,學校也不好意思多問,畢竟兩人又真的沒什麼關係,只是學校就像是一個小型社會,很快邱時恩在追童舒敏的事情被弄得人盡皆知,邱時恩敢追便不怕,怕的只是童舒敏會深受其擾,因此邱時恩也僅僅是遠遠地、明顯地關心著童舒敏,像是童舒敏體育課結束總會發現座位上多了一瓶運動飲料,考試快到時,童舒敏的座位上總會多了一袋資料,那是邱時恩為童舒敏準備的備考資料,久而久之,童舒敏的好友們也會開始虧童舒敏,直說『愛心資料』、『愛心早餐』、『愛心運動飲料』甚至運動結束的時候,童舒敏收到一個紙袋,裡面裝著痠痛貼布、痠痛藥膏,當然還有標準配備的運動飲料。
自此之後,邱時恩在童舒敏班上都有『運動飲料王子』稱號,也因為有邱時恩這麼塊大招牌在,為童舒敏擋去不少追求者的追求,好幾次童舒敏會私下和邱時恩見面並道謝,每每童舒敏想要給予回應時都會被邱時恩巧妙地迴避,倒不是邱時恩怕被拒絕,而是邱時恩怕會因此而帶給童舒敏困擾,畢竟兩人都還是學校的學生,只要另一方面還沒有給予回應,學校便不得加以干擾,這份感情邱時恩竟悄悄地保護著,在畢業典禮結束的那個晚上邱時恩終於告白了,當童舒敏問邱時恩既然這段日子還不能在一起,那為什麼要這麼高調追求,邱時恩給的答案是,因為童舒敏太好,一方面怕有人惦記童舒敏,另一方面邱時恩是想讓自己緊緊被刻在童舒敏心上,童舒敏被邱時恩給的答案給感動了便答應了,邱時恩說,為了想要陪著童舒敏他決定先去當兵,當他退伍就可以陪童舒敏去念同一所大學,邱時恩高中畢業的那個夜晚,童舒敏和他聊著兩個人的未來,甜蜜的夜晚,兩人接吻了,這一幕被邱時恩高中的另一個同班女同學看見,那名女同學也是眾多邱時恩的愛慕者之一,王佳芸,也曾擔任過校花,追求者更是無數,過去因為邱時恩在學校,她不太敢輕易煽動他人對童舒敏動手,如今王佳芸看著邱時恩和童舒敏接吻的一幕,那是一個咬牙切齒。今天因為畢業帶了數位相機,正巧此刻可以錄下來作證,王佳芸回到家中,將照片上傳電腦寄給學校裡那些愛慕邱時恩的學妹。
小石子是會激起漣漪的,從那天開始,升上二年級的童舒敏沒有一點當學姊的小小威風感,反倒高三學姊和同年級的女同學,不知道為什麼,對自己變本加厲,時不時抽屜裡便會有死掉的昆蟲乾屍,最誇張的還是一次抽屜裡有一隻被黏鼠板黏住的老鼠,那時童舒敏嚇得全身發軟,童舒敏曾找過老師求助,但因為證據不足也無法抓人,童舒敏知道這並不是個人或單一群體所為,像是全校的女同學都像是一致站在她的對立面。
學校發生的這些事,每次童舒敏在邱時恩放假時見面時也不敢告知,並非不願和邱時恩說自己遭遇的這些爛事,而是怕邱時恩在軍隊裡辛苦操練還要擔憂自己的事情,童舒敏在每次和邱時恩見面時都盡說些開心的事,有時候還會說和自己的青梅馮詩鈴通訊時的趣事。
邱時恩就這樣在兵營裡專心受訓,每天都在倒數退伍的日子,恰巧因為邱時恩母親的一個朋友,在一個專門舉辦各種活動的公司上班,那時邱時恩的母親給了邱時恩兩張『獅子王音樂劇的門票』,邱時恩很開心地收下,邱時恩便規畫著要和童舒敏來個開心的約會,畢竟那時候他也退伍了,雖然趕不及童舒敏的畢業典禮,但這份畢業禮物來的正是時候,時間流逝的匆匆,很快就到了兩人約好看音樂劇的這一天。
那是場非常精彩的音樂劇,音樂劇結束後童舒敏還一直念念不忘,邱時恩便承諾,下一次再帶她來看,童舒敏很開心地在邱時恩的唇上親啜了一口,就這樣邱時恩把童舒敏安全的送回家,在童舒敏的家門口,兩人依舊親親我我、難分難捨,吻了又吻,直至邱時恩再一次承諾會和童舒敏上同一所大學,到時候兩人就可以成天膩在一起,童舒敏才甘願轉身進屋,而邱時恩也才轉身離去。
只是當時的邱時恩不知道這將會是最後一次邱時恩以男朋友的姿態存在童舒敏心中。
隔天童舒敏因為老師和一群畢業生聊天聊到童舒敏在一年級時,因為邱時恩的關係被沒收了手機,老師想起便讓童舒敏回學校一趟去取手機,當童舒敏去學校時便發現周遭存在著不怎麼好心的視線,這樣的不安沒想到在離開學校時便變現了,童舒敏如往常一般走在回家的路上卻發現沿途似乎有人跟著,正當童舒敏覺得很不對勁拿出手機想要打給邱時恩時,躲在暗處的人們就不約而同地出現,雖然面上都套著面罩看不清楚誰是誰,但童舒敏隱約察覺到這些人便是過去其中那些平時在學校對她做小動作的人,手機還來不及拿出來她便被打暈了,當她再度醒來時她已經身處於一個廢墟大樓裡,童舒敏盡量讓自己冷靜下來卻發現周遭環境根本讓她靜不下心,她的雙手被綁在身後的椅背上,童舒敏正想著慢慢掙脫繩索時,面前那扇破爛的鐵門被打開,緊接著走進來的是一位不陌生的面孔,那便是曾經的校花王佳芸,王佳芸的臉還是一如往常的漂亮精緻,只是這一刻多了分猙獰,童舒敏注意到王佳芸的手上多了一把小刀,童舒敏心想完了,王佳芸怕是要把那把小刀捅進自己的身體裡,王佳芸愛慕邱時恩的瘋狂事蹟,童舒敏也能細數一二,又加上以前在學校發生的種種事蹟,童舒敏不難猜出王佳芸綁架自己的動機,童舒敏心下一涼只怪自己戀上一個自帶招蜂引蝶特質的人。
王佳芸看著童舒敏的第一句話便是:「你應該知道為什麼我要綁你吧?」
童舒敏忍不住在心底白眼翻了又翻,暗暗在心底罵了句『廢話』後就緊緊閉上眼,大有逆來順受的意味,殊不知,這樣反而沒有讓王佳芸痛快給一刀的意味,反倒王佳芸命令身邊的人讓童舒敏的眼睛保持睜開,一旁的人用手強制撐開童舒敏的雙眼,童舒敏睜眼看到的就是一臉精緻卻又猙獰的王佳芸,王佳芸看著童舒敏細說著自己是如何認識邱時恩的。
王佳芸和邱時恩是同一所國中的,有一回王佳芸放學遇到一群不良少年,領頭的少年,當下便下令一旁的人要將王佳芸綁進一旁的賓館,在王佳芸奮力抵抗的時候,恰巧被放學路過的邱時恩撞見,邱時恩仗義勇為的就上前痛扁這一群人,邱時恩邊打邊對這群不良少年說:「已經報警了,你們誰也別想逃。」
這時那群不良少年剛好看見前方有警車停靠,領頭少年一聲令下就一哄而散,王佳芸一臉納悶地看著邱時恩問:「你真報警了?」
邱時恩一笑說:「怎麼可能。」那意氣風發,帥氣的少年頓時就這麼深植王佳芸的心中,王佳芸順著邱時恩目光的方向看,果不其然看見警車是停靠了也從車上下來了警察,警察走進一旁的旅社中,看情勢大概是要查訪什麼的。
不論警察這個時機點為何會出現,此刻在王佳芸的眼中,滿心滿眼都是眼前這個帥氣的少年,少年自信帥氣的面容,此刻又偷偷奪走一顆少女的心,在王佳芸的追問下,王佳芸得知他是和自己同校、同年級卻不同班的同學,自此王佳芸展開了一系列的瘋狂追求,面對校花和校草的組合,旁人也不敢多說什麼,漸漸在王佳芸的操作下,全校同學都默認這對組合,王佳芸對此很是滿意,為了讓這個組合持續下去甚至成為真正的一對,王佳芸可謂超常般的努力,結果考上了和邱時恩同一所高中,在高中王佳芸用同一種手段待在邱時恩身邊,邱時恩也懶得驅趕,一來是沒有用,二來是王佳芸加減可以幫他擋掉些不必要的麻煩,直至童舒敏的出現,邱時恩對王佳芸越來越反感,甚至開始大張旗鼓地告知全世界兩人並無關係,邱時恩越是撇清,王佳芸便越怒,久了王佳芸便把這怒火加諸在童舒敏身上。
只是一直以來都是邱時恩在單方面追求童舒敏,王佳芸原先心想只要童舒敏不答應,還是可以稍加抑制住邱時恩的桃花運,王佳芸想只要一到大學她還是可以繼續攻略邱時恩,王佳芸是那麼自信邱時恩身邊的位置一定是她的,卻不想在畢業前聽老師說邱時恩要先去當兵的消息,因此邱時恩根本不會上那所他好久之前說想念的大學,原本王佳芸想這只是邱時恩自己的生涯規劃,她想她就留級個幾年終會等到邱時恩,只是,高中畢業那天晚上,王佳芸和家人去一間餐廳和家人一起歡慶自己畢業,卻不想就這樣撞見邱時恩和童舒敏的秘密,霎時她覺得童舒敏有夠噁心,平時一副高姿態,好似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女般,這讓王佳芸很是作噁,迫不及待想撕下童舒敏故作清高的假面具,於是她拍下兩人幽會接吻的證據,想透過其他人的手制裁這個不要臉的女人,王佳芸的動作順利在寧靜的校園內投下了顆原子彈,當得知童舒敏在學校被唾罵被孤立甚至被捉弄,王佳芸心底有數不清、說不清也道不明的快感,看見童舒敏一天天被逼到牆角的快感,又看見童舒敏即便這樣也堅持不和邱時恩說的憋屈樣,王佳芸不說要有多開心,只是隨著邱時恩退伍在即,王佳芸也覺得自己該收網便促成今日情形。
王佳芸看著身體有些害怕在發抖的童舒敏大吼:「看,快看我啊!被你逼瘋的我。」
王佳芸齜牙裂嘴的醜態讓童舒敏一眼也不想多作停留,無奈她的身體被人掌控住,就連眼睛也被迫看著王佳芸,童舒敏想要對王佳芸吐口水,卻無奈自己的嘴也被封箱膠帶給封住,感到無助的童舒敏,腦海裡出現的是邱時恩那張俊秀的臉,曾經的邱時恩曾無數次認真也無比溫和的告訴童舒敏說:「還有我。」
好比童舒敏害怕著學測,好比童舒敏害怕著爸爸媽媽在家裡爭吵丟東西,邱時恩總會告訴她『還有我』,這一次也諸如以往童舒敏在心底告訴自己:『不要怕。』
下一秒近在咫尺的王佳芸,舉起手,將那把小刀用力地刺近她自己的胸口,嚇的童舒敏大叫:「你在幹嘛!」並對著旁人吼著『救救她』在王佳芸倒地的那一秒,王佳芸看著童舒敏說:「要是你不喜歡邱時恩該有多好,我也想當你姊妹。」
說完王佳芸就倒地了,童舒敏很快就掙脫禁錮自己的繩子,一下就跪在王佳芸的身旁一直不停地哭泣,直至聽見警車的聲音,童舒敏才卸下一顆忐忑的心,昏了過去。
聽到這,楊宗霖很是好奇的問王佳芸是不是死了,馮詩鈴卻告訴他沒有,『最毒婦人心』這一切都是王佳芸設計好好的,依照王佳芸的設計,綁著童舒敏的繩子本就是鬆綁的,在童舒敏昏倒的那時,依計畫旁人將一切設計為是童舒敏要殺王佳芸的樣子,就連那把小刀都沾上了童舒敏的指印,掉落在昏倒的童舒敏身側,一切都像是童舒敏所為一般,要不是童舒敏醒來之後已經失去了部分記憶,童舒敏大概就真的要被判過失殺人進少年監護所,只是童舒敏對一切一無所知,問她什麼她也答不上,家裡在鬧離婚的父母更是對童舒敏這一齣很是無奈,時不時就往童舒敏身上怪罪,得知消息趕來的邱時恩根本不信警察的說詞,想和童舒敏談談,卻不想童舒敏見到他第一句話就是『你是誰』,這讓邱時恩很錯愕,邱時恩和童舒敏說自己是邱時恩時,童舒敏根本不信,直說邱時恩是戴眼鏡的,確實在童舒敏和邱時恩認識的高中前期,邱時恩都是戴眼鏡的,是快入伍時之後才開始戴隱形眼鏡,邱時恩把眼鏡戴上,童舒敏才笑了,只是當邱時恩告訴童舒敏自己是她的男朋友時,童舒敏又不知怎麼的很是生氣,甚至一度將病床旁櫃子上的東西通通掃落在地上,醫生告訴邱時恩童舒敏這是選擇性失憶,看樣子她先前受到過大的刺激,因而不建議邱時恩繼續刺激童舒敏,邱時恩這才妥協,當下一次童舒敏再度防備的問他:『你到底是誰』時,邱時恩卻壓下心底的刺痛,笑笑的對童舒敏說:「還真是騙不過你,想說趁著你生病騙你是我的女朋友,你還不上當。」這下童舒敏才又露出了笑容、卸下了防備對著邱時恩露著一口好看的白牙笑:「這才對嘛!」邱時恩的心澀的發酸,邱時恩躲進了病房裡的廁所,倚著廁所裡的牆壁,低著頭哭了,邱時恩拿出了手機動用一些家長的人脈去徹查這件事,不久後,有攝影機拍攝到童舒敏一路被尾隨並被綁入那棟大廈,過一段時間,綁架童舒敏的那個小團體好似鬧翻了,邱時恩進而得到童舒敏被綁時偷拍到的畫面,畫面裡可以看到王佳芸綁了童舒敏和威脅童舒敏的樣子,就連嫁禍都清清楚楚的在鏡頭裡。
拿到這份證據後,邱時恩先是到警局提供證據,並要求逮捕王佳芸和那些同夥,王佳芸和那些人因為年滿十八已經可以受法律制裁了,但邱時恩還是害怕未來這類的事情未來還會層出不窮,突然想到童舒敏有一個在澳洲的姊妹馮詩鈴,便主動連絡上馮詩鈴,透過電子郵件告訴馮詩鈴童舒敏發生了些意外,希望馮詩鈴能回國陪著童舒敏上大學,馮詩鈴一聽到童舒敏的消息便答應了,她很想念童舒敏,知道童舒敏是報喜不報憂的性子,只是當馮詩鈴問邱時恩是誰時,邱時恩僅僅告訴馮詩鈴自己只是一個和童舒敏關係很好的學長,當馮詩鈴追問邱時恩童舒敏的男友時,邱時恩在電腦前面,忍住心痛,流著淚打出了幾個字:『那渣男早跑了。』
「渣男?」楊宗霖納悶一問,換來一記馮詩鈴超鄙夷的眼神。
馮詩鈴很是無言的說;「剛剛前面說的你沒認真聽嗎?」
面對女王的發威,楊宗霖突然很想下跪請求女王開恩,他又想到既然邱時恩不是渣男也沒有跑為什麼不自己去追回童舒敏。
第七章 簡單的付出,最深的陪伴。
馮詩鈴告訴楊宗霖,就是因為太愛了才捨不得傷害。
自那以後,邱時恩退回到朋友的位置,選擇以朋友的身份默默陪在童舒敏身邊,邱時恩告訴童舒敏,自己畢業便因為生涯規劃先去當兵,退伍時恰好趕上這批入學潮,因而有機會和童舒敏一起上大學作同學,邱時恩原本想要再慢慢滲透入童舒敏的生活,重新讓兩人在一起,卻不想開學後沒多久,在一個社團博覽會上童舒敏對柯海澄一見鍾情,童舒敏自那天起就像中了蠱一般大肆追求柯海澄,那程度大概就僅次於開學時,廖三卉對童舒敏的追求,也是因此,大家很快就淡忘廖三卉追求童舒敏的事,轉而更多的關注是童舒敏能不能追到機械系系草的事,其實這段時間,邱時恩也追問過童舒敏不是很反感不戴眼鏡的男生,得到的回答卻是童舒敏一句雲淡風輕的回答『沒有阿』,這時候邱時恩了解到所謂的戴不戴眼鏡僅限於邱時恩這個人,換言之,他邱時恩根本就不在童舒敏的考慮範圍內,這是第一次邱時恩備感受挫,他似乎能夠預見那個童舒敏永遠也不會接受自己的那個未來,因此他被逼迫做一個老丈人,幫童舒敏追佳婿,童舒敏看上的,他幫忙追到手,就連心底明明酸澀的不行,還硬是要扯出一口白牙恭喜童舒敏。
現在想想如果當時童舒敏順利和柯海澄結婚,婚禮上童舒敏穿著白紗和柯海澄站在一起,拿著酒杯和邱時恩敬酒,邱時恩還要忍住心底的叫囂,強顏歡笑的對著兩人說著祝福的話,一想到這,馮詩鈴便下意識打了個冷顫。
老實說,要不是童舒敏出了那場意外,馮詩鈴還真沒看出邱時恩對童舒敏的情深根種,更不會知曉原來邱時恩就是童舒敏那曾經深愛的男友。
童舒敏失憶,邱時恩藏的很好,一點破綻也沒有,馮詩鈴一度堅信童舒敏和柯海澄是最般配的一對,也因此一開始,馮詩鈴是真的很不喜歡柯海澄身邊的出現的女人,像是黃雨薇。
只是在童舒敏發生事故那一刻,馮詩鈴在醫院手術室的門口,當時慌張、焦慮地在手術室的門前來回踱步,第一個在第一時間出現在馮詩鈴面前竟是下午本該在上選修課的邱時恩,那一刻,馮詩鈴真的有些不太清楚眼前的狀況,一直以來她都是把邱時恩當成一位童舒敏高中時期關係很好的學長,頂多再多一點點便是稍稍看出邱時恩對童舒敏有友達以上、戀人未滿的情愫在,只是童舒敏一直以來對邱時恩的態度都是一般的朋友,因此馮詩鈴也沒往深處想,當初童舒敏在和她那所謂的前男友交往期間,童舒敏時常在和馮詩鈴的聯繫中,不自覺透出自己現在很幸福的滿滿幸福感,那時候的童舒敏給馮詩鈴的感覺就是真的超級無敵幸福,馮詩鈴國小畢業便離開台灣舉家搬遷至澳洲,當時馮時詩鈴其實很擔憂,擔憂童舒敏一個人在台灣,怕她被欺負,並非馮詩鈴覺得有自己在童舒敏定然不會遭到欺凌,而是兩人至少相伴也不至於孤軍作戰,只是還小的她們,事事還是以家人為主,兩人就這樣分隔兩地,即便在兩個不一樣的地方兩顆心還是緊緊相繫的,馮詩鈴知道童舒敏在國中也交到了好友,在高中時更是交到男朋友,一切都感覺挺幸福,卻不想在某一天醒來看到信箱內有一封郵件,內容是童舒敏受了些驚嚇,需要她回來陪在身邊,其實即便那個人沒跟她說會幫她出在台灣一切的生活費和學費,馮詩鈴也打算回台灣上大學,因為馮詩鈴的哥哥得到了台灣醫院的實習機會,馮詩鈴早已和哥哥還有父母們都談妥,馮詩鈴將會在台灣上大學,只是她沒想到她竟然無緣見到那個和童舒敏處的很好的男朋友,倒是這個和她聯繫的學長將一切安排的井井有條,回國後看到童舒敏,其實馮詩鈴也好幾次試探那男子的情況,也都被童舒敏打太極給蒙混過關,久而久之,馮詩敏想大概是童舒敏並不想提及那個男人,也不知道是渣男還是怎麼個情況,但既然童舒敏不想提,馮詩鈴便也不再刻意追問。
當然,童舒敏的那段戀愛經歷,馮詩鈴是極其好奇的,馮詩鈴也曾旁敲側擊地問邱時恩,那時候,邱時恩的回答便是:「我不是很清楚耶。」
既然如此,馮詩鈴也只好認了,童舒敏的那段感情是真的找不到半點足跡可循,直至上了大學後,童舒敏就像突然開了掛般的倒追柯海澄,除了加入鋼琴社去接近柯海澄外,就是馮詩鈴她也不知道童舒敏哪來的管道,拿到柯海澄的選課單,進而選了跟柯海澄一樣的通識課,最誇張的是,每次一有全校的集會,童舒敏總會跑到機械系的座位區,拿著兩瓶水,一瓶便是刻意為柯海澄準備的。
其實每每看到這一幕,邱時恩都會覺得內心隱隱作痛,要知道當初邱時恩可是運動飲料王子,只要童舒敏班上有體育課,邱時恩就一定會將那袋他特地為童舒敏準備的運動後標準配備給呈上,即便邱時恩人沒有出現,但所有人都知道這麼貼心的舉動是來自他們的校草。
那時候也是幸好童舒敏也是個校花級人物,因而再多閒話,也沒有人真正敢站出來說他們兩不配,才子佳人的匹配往往會讓閒話降低,特別是邱時恩還在校時,根本沒有人敢出來對這組合有意見,學生們不敢有意見是因為還沒有女學生敢站出來說自己比童舒敏優秀,老師們沒有站出來是因為邱時恩一再強調是自己再追童舒敏與童舒敏並無關係,實話而言,邱時恩確實也沒有什麼越矩的行為,兩人的成績也沒有因此受影響,並不影響學生學習什麼的,教師們也就僅僅看著緊盯著,兩人交往是在邱時恩高中畢業後,被同學們知道也就僅僅學生們私下流傳,童舒敏出事後並沒有什麼太奇怪的言行舉止,一切都是一如當初,唯獨幾個和童舒敏深交的高中同學隱隱發現,童舒敏好像忘了部分的事情,當中又以邱時恩的事最甚,只是,因為畢業大家早已分道揚鑣便沒有進一步關切。
馮詩鈴還記得當初在醫院看到氣喘吁吁不停追問自己童舒敏情況的邱時恩,接著看到緊接著趕來的柯海澄,柯海澄面上滿是自責和難受,女朋友出了事,男朋友如此很是正常,只是在醫生出來宣布了童舒敏可能一輩子都是植物人的事實時,柯海澄是自責到一個不行,楊宗霖在一旁不斷安撫柯海澄的心,此情此景,眾人最感欣慰的是彼此不多過問追究責任,以為大家會這樣散去,卻不想邱時恩走到柯海澄的面前跟他說:『謝謝你,接下來就換我我來吧!』
那時候,不說楊宗霖無言,就連馮詩鈴聽到時也納悶了,馮詩鈴其實那一刻隱約感覺到邱時恩對童舒敏的特殊情感,只是眾人最訝異的是邱時恩在那當下和柯海澄說這一件事時,柯海澄竟然沒有任何反感,反倒點了點頭同意了。
馮詩鈴愣住了,看見柯海澄在楊宗霖的攙扶下,踏著不穩的步伐亦步亦趨的離開醫院,倒是邱時恩在童舒敏被推出來時,邱時恩全程陪伴還幫童舒敏協調到一間VIP病房,也因此馮詩鈴知道邱時恩家庭條件不是不錯是極好。
當童舒敏的一切都被安排妥當時,馮詩鈴想著要起身送邱時恩,卻不想邱時恩在一旁的沙發上坐了下來,反倒對馮詩鈴道謝,這麼一連串雜七雜八的事,全讓邱時恩給安排還真有些不好意思,也不知道邱時恩當時是不是意識到馮詩鈴的覺得自己沒做任何事的自責,便讓馮詩鈴去知會童舒敏的家人,雖然馮詩鈴也不是很想聯繫童舒敏的父母,畢竟他們兩人因為離婚也爭吵了好久,甚至時不時就遷怒在童舒敏的身上,如今童舒敏可能不會醒過來也是未知數,她想童舒敏的父母會作何感想、作何打算。
不過其實就算再不想但作為童舒敏至親姊妹的馮詩鈴也知道這艱鉅任務非自己莫屬了,因此馮詩鈴也只是靜靜點頭說『好』。
只是卻不想在之後,邱時恩竟然要馮詩鈴先回家休息,說這邊交給他就可以了,雖然邱時恩說他明天沒課也合情合理,但童舒敏畢竟是一介女子,怎麼說讓關係只不過好這麼一點的邱時恩來照看怎麼說都很奇怪,因此馮詩鈴當下就拒絕了,直說童舒敏一個女孩子還是由她來照顧會比較好。
卻不想,下一刻邱時恩的眉頭緊皺,那情形可謂十分的不樂意,就好像是馮詩鈴在逼宮,逼著邱時恩交出一個該是屬於他的位置,可是,這本就不是邱時恩該處的位置啊,馮詩鈴想如果今天是柯海澄這麼要求,馮詩鈴也許不會這麼排斥,一想到柯海澄,就想到剛剛手術室外邱時恩對柯海澄說的話,一個假設在馮詩鈴的腦袋漸漸成形:『邱時恩應該是很喜歡很喜歡童舒敏』
思及此,馮詩鈴就無法假裝不知便試問:「時恩,你是不是……?」
被點到名的邱時恩,抬起頭直直看著馮詩鈴皺著眉問;「是不是?」
這一刻馮詩鈴也不想拖泥帶水,馮詩鈴想竟然都問了,就沒有吞吞吐吐的必要便很快直言:「你是不是暗戀敏兒啊?」
面對馮詩鈴的直球,邱時恩也不脫踏,直言:「是。」
這回答的中氣十足,大有破釜沉舟的意味,只是馮詩鈴心想:『大佬,人家有男朋友的,你合適嗎?』
許是邱時恩看出馮詩鈴的吱吱嗚嗚,知道馮詩鈴心中所惑,邱時恩便接著直說:「你不是一直想知道童舒敏的渣男前男友是誰嗎?」
馮詩鈴一聽到幾個關鍵字『渣男前男友』便整個精神都來了,直問邱時恩:「你知道?」邱時恩看著馮詩鈴的雙眼閃著精光點了點頭。
馮詩鈴的好奇心豁然大開,全然忘了病床上還躺著一個受重傷的好友,一屁股坐下在邱時恩身旁,雙手乖乖地放置在雙腿上,點著頭,一雙眼散發著『快點告訴我』的氣息。
邱時恩笑了一下,摘下眼鏡,馮詩鈴不得不說這樣的邱時恩殺傷力很大,要不是早早認識邱時恩,知道邱時恩完全不是自己的菜,馮詩鈴還真想將其收入自己的口袋名單中。
只是在邱時恩將眼鏡摘掉那瞬間,馮詩鈴腦袋中開始了自動匹配,不知道是那一瞬間,馮詩鈴自動匹配上童舒敏曾經傳給她的男友側顏照,馮詩鈴依稀記得那時候還問童舒敏為什麼不給正面照,童舒敏還一度放閃說男朋友不愛拍照,還說男友可以帥到迷死馮詩鈴。
那時候的馮詩鈴只是覺得童舒敏就是愛吹牛,也不揭穿她,直至今時今日,那照片的男子出現在馮詩鈴眼前還真是讓她移不開眼,即便真的帥翻天,馮詩鈴也不忘確認的問邱時恩:「你就是她前男友。」
邱時恩這臭屁一下子就上來,直言糾正馮詩鈴:「是男友,沒有前。」
馮詩鈴一聽整個白眼上翻,心想人家都有未婚夫了,你還男友,童舒敏也沒承認過,只是馮詩鈴也僅僅在內心裡小抱怨,也不知道邱時恩是不是有看破人心的本事,倒是解釋他跟童舒敏的那一段,這也為馮詩鈴惡補了童舒敏那段悄悄的記憶,只是據邱時恩所言,童舒敏失去了記憶,馮詩鈴這也才明白,為什麼過去和童舒敏在聊過去話題時,有時都會有些對不上,好比說,馮詩鈴是在國小畢業後就去澳洲了,但童舒敏的記憶好似是國中畢業,而依據邱時恩的說辭,童舒敏在國中結交到一名好友,剛好是國中畢業便舉家搬遷澳洲,這麼奇怪的巧合倒讓馮詩鈴給碰上了,也自動在童舒敏的腦中做自動接軌。
只是照邱時恩所言,馮詩鈴不解,為什麼邱時恩不在童舒敏失憶後重新追一次童舒敏反倒幫著童舒敏和柯海澄在一起,馮詩鈴有些覺得邱時恩懶惰啊,不願追回女朋友,反倒看著女朋友漸漸遠去,甚至差一點就要成為別人的妻子。
邱時恩並不著急否認馮詩鈴的說法,只是慢慢解釋童舒敏在醒過來後忘記了他們是男女朋友的一切,甚至還下意識的排斥所有他們以前在一起後的一切,比如稱呼、又比如眼鏡。
這倒讓馮詩鈴想起,第一次和邱時恩連絡上時,邱時恩是以『敏兒』稱呼童舒敏的,但當馮詩鈴回國後,邱時恩一直都是以『敏敏』稱呼童舒敏。
馮詩鈴聽完邱時恩說王佳芸對童舒敏造成的傷害,真有種『藍顏禍水』的無奈,可是此刻在感嘆追悔也沒有用了,馮詩鈴想到剛剛邱時恩對柯海澄的那一句話便問:「那你現在是要回來以男朋友的身分守護她嗎?」邱時恩點頭,馮詩鈴又問:「如果敏兒醒來卻還是不記得你呢?」邱時恩似乎也有料到這種可能則說:「那我會再退回朋友的位置搶回她。」馮詩鈴看了眼病床上的女孩,想到醫生的話便又問:「那如果……﹐如果敏兒就這樣不醒呢?」說著說著,馮詩鈴一想到這種可能就快撐不住了,一滴淚水從眼角滑落,聲音也已經變得哽咽的不行。
邱時恩當時也在場,也聽見醫生說的話,可是邱時恩並沒有因此而退卻甚至想放棄,邱時恩似乎很清楚自己究竟想要什麼,因此一點猶豫也沒有便答:「無論如何,我都會一直陪著她。」
第八章 兜兜轉轉,我們還是最適合彼此。
早晨,病房裡病床上的女人轉醒,童舒敏一覺醒來看見病房內那張沙發床上躺著邱時恩,就忍不住低低地罵了聲;「該死。」
也許是童舒敏的動作太大聲,又或許是邱時恩根本沒什麼入睡,邱時恩很快就轉過頭看著靠著病床以坐起的童舒敏問:「醒了?」
童舒敏不知是被此刻邱時恩的帥顏給羞紅了臉,還是此刻自己不修邊幅的模樣讓人看到而覺得丟臉,總之,童舒敏的臉是紅通通,吱吱嗚嗚的應了聲,就見邱時恩朝自己走過來,童舒敏下意識地問;「今天不用上班嗎?」
邱時恩倒是沒覺得有什麼,只是簡單告知童舒敏今天周六,兩人瞬間無話,倒是邱時恩有昨天的經歷,邱時恩很快一把抱起了童舒敏,嚇地童舒敏緊緊圈住邱時恩的脖子問:「你幹嗎?」
邱時恩的嘴角噙著一抹賊笑,動作一刻也沒有停頓的直往病房廁所的方向走去,還一副悠哉姿態的說:「廁所,你要去的吧?」童舒敏聞言很是害臊、如細蚊般的聲音說了聲:「喔。」
卻不想興許是邱時恩一時惡趣味上頭,還在後頭若無其事的補了一句:「放心,我對老女人沒有興趣。」
一句『老女人』氣地童舒敏在成功坐上馬桶後立馬將邱時恩驅趕出廁所,自己坐在馬桶上想著那句『我對老女人沒有興趣』童舒敏覺得好像有什麼東西要在腦袋裡要破繭而出,童舒敏忍不住雙手抱著頭,腦袋裡出現了兩個模糊的影子。
那是一個晚上,一個女子和一個男子從餐廳裡走出來,看起來是剛剛一起吃完晚餐,女子走著走著就突然回過頭來抱住了男子,男子順著氣氛彎下腰,湊近女子的臉,要親吻女子一般,女子下意識捏住男子的臉問:「你幹嗎?」男子片刻後愣了一下,馬上又反應過來,捏了捏女子的鼻子說:「放心,我對未成年沒有興趣。」
女子聞言後不甘示弱的吼回去:「我快成年了!」
男子一臉『那又怎樣』的說:「高中也還沒畢業。」這話無非是在告訴女子,未成年加還沒有畢業就等於沒興趣。
女子想了會兒,一點也不想敗在耍嘴皮子上繼而說:「我才對老男人沒有興趣勒!」
男子聽了也不惱直說:「喔?那很好啊!大學才不會被那些教授、學長拐去。」男子說完想了想又補充:「不過也沒差啦,大學我會跟你去,誰也別想靠近你。」
這霸道發言聽的女子心花朵朵開,嘴角都快咧到耳垂的說:「嘻嘻,放心,我也只對你這個老男人有興趣,不,是非你這個老男人不可。」
男子聽著也樂,雙手捏著女子的雙頰,嘴唇親上女子軟軟又水潤的嘴唇。
廁所內馬桶上的童舒敏很是疑惑,不明白為什麼會浮現這麼奇怪的一件事,而廁所外的邱時恩卻想著這女人說非自己不可,偏又纏上了另一個老男人。
童舒敏沖了馬桶,洗了屁股便喚邱時恩進來,約莫是有昨天的經驗在,所以兩人極其有默契的一個適時攙扶,另一個很是相信另一個人的扶著起身,興許是太有默契,很快童舒敏就完成在廁所的所有瑣碎之事,邱時恩流暢地將童舒敏帶出廁所,讓童舒敏在病房裡的沙發椅上坐下,所有盥洗用具也早已備好,只等著童舒敏就位,相較於昨天,今天的童舒敏很快就駕輕就熟這些盥洗用具,邱時恩看著童舒敏雙手掬起水盆裡的清水一遍一遍往臉上潑,這讓童舒敏的臉上被水珠鑲上閃亮亮的水鑽,邱時恩有些看傻了,興許是邱時恩的目光太過炙熱,童舒敏往邱時恩的方向看去問:「怎麼了?」大概是現行被抓包,邱時恩來不急迴避就撓了撓後腦杓一臉尷尬的說:「沒事,沒事。」童舒敏隨口『喔』了一聲,就拿著乾毛巾把臉擦乾,卻不想過來接童舒敏用完的洗臉盆的邱時恩,卻一臉認真地站在童舒敏的面前,還刻意彎下腰、伸長脖子兩眼直直的往童舒敏的臉上瞧,嚇地童舒敏手中的毛巾落地,很是緊張地問邱時恩:「幹嗎?」
邱時恩並沒有因為童舒敏下意識地身體往後仰而退卻,反倒更靠近地看著童舒敏很是正經地說:「我對老女人沒興趣,只對童舒敏有興趣。」
『唰』的一下,童舒敏的臉瞬間紅地跟蕃茄似的,童舒敏很快就伸出手推開邱時恩和自己的距離,童舒敏事後也不知道當下為什麼不直接給邱時恩一巴掌後說:『可我不喜歡你。』而是微微低下頭的說:「你沒戴眼睛。」
一句話邱時恩笑了,他坐下在童舒敏身旁的沙發上,仰著頭,手臂遮著眼說:「真是敗給你,你到底還要騙自己到什麼時候?」邱時恩說著說著轉過頭去看著啞口無言的童舒敏繼續說:「你喜歡戴眼鏡的男生?柯海澄戴眼鏡了?你討厭別人稱你敏兒?柯海澄叫你什麼?」邱時恩的話裡滿滿都是怨懟,童舒敏被問得啞口無言,只能吱吱嗚嗚的說:「我……我……。」
童舒敏還沒『我』完,邱時恩便替童舒敏回答:「你的標準也只套用在邱時恩,我,的身上吧!」
童舒敏看著邱時恩的臉,確實非常帥氣,注視著邱時恩的眼珠,童舒敏竟然找不到一絲反駁的話,在相對無言的情況下好在邱時恩又開口找話了:「我說我喜歡你,要追你都是真的,你能不能……能不能別再介入柯海澄和黃雨薇的中間了。」
邱時恩說完這一席話便起身,童舒敏看著邱時恩的背影笑了,她想明白為什麼邱時恩的態度會這麼突然的一百八十度大轉變,童舒敏一想到全世界的人都在害怕她一醒過來就會拆散柯海澄和黃雨薇便想笑,而她確實也笑了,童舒敏笑著問:「你覺得我要柯海澄和黃雨薇分開?」
邱時恩聞言回過頭,因為背對陽光所以五官看得有些艱澀,童舒敏雖然看不見邱時恩此刻臉上的神情,卻聽出他話裡的嘲弄:「不是嗎?」
童舒敏聽到這個回答樂的大笑,不過她很快就收斂笑意神情略微嚴肅地說:「如果我跟你說我覺得柯海澄能跟我分手挺好,你信嗎?」
「欸?」果不其然,童舒敏驚見邱時恩臉上的詫異。童舒敏不意外,進而解釋:「其實一直以來我對要和柯海澄結婚還是害怕的。」
聽到童舒敏此刻所言,邱時恩才知道原來童舒敏要和柯海澄結婚時,她是惴惴不安的,不是擔憂柯海澄會背叛還是不愛她,而是她擔心自己並沒有那麼愛柯海澄,童舒敏其實沒有自信給柯海澄對等的愛情。
邱時恩納悶了,他還記得童舒敏出事前發給他的簡訊內容:『我覺得柯海澄可能沒這麼喜歡我。』
邱時恩當時看到這條訊息時,內心十分複雜,他覺得自己就像個老丈人般,無法輕易把自己的掌上明珠交出去,卻也無法接受自己珍藏的寶貝被他人不珍惜。
當時的邱時恩其時打好了一封簡訊,卻遲遲沒有送出,簡訊的內容是:『敏敏,能不能給我一個機會,讓我珍惜你。』
只是訊息沒有機會送出,童舒敏便沒有機會看到,當邱時恩聽到童舒敏出車禍的消息時,他人是慌張的,明明還在上課,卻顧不得課堂上老師在身後呼喚、警告,只是頭也不回,腳步一刻也沒有停頓的離去,他似乎不知道身後的同學們有許多人都用著一種『英雄好漢身赴大任』的眼神看著他,即便帶有些讚嘆也不敢太過,畢竟講台上還站著面紅耳赤大聲嘶吼的老師,就那樣,邱時恩在老師、同學各樣的情緒中離開了教室,現在想想,那一刻邱時恩還真有種漫威英雄的味道。
邱時恩搭著計程車趕到醫院後,出現在手術室外的邱時恩是滿頭大汗的,臉頰上的水珠分不清是汗水還是淚水,當醫生在手術室外宣布童舒敏可能無法再醒過來的可能性時,邱時恩是極度的自責,那是邱時恩有生以來第一次那麼的後悔,看見一旁自責到不行的柯海澄,邱時恩卻連一點怨怪柯海澄的心也沒有,反倒有些羨慕,他羨慕柯海澄可以傷心自責的這麼光明正大,而他就只能這樣的偷偷暗自傷心。
後悔,總是因為理解來的太晚。
邱時恩霎時下定決心來到柯海澄的身前蹲下來和他說了句:『謝謝你,接下來就換我來吧!』
也許當時在場的人都不清楚是怎麼一回事,可是邱時恩自己不可能知道當時的自己在說什麼,因為邱時恩已經放棄過一次待在童舒敏身邊的機會,那是在童舒敏高中畢業後的那場意外,童舒敏在醫院醒來過後,忘記了好多事,特別是忘記了邱時恩的事,這讓和童舒敏還在熱戀期的邱時恩如何能接受,於是邱時恩刻意和童舒敏多次提醒她兩人的關係,某一次,邱時恩直說了,很是激動的和童舒敏說自己被忘記很痛苦,細數和童舒敏在一起的點點滴滴,也就那次,童舒敏興許是太過受到刺激,突然摀住耳朵大叫,邱時恩至今也無法忘記當時的童舒敏淚流滿目的樣子,她摀著耳朵不願聽邱時恩再繼續說下去,過於刺激而昏了過去,再一次醒來後所有的記憶又被格式化了,那時,童舒敏的主治醫師,很堅定的告訴邱時恩童舒敏選擇性失憶嚴重,從童舒敏的反應看來,童舒敏的記憶裡已經選擇忘記所有不開心的事,直說目前的童舒敏並不太能接受過多刺激,邱時恩那時還很不能接受的反問醫生,邱時恩說自己和童舒敏在一起的時光都是快樂和甜蜜,幾乎沒有什麼不開心,那為什麼她會忘記他,醫生給出的解釋是,童舒敏選擇性失憶和她出的事情是相依的關係,而童舒敏在那時受到了太大刺激,醫生進一步猜測那刺激多半和邱時恩有關係,因為太過快樂,所以太過痛苦。
邱時恩在那時候便有些明白,他想或許他該勇敢放手,只是愛的太深,放手何其容易,邱時恩勇敢退居後位,做一個好朋友、好學長的陪伴在童舒敏身邊,一路看著童舒敏在大學的社團博覽會對柯海澄一見鍾情,又見她使各種手段終擄獲柯海澄的心,即便邱時恩有再多不滿,也僅僅帶著那限制住他的眼鏡,看柯海澄一遍又一遍甜蜜的敏兒敏兒叫。
所有甜蜜陪伴都是柯海澄伴著,邱時恩卻只能在暗處看著,邱時恩大大壓制住自己內心的渴望,好幾次柯海澄和童舒敏爭吵,邱時恩不是沒有想過要趁虛而入,而是,往往隔天童舒敏一覺醒來,那些不開心似乎都灰飛煙滅,好似不存在一般,
邱時恩實在是拿童舒敏束手無策,他一點能介入的空隙都沒有,邱時恩想,這無非是老天爺要給他的懲罰和考驗,所以每每他想起王佳芸對童舒敏做的那些事時,一向溫文儒雅的邱時恩那一刻想殺了王佳芸的心都有了,只是師長們、長輩們的教導他還是謹記於心,更記得當兵時每次休假和童舒敏膩在一起,童舒敏總是喜歡看著他、依偎著他說:「你真好。」
邱時恩好想好想回到那時候的童舒敏身邊,告訴童舒敏他其實沒有那麼好,能不能不要忘記他。
童舒敏沒有看見邱時恩眼底的那點落寞,而是看了看桌上沒有馮詩鈴準備的精力湯,也沒看見馮詩鈴的行李袋,繼而問邱時恩:「鈴兒呢?」
邱時恩這時思緒才從過往被拉了回來,看見面有疑惑的童舒敏說:「你總該讓馮詩鈴去好好的約會吧!」童舒敏聞言便面有菜色,邱時恩很快就捕捉到童舒敏情緒的轉換便說:「放心,你廁所、洗澡的事,我已經請專人來陪護。」邱時恩說的正是醫院裡的實習學生,其實邱時恩更想自己來做這些事,但他知道,這些事急不得,童舒敏的臉皮太薄,不太好這樣刺激她。
童舒敏聽完這才安心許多,像個孩童一般對著邱時恩說:「我想去樓下的花圃轉轉還有超商晃晃。」
邱時恩聽了童舒敏的請求笑了一下說:「好。」便將輪椅推過來備著。攙扶著童舒敏坐到輪椅上,幫她加件小外套,確認水杯、衛生紙酒精都備齊才把輪椅上的安全措施放下,將童舒敏推出病房。
病房外剛好有新進的小護士報到,看到這帥哥美女組合,一顆羨慕的心飄飄然,看著邱時恩和童舒敏忍不住感嘆的說:「感情真好啊!」身邊的另一個護士隨著小護士的方向看了過去說:「是啊!應該是情侶。」只是這言論很快就被駁回,站在護理站裡的護理長說:「應該是夫妻,女的昏睡了五年,男的一直不離不棄都陪在身旁。」一句話引起一群護士羨慕的哀號,護理長連忙警告這些八卦的護理師:「好了好了,病人的隱私是我們可以打探的嗎?」一群護理師們這才噤聲,但也忍不住在心裡偷抱怨著:「這不還是你說的嘛!」
邱時恩推著童舒敏乘著電梯到一樓中庭,在陰涼的地方坐了下來,邱時恩拿出手機發了訊息給馮詩鈴:『今天你就休息吧!這邊我來就可以了。』
另一頭的馮詩鈴,看著邱時恩傳來的訊息,嘆了一口,看著眼前準備到一半的東西,低聲的說:「敏兒阿,也不知道怎麼做對你才最好,但邱時恩是個好人啊!」說完將袋子旁邊的戀愛御守放入包裡說:「敏兒啊,希望從今往後你也有幸福的未來。」
第九章 你的時間靜止,我的沒有。
接受了邱時恩提議的馮詩鈴,拿起電話聯絡了楊宗霖,告訴楊宗霖今天不用去醫院了,和楊宗霖談了下,決定找柯海澄和黃雨薇來個好久沒有的聚會。
下午四個人一起去遊樂園來個雙雙約會,馮詩鈴很會帶動氣氛,很快黃雨薇便也將那些煩惱和不自在通通拋諸腦後盡興的玩了起來。四個人沐浴在陽光下,無憂無慮的,每個人都是早已出社會歷練的成年人,卻也享受這樣孩童般的時光。
四人站在鬼屋前,馮詩鈴看著眼前陰森森的鬼屋,忍不住說:「敏兒是受不了鬼屋的。」
話一說完,另外三個人都齊齊看像她,楊宗霖眼底更是有怪罪,像是在責問她:『哪壺不開提哪壺』
興許是馮詩鈴也知道自己說錯話,趕緊摀住自己的嘴巴,很是愧疚的看著大夥兒說:「抱歉,抱歉啊,口誤口誤。」
除了楊宗霖,另外兩人皆沒事般告訴馮詩鈴沒事並要她不要在意。
在楊宗霖惡狠狠注視的視線下,黃雨薇溫柔地拍著馮詩鈴的背,這樣的黃雨薇對馮詩鈴而言絕對是天使,是上天派到他們身邊的天使。
馮詩鈴的膽子很大,鬼屋這種東西對馮詩鈴而言就是一塊小蛋糕,從鬼屋出來後馮詩鈴又拉著大夥兒去排雲霄飛車。
馮詩鈴看著大夥兒陪自己又來玩雲霄飛車,忍不住想起童舒敏對雲霄飛車的敬謝不敏,時常就是留在一旁幫馮詩鈴顧包,馮詩鈴曾多次問童舒敏既然不玩這些,那為什麼還要陪她來遊樂園?馮詩鈴依稀記得童舒敏那時的回答,童舒敏一臉滿足的說:『因為是跟你一起,你玩得很開心,我也覺得在這遊樂園裡很開心。』
當時馮詩鈴緊緊抱住童舒敏,馮詩鈴說:『敏兒真好。』童舒敏笑她傻。現在想想馮詩鈴好想童舒敏,便又下意識感嘆了聲:「好想敏兒啊!」
馮詩鈴的隨口感嘆卻讓楊宗霖暴怒的吼:「想什麼?童舒敏又不是死了。」
馮詩鈴即便知道楊宗霖的話沒有惡意卻也心痛,對著楊宗霖怒吼回去:「閉上你的臭嘴,敏兒要是怎麼樣,我跟你也完了。」
即便楊宗霖知道這結果不意外,還是生氣甩手就離開隊伍一個人玩去,柯海澄見狀倒是很義氣去追楊宗霖,瞬間雲霄飛車的四個人隊伍就剩馮詩鈴和黃雨薇。
看著今天的一夥兒人的約會被自己搞砸,馮詩鈴也很不好意思,她很愧疚的對著黃雨薇說:「薇薇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黃雨薇聽了也沒有怒氣,反倒和馮詩鈴站在同一陣線說:「要是敏敏怎麼了,我和橙子也完了。」
馮詩鈴一聽趕緊說:「不會,你不要這麼想。」
黃雨薇看了眼馮詩鈴輕笑了一下:「傻。」馮詩鈴被這句傻搞得莫名其妙,她實在很想跟黃雨薇說:「你才傻。」
就這樣兩個女人在隊伍中緩緩前進,馮詩鈴看著黃雨薇隱隱感到不安,這份不安並沒有因為隊伍越來越前進而消失,好似踏上在雲霄飛車後黃雨薇和柯海澄的感情就會瞬間畫下句點,馮詩鈴急迫的想要阻止這一切發生,便主動告知童舒敏和邱時恩的關係,包括童舒敏失憶,包括邱時恩要追回童舒敏的事都清楚交代,馮詩鈴只是想讓黃雨薇了解童舒敏不會破壞她和柯海澄感情的事,黃雨薇隨後的確明確表示自己不會和柯海澄分手,但令馮詩鈴意外的是,黃雨薇知道童舒敏失憶的事,更讓馮詩鈴意外的是黃雨薇知道邱時恩和童舒敏的關係。
「欸?」馮詩鈴一臉納悶的看著黃雨薇,黃雨薇只是對著馮詩鈴笑了笑,接著就聽見工作人員喚了兩人,踏上雲霄飛車後,黃雨薇的秘密好似又要被埋的更深。
從雲霄飛車上下來的黃雨薇和馮詩鈴看見在出口處倚著欄杆等著的楊宗霖和柯海澄,黃雨薇知道柯海澄必定是將楊宗霖安撫好了,這兩人才能若無其事地站在這。
率先看見馮詩鈴和黃雨薇兩人的柯海澄,拉著一臉有些不情願的楊宗霖朝兩位女士的方向走去。
柯海澄先是噓寒問暖地問兩位女士雲霄飛車好玩嗎?接著看了下手機上的時間便和大夥兒說差不多要到了晚餐時間,提議一行人先出遊樂園,之後再去他們原先說好的熱炒店吃飯。一行人沒有人有異議、決定後便出發了。
四個人在柯海澄的車上,馮詩鈴一路上都嘰嘰喳喳哪個遊樂設施好玩,前排的兩位男士聽著後排兩個女人的談天說地好不快樂,講著聽著,柯海澄忍不住嘆了一句:「霖子,你不是買了一部休旅車?」
楊宗霖聞言淡淡應了聲;「恩。」柯海澄立刻決議;「那下次等敏兒出院了,我們六個人一起好好出去玩玩。」
車上的所有人都知道柯海澄的六個是哪六個,除了他們四個便是童舒敏和邱時恩,柯海澄的提議也間接向楊宗霖表明,童舒敏和邱時恩會是一對,而他和黃雨薇並不會分手。果不其然柯海澄的提議先是遭到黃雨薇的高聲附議,而馮詩鈴也答應了,這讓楊宗霖知道他們四人的感情是真的不會變,楊宗霖心情頓時豁然許多說了聲:「好。」
熱炒店近年興起,一堆堆的年輕人也總愛往熱炒店去,店員的吆喝聲和顧客們的談笑聲此起彼落,整間熱炒店熱烘烘的好不熱鬧,四個人坐一桌,點了滿滿一桌的菜,叫了兩手啤酒,原本還擔憂喝酒不能開車的柯海澄,最後在馮詩鈴的提議下:今晚將去隔壁汽車旅館住一晚,隔天再一起去醫院探望童舒敏。
黃雨薇一聽到這個提議時,很是興奮地問馮詩鈴自己能不能去,馮詩鈴說了聲可以,黃雨薇就像中樂透般樂開懷,看的楊宗霖一度以為黃雨薇是不是受創過重而瘋了,卻不想開心的不只黃雨薇還有自己的好兄弟柯海澄,兩人一度充滿疑惑,馮詩鈴才給予解釋今天邱時恩陪著童舒敏,也明白童舒敏並沒有要拆散兩人,這一刻楊宗霖才在心裡為童舒敏點了個讚,心想:「敏姐果然是敏姐。」
眾人開心之餘,只有馮詩鈴在心底暗自想,剛剛讀了邱時恩的訊息,總不能如實告知『童舒敏好像沒這麼喜歡柯海澄』這樣自己的好姊妹豈不瞬間成大渣女,馮詩鈴忍不住在心裡默默祈禱:「姊妹啊,你可別渣成王,是要你勇敢走向真愛,但並非要你對曾經陪你這麼多年的人無情啊。」想著想著,馮詩鈴在心裡也一遍又一遍對邱時恩道歉說:「不是說希望敏兒對柯海澄有情,只是人家始終有陪伴,總不好太過無情。」
醫院裡,邱時恩一整天的陪伴,下午童舒敏剛逛完超商有些渴,邱時恩推著童舒敏回到病房,童舒敏一說口渴,邱時恩便遞給她一瓶運動飲料,僅僅一口,童舒敏兩眼放光,激動地問邱時恩這是哪裡買到的,邱時恩看了眼在平常不過的運動飲料,自己的手上也拿著一瓶,便指著自己的那瓶運動飲料問童舒敏:「這個?」童舒敏直點頭,邱時恩有點搞不清楚情況的和童舒敏說是剛剛超商買的。
童舒敏『欸』了好久,在邱時恩的追問下,童舒敏才說,大學時,好幾次和馮詩鈴的大學體育課結束,童舒敏都會好想好想喝這飲料,可是當時的他們也不知道這記憶中的味道是什麼,兩人就這樣找了好久,剛開始馮詩鈴還會根據童舒敏的敘述拿果糖或者砂糖加入水中,當時的童舒敏還不知道曾經的味道是來自運動飲料,印象中只告訴她是甜甜的水,馮詩玲因為長時間在國外也不是很清楚,直到那一天,有人向馮詩鈴獻殷勤給了那一瓶草莓口味的水果水,馮詩玲才靈機一動,在超商買了一堆水果風味的礦泉水,只是那些都不是童舒敏記憶中的味道,馮詩鈴也想過要問邱時恩,但每次那個時間點一過馮詩鈴就忘了,事後童舒敏也不再問起,這件事自然而然又一次次被淡忘,只是回憶的味道在此刻突然被童舒敏發現,童舒敏是又驚又喜,但童舒敏不知道比她更驚喜的,另有其人,邱時恩當然知道童舒敏記憶中的味道是什麼,只是他不曾想童舒敏對這味道有記憶,這味道也可以說是他們兩人戀愛的味道,邱時恩一整個人很驚喜,如果可以他很想把童舒敏抱起來轉圈圈,只是他覺得這樣勢必會嚇著童舒敏便作罷,倒是很平靜的和童舒敏解釋這是運動飲料,一般的超商都有販賣,自動販賣機基本上也會有,童舒敏像個一心向學的好學生,頻頻點頭應「是」。
邱時恩看著如此這般乖巧的童舒敏,那時的他們,邱時恩總要童舒敏乖巧地當個乖學生,所有老師們覺得不好的學生榜樣皆由邱時恩來做,邱時恩覺得童舒敏就是一塊瑰寶,他不希望童舒敏因為他而受到什麼責罰,但他也不想在這段他不能太過接近童舒敏的時間,有其他男性趁機介入,因此他把自己深植在童舒敏的心中,把童舒敏是自己女人的形象深植全校同學心中,如此一來邱時恩堅信,沒有男人會再對童舒敏示好,即便有,童舒敏的心裡也會一直有他的影子提醒著童舒敏『她是邱時恩的』。
童舒敏的內心深處,確實因為這而暖暖的,只是至今他不知道這份暖到底源於何處,只是輕啜了幾口運動飲料童舒敏的心卻暖的刺痛,好像有什麼重要東西被她不小心丟掉一般,童舒敏水霧的雙眼看著手裡冰涼的運動飲料,褪去夏季帶來的燥熱,卻不知道在何處又生出煩悶。
邱時恩看見童舒敏的淚水趕緊抽了幾張衛生紙,快步到童舒敏前幫童舒敏擦拭掉淚水,還很緊張的問:「怎麼了?」邱時恩擔心童舒敏可能身體又哪裡不舒服,便拿出手機和馮詩鈴聯絡,告訴馮詩鈴他今晚留在這。
那時另一頭的馮詩鈴剛好離開遊樂園,看到這訊息時,馮詩鈴的心想著:「不會吧,先生,你該不會打著在這周末就把敏兒變成你的女人的主意吧?」馮詩鈴覺得雖然她也贊成『時蔬配』畢竟現在都流行吃的養生健康嘛!但馮詩鈴也不得不說這邱時恩真的是夠積極的,坐在後座的馮詩鈴忍不住嘴角抽了抽,前面的兩個男人當然沒有看見馮詩鈴看了訊息的反應,倒是和馮詩鈴坐在後座的黃雨薇將馮詩鈴嘴角的抽動看在眼底。
吃飯的時候,馮詩鈴一直在想邱時恩應該會巴不得明天她愈晚過去愈好,兩三杯黃湯下肚,手機訊息提示聲又響起,馮詩鈴拿起來一看,是來自邱時恩的訊息,邱時恩告訴馮詩鈴明天她和柯海澄他們都可以過來,馮詩玲看著訊息想了好久,她想不透邱時恩又再玩哪一齣,她在心底暗暗咒罵邱時恩,想著莫非邱時恩真的想要破釜沉舟硬要童舒敏認清事實,一想到這,馮詩鈴就有些害怕,想著邱時恩惡魔的樣子手裡拿著三叉戟,那陰險的模樣揮之不去,感到害怕的馮詩鈴回傳了訊息給邱時恩,告訴邱時恩別玩火,告訴邱時恩童舒敏才剛醒過來,他們擔不起會失去童舒敏的任何可能,直至邱時恩回傳了『別擔心』三個字並把童舒敏對柯海澄的渣女心思告訴了馮詩鈴,最重要的是,黃雨薇能夠為童舒敏的康復帶來益處,這才讓馮詩鈴妥協,告訴了在場三人,令馮詩玲意外的事,這決定竟然把黃雨薇樂的黃雨薇多吃了兩碗飯。
想著童舒敏,就想起國小的時候,喝醉的馮詩鈴大概不知道她正把她和童舒敏小時候的過往和大家分享。
馮詩鈴和童舒敏小時候便是鄰居,馮詩鈴長的非常可愛漂亮,童舒敏也是上上等的姿色,因此常常有人開玩笑說,童舒敏和馮詩鈴他們家裡的水源一定是特別的神仙水,因此童舒敏和馮詩鈴才會長的特別漂亮,兩邊的家長聽到自家孩子被誇讚漂亮而開心,唯獨不一樣的是馮詩鈴的父母以自家女兒為榮,童舒敏的母親則是覺得驕傲,當中更多的是以自己為傲,堅信有她這麼棒的基因才能夠有這麼一個女兒,兩個孩子在左鄰右舍的簇擁下成了那個社區吉祥物般的存在,馮詩鈴上小學一年級恰巧和童舒敏分到同一班,當時童舒敏和馮詩鈴一度成為小學校園的風雲人物,一二年級同班,又加上是鄰居更是青梅,兩人的感情比親姊妹還好,只是不幸在三四年級時,兩人被分在不同班,童舒敏在五班還是被視作女神般的存在,倒是身在十二班的馮詩鈴,卻好似中了什麼邪術般,被十二班的女生們集體排擠,興許是小學生們的意識在那時候逐漸高漲,四年級,馮詩鈴因為太過漂亮、出風頭而引起一群女生的群起激憤,時常在馮詩鈴的背後談論馮詩鈴莫須有的閒話,好比馮詩鈴憑藉著自己的外表好看讓老師對她比較好,馮詩鈴當時聽到這個傳聞時一口汙血就差點從口中嘔出,只是馮詩鈴人也樂觀,而孩子們的爭吵好似被家長們看出,馮時鈴的父母通知了學校師長,並要求五年級分班時讓馮詩鈴和童舒敏編排在同一班,有童舒敏在,馮詩鈴的父母才是放心的,畢竟童舒敏這個孩子馮家父母也是從小看到大,鄰居們對童舒敏的人品都是有口皆碑,於是乎,五年級再次分班的時候,馮詩鈴和童舒敏又被分在了同一班,那時的導師趙蒨芝很是開心班上有兩個娃娃般的風雲人物,只是風雲人物的身後往往還有一堆羨慕、忌妒、恨的孩子,曾經和馮詩鈴同班的女生們開始在各自的班級說著馮詩鈴的壞話,間接也說了童舒敏的,久而久之,這些閒言碎語便傳到了他們班裡,趙蒨芝起初只是口頭勸阻那些傳言在班上裡不得存在,到後來,六年級時,有傳聞馮詩鈴和童舒敏與校外的國中男生有不好來往,趙蒨芝原本想只是學童們又在亂傳一些東西,卻在一次放學人煙稀少的巷子中,發現馮詩鈴和童舒敏被一群高中生圍繞著,不說那群高中生是不是不良少年,只是當中就有高中生是在抽著菸的,這讓趙蒨芝不得不懷疑那和國中生有廝混的傳聞是否是真的,趙蒨芝那一刻起對童舒敏和馮詩鈴的信任已大打折扣,只是趙蒨芝並沒有盡到一個好老師的責任,趙蒨芝事後並沒有找童舒敏和馮詩鈴溝通僅僅單方面的確認,僅憑自己的一雙眼去認定,因此在某次的親師座談會中,幾乎是所有家長都在對童舒敏和馮詩鈴的不好傳言進行攻擊,座談中童舒敏的母親也很快變臉直問馮詩鈴的母親並讓馮詩鈴不要帶壞童舒敏,這讓馮詩鈴的母親很是受傷,多年的老鄰居情誼就這樣撕破了,馮詩鈴的母親回家後讓馮詩鈴不要再和童舒敏來往,並和馮詩鈴說哥哥畢業後,他們就舉家到澳洲和馮詩鈴的父親生活,突然被知會的馮詩鈴當然很訝異,尤其是聽到母親要她別再和童舒敏來往,要知道童舒敏是馮詩鈴最好最好的朋友,更是馮詩鈴想一輩子相攜的姊妹,在馮詩鈴『為什麼』的百般追問下,馮詩鈴終於從自己母親的口中得知趙蒨芝對她和童舒敏有新的且不好的認知,並且知道童舒敏的母親並不是很贊同兩人來往,馮詩鈴絲毫不在意童舒敏的母親說自己什麼,因為早在那時,她便經常聽童舒敏抱怨自己的母親對她有多不好,另外,她也和馮媽媽解釋,趙蒨芝當時看見的是哥哥和哥哥的朋友們,馮詩鈴有個哥哥馮詩恩,和馮詩鈴差七歲,馮詩恩的國中摯友有不少人和馮詩恩一起進同個高中,只是是夜間部,馮媽媽因此也很擔憂馮詩恩會被帶壞,畢竟那群孩子早早接觸社會,抽菸喝酒什麼的都樣樣來,也因此馮媽媽早下定決心必定要讓馮詩恩在澳洲上大學,並非是澳洲的年輕人就比較優秀,而是想讓馮詩恩遠離這個小群體,馮媽媽原先的計畫是讓馮詩恩去和馮爸爸生活,但是今天趙蒨芝和童舒敏的母親讓她了解在馮詩鈴這個年紀,馮詩鈴非常有可能會因為她的外表而被全權否定。
馮詩鈴的母親知道童舒敏必定是無辜的,畢竟那孩子馮詩鈴的母親自己也長期接觸,馮詩鈴的母親其實是打從心底感謝童舒敏的,那孩子善良、沒有什麼心機,好似她和他人關在一個空間,而空蕩的空間有一張桌子上面僅有一顆蘋果,童舒敏會毫不猶豫地把那個蘋果給另一個人,童舒敏純屬善良沒有心機,但童舒敏卻也忽略了,那顆蘋果也許有毒,她的好意也許會對他人造成傷害,這也是馮詩鈴的母親所擔憂的,身為一個母親,她沒有辦法讓馮詩鈴存在於一點危險之中,便和馮詩鈴約好,未來如果她想回台灣讀大學,她會讓馮詩鈴回台灣念大學,因此馮詩鈴在國小畢業的那個暑假便飛往澳洲,童舒敏那時還哭得淅瀝嘩啦、死去活來的,還是童舒敏的母親尖酸刻薄的謾罵將她拉回了現實。
第十章 單純的學生時期【上】
在國外上學的馮詩鈴,並沒有如母親說的比較輕鬆,反倒種族歧視的問題讓她很是頭疼,每當這時候馮詩鈴都會特別想念童舒敏的天真無邪,和童舒敏的電話一通又一通的打,長途電話的昂貴金額讓童舒敏的母親氣得牙癢癢,到最後只要她發現童舒敏在講電話無論對方是誰,都會將電話線拉掉,這讓童舒敏非常生氣,總是瞪了眼童媽媽就氣沖沖地回到房間,關上房門時還刻意大力且用摔的,『碰』的一聲後,童舒敏就會聽到身後傳來童媽媽罵罵咧咧的聲音,而這個時候童舒敏都忍不住在心裡想:「難怪爸爸都不想回家。」
和弟弟僅差一歲的童舒敏所享受的待遇卻差的無比多,弟弟因為暑假都待在美國的舅舅家因此有很多美國朋友,每次弟弟打長途電話時不時說個一兩句英文,童媽媽就將自己的兒子給捧上天,每每這個時候童舒敏的白眼都會翻了又翻,心想;「童熙俊的美國朋友不都還是華人。」童熙俊打電話時都是講中文,也只有看到童舒敏媽媽的身影時才露個兩句英文,這兩句英文連還只是國中生的童舒敏都聽得懂,『Good Bye(再見)』、『Thanks(謝謝)』、『Good Luck(祝好運)』甚至有時還有稍艱深一點的『Fuck you(去你的)』『Dammit(媽的)』每每童舒敏的媽媽都會摸一摸童熙俊的頭說『我兒子真棒』時,童舒敏都想大笑,而童舒敏也確實這麼做了,只是有次童舒敏約莫是心情不好,直接就嗆童媽媽說:「Shut up your mouth.(閉上你的嘴)」童媽媽聽不懂英文但聽得出童舒敏當時的口氣進而猜測這並不是什麼好話,於是就問童舒敏:「你又再亂說什麼?」童舒敏頓時上演川劇變臉,笑著和童媽媽說:「You eat with that mouth?你用這張嘴吃飯?」童舒敏的解釋也沒什麼不對,只是聽著一旁的童熙俊暗自竊笑,他實在很想加以解釋:『這骯髒下流的話,你說的出口?』
童熙俊當時心中所想是敵人的敵人便是自己的朋友,童熙俊其實也看不慣童媽媽罵罵咧咧又愛拈酸吃醋的性格,他時常想怪不得童爸爸長期在外都不回家。
童爸爸是台韓混血兒,童舒敏的爺爺是台灣人,奶奶則是韓國人,童舒敏和童熙俊的名字便是奶奶所取,童舒敏的父親,童旻豪,因為會說流利的韓文而在台灣的韓國公司任職。童旻豪的底子裡或許有些大男人的個性,才會在婚後面對童舒敏母親時常的無理取鬧而抓狂,每次童旻豪在家都會和童舒敏的母親大吵大鬧,摔鍋砸盆都算是常態,馮詩鈴依稀記得童舒敏的父母吵架最可怕的一次是丟菜刀,那次童舒敏嚇到和童熙俊躲到爺爺家,半夜因為驚嚇過度睡不著而打電話給馮詩鈴,馮詩鈴當時問童舒敏是怎麼回事,童舒敏回答因為童旻豪在年輕女同事的家裡喝酒喝到爛醉,雖然童旻豪說當時還是有其他同事在,但童舒敏的母親依然憤怒,馮詩鈴聞言,只是簡單的安慰童舒敏,直說這種事發生在任何女人身上都會抓狂的,馮詩鈴甚至還爆馮詩恩的一個料,說馮詩恩有次劈腿金髮女郎,在床上被他華裔的女朋友抓到,女朋友很是抓狂的在金髮女郎離開後,把馮詩恩衣櫃裡的內褲全部用剪刀剪的稀稀爛爛,童舒敏當時聽到笑翻,馮詩鈴聽見童舒敏的笑聲,才放心下來,電話裡傳出馮詩鈴細細的聲音說:『還會笑就好。』童舒敏那才聽出原來馮詩鈴是在擔心她,破涕為笑的說:「鈴兒,謝謝你。」
幾個字將馮詩鈴的思緒從過往中拉回了現實,看了坐在同一桌的楊宗霖、柯海澄還有黃雨薇,她覺得這五年來,還好有他們陪著,要不她真的不知道要怎麼堅持走過來,說著說著,馮詩鈴舉起自己的酒杯向在場的三人致敬:「謝謝你們。」
馮詩鈴雖然沒有明說謝謝什麼,但在場的三人似乎都心裏明白,一致舉起自己的酒杯和馮詩鈴乾杯,黃湯下肚常常是最佳述說心底話的時刻,黃雨薇在乾了手裡的酒後一臉微醺的說:「我才要謝謝你們。」
不常說心事的黃雨薇這才道出了自己的故事,她說自己的表妹蔣依甯是童舒敏高中時期欺負童舒敏的一份子,童舒敏被綁架的事情她也有參一份,說到這,在場的兩個男人才明白原來童舒敏被綁架過,透過黃雨薇的敘述和馮詩鈴的補充下,童舒敏高中那一起綁架案才算是被揭開了,黃雨薇說當時蔣依甯正巧寄住於她家中,蔣依甯在事後和那些人的聯絡中,碰巧被黃雨薇得知他們綁架甚至要陷害童舒敏的事,當時黃雨薇聽到後很是生氣,直說如果蔣依甯不去自首就不要再住她家了,到時候就算被抓進去關也是她自己的事,當下蔣依甯嚇到了,因為蔣依甯的父母離婚的關係蔣依甯被當成皮球在父母中間踢來踢去,那時候的蔣依甯是真心憤恨,覺得既然兩人都不想要她那幹嘛生下她,在蔣依甯覺得自己很是多餘的時候黃雨薇對她伸出了手,黃雨薇邀請蔣依甯住進自己家,直說自己上大學也會住外面﹐到時她的房間可以給她使用,當時蔣依甯是感動到一個痛哭流涕,覺得這個世界還不是完全的丟棄她,因此蔣依甯特別聽黃雨薇的話,對黃雨薇簡直敬愛有加,以至於在黃雨薇告訴她『她將不再管她』時,那種恐懼如藤蔓般纏住蔣依甯的心,即便蔣依甯再喜歡邱時恩,再看不順眼童舒敏,這些都抵不過黃雨薇那一刻眼底裡的鄙視和失望,因此蔣依甯以和王佳芸不合為由,把王佳芸出賣了,蔣依甯受到應有的懲罰,但黃雨薇以著監護人的身分陪著蔣依甯面對,在事後,黃雨薇用她大學畢業後要去海外深造的資金讓蔣依甯出國留學,並一再和蔣依甯說到了國外要好好生活、好好念書做個好孩子,蔣依甯當然乖巧的點頭答應了答應了,自那以後也真的好好在國外念書。
黃雨薇說正因為她一直在幫著處理蔣依甯的事情才會被邱時恩連絡上,當時黃雨薇便知道童舒敏失憶,也許是黃雨薇認為童舒敏的失憶和蔣依甯有關,便覺得自己有責任而答應了邱時恩的要求,邱時恩也承諾黃雨薇不再追究蔣依甯的責任,邱時恩當時告訴黃雨薇沒有意外的話童舒敏將會進入黃雨薇所在的大學念書,,到時還需要黃雨薇多多幫忙,黃雨薇二話不說便應下了,卻不知童舒敏竟然會在一次社團博覽會上對同班同學柯海澄一見鍾情,黃雨薇當時得知這個消息後不知道如何是好,問了邱時恩才得到邱時恩的首肯,幫著促成這一段佳話,其實黃雨薇早在認識那時前便感覺到邱時恩對童舒敏的感覺很不一般,卻也不解為什麼邱時恩這麼護著童舒敏還要將童舒敏交到另一個男人手中,不過,黃雨薇也試著去感同身受,便也答應了,在後來﹐黃雨薇都會私下偷偷幫著湊對、製造機會,這樣一來黃雨薇和柯海澄的接觸也變多了,以至於之後某一次黃雨薇在拒絕一個追求者的時候把柯海澄這最有說服力的對象拿來當擋箭牌,卻不想僅僅用那一次藉口,竟弄得整個班上人盡皆知,搞得當時黃雨薇也不知道該怎麼下台來,否認也不是,畢竟當時告白的男生和班上男生都不錯,這才會因此有這樣的傳聞傳開,承認吧,又更無言,都說要守護童舒敏了,黃雨薇才沒有想要反約的意思,那次的事情便導致黃雨薇暗戀柯海澄的事在班上裡成為事實,而悄悄聽到風聲的童舒敏理所當然很不舒服,但黃雨薇私下也沒有做什麼太多出格的事,譬如黃雨薇還是習慣和自己的朋友待在一塊,也並沒有對柯海澄有特殊糾纏,這才讓身為童舒敏閨蜜的馮詩鈴有怨也不得發,而黃雨薇進而開始猜疑童舒敏對柯海澄的真心。
談到童舒敏的失憶,先不說楊宗霖本就知曉,加上黃雨薇的說詞黃雨薇也是知情的,不過更讓人驚嚇的是柯海澄竟也是知情的。
柯海澄說了當時酒店一事,他和童舒敏是真的分手的,只是他怎麼也沒料到開學的時候童舒敏卻像沒事一樣繼續出現子在他的身邊,楊宗霖突然想起那天童舒敏一副沒事的樣子將柯海澄拉走,事後楊宗霖在問柯海澄,柯海澄卻說兩人沒有分手。
如今聽柯海澄說他才明瞭,那天見完童舒敏後,邱時恩也找上了柯海澄,柯海澄將童舒敏的反應盡數告知邱時恩,那時邱時恩也才知道童舒敏並未真的和柯海澄分手,也許是忌妒心作祟,邱時恩在那時告訴柯海澄自己是童舒敏的男友,而童舒敏失憶繼而忘掉了他,興許是邱時恩在之後察覺自己的行為有些出閣格便又對柯海澄說,讓柯海澄繼續以男朋友的方式守護童舒敏,一個男人來拜託自己守護自己的女朋友,任誰都會不爽,但柯海澄還是答應了,畢竟當下的自己就是喜歡童舒敏,想著能正大光明陪在童舒敏身邊,怎麼也比眼前這個只能躲在陰暗處偷偷守護的男人強。
原先柯海澄覺得只要守護久了,這個騎士終能上位,到時,邱時恩這黑騎士,再對童舒敏有什麼想法也只能收著,只是,在知道這秘密之後,每每看到童舒敏的身邊有這麼一個守護騎士時,再不甘也會多少露出佩服,而柯海澄在多次偷偷觀察童舒敏對自己的態度時,漸漸發覺童舒敏好似沒那麼喜歡自己,就好比當時童舒敏和柯海澄研究所的同學去求姻緣那次,童舒敏提及黃雨薇的名字時是那麼自然而沒有忌諱,一切的一切都好似再透露童舒敏並沒有那麼在意柯海澄,這也是那時柯海澄聽到黃雨薇的名字被童舒敏提起,童舒敏全然不以為意的樣子而陰鬱,只是當時柯海澄心想,沒那麼喜歡又怎樣,柯海澄相信終有一天,童舒敏會身心皆屬於他。
柯海澄有如此強大的決心卻抵不過現實的摧殘,童舒敏發生了意外,被判定為植物人,那一刻,柯海澄是真的自責到想把自己給殺了,總是因為對童舒敏的意外而自責,那時的柯海澄都要靠安眠藥才能入睡,那段日子腦袋反覆播放著邱時恩對自己說的話,和說話的神情,是那麼嚴肅而可靠:『謝謝你,接下來就換我我來吧!』
一句話卻似一段咒語,讓柯海澄不得不交出自己的行使權,行使男朋友權利義務的行使權,一開始,柯海澄還是無法安然放下,柯海澄一如既往,常常到醫院陪伴童舒敏,雖然當時柯海澄給予的理由是,在童舒敏醒來前他還是希望自己能陪著童舒敏,但柯海澄自己知道其實是捨不得放手,直至自己要當兵很難陪著童舒敏在加上不久後柯明函車禍身亡,一夕之間,所有重擔都落在柯海澄肩上,柯海澄在現實的壓力下被逼得喘不過去,再後來柯海澄的父親接連出了意外,車禍讓柯海澄的父親喪失對生活那顆要認真努力向上的心,一天天的買醉讓柯海澄的母親很是痛苦,原本漂亮有氣質的貴夫人,在轉眼間繼成了為生活操碎心的老嫗。
想到這,柯海澄看了眼黃雨薇忍不住問:「你該不會也是邱時恩安排的吧?」
眾人聞言,當下立即將視線通通集中在黃雨薇身上,確實,依照邱時恩的出招模式這是很有可能的。
只是面對眾人質問,黃雨薇還是面色不驚的看著眾人說:「這怎麼可能。」
想想也是,邱時恩也未曾用這些卑劣的手段要分開童舒敏與柯海澄,眾人聞言,也略鬆了一口氣,好似這當中不要有邱時恩的手筆一切就好說。
看著眾人鬆了口氣放心的樣子,黃雨薇的心裡早已亂作一團,這確實沒有邱時恩的手筆,但對於自己看出邱時恩的感情,也看出童舒敏對柯海澄沒那麼喜歡的那顆心,當中有一點點黃雨薇的私心卻是不假。
當初,黃雨薇看出邱時恩在童舒敏病床前無微不至的照料,又知道邱時恩和童舒敏的過往,黃雨薇是有私心的,希望兩人的佳話能真的實現,後來又因為好色教授對自己性騷擾的事件,當時還是柯海澄幫她解的圍,當下黃雨薇是真的對柯海澄有些動心了,黃雨薇有些不捨看到被邱時恩和童舒敏隔絕在外的柯海澄,因而透過父親幫著解決柯海澄的叔叔為柯海澄家設下的種種債務問題,當時黃雨薇的父親開出的條件便是要柯海澄娶黃雨薇為妻,黃雨薇的父親以黃雨薇長時間處於一群工科男的環境卻沒有任何感情經驗對此擔心而要託付女兒的心,讓柯海澄將黃雨薇收了,而柯海澄在現實的逼迫下同意了這樁交易,柯海澄當時心想,童舒敏有邱時恩的照料,自己也必須為了家族扛起責任,而黃雨薇又陪了自己這麼長一段時間,說負責都是應該的,因此柯海澄同意了,卻不想在一個月後,童舒敏醒了,但柯海澄並沒有後悔,黃雨薇這麼長時間的陪伴,要說沒有動心那一定是假的。
第十章 單純的學生時期【下】
一夥兒人在熱炒店用完餐,就前往隔壁的汽車旅館,不久前黃雨薇和馮詩鈴才和這間汽車旅館訂了兩間房間,這下四人回來便到前台取房間鑰匙。
「橙子,那不是你叔嗎?」突然間楊宗霖叫住正和兩個女人在櫃檯辦理入住登記的柯海橙,柯海澄聞聲看向楊宗霖手指的方向,果不其然那片透明玻璃前不就是柯海澄的叔叔柯竟堰,那個空有狼子野心卻沒有作為,只會在他人處於困難時伺機竄入,這還不說那個他人是柯竟堰的哥哥,也是柯海澄的父親柯孟德,柯孟德白手起家,因為有才能因為懂得付出打拼,因而闖出自己的一片天,柯孟德發家致富也不曾忘記生養他的父母,更不忘提攜手足,卻不想柯竟堰這人連一般的良心都沒有,柯孟德倒下後柯竟堰就以柯海澄無所作為,在董事會上一而再再而三地抨擊柯孟德,逼著柯孟德讓位給他的兒子柯齊佑,柯齊佑是柯竟堰的獨子,從小便被柯竟堰送出國攻讀建築,柯竟堰給予柯齊佑的觀念是不能比柯明函還要差,更不能讓柯海澄有一點優勢可趁,柯竟堰從以前打的主意便是柯孟德辛辛苦苦建立起來的建設公司,柯孟德給柯竟堰幾口米飯柯竟堰想的卻是飯鍋裡全部的米飯,柯竟堰是如此貪婪,吃像也難看,柯孟德出事故後不久柯竟堰便揭竿起義,大有要改朝換代的架式,柯竟堰一點也不擔心外界對他的評價,他知道柯孟德一心在打讓柯海澄回來接公司的主意後,柯竟堰便開始有動作,一邊慫恿公司的其他董事,講得好聽是『公司不能交給一個門外漢而毀掉』說明白便是『我的兒子柯齊佑才能真正帶起公司』,整間公司的人都知道柯齊佑,柯齊佑是海外分公司的總經理,事實上柯齊佑做的也不錯就是有些小家子氣和不喜歡和下面的人深入溝通,因此公司內部有不少人是反對柯齊佑接掌公司的,也是因為這樣柯竟堰故作小手段,先是讓公司接受一家沒有合法的公司融資,還故意選購一些昂貴的建築材料,漸漸地公司債逐高檯,逼的整間公司都喘不過氣,正當公司內部人員開始有意向讓柯齊佑回台灣接掌總公司時,一向對公司保持沉默地柯海澄,突如其然甩出一張張建築師和商業管理的證照,在股東大會上打了眾人一嘴臉,當時柯竟堰的嘴臉可以說歪到不能再歪的可笑,不過柯竟堰是有備而來的,下一刻就問柯海澄關於公司的債要怎麼處理,柯海澄當時最怕的也是這個,畢竟沒有真正經營過公司、對財務金融還真是一竅不通,就在這時,黃雨薇突然出現在公司的股東大會上,黃雨薇亮出自己父親是專門做企業融資的相關事務,黃雨薇先下手為強,直接幫父親決定要幫助柯海澄度過這難關,事後柯海澄去和黃雨薇的父親討論這話題時,黃雨薇的父親便提出柯海澄要和黃雨薇結婚的條件,出於公司的事態緊急,柯海澄又想到在醫院裡的童舒敏也遲遲沒有要醒過來的半點跡象,童舒敏的身邊還有邱時恩陪著,柯海澄想著即便童舒敏醒過來自己也是多餘,更多的是黃雨薇這麼多年來的支持與陪伴,見過黃雨薇幾次的柯家父母也都很喜歡黃雨薇,也因此最後柯海澄同意了,不是被逼的,而是柯海澄自己認為這樣對大家都好。
待柯海澄前腳離開黃雨薇父親的公司,黃雨薇後腳便從樓上下來到父親的辦公室。
黃雨薇的父親看見黃雨薇時便問:「這樣真的好?」黃雨薇的父親其實一直都知道黃雨薇在幫助一個醫院裡昏迷不醒的女孩,也知道柯海澄是那個女孩的男朋友,甚至是未婚夫。黃雨薇的父親不是責怪黃雨薇去搶別人的男人,而是擔心柯海澄的心若不在黃雨薇身上,黃雨薇會不幸福。
黃雨薇知道自己的父親在擔憂什麼,而她也不後悔,便很堅定地看著自己的父親用再堅定不過的口吻說:「這樣很好。」隨後還補充:「爸,你把喬許派去給柯海澄幫忙整治公司吧!」
黃雨薇的父親深知黃雨薇的個性,那是一個拗,黃雨薇決定了勢必也是都了解才知道這樣最好,便也點頭同意,在告訴黃雨薇:「有什麼事爸爸都在!」時黃雨薇聽了閃著淚光上前給自己的父親一個大大的擁抱:「謝謝爸,你真好。」
父女倆就這樣深深地給彼此一個擁抱,黃雨薇有很多事情不能和自己的父親說,但她知道她在做對的事。
童舒敏還沒有倒下前,黃雨薇和童舒敏有過幾次接觸,照理說,流言蜚語將黃雨薇塑造成一個愛慕柯海澄的癡情女子,這樣的女人頻頻出現在柯海澄身邊,常理來看童舒敏這正宮女友應該多少要表現出自己的不滿,而童舒敏確實也這麼做了,但童舒敏的行為好似刻意而為之,像是有人告訴她妳該爭取自己的權益時她就會有所動作,好比酒店那次,那是廖三卉刻意告知童舒敏黃雨薇和柯海澄的事,然後廖三卉再頻頻為童舒敏抱不平,直說要陪童舒敏去抓姦,廖三卉明顯就只是想去湊熱鬧,童舒敏則是想著應該適時表現一下自己正宮的威風,當時的童舒敏出現在黃雨薇和柯海澄面前時,童舒敏確實生氣,也霹靂啪啦罵了一大堆,但當時的黃雨薇覺得,童舒敏的表現像是例行公事,無知的柯海澄因為自己和黃雨薇確實在討論要事,情急之下柯海澄也惱了,便將『分手』說出口,當下童舒敏其實是真的嚇到,畢竟童舒敏還真的沒想過會分手,直愣愣的看著柯海澄,童舒敏知道柯海澄是認真的,當下自己也吞不下那口氣便跟著嚷嚷著『分手』,知情的黃雨薇知道童舒敏有些狀況,知道這『分手』約莫也只是說著玩的,便沒加以阻止,倒是跟著來的廖三卉,自以為瞧見了什麼奇景,還很興致沖沖的在一旁搧風點火,這讓黃雨薇看了很是想笑,果不其然隔一天廖三卉刻意去找童舒敏,童舒敏的三個字讓他很是愕然,童舒敏看見廖三卉的第一句話便是問:『你哪位?』廖三卉當時很想原地去世,他想:『拜託,我昨天還跟著你去抓姦,今天就被拋棄。』廖三卉覺得這世上應該沒人比自己更衰了吧!不過廖三卉並不是一個輕易放棄的人,站在童舒敏的面前,不斷指著自己說;「我,我啊,昨天陪你去抓姦,然後看你和柯海澄分手的那個,還有一年級時我在集會上對你大告白啊!」
廖三卉想話都說到這份上童舒敏也不能耍賴說忘記了吧,廖三卉等著童舒敏的反應,卻不想童舒敏一臉憤恨的對著廖三卉說:「你誰啊?誰讓你詛咒我們分手的?」
得了,廖三卉知道自己真的栽了個大頭跟,童舒敏簡直是戀愛病症末期,沒救了,他不發一語轉過頭就走,倒是站在童舒敏身旁的馮詩鈴聞到八卦的味道直追問:「你和柯海澄分啦?」
童舒敏聞言,鄙視的看著一臉八卦樣的馮詩鈴說:「沒分,他在做夢吧!」
馮詩鈴這才撓了撓鼻子,淡淡的應了聲:「喔。」
因為選修不一樣的關係,邱時恩早就回家了,因此馮詩鈴也無法找個人一起八卦,而馮詩鈴後天上完課,她也要放暑假和馮詩恩一起飛回澳洲,因此馮詩鈴的八卦魂又是一次的中間斷去,本來邱時恩是沒有機會得知最新八卦的,卻不想昨天童舒敏回到宿舍後立刻線上聯絡邱時恩,期間止不住的抱怨,還說自己和柯海澄分手了的事,童舒敏一定不知道她的無心告知卻讓邱時恩大大惦記,害的邱時恩那個暑假滿心都是柯海澄和童舒敏分手的事,邱時恩甚至想,一開學就和童舒敏誠實坦白,說出兩人還是男女朋友的事,邱時恩覺得守候實在太難,這幾年他看著童舒敏和柯海澄正大光明的曬恩愛,邱時恩是怨的,他怨自己沒用讓童舒敏遭受到些事甚至於被迫忘了他,他怨自己不能正大光明的待在她身邊陪伴他深愛的女人,他怨自己高中時自己仍未做到將童舒敏保護好,還是讓童舒敏深陷了危險,他好怨自己,怨自己是那個懦懦的邱時恩,是無法保護好自己女人的邱時恩,雖然邱時恩對童舒敏和柯海澄分手的消息感到些許開心,但黃雨薇來電告知時也讓他不要高興太早而做準備,他們都知道童舒敏有記憶力障礙的問題,因此邱時恩也把童舒敏會忘記這段的可能也考慮進去,果不其然,過了暑假迎來了開學,開學的那一天不知道童舒敏是湊巧還是刻意遇到柯海澄,總之童舒敏是一如往常的上前挽住了柯海澄的手帶著柯海澄離開眾人一片錯愕的目光,在場沒有錯愕的就是悉知他倆沒有分手的馮詩鈴和早已想到會是如此結局的黃雨薇。
邱時恩即便也料到事情會如此發展,但他心底還是偏向童舒敏是和柯海澄真的分手的,也因此邱時恩的心底隱隱發疼,這倒是讓黃雨薇看在眼底,黃雨薇對邱時恩的守候是一直知情的,但邱時恩鮮少會露出這麼失落的目光,黃雨薇是真的覺得看到有情人不能相守挺難受的。
另一邊,柯海澄的絕對知己,換帖的好兄弟楊宗霖,楊宗霖看的也是一頭霧水,他想自己的兄弟不是才告訴他倆人已經分手了,他著實看不出現在是在演哪齣,楊宗霖下意識就把視線飄向馮詩鈴身上尋求馮詩鈴的解釋,馮詩鈴感知到楊宗霖飄過來的視線,憤恨的回瞪了一眼便離去,那一眼分明是在對楊宗霖說:「你有病啊!」
楊宗霖求助無門只好乖乖等著今天放學在家裡好好拷問柯海澄一番。
柯海澄任由童舒敏帶著東跑西奔,一切如過往無異,就好似童舒敏和柯海澄根本沒有提過分手一事,仍舊處於懵懂狀態的柯海澄就這樣任由童舒敏帶著跑,直至下午童舒敏回宿舍,柯海澄也準備要回家時,柯海澄收到邱時恩的簡訊約出來一敘,柯海澄想也沒想便赴約了,兩人約在一間安靜的咖啡館碰面。
當柯海澄推開咖啡館的門,看見那靜坐在窗邊一隅的邱時恩時柯海澄覺得邱時恩一點也沒有比自己年齡還小的感覺,感覺是同齡甚至比自己大的錯覺並且帥氣又沉穩,不想那個唯唯諾諾的小跟班,柯海澄這樣猜想著卻也想起童舒敏曾說過的話,童舒敏說邱時恩比自己高兩屆,因為先去當兵,現在才和童舒敏同年。
柯海澄走到邱時恩的那桌,「嘿!」了一聲算是打招呼後,便在邱時恩的對面坐了下來。
柯海澄的心底隱隱有些奇怪的感覺,現在出現在柯海澄面前的邱時恩,好似不是那個過去常常跟在童舒敏身邊的邱時恩,柯海澄坐下後邱時恩喚來了服務生,問了柯海澄要喝什麼便點了一杯拿鐵,待服務生離開後,柯海澄突然覺得如坐針氈,柯海澄一度想跟邱時恩說自己有事要先走,真是每一秒都如此漫長。
邱時恩儼然知道柯海澄此刻的心裡活動,因此也不脫踏,開門見山就說童舒敏失憶的事,並坦承自己是童舒敏男友的事,起初柯海澄僅僅覺得邱時恩很鬧,這種電視劇的情節發生在他們身上簡直是超級大笑話,可是邱時恩眼底的嚴肅讓柯海澄知道這不是電視劇。
柯海澄努力回想也想起過去和童舒敏的幾次爭吵,再大的爭吵隔天童舒敏都會忘記,身邊的好友們還一度稱讚自己有個大肚的女友,種種跡象加上這次的分手事件,柯海澄是真的無法再裝作不知道,他繼而問邱時恩童舒敏是否會恢復記憶?
當下,邱時恩給的答案是『我不知道』,邱時恩說在最初,他曾試圖刺激童舒敏要找回童舒敏的記憶,但方法過激,造成童舒敏一覺醒來後記憶又重組然後被醫生勸告,醫生說極端的方式是行不通的,弄不好甚至會有生命危險,邱時恩才不敢再試、退而求其次回到單純學長學妹的位置,邱時恩坦承聽說這次他們分手,他想過要再一次把童舒敏拉回自己身邊,但他發現現實似乎沒有那麼簡單,童舒敏對於不開心的事會一再重組然後忘記,這讓邱時恩不得不做一個猜測,童舒敏也許永遠也無法和柯海澄分手。
柯海澄聽了之後愣了一下,他完全不知道該怎麼形容自己當下的心情,被一個深愛童舒敏的男人託付要好好照顧童舒敏這讓柯海澄的心底有些複雜還有抗拒,畢竟柯海澄已經了解到了,眼前這男人深愛著童舒敏,而童舒敏應該也是深愛眼前這男人的,柯海澄覺得很不甘心,離開咖啡館時也都沒有答應邱時恩的要求,直到走出咖啡館,柯海城接到童舒敏的來電,童舒敏用著很甜的聲音問柯海澄現在在哪裡?到家了嗎?柯海澄知道這並非童舒敏的查勤,單純就是童舒敏對柯海澄的關心,童舒敏僅僅是想知道柯海澄回到家了嗎?
柯海澄真的好喜歡好喜歡童舒敏這樣關心的舉動,他這才發現,其實自己一點也不想放棄童舒敏,即便知道童舒敏和邱時恩才是一對,他也不想放棄,柯海澄突然覺得自己好卑劣,他想反正童舒敏都失憶了也記不起邱時恩,那就讓他陪在她身旁吧,柯海澄有信心,自己總有一天會成為童舒敏心中的唯一,到時候即便童舒敏記憶恢復了,也會繼續留在柯海澄身邊,下定決心的柯海澄,回復了一句:『正要回家。』後便讓童舒敏趕緊去吃飯,柯海澄找到了邱時恩的電話號碼,傳了封簡訊過去:『我會照顧敏兒的。』
傳完這封簡訊柯海澄是鬆了一口氣,他不確定邱時恩看到簡訊後會是如何,也不願意想,這一刻他只知道,童舒敏是他柯海澄的。
第十一章 成長的過程。
柯海澄此刻腦中像個生命跑馬燈一般,腦中不斷在追憶過往,興許是窗外的那一對男女,不,準確的說是那個保養得宜的中年男子。
楊宗霖知道柯海澄這白眼狼叔叔,對於柯竟堰的痛恨,相較於柯海澄有過之而無不及,此刻看著柯竟堰挽著一名和他們年紀相仿的女人的手,楊宗霖忍不住冷笑了聲說:「別跟我說他還有一個跟我們同齡的女兒。」
聞言,柯海澄也笑了,笑著回答楊宗霖:「柯齊佑是他獨子。」這一聽倒是讓楊宗霖聽出興趣來了『喔?』了一聲,柯海澄則不厭其煩地為楊宗霖補一補他所缺的柯竟堰噁心花邊新聞:「那是他的女秘書。」
「What the fuck.」楊宗霖忍不住說了句英文髒話,柯海澄冷冷地看了楊宗霖一眼。
楊宗霖領悟到柯海澄眼底對他的鄙夷,他明白柯海澄眼底的意思是:『你可以再有水準一點,為了骯髒的人犯了沒品毫無意義。』
楊宗霖乖巧地做了一個將嘴吧拉鍊拉上噤聲的動作,只是盯著透明玻璃外兩道噁心膩在一起的身影喃喃自語:「他很老了吧?這都可以當他女兒了,他也吃得下去,不怕他家的母老虎?」柯海澄看著喋喋不休的楊宗霖,覺得很是可愛又好笑,突然想到今天的楊宗霖對馮詩鈴有些奇怪便問:「你倒和我說說你和馮詩鈴怎麼了?」
被點到名的楊宗霖下意識渾身一抖,往馮詩鈴的方向瞧去,柯海澄也順著楊宗霖眼睛的方向,看見馮詩玲和黃雨薇正在與旅館人員交涉,並沒有什麼異樣,當然,柯海澄身為楊宗霖的好兄弟可以察覺出楊宗霖的異樣,但就是什麼異樣,柯海澄還是無法看透的,就看著身邊的楊宗霖用著一臉無奈的眼神遙遙望著馮詩鈴說:「文艾迪回來了。」
「文艾迪?」柯海澄努力在腦海中搜尋著這個熟悉又陌生的名字,經過努力,還真被柯海澄尋到便追問:「馮詩鈴那個英國華僑前男友?」
這次楊宗霖沒有回答只是默默的點了點頭。然而聰明如柯海澄,柯海澄終於知道今天一整天為什麼楊宗霖那麼不對勁了,想想他們兩人最近都有著『前任』這一劫也算是夠兄弟的了,柯海澄忍不住拍了拍楊宗霖的肩。
文艾迪是英國華僑,父母都是新加坡華人,文艾迪的父母因為工作的關係在結婚後便移民了英國,文艾迪也就是在英國出生。文艾迪是知名的服裝設計師,和邱時恩隸屬於同一家公司,因為邱時恩的關係,文艾迪遇見了馮詩鈴,也就那一眼便愛上了,之後更瘋狂追求馮詩鈴,馮詩鈴因為國高中時期皆在澳洲上學的關係,因為都是在差不多環境度過青春期的他們有了不少共同話題,加上馮詩鈴是難得的美女模子,文艾迪也就加以關注後便愛上了。
文艾迪是童舒敏完全沒有見過的馮詩鈴前男友,因此這次文艾迪因為工作的關係來台灣,馮詩鈴都沒有和童舒敏提過,再來便是顧慮到童舒敏才剛醒過來,馮詩鈴並不想給童舒敏帶來過多刺激,好比文艾迪這個前未婚夫。
是的,文艾迪和馮詩鈴的關係並沒有那麼簡單,他們曾經訂了婚甚至論及婚嫁,只是在訂婚之後,婚禮之前,馮詩鈴總是一再拖延結婚的日程,文艾迪便曾多次問馮詩鈴到底什麼時候才可以真正的嫁給他,文艾迪很甜蜜的描繪對未來兩人生活日子的憧憬,但馮詩鈴每一次都只是吱吱嗚嗚說不清的,只是要文艾迪再等等,一兩年過後文艾迪也受不了,某一回因為事業上受了氣的文艾迪很是生氣地回問馮詩鈴:「到底等什麼?」
過去,馮詩鈴曾經和文艾迪說她希望她最好的朋友也能來婚禮上祝福他們,文艾迪知道馮詩玲極其注重這最好的朋友,馮詩鈴在很多時候總是會談到這個最好的朋友,她想馮詩鈴也是因為很注重他們的婚禮才會如此渴望這最好的朋友可以參加,只是文艾迪漸漸無法理解的是一兩年過去這個最好的朋友一點消息也沒有,文艾迪開始忍不住胡思亂想,猜想著這最好的朋友是否真實存在,又或者這一切只是馮詩玲不想嫁與他的藉口,因此文艾迪爆發了,面對文艾迪的逼問馮詩玲並沒有多做解釋,只是拿著錢包、手機和車鑰匙就踏出家門,等文艾迪回過神來發現空蕩蕩的客廳才知道自己做了什麼事,恰時,馮詩鈴家裡的市內電話響起並在幾次響鈴之後,自動轉入的答錄機,也因此對方的聲音和訊息都被文艾迪聽得清楚:『馮小姐您好,這裡是XX醫院,那九零六號房病患的這個月醫療費用還尚未結清,邱先生說您會付款,還需再麻煩您了,謝謝您。』原來童舒敏住的是VIP病房,一直以來都是邱時恩在負擔一切費用,但因為這個月前邱時恩要到法國受訓一個月,邱時恩臨行前,已將費用匯入馮詩鈴的戶頭,並再三叮囑馮詩鈴要記得繳費,只是馮詩鈴因為最近事情太多不小心給忘了,現在文艾迪聽到這通留言,想也不想就抄起自己的手機和錢包,上街攔了台計程車便往XX醫院去,在文艾迪的心底,有一個聲音隱隱約約地告訴她馮詩鈴藏有秘密,而那個秘密就和馮詩鈴推三阻四遲遲不結婚有關,他想,今夜或許能在那間醫院那找出這個秘密。
夜晚的道路人和車總是比較少,因此計程車順利馳騁到醫院,文艾迪付了款後下車,在計程車駛離的那個瞬間,文艾迪看見醫院前的那塊停車空地上停著馮詩鈴那台白色豐田,文艾迪也不知怎麼想,在確定車牌是馮詩鈴的車後,走向前至馮詩鈴的車旁,拿出手帕稍微碰了碰車子的引擎蓋,果不其然還是熱的,文艾迪幾乎可以確定馮詩鈴離開家後跑的便是這裡,文艾迪看著眼前安靜佇立的醫院,有種說不出的莊嚴肅穆,更多的是這棟病院下所掩蓋的秘密。
文艾迪突然想到小他五歲的妹妹,文佳琪,在文佳琪大學那會兒,文佳琪便參加了電視節目錄製,那是一個模特兒選秀的實境節目,在世界各地很是火紅,文佳琪也不知道打哪來的膽量,父母明明都還擁有傳統的華人保守思想,文佳琪便在電視節目上各種秀自己性感和耀眼的青春,身為在時尚圈奮鬥一份子的文艾迪很快就得知這個消息,拿著英國某報刊雜誌一回到家就丟在文佳琪的面前,上面是文佳琪穿著性感的比基尼艷照,文艾迪冷笑了一聲,把雜誌重重摔在文佳琪面前的桌子說:「How dare are you.(你怎麼敢)」
文佳琪看見文艾迪眼中的怒火卻也不懼不惱,看了眼桌上的雜誌,那本雜誌她幾天前便看過了,文佳琪拿起雜誌翻了幾頁,那正是文艾迪的八卦,八卦著文艾迪和一名台灣小模特兒的緋聞,文佳琪將雜誌朝向文艾迪用一副冷淡又極具挑釁的眼神說:「Like you lo.(像你囉)」說完文佳琪便起身回房間,留下一臉呆滯的文艾迪在客廳看著雜誌發呆。
馮詩鈴當時還只是一個小模特兒,暗暗內含光,還未經打磨就已如此惹眼,文艾迪並不是不想承認馮詩鈴的存在而是不能承認,當初文艾迪要進入這龍蛇混雜的時尚圈時,文家長輩便已大大反對,還是文艾迪一而再再而三立誓直直保證自己絕對不會沾惹那些惡習,文艾迪才得以有機會在時尚圈發光發熱,過去也有不少人爬上文艾迪的床,那些人最後都被文艾迪賜了張終身不會再合作的定死金牌,幾次之後,不沾惹葷腥的文艾迪被認定是『同性戀』的才子,久而久之,沒人敢送也沒人敢爬他的床,文艾迪就這樣被莫名禁了葷,而在時尚圈還有個後遺症,那就如同醫院裡的醫生久而久之對『死』已經麻痺,而他對於『美女』也沒有太大的感覺,這才進而讓他的『斷袖之癖』被穩穩定了下來。
文艾迪原本深深以為自己這輩子不會遇到什麼深愛的人,直至遇見的馮詩鈴,馮詩鈴美麗大方,諸如他看過的許多女子,但馮詩鈴還有一個特別的地方便是她樂觀向上,不做作卻閃著美麗,說她善良,但她有時又可以和街友為了地板的一塊錢爭執理論。
那是馮詩鈴在停車場的繳費機器繳費前發生的事,當時馮詩鈴到邱時恩的公司找邱時恩要談昨日醫生和馮詩鈴說童舒敏有好轉跡象的事,碰巧那時邱時恩在接待英國總部來的代表文艾迪,邱時恩為兩人作了介紹直說馮詩鈴是台灣的平面模特兒,隨後邱時恩更提議三人一起吃頓飯,馮詩鈴才直言自己有開車,讓邱時恩和文艾迪坐她的車便可,隨後邱時恩和文艾迪兩人紛紛同意,隨著馮詩鈴到公園旁的停車場取車,當時馮詩鈴去繳費,一個一塊錢便在她不知不覺的時候從她的包裡掉出,隨後被一名在旁邊歇憩的街友撿了起來,馮詩鈴沒有注意到,但文艾迪注意到了,當馮詩鈴投錢繳費的時候,硬生生發現還少了一塊,正當馮詩鈴垂著腦袋懊惱時,文艾迪仗義出聲了:「先生剛剛是你拿走這位小姐的錢吧!」
本來閒著看著兜裡的錢,盤算著今天晚餐要吃什麼的街友,突然猙獰地看著文艾迪,豎起滿身的刺對文艾迪敵意地問:「我什麼時後拿這位小姐的錢?」
文艾迪本就不是吃素的性子,雖然中文不是很流利,但明明剛剛瞧見了,這街友卻打死不承認,這倒讓文艾迪有些慌張,覺得自己的一身紳士氣息就要葬在這了,這時,聽見這頭爭吵,上一刻還在接電話的邱時恩過來探個究竟,才得知馮詩鈴因為少了一塊錢在苦惱,邱時恩隨後便從自己的口袋裡掏出一塊錢要給馮詩鈴,卻不想馮詩鈴根本沒打算接過那一塊錢,只是看著街友問:「先生,你撿了嗎?」街友來不急反應,只是看著馮詩鈴『啊?』了一聲。
馮詩鈴也不等街友的回答,只是看著那堆被街友倒出的零錢,其中一枚沾有著紅色與金色的顏料,馮詩鈴隱隱記得昨天去修車廠提取自己的車子,師傅正在烤一台有紅色和金色花紋的車,因為很惹眼所以馮詩鈴深深記得,她便拿起了一塊說;「上面沾了漆是昨天烤漆師傅找給我的錢的證明。」馮詩鈴將一塊錢投入機械後便從自己的皮夾在拿出了一張一百塊,放在街友的那堆錢上不驕也不傲的說:「這一百塊才是我要做的善心,希望你之後能夠幫忙他人撿起他人掉落的物品。相信我,他們會很感謝你。」說完馮詩鈴帶著自己的停車卡往自己車子的方向走去,邱時恩和文艾迪對視了一眼便跟上馮詩鈴。
邱時恩坐在副駕駛座,而文艾迪卻一人獨享後座的大位,但文艾迪卻不想一個人享受著那空間,硬是擠在邱時恩和馮詩鈴的中間,時不時對馮詩鈴說:「Miss, you was so cool.(小姐,你剛剛真的很帥)」
馮詩玲聞言只是笑笑說:「HaHa, don’t say you interesting in me?(別說你對我有意思)」
文艾迪聽了笑著答:「If I said yes I was.(如果我說是呢)」
這下馮詩鈴也笑不出來了,趁著紅燈停下來的空檔,馮詩鈴轉過頭去看著文艾迪很是嚴肅的說:「I am lesbian.(我是蕾絲邊(女同性戀))」
馮詩鈴的話才剛出來一旁的邱時恩卻被自己的口水嗆到而咳嗽,馮詩鈴瞄了一眼一臉不成材的邱時恩鄙視地說:「放心,不會跟你搶。」
文艾迪還沒有聽清馮詩鈴和邱時恩在說些什麼,只是專注於馮詩鈴剛剛的出櫃宣言,便也痞痞的說:「巧了,I am gay.(我是男同性戀)」
馮詩玲聞言,小小的顫抖了一下,轉過頭看了眼邱時恩說:「God bless you.(上帝保佑你)」邱時恩的額角瞬間掉下了三條線,恰時紅綠燈轉綠,邱時恩冷冷地提醒馮詩鈴:「開車。」馮詩鈴這才踩下油門往前方駛去,約莫是被文艾迪的出櫃宣言給震撼倒,其實邱時恩在公司裡也隱隱約約聽過文艾迪的傳聞,今天要和文艾迪見面前,還不斷有同事過來友好提醒『保持距離』,原本沒在擔憂的邱時恩,這下也得加強警惕,才一會兒突然靜靜地說:「我妻子還在醫院,詩鈴你送我去她那吧!」
馮詩鈴聽完忍不住噴笑,誰不知道邱時恩的愛人趟在醫院,但現在童舒敏是植物人根本沒有甦醒,這時間點過去陪她是哪招,馮詩鈴笑聲不斷還因為太過而被邱時恩瞪了一眼,這一眼馮詩鈴只好加倍收妥自己的情緒,踩著油門直往醫院前進,直到邱時恩下車,馮詩鈴才鬆了一口氣,只是這松一口氣也沒能被文艾迪看見,文艾迪單單看著邱時恩離去的背影感嘆:「她一定很愛他的Wife(老婆)。」馮詩鈴聞言也是禮貌性的下意識回答:「是很愛。」
文艾迪聞言轉過頭去看著馮詩鈴問:「Can I seat beside you?(我可以坐你旁邊嗎?)」
馮詩鈴只是『诶?』一聲還來不及反應,文艾迪便下了車,打開副駕駛座的門坐了上去,
文艾迪的自動自發讓馮詩鈴也不好意思趕人,只好一路閒聊,從文艾迪是不是英國人問起到文艾迪會不會開車,兩人一路還談到英國右駕問題,文艾迪還說自己的父母是新加坡人也是右駕,這時馮詩鈴才說自己也因為父母關係移民到澳洲也是右駕的國家,兩人越談越投機,除了文艾迪是土生土長的英國人、馮詩鈴是國中才移民去了澳洲,還摒除了一個英國、一個澳洲;一個男、一個女之外,他們從彼此身上找到好多的共同點,兩人也越聊越放得開,愈來越投機,到最後文艾迪問馮詩鈴除了平面模特兒還有從事什麼工作,馮詩鈴這才說自己最近在階秀場,文艾迪這下覺得兩人的共通點更是多了,對馮詩鈴也越來越感興趣,一頓飯下來兩人交換了聯繫方式,文艾迪更是多次邀請馮詩鈴去英國、歐洲看秀甚至也邀請過馮詩鈴走秀,就這樣一來一往得多次接觸後,兩人的相處越來越自然,彼此間的感情也越來越更勝於好朋友。
就這樣,在一次文艾迪倫敦的秀結束後,文艾迪邀請當晚前去看秀的馮詩鈴共進晚餐,馮詩鈴當然二話不說就同意了,兩人共進了燭光晚餐,氣氛非常好,好到馮詩鈴嗅出了其中的詭異,果不其然,在一次服務生上前遞給馮詩鈴一束鮮紅色玫瑰花後,一名穿著燕尾服的男子來到他們的桌邊,拉著小提琴,那是一首馮詩鈴耳熟能詳的曲子『貝多芬,給愛麗絲。』在一首曲子結束之際,演奏者退場離去,馮詩鈴笑了:「你知道Fur Elise在台灣是垃圾車的音樂嗎?」
文艾迪聽了下意識的『啊?』了一聲,到是馮詩鈴笑了直說他越來越有台灣人的感覺,文艾迪笑著說:「That's will be great.(那會很棒)」文艾迪才剛說完馮詩鈴的臉『唰』一下就紅了,文艾迪看著滿臉通紅的馮詩鈴覺得甚是可愛和喜歡便板起嚴肅的臉,認真地看著馮詩鈴道:「I want to be honest with you.(我想對你誠實)」馮詩玲『诶?』了一聲繼續看著文艾迪,文艾迪並沒有因此退卻很是鎮定地繼續說下去:「I am not gay., and I really like you. Would you like to be my girlfriend?(我不是同性戀,而且我真的很喜歡你。你願意做我的女朋友嗎?)」
馮詩鈴聽完含著淚水笑了說:「我知道。」這下,換文艾迪納悶了,他很是困惑地說:「You knew it?(你知道)」馮詩鈴笑著點頭說:「是,你常常看著我就臉紅了,我怎麼可能沒猜到。」
聽馮詩鈴說完,文艾迪倒是有些像洩了氣的皮球道:「So?(所以呢)」文艾迪想既然馮詩鈴看破不說破那大概對自己沒那個意思吧。
文艾迪的身高有一八三,亞洲人的膚色但偏白,一看就知道不常沐浴在陽光之下,文艾迪的臉孔柔柔的或許還有點女性化這才讓很多人以為他真的就是同性戀,加上文艾迪是做服裝設計,女性的比基尼他也設計過,而他的臉就是斯文、俊俏,有時候笑起來帶有點痞痞的邪魅味道,也莫怪過去許多女人會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就往文艾迪的床上爬。
馮詩鈴在聽完文艾迪的表白後,突然生出了點惡趣味,不想讓文艾迪太過得意才這樣吊著,但此刻案看見文艾迪臉上滿滿的失落和不自信,馮詩鈴不捨又動搖了,再三思量後,馮詩鈴說:「我在等你坦承啊!」說完又接著說;「我也是,我願意。」
剛才還如同風中殘燭的文艾迪,這下容光煥發,刻意逗著馮詩鈴:「願意什麼?嫁給我嗎?」倒過來被捉弄得馮詩鈴頓時狠狠宛了眼文艾迪說:「In your dreams.(做夢去吧)」文艾迪故作一臉失落的『唉』了一聲,看的馮詩鈴又心軟,補充了一句:「也沒人求婚用Fur Elise,怎麼說我也是台灣人,誠意一點好嗎?」就這麼短短一句話宛若興奮劑讓文艾迪重新打起精神樂顛顛地說;「Yes, Madam.(是的,女士)」
第十二章 嚴苛的社會毒打。
文艾迪依稀記得和馮詩鈴相戀時的總總時光,心底總有個聲音告訴他不要去揭開這層神祕的面紗,告訴他僅僅相信每每出現在他面前的馮詩鈴便可,他的心底隱約知道馮詩鈴沒有告訴他很大的可能是出於對他和他們戀情的保護,要知道文艾迪是花了些時間說服家中長輩才抱得一個也同為一個圈子的美人歸,文艾迪也清楚家裡的催婚不斷,馮詩鈴又不想讓他太難做人才會同意訂了婚後自己胡亂延期,現在一想文艾迪覺得次秘密一定非同小可,他破釜沉舟的勇氣頓時有了遲疑,正當他想轉身離去時,卻看見醫院面前停了一輛計程車,從車上下來的那一位,正是邱時恩的秘書Ellie,這不得不讓文艾迪猜想上面那一位可能是他們公司的亞洲區銷售經理邱時恩,文艾迪不得不想第一次見到他們兩人時的互動,當心中埋下懷疑的種子,猜忌便會悄然生長,被狐疑和怒氣遮蓋下,文艾迪似乎忘記那一次邱時恩說的,他的妻子在上面,他只是單純的猜測馮詩鈴跟邱時恩約莫有不可告人的關係,因此原本要離去的文艾迪,重新決定進入醫院,乘著電梯到九樓,透過前台,文艾迪得知這是一個比較隱密的病房樓層,更加在心中確定住在這層樓的非富即貴便是邱時恩,文艾迪被迫之下報了馮詩鈴的名字還是不肯放行,直到報了『邱時恩』,興許是櫃台長期和這名叫『邱時恩』的男子有接觸,知曉邱時恩和住在九零六的病患是親密關係,便拿起話筒撥通了邱時恩的電話,電話那頭的邱時恩約莫時差的關係還是一口剛睡醒的口氣,聽到是醫院的電話,剛開始還以為是不是童舒敏出了什麼事,而瞬間提起十二萬分精神,深怕電話那頭傳來什麼不好的消息,直至電話那頭的人告訴他,有個名叫文艾迪的先生想去看童舒敏,邱時恩當下並沒有多想,僅想著文艾迪是馮詩鈴的未婚夫,約莫也只是想去看看童舒敏的狀況便答應讓前台放行了,得到邱時恩的許可,文艾迪便也順利進去了,他並不清楚剛剛前台聯絡的是何人,畢竟他的中文也沒有這麼好,只是當他依著病房前的告示牌時找到了九零六,透過病房門上的透明玻璃文艾迪看見病房裡的病床上,躺著一個面色無比慘白的女人,身上已經沒有什麼支管,唯一的聲音是來自床邊一台告知眾人病人還有心跳的儀器,這一刻文艾迪才想起邱時恩曾說他的妻子在這,他瞬間明白當時邱時恩當時的意思,正當文艾迪想要轉身悄然離去,卻在一轉身和不知道從哪裡回來的馮詩鈴撞上,此刻馮詩鈴邊上站的便是剛剛文艾迪見到的Ellie,看見文艾迪出現在這兒滿臉訝異的馮詩鈴,嘴裡遮不住責備地問:「你怎麼在這裡?」
Ellie看兩人應該是熟識且大有要談判的架式便自動將地方讓出來,對著兩人說:「我先進去了。」說完Ellie便接過馮詩鈴的手中的水壺先進了病房。
原來Ellie是今天接到邱時恩傳來的消息,說馮詩鈴大概忘了繳醫院的費用,這才讓Ellie趕來幫她處理,Ellie剛到時正巧看見馮詩鈴要去裝水便提議兩人一起去,剛剛兩人回病房的路上馮詩鈴才問起Ellie怎麼會在這裡,Ellie這才說是過來幫邱時恩繳費,馮詩鈴也才想到邱時恩臨行前派給自己的任務不小心被她給忘了,遲遲沒有完成,馮詩鈴一路愧疚的頻頻向Ellie道歉,她知道Ellie是有多忙,特別是現在邱時恩不在台灣,Ellie簡直就是代理的銷售經理,而因為自己的疏失今天Ellie開完會後還要趕來醫院處理她本就該處裡的事,馮詩鈴一整個就無比愧疚上頭,加上剛才出門前和文艾迪之間也不是那麼愉快,不滿積累於心,才正愁不知到往哪裡發洩時,文艾迪這源頭就那麼巧撞了上來。
馮詩鈴也知道醫院不適合好好說話,便先進去和Ellie道別,然後走到童舒敏的床邊抓著童舒敏的手說:「敏兒,我明天再來看你喔!」之後便帶著文艾迪離開,文艾迪看見床上的童舒敏,那是一個年輕的生命,該是好好揮霍生命精彩的時刻她卻僅能奄奄一息的躺在病床上,病床旁滴滴答答的機器聲,恍若殘酷的時間之神對她這殘破的生命計算的聲音,此刻文艾迪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直到上了馮詩鈴的車,兩人也都相對安靜,誰都不曾開口,直至馮詩鈴將車駛出醫院在一個路口的紅綠燈下因為紅燈而停下,受不了此刻沉默氣氛的文艾迪率先開了口,文艾迪深知現在的氣氛不對,但他知道他在不開口可能就要失去馮詩鈴了,因此文艾迪鈍鈍的開口問:「What’s happened with her?(她怎麼了)」
當下這句話就如同炸藥的索引一下便點燃馮詩鈴那心中待爆的炸彈,炸了毛的馮詩鈴突然把車停到一邊路旁轉過頭對著文艾迪吼:「可以說中文嗎?你在台灣阿。」
馮詩鈴從來沒有對文艾迪這麼嘶吼,這還是第一次,也因此文艾迪是真的嚇到了,但一旦一方有火氣來了,另一方通常也會上火,文艾迪便是如此,他向馮詩鈴吼了回去:「我就是想問你一句她怎麼了?你有必要這樣?」說完的後面就是一連串英文髒話,馮詩鈴聽著文艾迪一連串英文髒話她的心裡頓時覺得好爽快,要知道,這兩年醫院說童舒敏的情況有好轉,一切都朝著好的方向發展,童舒敏是有醒過來的機會的,這讓馮詩鈴和邱時恩無比開心,也因此每每馮詩鈴到醫院探望童舒敏時,總會故意激童舒敏說:「敏兒,我要結婚囉,你不是說想看我穿婚紗,那你還不快醒過來。」、「敏兒,你再不醒來,我就要當老太婆啦,你有男人等你,我可沒有耶。」這些話雖然無聊但有用,每每馮詩鈴說這類的話時,童舒敏都會有微反應的跡象,有一次童舒敏眼角甚至還有些濕潤,馮詩鈴看著童舒敏臉上滑落的一滴淚水簡直開心到不行,因此堅持自己要等到童舒敏醒來才結婚。
馮詩鈴看著身旁一臉怒氣沖沖的男人,頓時也解氣了,只是靜靜的和文艾迪說;「我等的就是她。」馮詩鈴細細說著童舒敏和自己情同姊妹,說著童舒敏的遭遇,說著這些年來馮詩鈴在等待童舒敏時有時現實帶給她的痛苦,文艾迪聽著馮詩鈴細細說著她和童舒敏的感情說羨慕、感動卻也忌妒、擔憂,文艾迪最終還是問了句:「那如果她遲遲不醒來呢?」文艾迪問這些也不是隨便說說,剛剛馮詩鈴都說童舒敏已經昏迷了幾個年頭,加上一開始醫生和他們說的話,即便文艾迪也不願意,卻也不得承認童舒敏是有可能不會醒過來的。
只是此刻兩人或許都還有些情緒,馮詩鈴好似無謂的鄭重宣言:「那我就不結婚。」
文艾迪沒有說什麼話﹐只是表情很凝重又沉重,不一會兒車子已經抵達馮詩鈴的住處,文艾迪和馮詩鈴先後下了車,一同乘著電梯到馮詩鈴所住樓層,馮詩鈴才剛將門解了鎖打開,文艾迪便直直走進去將自己的行李收一收,站在客廳裡看著一切的馮詩鈴看傻了眼,直至收拾完行李再次出現在客廳的文艾迪,對著馮詩鈴說:「我們結束吧!我不可能遲遲不結婚。」說完文艾迪走了,留下馮詩鈴癱軟坐在沙發上。
攤坐在沙發上的馮詩鈴看著早已緊緊闔上的大門,嘴裡還念念有詞:「你怎麼不說你會陪我一起等呢?我會軟化的啊,就像以前那樣,會妥協的。」
馮詩鈴喃喃自語,但文艾迪卻聽不到,寂靜的空間裡突然從隔壁倘倘流出的鋼琴聲,幾天下來隔壁的高中男生,因為要參加鋼琴檢定,總是可以聽到從牆壁竄過來,典雅的古典鋼琴曲,但今天卻不知道這高中男生是哪條筋不對,一首鋼琴流行音樂被彈出,馮詩鈴下意識地跟著音樂哼:「最愛你的人是我,你怎麼捨得我難過。」
在琴聲間奏的地方馮詩鈴忍不住抱怨:「你不是都彈古典樂的嗎?那怎麼不談個給愛麗絲。」那一刻隔壁的鋼琴聲停了,隔一天,如馮詩鈴所願,換回了古典樂,卻不是貝多芬的給愛麗絲,而是另一首耳熟能祥的少女的祈禱。
那一刻,馮詩鈴笑了,她笑著對自己說自己真夠垃圾。
楊宗霖想著就從口袋摸出一包菸,拿出了一支要遞給柯海澄,卻被柯海澄婉拒了:「不了,我戒菸了。」
楊宗霖聽了之後一愣,看著柯海澄問;「不是吧?」楊宗霖語氣滿滿的不相信,柯海澄卻笑了說:「答應老婆的。」柯海澄說完還深情地看著在櫃檯前忙碌的黃雨薇。
楊宗霖滿滿羨慕,搭著兄弟柯海澄的肩一同往黃雨薇的方向看去說:「真好啊!」
柯海澄覺得這是楊宗霖在打趣自己,看著黃雨薇身旁的馮詩鈴淡淡地說了句:「你也可以啊!」
楊宗霖聞言只是淡淡地笑了一下說:「我已經足夠幸福了,有生之年可以和校花談一場戀愛這已經是大滿足了。」
柯海澄聽出楊宗霖嘴裡透出的不自信,想出言多說些什麼,卻在看楊宗霖的臉時,他的雙眼已是霧濛濛的,接著楊宗霖沒等柯海澄說話便先看見黃雨薇和馮詩鈴兩人已經在前台忙完,便大步走過去。
楊宗霖問兩人怎麼那麼久,兩人這才說他們今天滿房,剛剛給了他們兩間雙人房,恰好遇到有人臨時退房,便換了一間雙床房,楊宗霖聽了冷笑了一下,兩對情侶,兩間雙人房有什麼不對,卻硬是要把一間換成雙床房,楊宗霖想都不用想這雙床房定是给他和馮詩鈴,果不其然,黃雨薇將一把鑰匙遞給楊宗霖說:「給,你們房間的。」
楊宗霖看了那把『二零一』的鑰匙『喔』了一聲,正準備拉著馮詩鈴走就聽到黃雨薇說:「你和柯海澄睡雙床房,我和詩鈴睡雙人房。」說完黃雨薇便和馮詩零轉頭離開,離開前還不忘提醒楊宗霖記得和柯海澄帶著服務生去熱炒店把車子開過來。
柯海澄走過來問一臉呆滯的楊宗霖:「怎麼了?」
楊宗霖低著頭冷笑了聲便告訴柯海澄:「他兩讓我們睡一間。」
好似柯海澄和楊宗霖睡一間房是什麼天大的懲罰,柯海澄忍不住往兩個女人離去的方向看絕望地喊;「不是吧!」
楊宗霖約莫是對此安排也不是太意外,便搭著柯海澄的肩說;「走吧!牽車,買酒去,今晚是Men’s talk。」
即便柯海澄覺得自己今晚應該好好跟黃雨薇來個恢復關係的纏綿互動,這下他也不得不承認黃雨薇和馮詩鈴也許更需要女人之夜,因為,柯海澄看了一眼旁邊的男人,他想楊宗霖也許更需要他。
第十三章 放手,只為彼此走的更遠更好。
隔天一早,四人一起來到童舒敏所住的病房,因為童舒敏的身體好轉,在她醒來的第二天也轉了病房,現在,童舒敏住在七樓的單人病房裡,童舒敏一看見病房的四位訪客很是開心的要大家先坐。
在邱時恩備茶水的時候,童舒敏突然提到昨日下午,童舒敏的病房來了邱時恩的同事,童舒敏一邊笑著打趣邱時恩還會有訪客來一邊說著這位訪客。
昨天下午,童舒敏在床上歇憩,那時的邱時恩剛好外出,大概是要買些什麼東西,突然病房的房門被拉開,一開始童舒敏以為是邱時恩回來,眼睛要張開不張開的,直至一個陌生男音響起:「不好意思,打擾了。」
童舒敏聽見說著鱉腳中文的聲音,想也沒想,就趕緊從床上坐起,稍微撥了下凌亂的頭髮看著對方說:「您好,不好意思,請問您是……?」
對方大概也清楚童舒敏對自己應是不認識,便很快簡單自我介紹;「我是您先生的同事,我叫文艾迪。」
『文艾迪?』童舒敏怎麼也沒聽說過這個名字,但她還是沒有放錯焦點直問:「我先生?」
文艾迪覺得童舒敏的臉上訝異不假,她頓時想是不是自己搞錯了,畢竟童舒敏換了病房,又或者說童舒敏和邱時恩離婚了,文艾迪想這也不奇怪,自己和馮詩鈴不也分手了,只是看著童舒敏眼底的疑惑,文艾迪便也想幫她解惑也是表明自己的意思便直言:「邱時恩,邱先生。」
「啊!」童舒敏這才恍然大悟並多加解釋:「我們還沒結婚。」
如果說邱時恩在場必定會很開心,因為還沒就是會但現在沒有,而對於童舒敏其實就沒有深想這麼多,這比較像是在說我們沒有結婚,你的前來探望似乎有些突然,只不過文艾迪畢竟不在華人的世界長大,其中的彎彎繞繞他不可能想的那麼清楚,便想著童舒敏大概是覺得他的身分不大對便吱吱嗚嗚的坦言:「童小姐,其實我是馮小姐的前男友。」
一個深水炸彈頓時炸開『轟』的一聲在腦袋炸開花,童舒敏心底想:「這馮小姐不就是馮詩鈴嗎?」
童舒敏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只是看著眼前的文艾迪很是憂愁便說:「對不起,文先生,您應該知道我昏迷了很長一段時間,我對您的事情是真的不了解,不如您等等時恩回來吧?」
文艾迪這才冷靜下來應了聲『Sure.(當然)』就坐下在病房的沙發上。
童舒敏看了眼牆上的時間,想著邱時恩說要出去買東西也才一下子而已,便覺得這麼兩相看也不是件事,便提議:「文先生,如果不介意的話,您願意和我說說您和詩鈴的故事嗎?」童舒敏想著這不失為一個惡補她錯過的這些的一個好方法。
文艾迪很開心地說了句:「It’s my pleasure.(我的榮幸)」後便開始娓娓道來。
聽著文艾迪的一言一語,童舒敏也漸漸了解到眼前這個男人為什麼中文不太好,也更確定文艾迪會是馮詩鈴喜歡的那一型,因此童舒敏一點也沒有覺得這男人是有目的要騙她,只是當文艾迪說到他和馮詩鈴曾訂婚,卻中止在一次文艾迪因為好奇馮詩鈴長久沒有告訴他,她遲遲不結婚的原因,也是因為童舒敏時,童舒敏的心隱隱作痛,腦袋瞬間出現馮詩鈴的聲音:『敏兒,我要結婚囉,你不是說想看我穿婚紗,那你還不快醒過來。』、『敏兒,你再不醒來,我就要當老太婆啦,你有男人等你,我可沒有耶。』
童舒敏循這熟悉的聲音回想著腦袋就沉沉的作痛,文艾迪看著童舒敏的狀況很是不對勁,連忙上前探望,這時到外面採買用品的邱時恩恰時回來,看見眼前的狀態連忙按下床頭的緊急呼叫鈕,醫生這才連忙趕來處理,在一旁看著驚慌失措的文艾迪已經不知道要說些什麼只是一直對著邱時恩說:「Sorry. I’m so sorry.’(對不起,我真的很抱歉)」
儘管邱時恩一直以英文回覆文艾迪沒關係,然後就是一個華人一般說著客套的安慰用語,只是這些話都非邱時恩的肺腑之言,到後來他只能先請文艾迪先離開,文艾迪臨走前還不斷對邱時恩說:「Don’t worry. She will be fine.(別擔心,她會好的)」這句話文艾迪是對邱時恩說,也是對自己說。
文艾迪走後沒多久,病房的門再次打開,醫生說已經為童舒敏注射鎮定劑,明早會再來觀察童舒敏的狀況,邱時恩聽了連忙道謝便趕進去病房看童舒敏,此刻在床上的童舒敏已沉沉睡著,邱時恩好怕,好怕童舒敏又一覺不醒一點也不敢闔眼,就這樣拉了張椅子在童舒敏的病床邊坐下,一隻手細細描繪童舒敏面上的五官。
大概是折騰一天,邱時恩也累了,坐在童舒敏的病床旁,趴在病床的床欄上,一早邱時恩是被臉上陣陣的癢給癢醒的,睜開眼的邱時恩就看見童舒敏漂亮的大眼,童舒敏此刻一支手指頭不斷在邱時恩臉上作亂,看見邱時恩醒了便問:「醒啦?」
邱時恩看見眼前安然無恙的童舒敏頓時吊起的一顆心妥妥放下,邱時恩迷濛著雙眼看著童舒敏說了聲:「早安。」後又接了一句:「早上能在你身邊醒來真好。」
一句話惹的童舒敏的臉上『唰』的就紅了,始作俑者卻依然渾然不覺,看著童舒敏紅通通的臉,心想著童舒敏會不會發燒什麼來著的,一瞬間就來了精神趕緊按下呼叫鈕讓醫生過來查看。
醫生來過之後和童舒敏作了下溝通以及簡單檢查,離開病房前和邱時恩進行對話,醫生說,童舒敏的身體無大礙,身心對於承受不好的記憶力已有得到緩解,記憶力有好轉之趨勢,醫生給了邱時恩免死金牌,允許邱時恩可以偶一為之的刺激刺激童舒敏的記憶了。
因為醫生這麼說了,邱時恩簡直樂翻天,也因此現在童舒敏在病房裡和柯海澄、楊宗霖、黃雨薇和馮詩鈴談昨天的事情時,邱時恩一點也沒有阻止,甚至還偷偷將馮詩鈴拉到一旁將昨天的事情說給馮詩鈴聽,告訴馮詩鈴經過昨天的突發事件,又加上前幾次的刺激童舒敏的記憶已經開始好轉了,馮詩鈴聽了掩著口、眼底閃著淚光簡直不可思議的看著邱時恩。
「敏兒,我們可以聊一下嗎?」童舒敏才剛說完昨天發生的事,馮詩鈴便想和童舒敏談談關於文艾迪的事,童舒敏身為馮詩鈴的閨蜜不可能不知道馮詩鈴想要談什麼,而她也想要和馮詩鈴聊聊,只是她看了眼楊宗霖,後者情緒顯得十分低落,雙手交握著抵著下巴,眼神十分空洞,童舒敏大概知道楊宗霖此刻心裡所想,她也無奈,畢竟楊宗霖沒有做錯什麼大事,甚至還陪在馮詩鈴的身邊很長一段時間,童舒敏是真的很感激楊宗霖,很謝謝他可以陪在馮詩鈴的身邊,但童舒敏也真的沒有辦法,因為單純感謝就拿馮詩鈴的幸福換,不過一切也是因為自己而起,童舒敏看了楊宗霖過後,回過頭看著馮詩鈴說:「鈴兒,如果你是要問歸宿問題,那我會跟你說我做不了主,你知道了我也僅僅見過文艾迪昨天一面,如果要我選擇我除了楊宗霖我還有選擇嗎?」
童舒敏的一句話把早已發呆到不知道魂游哪兒去的楊宗霖給拉回來,楊宗霖突然看著童舒敏笑了一下:「謝啦,敏姐。」
童舒敏也對楊宗霖回以一個客氣的笑容,像是在跟他說,這不是什麼大事,有精神就好。童舒敏其實覺得自己也挺自私的,這樣的行為就像甩鍋一般,可是童舒敏確實也讓楊宗霖知道之後馮詩鈴的任何決定都和自己沒有關係讓楊宗霖尊重,另一方面是童舒敏相信楊宗霖不會道德綁架馮詩鈴,是無論馮詩鈴做什麼決定,楊宗霖都會無條件支持。
童舒敏很感謝馮詩鈴一直以來對自己的支持與陪伴,當然也感謝,能作為這樣的馮詩玲身邊的支持者的楊宗霖,但感情的事一碼歸一碼,如果用感謝為藉口,將馮詩鈴與楊宗霖死綁一起,這樣童舒敏會覺得自己真的是一個超級不合格好友。
童舒敏並沒有過多回應楊宗霖的感謝,只是開始對在場的男士進行清場:「好啦,Now, Lady’s time.(女性時間) 男士們就先離場下吧!」
在場男士,你看我我看你一眼便起身紛紛離去,就連黃雨薇都跟著起身要離去,卻聽見童舒敏開口說:「Miss(小姐), 你去哪?」
被點名的黃雨薇愣愣地看著童舒敏指著自己問:「我嗎?」童舒敏看著一臉訝異地黃雨薇點著頭說:「嗯哼。」這樣一來也不只黃雨薇一人訝異,在場地另外幾人同樣也是不可思議地看著童舒敏,童舒敏卻像一點也感覺不到這些詫異的目光接著說:「除非你告訴我你帶把。」
一席話惹得在場人士都笑了,邱時恩忍不住站出來說:「你就留下吧,男士們和我去外面新開的那間咖啡館吧,那咖啡還真不錯喝。」說完邱時恩就領著另外兩個男士往病房外走去。
待三位男士離開後,病房內就只剩下滿滿的女性氣息,不嚴肅更不劍拔弩張,反而增添了點清晰和清甜,率先開口的便是坐在輪椅上的童舒敏:「鈴兒,我希望你能為自己的幸福作考慮,而不是我,昨天我的腦中一直出現一道聲音那是我還昏迷時,你總在我耳邊說『如果我沒醒來,你就不打算結婚;如果你成為一個老姑婆了,你便要我負責。』」童舒敏說完自己滑著輪椅到馮詩鈴的面前繼續說:「馮詩鈴,我不記得你有那麼自私啊!」
童舒敏說完馮詩鈴便笑了,她清楚知道童舒敏口中的自私並沒有單一對她,而是對整件事情,想清楚的馮詩鈴突然像是被開光了一樣,起身就要離去:「謝謝敏兒。」馮詩鈴給了童舒敏一個大大擁抱,又在童舒敏地臉上大大『啵』了一口後便轉身要離去。
見狀的黃雨薇起身也作勢要轉身跟著馮詩鈴走,卻聽見童舒敏說:「欸欸欸,我們的事還沒說耶。」
黃雨薇一聽,心跳漏了一拍,臉上的驚恐是擋也擋不住,馮詩鈴見狀覺得不能丟下黃雨薇自己走,便也轉過頭看著童舒敏想知道童舒敏究竟想說些什麼。
童舒敏看見馮詩鈴和黃雨薇對自己的警戒和惶恐,突然覺得好笑,也笑了:「我有那麼恐怖嗎?」說完還看著馮詩鈴說:「快去吧!放心,不會吃了她。」
馮詩鈴看見童舒敏還會開玩笑,便也放心了,直直看著黃雨薇說:「薇薇你放心,這傢伙還能開玩笑,就是沒事。」說完馮詩鈴還看了眼童舒敏說:「要是這傢伙敢欺負你,我就扒了她的皮。」
後者面對馮詩鈴的恐嚇故作害怕的說:「那不就好怕怕。」馮詩鈴假裝著自己恐嚇有效便假裝自己很威風一樣對著童舒敏說:「會怕就好。」逗地童舒敏直發笑的趕人:「好啦,你快去。」馮詩鈴這才走出了病房,病房裡徒留下黃雨薇和童舒敏兩人。
黃雨薇從開始就一個人在那邊笑,這讓童舒敏有些好奇的問:「有什麼好笑的嗎?」
黃雨薇驚覺自己失態便趕緊收斂了笑容看著童舒敏說:「沒有,只是覺得你們感情真好,很羨慕而已。」童舒敏對此沒有太多奇怪的反應,只是『喔』了很長一段時間後說:「羨慕就加入我們吧!」
第十四章 還記得嗎?那件黃色雨衣。
『加入我們』?聽了童舒敏一席話的黃雨薇不可置信自己的耳多究竟有沒有幻聽,便「欸?」了好長也好久。
童舒敏看著這樣的黃雨薇覺得可愛又好笑,直說;「我和鈴兒從小就不太有朋友,也許這樣說你會覺得很不要臉,但這是真的,因為外表總是被人當成三八的存在,我們很難交到朋友的,如果你願意,請和我們當朋友吧。」童舒敏看著黃雨薇很是真誠,也知道自己現在的行為有很大的機率是嚇著黃雨薇,便加以解釋:「而且啊,我是真的很謝謝你能夠陪著鈴兒,讓她不再那麼孤單。」說著說著,童舒敏從輪椅上站了起來,對著黃雨薇深深的一鞠躬說:「對不起。我之前那樣的態度。」黃雨薇見狀,覺得這個禮還真是挺大的,讓黃雨薇頓時都覺得自己有些受不起,便趕緊向前攙扶著童舒敏並說:「別這樣。」
童舒敏看著黃雨薇,睜著大大的眼睛說:「那你願意和我們當朋友囉。」
黃雨薇聽了還是有些不敢置信的說:「我只是怕你還在因為我和橙子的事情不開心。」
聽了黃雨薇解釋的童舒敏笑了,直說:「傻,我是真的很抱歉,對你抱歉,對橙子也抱歉。」
黃雨薇實在不明白為什麼童舒敏要對他們抱歉而後又『欸』了一聲,直至童舒敏進而解釋:「那時的我,也許只是對於自己昏睡五年的事情而遷怒吧!」
童舒敏說其實之後再去想黃雨薇和柯海橙的事情,有更多的是愧疚,她會不知道醒來怎麼面對等了她五年的柯海澄,因此童舒敏不得不承認她是真得很感謝黃雨薇,只是這樣的她會真的讓她自己覺得自己真的可恥卑鄙到了極點,她想也許黃雨薇也是這樣揣測自己的吧,卻不想黃雨薇一點也沒這樣想自己反而說:「我才不會這樣想,如果你跟我說你希望我還你柯海澄的話,我大概二話不說就陷入猶豫了吧!」
童舒敏聽了黃雨薇的話笑了:「會猶豫就表示你是真的喜歡柯海澄吧!我很開心呀!」
是的,童舒敏是真的很開心,她很開心柯海澄能夠找到一個他愛的也愛他的人共度一生。
黃雨薇約莫是也聽出童舒敏的弦外之音便問:「你不愛橙子嗎?」
童舒敏對此既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她看著皺著眉頭的黃雨薇笑了下說:「這答案你不是早就知道了。」
時間被帶回到過去柯海澄和童舒敏分手卻莫名奇妙開學還是繼續在一起的日子。
那段日子,黃雨薇總是會特別注意每每來他們實驗室找柯海澄的童舒敏,那時候的黃雨薇對柯海澄還沒有什麼其他感覺,粹就是觀察童舒敏的每個變化,關心她的異樣,一段時間下來,黃雨薇漸漸發覺童舒敏好似不那麼在乎柯海澄,說是愛柯海澄,但是就算黃雨薇沒有談過戀愛也知道,那比較像是純粹的喜歡,便在某次機械系的女廁巧遇童舒敏的時候,黃雨薇僅僅出於純粹好奇而問了童舒敏一句:「你真的喜歡柯海澄嗎?」
黃雨薇問的那一句,在其他人的耳裡可能會覺得是挑釁,但黃雨薇並不是,童舒敏也同樣知道,只是當時的童舒敏用很純粹的笑容看著黃雨薇『嗯!』的一聲並大大點頭。
同樣的問題用不同的方式問,時空的差距下,即便問法不同,回答的方式也不同,但兩人都知道這問題只有一個解答:『喜歡,但不是愛。』
愛似乎只是童舒敏因為喜歡而衍生的,如果黃雨薇不知道邱時恩的事,十有八九會覺得童舒敏是個沒血沒淚的人,但黃雨薇知道,卻也不敢多問一句:『那你愛邱時恩嗎?』
黃雨薇的沉默讓童舒敏覺得自己該再多說些什麼,便舉起自己的左手,秀出自己手上的戒子說:「你看,我答應了時恩的求婚了。」
「诶?」黃雨薇實在很訝異,剛剛童舒敏的手指分明是空的,怎麼一瞬間就多了點星光在手指上。
童舒敏知道黃雨薇在詫異什麼,便自動承認了:「時恩昨天求的婚,我剛剛才答應了。」黃雨薇聽了還是不解:「剛剛答應?為什麼?」黃雨薇下一刻又忍不住猜測:「不會是要讓我們放心吧?」
愛情最怕講『將就』,黃雨薇並不想童舒敏會為了讓他們感到心安而答應,雖然黃雨薇本就有心想將兩人湊成一對,但也不是這樣的方式,她希望的是童舒敏能真的幸福。
童舒敏沒有假言令色,而是大方的承認:「讓你們放心是真,但並非我並不願意。」
童舒敏說,當邱時恩跟她求婚時,她不是沒有心動的,相反,心底一直有個聲音告訴她說『我願意』,只是這句話遲遲沒有說出口,根據邱時恩的偶爾透漏,她和邱時恩過去應該是真的有一段,然而那一段卻被童舒敏給忘記了,童舒敏還記得當時給邱時恩的答案:「讓我想想吧!過去那段記憶雖然你不介意,但我始終認為對你不公平。」
邱時恩對此並沒有任何不滿,反之,緊緊握住童舒敏的手,將戒子包覆在她的手中說了聲:「好。我等你。」
『我等你』三個字極具有壓力,童舒敏覺得自己已經讓邱時恩等了五年,那這還要讓她再等多久,然而童舒敏忘記的是,真正說起來邱時恩是等了十年,對於邱時恩而言這十年他都等了,不差在等個童舒敏幾年。
童舒敏想到這,不免又想起什麼笑了一下說:「我還以為你會是最支持我和時恩在一起的那個,畢竟你為了我們做了很多嘛!」黃雨薇聽完紅著一張臉,覺得尷尬至極,她萬萬沒有想到這都能被童舒敏給看出來,童舒敏看到紅著臉的黃雨薇也不生氣反而問到:「為什麼?為什麼幫著我們?你知道我失憶對吧?」
黃雨薇沒有過多反駁,反倒是慢慢點了頭,細細的應了聲:「是。」
這下童舒敏更好奇了,她著實想知道是什麼原因讓黃雨薇這麼不顧一切的為他們兩人付出,不對,童舒敏細想是為自己付出,童舒敏實在想不出箇中原由,便問:「方便告訴我原因嗎?」童舒敏心想一方面是單純想知道原因,另一方面則是想,或許對自己找回記憶有所幫助。
黃雨薇點了點頭便接著道:「還記得嗎?那件黃色雨衣。」
「黃色雨衣?」童舒敏皺著眉頭反問,直見黃雨薇點了點頭說聲『是』又接著說了下去。
黃色雨衣,原來是發生在黃雨薇大班時候的事,那時的童舒敏因為父母皆要工作,無心照顧她,弟弟又已托給爺爺奶奶照顧,便無法多照顧童舒敏,因此童舒敏被送到附近幼兒園讀小班,當時的童舒敏所就讀的幼兒園便是黃雨薇所在的幼兒園,黃雨薇當時是大班,在一群孩子當中,不愛說話總是喜歡靜靜看故事書的黃雨薇總被孤立,那一天一群孩子又在欺負安靜的黃雨薇,一個綁著兩條辮子,驕傲的像個公主的女孩指著獨自一人坐在盪鞦韆上的黃雨薇說:「該換人了吧,你也坐太久了。」
其實當時黃雨薇也才剛坐上去不久,但是看見小女孩想要和她的同伴玩便想也沒想起身讓這小女孩和她的玩伴們使用,卻不想,在黃雨薇起身那瞬間,小女孩卻冷冷著看著她嘲諷:「黃雨衣。」一瞬間,四周的小朋友們都跟著哈哈大笑,一下子所有人口中不斷重複著那句『黃雨衣』,黃雨薇頓時害臊的想將自己藏起,正抬腳想往教室的地方奔去時,在一旁盪鞦韆的小女孩拉住了黃雨薇的手,看著小女孩冷冷地說:「那你不就是藍內褲。」
一句話出來,四周的人笑得更大聲,小女孩害臊的大聲對童舒敏說:「你個小屁孩懂什麼?那字念芮,ㄖㄨㄟ四聲芮。」
童舒敏聽了一臉臭屁地看著藍芮婷說:「唉唷,你也知道,那你不會不知道,那個字那個字念ㄨㄟ二聲薇,而不是唸衣吧!都要上小學了,你也夠丟人的。」一下,周遭的人笑得更是大聲,被說丟人的藍芮婷紅著臉就奔離現場,整個幼兒園誰不知道小班來了個小怪物,名字叫童舒敏,天資聰慧,認字更是一絕,最重要的是她還漂亮跟個天仙似的,每當有大人誇獎她漂亮時,童舒敏則會說:「沒有沒有,我的鄰居更漂亮。」
所有大人都誇讚童舒敏漂亮又嘴甜,還小小年紀就懂得謙虛,只有藍芮婷,約莫是忌妒心作祟,偏覺得這童舒敏就是個驕傲的小怪物,特別不喜歡童舒敏,只是童舒敏小小年紀又特別受到幼兒園師長們的喜愛,因而愈加把不滿加諸在童年也是漂亮女孩的黃雨薇身上。
被拉著的黃雨薇看著藍芮婷跑到消失的身影,又看了眼拉著自己的小手,黃雨薇雖然震驚卻也感動,因為藍芮婷的關係,在這個幼兒園裡很少有人會和她當朋友,對此黃雨薇也很看得開,總想,反正很快就要上小學了,到時候她也要上和他們不一樣的小學,藍芮婷什麼的,跟她完全沒關係。黃雨薇只是擔心藍芮婷在這幼兒園除了大班,就連中班、小班也都有她的小夥伴,她有些擔心未來童舒敏在這間幼兒園裡未來的日子,黃雨薇坐回到原本的鞦韆上看著身旁鞦韆上的童舒敏說:「你不怕藍芮婷的朋友們討厭你嗎?」
小小的童舒敏不知道是因為年紀太小而無所畏懼,還是真的無所謂,只見她盪起了鞦韆說:「不怕阿,我的好朋友會跟我一起讀中班。」
當時的黃雨薇不知道童舒敏口中的好朋友是誰,而是在童舒敏唸大學時,看到總是時時刻刻陪在她身邊的馮詩鈴,馮詩鈴和童舒敏的感情讓黃雨薇真的好生羨慕,這是因為黃雨薇從小便沒有交過一個真正的朋友。
國中二年級時,黃雨薇正面臨班上女生們的集體排擠,起因只是因為班上最受歡迎的女生所喜歡的男生喜歡黃雨薇,那女生因為心生忌妒便聯合班上所有女生集體排擠黃雨薇,黃雨薇雖然不善與人相處,但也會受傷,某天放學時,她繞著遠路想走到沒有人認識自己的地方,卻恰巧來到童舒敏所就讀的小學,她經過一個超商時,忽然從超商裡面走出兩個女孩,兩人手裡拿著鋁箔裝的飲料邊插吸管邊說:「剛那個是七班的那兩個女孩吧,就是在校外和男生不清不楚的那兩個。」
在談論別人的兩個女孩全然沒有注意到,她們口中的風雲人物就站在她們身後,兩個女孩只是腳步不停歇地往前便消失在一個轉角,後面的兩個女孩就這樣默默的看著那兩個女孩離去。
一個女孩很是愧疚的對另一個女孩說:「敏兒,對不起唷,牽連你了,她們連你都說。」
童舒敏只是輕拍了拍女孩的頭說:「你傻啊!那是因為我們漂亮可愛,她們忌妒。」
一旁的黃雨薇就這樣靜靜的觀察著兩人,她笑了心想著:那個沒心沒肺的小女孩還是一樣沒心沒肺,卻也一樣暖,好似冬天裡的小太陽似的。
黃雨薇就這樣靜靜看著兩個小女孩離去,她的心很是感動,她想:「那個小太陽還是那樣的溫暖,沒有受到時間的磨礪而冷卻下來。」再看看自己,曾經在風雨中受到太陽眷顧的自己,怎麼就遲遲還沒出現彩虹,黃雨薇心想:「彩虹雖然遲了,但一定會到。」
繞了點遠路卻找回了信心,隔天上學,黃雨薇在早自習時走到那女孩的身邊一字一句告訴女孩:「我沒有戀愛的打算,也沒有對誰動心,你要真的喜歡某某某請你直接去告訴他,不要只會在後面詆毀我。」
一句話說完,全班起身掌聲鼓勵,黃雨薇不驕也不傲,只是靜靜地走回自己的座位上看書,下課後,一堆人湊到黃雨薇的位置旁,有的讚嘆、有的道歉,一節下課,黃雨薇的桌上多了好多別人獻上的零食、飲料。黃雨薇笑了,和大夥兒說謝謝便提議將這些捐獻給附近育幼院的孩子,因此號招了更多人的捐贈﹐再加上導師的呼應,這便成了一整周的活動,整個學校都動員起來,那一周,每一天都會有老師帶著黃雨薇和一些其他志願的同學到鄰近的育幼院做關懷。
而這有意義的活動也被延續了下來,自那以後學校每一學期,都會有一個愛心周,讓孩子們捐贈些物品幫助那些需要的兒童們。
這小活動,其實不只校方延續了,就連黃雨薇在高中也會自己做這些活動,到了大學,黃雨薇甚至特地成立了相關社團,為之命名彩虹,並拉攏了童舒敏和馮詩鈴的加入,當然,有這兩人便少不了柯海澄、楊宗霖和邱時恩,小社團、小善心也就這麼被發揚光大。
第十五章 五年、十年。
馮詩鈴跑出病房,去找的便是楊宗霖,楊宗霖看見氣喘吁吁的馮詩鈴,一點也不意外,心底已經大概猜到馮詩鈴會來找自己,他也明白童舒敏剛剛那一席話的另一個含意,讓他化被動為主動,剛剛和柯海澄聊過之後,楊宗霖也有基本的決心,現在看見跑得上氣不接下氣的馮詩鈴,更加確定了楊宗霖的決心,楊宗霖看著馮詩鈴說:「我們分手吧!」
簡單的幾個字雖然也是馮詩鈴心中所想,但被楊宗霖說出口還是挺不可思議的,於是馮詩鈴訝異的『欸』了一聲。
楊宗霖笑了一下繼而解釋,開始自白懺悔,他說馮詩鈴和文艾迪分手的隔天,楊宗霖藉著馮詩鈴喝醉而趁虛而入,藉著醉得不省人事的馮詩鈴和她發生了關係,隔天起來看著滿臉後悔的馮詩鈴,知道馮詩鈴和文艾迪無法繼續下去的原因,有些卑鄙的說著自己可以等,說會陪馮詩鈴等,等到童舒敏醒了過來他們才結婚,在馮詩鈴最脆弱的時候楊宗霖趁虛而入。
其實楊宗霖知道在這段感情中,最大的說謊家並不是答應和自己一試的馮詩鈴,而是明明家裡在催婚,還是裝著一副什麼都無所謂的楊宗霖,楊宗霖是家中獨子,家裡就只有他一個孩子,雖然父母長期居住在國外,但總是會有團圓的節日,一大家子的人湊在一起難免就是關心晚輩們的終身大事,楊宗霖幾次在長輩的關懷下問著幾個表哥表姊、堂哥堂姊都相繼結婚了,進而關心著楊宗霖的感情狀態,楊宗霖總以一句『還沒還沒,女友還沒想成家』為由再三推卻,直至自己個表弟表妹也漸漸傳出結婚消息,這下,還不用等到團員節日,他的父母就會從國外打電話回來催促他。
楊宗霖至始至終無法說出還沒有打算結婚的原因,僅僅說女友覺得他沒有可靠的感覺,好在楊宗霖的父母想像力也挺強的,想到楊宗霖一把年紀了還開著年輕人耍威風的跑車,加上出社會的楊宗霖一直住在租賃的小套房裡,楊宗霖的母親設想換作是她,她也不會想嫁給楊宗霖,便和楊宗霖的父親討論之下,送車又送房,就盼著楊宗霖的女友可以說一句『Yes,, I do.(我願意)』
幾次下來,理由用了,藉口也說了,每次在童舒敏的病床旁,楊宗霖都很想大力要叫童舒敏起床。漸漸地,楊宗霖沒有辦法在忽略自己內心的自私和渴望,他想著總不能做個騙子,要馮詩鈴跟他結婚,這樣的話,他不就連當初的文艾迪更不如了嗎?可他也不能騙他的父母一輩子,再怎麼樣,他也無法如此不孝,就這樣他好不容易等到童舒敏醒來的日子,卻也等來文艾迪一知情就趕回來的消息。他更知道文艾迪這些年其實也在等,只是文艾迪的方法似乎更明智,文艾迪在英國默默地等,先不說文艾迪在他的自己圈中給人的形象,就文艾迪那種大家庭,肯定也為文艾迪安排過幾次相親,如果文艾迪真的是因為家庭關係而放棄馮詩鈴,那想必文艾迪也早已找到人湊合著過,而不是單身至今,一聽見童舒敏醒了過來就趕回來。
此刻,楊宗霖看著馮詩鈴眼底最真摯的愧疚,楊宗霖想這樣便滿足了,便說:「以前一直希望能和校花交往一次便好,結果交往之後便貪婪的想要一輩子。我不是一個好人,但我很謝謝你完成我一段男人的夢想。」說完楊宗霖下意識的從口袋裡拿出一包菸,從裡面抽出一根菸刁在嘴上,並從褲袋裡拿出打火機,還沒點燃就被馮詩鈴抽走,馮詩鈴惡狠狠地看著楊宗霖說:「知道父母還不會少抽一點嗎?更何況這裡是醫院。」楊宗霖笑了一下說:「是外面。」這一次又被馮詩鈴狠狠再瞪了一眼,楊宗霖將馮詩鈴手中的菸抽了回來丟到一邊的垃圾桶說:「好啦好啦,只是你這樣關心前男友不怕未來男友吃醋?」
馮詩鈴冷『呵』了一聲接著說:「放心,我管我哥還輪不到別人說什麼。」
聞言,楊宗霖笑了,他低低說了一聲:「謝謝你。」
馮詩鈴也笑了,給了楊宗霖一個大大的擁抱說:「謝謝你,也對不起。」
楊宗霖這才拉開了點和馮詩鈴的距離說:「欸欸欸,對不起就免了哈,我受邀去國外一個女子大學演講,我這是把我這個黃金單身漢留給那些有夢的女孩子們。」
馮詩鈴聞言忍不住翻了個白眼說:「還黃金單身漢咧?大便嗎?」
自許黃金單身漢的楊宗霖倒是樂的很,拿起自己臉書的好友邀請清單向馮詩鈴炫耀:「怎樣?夠黃金的吧?」
馮詩鈴拿起楊宗霖的手機翻了翻說:「的確,夠垃圾的。」
楊宗霖『呿』了一聲抽回自己的手機轉過頭問馮詩鈴:「待會去哪?我送你。」
「你送我?」馮詩鈴有些不敢置信的問:「我們剛剛是坐橙子的車吧!」
馮詩鈴真真沒有想到楊宗霖的臉皮竟可如此厚直說:「橙子的車就我的車唄。我們穿同條褲子長大的。」說完楊宗霖還眨著一隻眼,一副你懂的的樣子,看的馮詩鈴在內心小聲地說:「感情橙子的女人也是你的女人囉!」
這句話馮詩鈴始終沒有問出口,畢竟黃雨薇也是自己的姊妹,這樣汙辱姊妹的言詞,馮詩鈴還真的做不出來。
柯海澄四人離開醫院後便剩下童舒敏和邱時恩,邱時恩回家拿了行李便過來醫院了,一方面是馮詩鈴今夜也忙著會情郎,另一方面是邱時恩是真的想陪在童舒敏的身邊,這個夜晚,兩人坐在醫院頂樓看星星,因為童舒敏說今夜怎麼都睡不著,邱時恩便陪著上天台了,這裡的天台雖然四周都圍著鐵欄,卻也設置椅子讓上天台的人可以好好休息,邱時恩和童舒敏就這樣相依坐在天台的椅子上看著滿滿夜空的星星,約莫是醫院建在郊外,少了光害,天上的星光更加耀眼奪目,童舒敏看著整片星光忍不住讚嘆了一句:「好漂亮呀。」
邱時恩看著滿天的星辰也應喝了句:「下次帶你去看流星雨。」
聞言童舒敏轉過頭看著邱時恩的側顏說:「好。」然後就在邱時恩的臉頰上輕輕落下一吻,驚地邱時恩轉過頭看著童舒敏,只見童舒敏盯著邱時恩笑笑地感嘆了一句:「五年好久啊!」聞言邱時恩說:「也不久,奧運都比過一次了。」童舒敏想想也是便說:「也對,五年挺短的。」邱時恩又說;「也不短,獅子王的音樂劇都還沒到。」
童舒敏『欸』了一聲,有點搞不清楚究竟五年該算長還是短,只見邱時恩從口袋裡拿出了兩張2008獅子王音樂劇的票根對著童舒敏說:「下次獅子王的票,阿姨可以幫我們拿到票,再一起去吧!」
童舒敏看著比星光還要燦爛的邱時恩的雙眼,她舉起自己的左手和擱置在邱時恩腿上的他的右手,小拇指勾了勾,童舒敏淡淡的說了句:「好啊!」
邱時恩看了看被童舒敏勾起的手,看見了童舒敏的手,更準確的說是看見童舒敏手上那亮恍恍的鑽戒,邱時恩很是激動且開心地問童舒敏:「你答應了?」
童舒敏靦腆的點著頭,邱時恩忍不住給了童舒敏一個大大的擁抱,並在童舒敏的臉上大大的『啵』了一聲後說:「老婆,我愛你。」
第十六章 嶄新的開始。
周一一早,馮詩鈴便趕來換班讓邱時恩去上班,當邱時恩一離開,馮詩鈴看見童舒敏臉上亮恍恍的戒子便出聲:「唷唷唷,誰還沒個男人呢,一大早就撒狗糧啊!」
童舒敏一下就抄起手邊的毛巾往馮詩鈴砸去,身手矯捷的馮詩鈴很快就接住了毛巾,童舒敏便也看見馮詩鈴手上那顆亮恍恍的鑽戒,驚訝的問;「你……,快說!」
馮詩鈴這才大方亮出手中鑽戒說:「昨天艾迪求婚了,預計年底完婚,先說好阿,你和薇薇都要來當伴娘,伴郎就是你們的男伴啦!我們要殺個全場片甲不留。」
童舒敏一聽便皺眉:「殺什麼殺阿,都要結婚還打打殺殺的。」
馮詩鈴覺得這也沒什麼,坐到童舒敏的身邊說:「你不懂,艾迪那邊邀請的人都是模特兒等級的,我們不能輸啊!等等薇薇來,我們要好好討論討論一下。」
童舒敏聽著拿著一條洗臉巾擦了擦臉漫不經心地說:「你這是要結婚還是打戰?」說完便將毛巾放入洗臉盆,馮詩鈴『呿』了一聲喃喃自語著:「你不懂,不都說婚姻是愛情的墳墓嗎?那結婚不就是戰場囉。」
馮詩鈴這話說的有些點道理但童舒敏聽了卻卻之不恭,直言:「你都說墳墓了,那你還願意踏進去不就是視死如歸囉,那還怕什麼?」
馮詩鈴聞言頓了頓,想了下說:「敏兒,我怎麼不知道你的中文這麼好,難道你睡了這麼久就是上帝在幫你重造嗎?」
童舒敏聞言翻了翻白眼:「我以前中文很爛嗎?」
馮詩鈴還真認真細細回想了下,接著搖了搖頭說:「好像沒有。」
這話說的不假,以前童舒敏的語文能力就挺啵棒的,真要說的話,還不如說受過西方文化洗禮的馮詩鈴其中文更是破破的。
「好了啦,我們的準新娘今天帶這一袋東西是什麼?」童舒敏看見馮詩鈴有些苦惱的樣子便把注意力轉移到馮詩鈴剛進來時手裡提的好大一袋東西。
「啊!對了!」被提醒的馮詩鈴這才想起確實今天還有其他任務,趕緊從袋中拿出一本本挺厚重的雜誌,童舒敏一看還都是一些新娘雜誌:「唉唷,馮大小姐,速度夠快的唷!」
馮詩鈴一聽尷尬地笑了笑說:「哪敢哪敢。」
童舒敏只是隨意拿起一本雜誌簡單的翻了翻說:「這還不快?」那正是本母嬰雜誌,說地童舒敏自己都想笑。
馮詩鈴尷尬得迅速抽回那本雜誌,紅著臉說:「這是艾迪準備的。」
「喔。」童舒敏淡定的喔了很長一聲又隨便拿起一本新娘雜誌翻了翻說:「這是……。」。
話還沒說完,童舒敏的病房又被人拉開,這次出現的便是昨天才見過的黃雨薇,黃雨薇拉開了門對著裡面的兩人說:「嗨!」
兩道視線同時看過去,馮詩鈴很快過去拉近黃雨薇說:「薇薇你來囉!快快快,我們來挑挑。」
童舒敏看了一眼黃雨薇故作要笑不笑的對黃雨薇說:「哈哈,看來你也是鈴兒手下的被害者。」
馮詩鈴繼而瞪了一眼童舒敏說:「哼,什麼被害者,我這是愛得好嗎?敏兒你懂什麼?」
黃雨薇看著看著就笑了直說:「你們兩個感情真好。」
童舒敏看著,拍拍身旁的座位要黃雨薇坐下,黃雨薇便也過去在童舒敏的身邊坐了下來,童舒敏攬著黃雨薇的肩膀說:「你也可以啊!」
黃雨薇笑了笑說:「我?薇兒還是雨兒嗎?」
童舒敏想了想說:「我怎麼覺得你這句話像在問我『你是風兒我是沙』。」說完病房裡的三個女人直直捧腹大笑。
童舒敏繼而解釋自己和馮詩鈴這麼稱呼彼此的原因,童舒敏說小學二年級她和馮詩鈴兩人曾風迷古裝劇一段時間,那時她覺得古裝劇裡什麼『蓉兒』的讓她們覺得有這種稱呼的都仙氣滿滿,亦好似都特別漂亮可愛,小女孩兒嘛!沒有英雄夢也總有公主夢,而兩位從小就美的被捧成小公主的女孩,她們似乎更想成為遙不可及的仙女。
聽著薇兒、雨兒的馮詩鈴也覺得怪怪的便走過來坐在黃雨薇身邊,認真的看著黃雨薇說:「薇薇,你就薇薇就好。」
馮詩鈴說著說著便突然起身看著兩人:「我們就是最強婚禮組合,最美新娘和最美伴娘。」黃雨薇聽著點著頭就笑了,倒是童舒敏覺得馮詩鈴傻黃雨薇也傻,她舉起黃雨薇的手,亮出手手上婚戒說:「有人專找準新娘當伴娘的嗎?」
馮詩鈴這才看見黃雨薇左手中指上那顆亮恍恍的鑽戒『诶』了老半天,又驚又喜的追問:「你答應橙子要結婚了嗎?」
黃雨薇這才靦腆地低下頭說:「恩。」馮詩鈴看了眼坐在一旁很鎮定喝著精力湯的童舒敏說,用一臉疑惑的態度說:「你不會早就知道了吧?」
童舒敏剛好將最後一口精力湯盡速吞進肚裡,並抽出一張衛生紙擦了擦自己的嘴吧後,看著一臉疑惑的馮詩鈴慢慢道:「有什麼問題嗎?」
馮詩鈴一下就進入了瘋癲狀態『啊啊啊』了老半天,然後像個無理取鬧的孩子似的問:「你們怎麼可以不告訴我。」隨後便提議:「要不,我們三個一起辦婚禮吧!」
童舒敏僅僅聽到提議便稍稍舉著手說:「我Pass。」在馮詩鈴『诶,為什麼』的追問下,童舒敏才以她需要好好休養才能走紅毯,表面話是這麼說但童舒敏心下想有沒有搞錯,和文艾迪一起辦婚禮,他們要不多花點時間、精力和金錢豈不對不起主籌劃文艾迪,童舒敏在心中偷想,她才不想邱時恩為自己忙東忙西。
童舒敏說出馮詩鈴也無法解決的問題便只好作罷,她便將希望放在黃雨薇的身上,雙眼像是會放閃光的盯著黃雨薇問:「那薇薇呢?」
黃雨薇的一臉尷尬,童舒敏很是佩服馮詩鈴的胡攪蠻纏,竟然都看不見人家臉上的難處,童舒敏一把扯過黃雨薇的手說:「薇薇當然是和我當伴娘啊,新娘一個就夠,你要讓伴娘孤單啊!」黃雨薇感激的看了眼童舒敏,童舒敏也俏皮的對黃雨薇笑了下並眨了一下眼,馮詩鈴想著童舒敏說的也在理,便沒注意到兩人暗暗互通的表情,只是淡淡地說了一聲:「那好吧。」
童舒敏看著馮詩鈴臉上的失落有些不捨,便拿起剛剛那本母嬰雜誌問:「那你婚紗怎麼辦?到時候還穿得下嗎?」
馮詩鈴納悶的看了一眼童舒敏問了句:「什麼?」只見童舒敏拿起剛剛那本母嬰雜誌笑著晃了晃,氣的馮詩鈴想要將雜誌抽過來卻沒抽成,直嗆一聲:「屁勒,我們昨晚才剛複合,睡過一夜還有安全措施,最好是啦!我們已經約好了,婚禮前絕對不懷孕。」
童舒敏「喔」了一下,便把那本母嬰雜誌遞給黃雨薇說:「那給薇薇吧!你會需要。」童舒敏像是一個長輩般,語重心長的對黃雨薇說。
馮詩鈴覺的童舒敏肯定是來亂的,便一把將雜誌抽了回來說:「你怎麼不說你自己需要。」
馮詩鈴僅僅是隨口一說,童舒敏也沒有太過在乎,卻不想『懷孕』和『孩子』這個話題會讓童舒敏的腦袋狠狠抽了一下,在之後,童舒敏昏了過去,嚇的黃雨薇和馮詩鈴趕緊喚來了醫生,馮詩鈴並通知了正在公司上班的邱時恩,邱時恩一聽便慌了,恰逢正在和文艾迪談冬裝秀,兩人正在吃飯談工作,邱時恩一接到電話便邀文艾迪一起去醫院,文艾迪一聽馮詩鈴在那便也很快應下。
到了醫院,醫生看過說沒有大礙,童舒敏早已經睡下,邱時恩緊張的問馮詩鈴說怎麼回事,馮詩鈴也吱吱嗚嗚答不出個所以然來,直說剛剛三人還說說笑笑在討論結婚的事,下一秒童舒敏便抱著頭,喊著痛便暈了過去,馮詩鈴說等等醫生會再過來查看,若童舒敏醒了醫生說做個簡單的問答檢查即可,讓邱時恩放心,邱時恩因為今天下午還有個會議要和文艾迪一起參加,兩人便先離去,離開前邱時恩還再三囑咐馮詩鈴別再讓童舒敏受過大刺激,文艾迪則是要馮詩鈴等他,直說下班後他會和邱時恩一起過來,到時候再一起回去,馮詩鈴點著頭答應了,文艾迪在馮詩鈴的額頭上落下甜蜜一吻,馮詩鈴的心才算真正穩了下來。
文艾迪和邱時恩的突然出現又突然離去,雖然突然且短暫但馮詩鈴覺的心穩妥妥的安然,因為黃雨薇下午還有事,馮詩鈴覺得此刻待在醫院也僅僅等待便早早先讓黃雨薇離開了。
這次昏倒童舒敏很快就醒來了,馮詩鈴也喚來了醫生為童舒敏檢查,經過醫生對童舒敏的問診後,醫生讓馮詩鈴到他的辦公室和馮詩鈴問了些話。
醫生問馮詩鈴童舒敏有沒有懷過孕,馮詩鈴聞言笑了下說:「沒有。」關於這個馮詩鈴是很有信心的,童舒敏和柯海澄交往期間並沒有發生過任比接吻還多的親密性行為,童舒敏的說法是還在念書,不適合,但馮詩鈴知道童舒敏只是對柯海澄沒有那麼大的感覺,再來,大學之前,童舒敏還僅僅是個高中生,馮詩鈴不認為童舒敏會有那個膽量,在那個時期就和男生發生親密關係,要是真的發生,那也會是跟邱時恩,但邱時恩那時候在當兵,而且童舒敏也沒和自己這個閨蜜說過,於是僅僅一個結論『沒有』斷定,不過馮詩鈴和醫生提到了童舒敏過去的那段綁架經歷,醫生說也許當中還有什麼是觸發了童舒敏的失憶讓馮詩鈴不時多留意童舒敏,馮詩鈴和醫生說了聲:「會的,謝謝醫生。」便離開了診間回到病房,這時候的童舒敏是靜靜的坐臥在病床上,看著窗外的綿綿細雨,低低的吟唱五月天的天使。
童舒敏靜靜的看著窗戶上細細點點的雨珠,此刻的童舒敏整個給人一種安安靜靜的感覺,童舒敏像是陷入自己的世界中,不為外界所干擾,在她所吟唱的曲子,直至馮詩鈴不小心碰掉了桌上那疊雜誌,雜誌零零落落散在地板上,童舒敏這才注意到病房內多了一個人,轉過頭去看著馮詩鈴道:「回來啦!」馮詩鈴邊撿起地上的雜誌,便仰著頭看著病床上的童舒敏笑著點頭應了聲:「嗯。」
第十七章 意外的訪客。
經過了慌張的一天,邱時恩更是覺得無法將童舒敏假手他人,他讓文艾迪和馮詩鈴先回去直說兩人需要有更多獨處時間,一方面是自己親自照顧更加安心另一方面邱時恩也覺得相愛不易相處更是不易,馮詩鈴和文艾迪分開了有些年頭,他們錯過的,只能用之後的相處補回來,至於自己,他覺得雖然和童舒敏錯過了好多,但是上天也算待他不薄,讓他有機會繼續陪伴童舒敏,馮詩鈴和文艾迪離開後,邱時恩靜靜坐在童舒敏的病床旁,拉起童舒敏的手輕輕地看著童舒敏的掌紋,童舒敏的掌紋其實挺乾淨明瞭的,邱時恩細細的描繪童舒敏的每一條掌紋並喃喃自語著:「我真的好怕,你會突然又倒下。」
雖然是自言自語,但童舒敏依舊被癢醒,加上邱時恩靠的近童舒敏也清楚聽見邱時恩話語中的不安和害怕,下一秒立刻抓住邱時恩描繪自己掌紋的食指說:「不會的,我答應你不輕易離開就不會離開。」
邱時恩抬頭靜靜的看著此刻眼中是如此堅定的童舒敏,邱時恩還記得童舒敏高中出事那會兒,醫生說童舒敏的內心實在太過脆弱,才會一層層將自己包覆起來,失憶也像是對現實的一種逃避,因為童舒敏深感著對現實的無力而害怕進而逃避,雖然聽起來可笑,但童舒敏的世界剩下開心的事情是事實,這其實讓邱時恩一度很不能理解,他想難道和自己相處的那一段時間不快樂嗎?
那時候的邱時恩明明感受到童舒敏和自己在一起時的滿滿幸福快樂,怎麼樣也無法想像為什麼能一夕之間驟變。
邱時恩是怪罪過王佳芸的,甚至是恨,也用手段讓王佳芸受到法律制裁,只是僅僅如此也無法讓童舒敏好起來,邱時恩百般無奈下,只能選擇靜靜陪伴,他想著至少童舒敏安然無恙的在自己身邊就是最好的結果。
至今,他想他好像也不能一直忽略造成童舒敏失憶的主因,畢竟那就像一顆未爆彈,時時刻刻都令邱時恩提心吊膽,過去童舒敏昏迷不醒時,邱時恩還沒有這麼的擔驚受怕,一刻也不允許手機離身,就怕漏接有關童舒敏的所有相關消息,只要一秒自己沒有陪在童舒敏的身邊,邱時恩就會非常的惶恐,每一件小事都可以被邱時恩放大成大事,就連已經待在邱時恩身邊很久的Ellie也因為邱時恩現在容易小題大作,還容易大發雷霆的神經質個性而遭到邱時恩的責怪,Ellie甚至一度想讓男友娶自己回家,她想不如就專心當個家庭主婦。
隔天一早,馮詩鈴來了,邱時恩卻不願走,鮮少露出孩子氣一面的他頓時卻像個大男孩,在病房的沙發上,坐在童舒敏的身邊直嚷嚷著他不要走,頓時童舒敏和馮詩鈴都覺得邱時恩像個還未斷奶的孩子,這麼想著,童舒敏也這麼說出口了:「你好像小朋友喔。」
邱時恩也不知是哪根筋不對還真的就小朋友上身有點嬌憨的「恩」了一聲,然後很是理直氣壯地對著童舒敏說了一聲:「我是你的孩子。」
『噗』馮詩鈴一整個笑翻,他忍不住逗邱時恩這個大朋友說;「那你也要讓你媽媽找個帥爸爸啊!這裡有很多帥醫生的喔。」
邱時恩一聽忍不住對馮詩鈴放了一計很冷很冷的光,更是篤定自己一定要親自坐鎮醫院,免得童舒敏被馮詩鈴給帶偏了,保不齊下一次童舒敏就會介紹個帥哥醫生給他。
童舒敏看了一眼馮詩鈴又看著邱時恩說:「好了,別鬧了,快去上班啦!」面對老婆大人開口就算邱時恩再不願也只能慢慢挪動自己的屁股緩緩往公事包的地方動。
倒是馮詩鈴,剛剛一直再觀察童舒敏,並沒有錯過當他們提到『孩子』時,童舒敏的臉上神情有微微變化。為了確認自己的猜測,剛剛馮詩鈴還刻意對著邱時恩說『你媽媽』果不其然,童舒敏的眉頭皺了,馮詩鈴知道童舒敏的眉頭皺並非是她和邱時恩彼此開的玩笑,而是說到關於『孩子』、『媽媽』的問題。
馮詩鈴想起昨天醫生問她的話,關於童舒敏有沒有懷過孕這件事,原本馮詩鈴是百分之百的肯定沒有,現在倒是不確定了,只是照這個情況看來,邱時恩似乎也不知道這件事,也就是說,童舒敏大有可能是『被性侵』,馮詩鈴的戲劇腦上場,便開始在腦中大力推敲,隨著一系列的推敲馮詩鈴最後做一個猜想,她想這件事大概童舒敏也不想讓邱時恩知道,想著電視劇不都這樣演,女孩子被性侵,不敢讓男方知道自己已經不純潔,有些女孩甚至選擇遺忘,她想童舒敏大有可能是這種情形,猜想定論之後並決定要自己偷偷調查。
邱時恩拖拖拉拉拿起公事包,好不容易如一坨爛泥走到了病房門口,還沒碰到房門,房門卻被自動拉開,看見外面站著一個中年卻氣質非凡的女士和一個年輕的女人邱時恩整個愣住。:「媽……。」
「媽?」馮詩鈴聞言朝邱時恩的方向看去,坐在沙發上的童舒敏也是,看向那名氣質非常好的女士便有些結吧的說:「阿……阿姨好。」,邱時恩聽見童舒敏的聲音才趕緊轉過身為童舒敏介紹:「敏兒,這是我媽媽,媽,這是童舒敏。」馮詩鈴看了眼眼前此情此景,覺得這個婦人高貴氣質非凡,看著就覺得可能不是什麼好玩意,直至邱時恩又介紹高級美婦旁的年輕女子;「敏兒,這是夏詠晴以前和我們同校,你還記得嗎?」
『夏詠晴』這三個字在童舒敏的腦裡搜尋同時也在馮詩鈴的腦海裡的搜尋,顯然馮詩鈴的搜查力快了童舒敏那麼一點很快就「啊!」的叫了一聲:「就那個夏詠晴嘛!」
「哪個?」童舒敏滿臉疑惑的看著已經有答案的馮詩鈴求解,顯然童舒敏還未趕上馮詩鈴的腦袋思維。
夏詠晴和馮詩鈴、童舒敏以及邱時恩同一所大學又同一屆,雖然馮詩鈴和童舒敏想夏詠晴需要花一點時間,但夏詠晴不用,畢竟,馮詩鈴和童舒敏當時在學校都是的頂尖的風雲人物,馮詩鈴還是校花等級來著,又加上邱時恩以前常和馮詩鈴以及童舒敏處在一起,這讓夏詠晴更加印象深刻。
馮詩鈴想了想這夏詠晴過去曾對邱時恩有很大的興趣來著,甚至知道夏詠晴曾廣大對邱時恩來個大告白,在全校同學面前,那時馮詩鈴還覺得大概是廖三卉病毒所引起的,一度愧疚的跟邱時恩致歉:「你辛苦了!」
現在想來當時童舒敏根本沒有將廖三卉記在腦海裡,想必邱時恩也是,雖然同情,但想著童舒敏未來婆婆帶著曾經追過邱時恩的追求者來此想必不是善意,馮詩鈴八點檔戲劇魂上身,想著童舒敏未來婆婆帶著她真正屬意的兒媳婦來看這個根本入不了眼、兒子自己選的媳婦,馮詩鈴一想到曾經那些台灣八點檔、偶像劇的情節就很想吐,超級害怕也告訴自己一定要護好童舒敏。
就在馮詩鈴以為要開戰的一刻,褚婉淇像變了一個人般咚咚咚的就跑到童舒敏的身旁坐下,還拿起童舒敏擱置在腿上的手,好似什麼珍貴之物的僅僅包覆著,褚婉淇看著童舒敏的眼睛細細地說:「敏敏啊!你終於醒過來了,你再不醒來我兒子可能就要上少林寺了。」
「少林寺?」童舒敏有些不解的看了眼一旁的邱時恩,邱時恩這才連忙過來將童舒敏的手從褚婉淇的手中解脫,並對著褚婉淇說:「媽,別鬧了。」
這樣的母子互動看得一旁的夏詠晴低低笑了一聲,雖然用手遮著嘴,但還是被火眼金睛的馮詩鈴和童舒敏看見,童舒敏更是皺著眉用一種不解、求解的眼神看著夏詠晴,夏詠晴這才慢慢的補充:「褚副董的意思是,邱時恩等著童舒敏起來,大有非童舒敏不娶的姿態,這讓褚副董很是擔心,常常看見邱時恩就會問他『你是不是要上少林了』。」
經過夏詠晴精闢的解惑,童舒敏和馮詩鈴都大致上了解了,只是不解的是褚婉淇會讓他兒子這樣等一個不知道會不會清醒的女人嗎?
「邱媽媽。」童舒敏想向褚婉淇問一些事情,褚婉淇便先開口道:「叫我褚阿姨吧!我和時恩他爸也離婚有些年頭了,我還是比較習慣別人稱我褚女士。」
「啊?」童舒敏有些驚訝褚婉淇的反應,她想著褚婉淇是邱時恩的母親總該顧慮顧慮她的心情便說:「我父母也離婚。」
褚婉淇像是很早就知道般一點也不意外的說:「恩,時恩有跟我說過了。」
「啊?」童舒敏心想邱時恩怎麼什麼都跟自己的媽媽說,但想著褚婉淇也是關心自己便沒有再說什麼,只是靜靜地說:「是阿,褚阿姨所以你不要覺得離婚有什麼才是。」褚婉淇這下才反應過來童舒敏是安慰自己來著,便笑著再度把童舒敏的左手放在自己的手心裡慢慢的輕拍了拍說:「你真是個好孩子。」
童舒敏長大後這還是第一次被長輩珍視著頓時有些受寵若驚,又開始東方人的過度謙虛,看著褚婉淇說;「我不好,我父母離婚後,也沒有人想要我,倒是邱時恩,應該你們都搶著要吧。」童舒敏雖然僅是平淡的敘述一件事,但邱時恩和馮詩鈴在一旁都聽得很心疼,而心疼的還有一位坐在童舒敏旁邊的褚婉淇,褚婉淇拉起童舒敏的手將童舒敏往自己的身上拉,抱了抱童舒敏說:「沒關係啊!還有我,阿姨疼你,等到你嫁進我們家阿姨包準待你跟女兒一樣。」童舒敏聽了這一席話覺得好暖好暖像是一杯熱可可下肚一般,輕輕應了聲:「嗯。」
這樣的畫面太過溫馨,馮詩鈴有些不太敢看便悄悄地走了出病房,跟著出去的還有剛剛和褚婉淇一起進來的夏詠晴,兩人走出病房後來到附近的會客室,一個公共的休息區,裡面電視播放著,卻沒有幾個病患在看,大概就一個阿伯、一個阿姨很專心的看著電視裡的劇情,馮詩鈴到自動販賣機投了兩罐飲料後,將一瓶遞給夏詠晴,後者接過了飲料禮貌的回了聲『謝謝』。
兩人坐在離電視機較遠的座位,喝著夏季冰冰涼涼的奶茶是種過癮的事,馮詩鈴才剛喝了一口便問:「你怎麼會在邱時恩家裡的企業工作啊?」
夏詠晴一聽便知道馮詩鈴這是在為童舒敏刺探軍情吧便也不惱,只是簡簡單單的說:「因為科系適合就入職了吧!」夏詠淇大學是專攻財務金融,金融系是商界廣泛需要人才的科系,和邱時恩家裡的公司確實有對口的。
馮詩鈴『诶』了好一會兒,又問:「你跟著他媽媽做事?」
『來了。』夏詠晴心想馮詩鈴終於問出她真正想問的,夏詠晴也不拐彎抹角直言;「你是想問我是不是還喜歡邱時恩所以纏著他媽嗎?」
被看出心中所想的馮詩鈴實在很尷尬,但她想著:「敏兒,我這是為了你呀!」又硬著頭皮繼續說;「也……也不是。」
夏詠晴沒有生氣,只是緩緩抬起自己的左手給馮詩鈴看,夏詠琪的無名指上有一枚細小卻精緻的戒子,夏詠晴說:「我去年二月便結婚了。」
「诶?」聽到夏詠晴說結婚時,雖然馮詩鈴放心卻也訝異,夏詠晴怎麼說也是當年財務金融系的系花,更是學校小提琴社裡的社花,當年僅次於廖三卉和童舒敏的求愛就屬夏詠晴最膽大示愛,只是,被不解風情的邱時恩無情地拒絕了,還記得當時邱時恩只是定定地說:「不好意思,我對你沒興趣。」
夏詠晴那時還刻意回問邱時恩:「那你對誰有興趣?」見邱時恩不理睬自己夏詠晴便故意又問:「童舒敏嗎?」
確實,如果當年有多關心邱時恩的交友狀態其實不難看出邱時恩他一直在繞著一個女孩轉,那女孩便是童舒敏,聽到『童舒敏』的名字邱時恩終於有反應了,他轉過頭看著夏詠晴時的眼神可比長年結冰不化的冰山還冷,當時的邱時恩僅僅是盯著夏詠晴看,用著沒有溫度的聲音說:「關你屁事。」也就是那一刻夏詠晴正式失戀,她是真的不再喜歡那個男孩,只是因為有過喜歡有時還是會關注,在畢業前童舒敏出事的那期間,邱時恩幾乎時不時就往醫院跑,只要沒有課便待在醫院,所有人都看出來邱時恩對夏詠晴根本就毫無感情,對童舒敏倒是有滿滿的友誼以上、戀人未滿的情懷,那時候便開始有很多人都會為夏詠晴抱不平,覺得邱時恩憑什麼,感覺姿色也就平平,又聽說邱時恩的歲數比她們都大,他們便想邱時恩百分之七八十是個重考生,自我認定邱時恩的課業應當是不太好,那時的夏詠晴真的是難得的好女人,她並未因為大家幫著她說話就一起詆毀邱時恩甚至是童舒敏,當時的童舒敏車禍,讓學校裡的同學一度傳言童舒敏只是不想嫁給柯海澄而搞了這齣,結果車禍過後,老王浮出水面,童舒敏人還趟在醫院裡遲遲未醒過來,當時柯海澄和邱時恩根本沒理會這些無聊的閒碎語,就這樣醫院大學兩頭跑。
而那個時候將這情景看在眼底的夏詠晴便在某次和同學聚餐時,夏詠晴被大夥拱起來發表畢業感言,夏詠晴當時說了很多,但有一句被大大流傳,甚至校園裡不再有人談論邱時恩和童舒敏的壞話,也不在說柯海澄可憐被戴綠帽的言論,那句話即是:『邱時恩很帥也很溫柔,但他那令人憧憬的溫柔也僅僅只給一個人。』
隨著回憶過往,馮詩鈴也喃喃唸起這句話,當她念完時,夏詠晴繼續補充完了這句話:「那人就是童舒敏。」
夏詠晴看著馮詩鈴笑了一下,馮詩鈴這才發現夏詠晴有雙很美且會笑的眼睛,就像彎彎的月牙般,馮詩鈴突然覺得夏詠晴路過的地方一定是會出現彩虹那般的讓人振奮,因為夏詠晴無疑是一個讓人從腳底暖到心窩的人,馮詩鈴拿起自己的飲料和夏詠晴碰了碰說:「敬,我們的青春歲月。」
夏詠晴聞言也舉起她的飲料碰了碰說:「敬,我們的青春歲月。」
而後,馮詩鈴又補充了一句:「敬,結婚萬歲。」
夏詠晴突然停頓了下,摸了自己的肚子小聲地說:「我都懷孕兩個月了。」
馮詩鈴聞言趕緊奪回夏詠晴手中的冰奶茶說:「這還是不要喝好了。我其實不太知道孕婦的禁忌。」
夏詠晴嘟著嘴,想要奪過自己的奶茶並說:「喝一點點應該不會怎樣,在說我剛剛都喝一口了。」
馮詩鈴聽聞便趕緊喝了一口夏詠晴的奶茶說:「好了,現在不能喝了。」夏詠晴看了後『呿』了一聲,馮詩鈴又說:「好啦,等等讓邱時恩去幫我們買果汁,還有房間裡我有一本母嬰雜誌等等送你。」
夏詠晴聞言疑惑的問:「你有母嬰雜誌?」
馮詩鈴嘆了一口氣,要細細解釋也難便簡單說自己、童舒敏還有黃雨薇要結婚的事。
夏詠晴聞言很是開心的驚叫了聲,然後一邊專心看著電視的阿伯阿姨突然轉過頭看她們,她才想起自己在醫院,這樣喧嘩似乎真的太過,夏詠晴的反應就是用食指放在自己的嘴上還自動配上音:「噓。」看得馮詩鈴覺的夏詠晴甚是可愛,也許是兩人剛剛引起得動靜過大,剛從旁經過的黃雨薇探頭看了一下,馮詩鈴對四周的觀察力一向比較敏銳,在黃雨薇探頭的時候馮詩鈴便注意到且開心得喚了聲;「薇薇。」這下又惹得兩位長輩回頭注視,這次換馮詩鈴做了個將嘴吧的拉鍊拉上的動作,禁聲的樣子讓夏詠晴看的甚是想笑,走進她們身邊的黃雨薇小聲地問馮詩鈴:「你們怎麼在這裡?」然後又看向一旁的夏詠晴問:「這是?」
黃雨薇覺得這美麗女人實在很漂亮也很眼熟但一時之間黃雨薇卻無法從腦袋裡找出這個人,直至夏詠晴率先開口伸手問候:「你好,我是夏詠晴,我和馮詩鈴是同屆校友。」
『夏詠晴』三個字很快就讓黃雨薇在她的腦中找到對應資料,黃雨薇想到夏詠晴便是曾經在公眾對邱時恩示愛的女人,只是她被邱時恩拒絕了,但她並沒有因此仇視邱時恩,反之,在邱時恩、童舒敏和柯海澄陷入了三角戀謎團時,她適時出來說話,雖然當時的謠言也是夏詠晴的身邊好友為了幫夏詠晴抱不平而傳出來的,但最後夏詠晴還是為邱時恩和童舒敏說話,並直言童舒敏和柯海澄的感情並沒有所謂的介入問題,邱時恩也僅僅是默默喜歡和守護,因為那份言論太過震撼和有名,讓夏詠晴一夕之間紅遍了整間學校。
馮詩鈴重新為兩人介紹,還說了夏詠晴已經結婚並懷孕的事,黃雨薇聽了也很是開心得向夏詠晴道恭喜,夏詠晴也很開心得和黃雨薇說:「謝謝學姊。」
馮詩鈴看著夏詠晴說:「不要學姐來學姐 去的和我們一樣稱呼薇薇就好。」夏詠晴這才順從的對著黃雨薇道了聲:「薇薇。」黃雨薇則笑了一下。
馮詩鈴很滿意這樣的結果,突然又想起什麼拿起手機直說:「我們加一下聯絡方式吧!然後你要來參加我的婚禮喔!」說著說著又問夏詠晴說:「你是不是還認識音樂系和戲劇系的系花,把她們也找來,還有薇薇我記得你跟電機系的系花感情不錯,也幫我約約吧!我要在婚禮上湊個七仙女。」
聞言黃雨薇皺著眉問馮詩鈴:「七仙女?」
馮詩鈴點著頭說:「對啊!你、敏兒、詠晴、電機系學姐,還有音樂系和戲劇系。」馮詩鈴說說著,黃雨薇靜靜的數便問:「還有一個勒?」
馮詩鈴對這種事一向不走謙虛路線,她很自然地舉起自己的手說:「當然還有校花我啊!」
這時,不知道何時來到馮詩玲身邊的童舒敏突然出聲說:「呵呵,那你不就還一個女王蜂,真是不好意思阿,我還真不是我們系上的系花勒。」
「敏兒,你怎麼來了?」馮詩鈴雖然震驚但也不忘剛剛童舒敏對她花朵言論的意見便說:「嘻嘻,誰讓你跟我同一個系呢?不過沒關係你不也是你社團的社花嘛!」
童舒敏聞言忍不住深深換了口氣說:「好好好,你新娘,你最大你說的算。」
馮詩鈴一聽忍不住說:「不不不,你們也都是準新娘啊!不是我最大。」倒是她想起夏詠晴懷孕了便指著她說;「她孕婦,她最大。」童舒敏看了眼夏詠晴,見夏詠晴輕輕的點頭,童舒敏才開心的對夏詠晴道恭喜,夏詠晴靦腆的笑了笑這才問:「但是懷孕的人不是不適合參加喜宴嗎?」
童舒敏和黃雨薇好似都有聽過這個說法便安靜想的一下﹐倒是馮詩鈴滿臉不在乎的說:「西方的婚宴就別管這麼多了。」
童舒敏聽了狠狠拍了一下馮詩鈴的頭說:「還是顧一下好吧!為了你好也為了詠晴好啊!」黃雨薇聽了也點頭附和:「保守一點比較好吧!而且詠晴都結婚了,好像也沒有結過婚在當伴娘的吧!」
馮詩鈴摀著剛剛被打疼的頭很是委屈的扁著嘴看著童舒敏說:「可我想詠晴來參加嘛!」
童舒敏知道馮詩鈴很想讓夏詠晴參加但她也找不到任何方式讓夏詠晴前往,加上知曉這會是一段長途旅行,這對孕婦而言根本就是危險的一件事,陷入猶豫時倒是夏詠晴適時出聲了:「這樣吧!你錄影給我看,我讓我雙胞胎妹妹代替我參加,等到我孩子出世你們在一起來喝滿月酒。」
「你還有雙胞胎妹妹?」馮詩鈴突然睜大眼睛問。
「恩,她叫夏詠如。」夏詠晴繼而解釋到,下一刻便聽見馮詩鈴開心喊叫的聲音:「好耶!萬歲!」接著童舒敏又給了一當頭棒喝:「小聲點。」馮詩鈴這才發覺自己又大聲了,趕緊察看那兩個長輩的狀況,卻發現電視裡電視劇還繼續播著,但兩位長輩卻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離開了這小型會客間。
「欸?離開囉!」馮詩鈴喃喃自語了聲。童舒敏聽不清馮詩鈴在說什麼,只是覺得自己有些累了便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下來。
馮詩鈴看見童舒敏癱坐在椅子上便忍不住說:「邱時恩勒?他怎麼放你一個人在這。」童舒敏這才想起自己的責任看著馮詩鈴說:「時恩和褚阿姨要走了,他們要去吃飯,正在找詠晴,時恩去樓下找。」然後看著兩人說:「你們怎麼都不接手機?」
夏詠晴這才拿出手機看到幾通未接來電很是愧疚的說:「抱歉,調靜音了。」
童舒敏點了點頭表示知道,然而,不用猜也知道馮詩鈴十有八九也是靜音狀態,童舒敏還沒出聲讓夏詠晴打給邱時恩,倒是馮詩鈴先開口直說:「不要嘛!你和我們一起留在醫院吃飯吧!我們可以聊聊天。」童舒敏本想出聲叫馮詩鈴不要鬧,卻不想夏詠晴先出聲了:「好阿。」夏詠晴想今天褚婉淇其實也是有事情想找童舒敏談談,但竟然遇到邱時恩她想褚婉淇應該更希望和邱時恩談談吧!便拿出了手機撥了邱時恩的電話告訴他她要留下來和童舒敏他們吃飯,卻不想邱時恩還真是寶貝童舒敏,完全沒有說些東方人慣用的謙虛,而是交待她就讓童舒敏請客,那是他的卡要他們不要多慮,讓童舒敏請客,童舒敏也不會覺得自己什麼都做不了,一通電話裡十有八九都是讓夏詠晴好好照顧童舒敏,這倒讓夏詠晴也服了,她突然很佩服自己,覺得當初的自己真是真知灼見,她怎麼比也不可能比的上童舒敏在邱時恩心裡的地位,夏詠晴迅雷不及掩耳的結束了通話。
夏詠晴結束通話後,馮詩鈴才趕忙著回到病房拿童舒敏的包和手機,接著馮詩鈴推著坐在輪椅上的童舒敏一行四人的前往醫院地下樓層的美食街。
第十八章 媽媽的希冀。
褚婉淇乘著邱時恩所駕的車子兩人來到市區內一間高級中餐館,這是褚婉淇每回回台灣時必吃的一間餐廳。
褚婉淇坐在餐廳內突然覺得回到台灣真好,褚婉淇看著坐在對面的邱時恩,突然想到那段和前夫談離婚爭吵著邱時恩撫養權問題的時光,兩個人都不願對優秀的邱時恩放手,最後妥協的原因是褚婉淇讓邱時恩繼續姓邱,讓邱時恩依照東方的傳統,依然對邱家的祖先祭拜甚至逢年過節都讓邱時恩在台灣和前夫的家人過,僅僅邱時恩的教育權和邱時恩的未來必須要在她的規畫下走,幾次協調後前夫妥協了,他們離婚是在邱時恩高二的時候,那時候褚婉淇其實很擔心邱時恩,畢竟,邱時恩接著就要升高三,她很怕她和前夫的事情會影響到邱時恩,只是沒有想到邱時恩在那時候認識了一個女孩,進而交往也進而開朗,所以在那時候褚婉淇知道邱時恩有一位很愛的女孩子,為了她邱時恩選擇先入伍便是為了退伍後陪那個女孩一起念大學,褚婉淇也知道那女孩在高三時因為引來其他女同學對她的妒恨而遭受些打擊進而失憶把邱時恩給忘記,但邱時恩卻沒有因而退卻,其實褚婉淇曾一度想要規勸邱時恩到美國念大學,只是邱時恩堅持要留在台灣,要留在他那個失憶小女友的身邊,褚婉淇說不清她是想要阻止還是支持邱時恩和這位小女友,只是當褚婉淇看到一向無欲無求,就連當褚婉淇和前夫鬧離婚問邱時恩的看法時,他也僅僅說『隨便、都好。』有時,這樣的邱時恩會讓褚婉淇懷疑自以究竟是不是生了個木頭。
也就那段日子邱時恩明確表達他要陪在童舒敏身邊,即使那時童舒敏和柯海澄在交往,褚婉淇得知後也問過邱時恩後不後悔,一向少有肯定答案的邱時恩在那時候他給了褚婉淇很肯定的答案『不後悔』,褚婉淇依稀記得邱時恩當時的表情,她第一次覺得自己的兒子長大了還帥的一表人才,單看邱時恩是罕見的深情男子褚婉淇便決定大力相挺,也就之後當她知道童舒敏出了車禍昏迷不醒時,褚婉淇說不清自己是開心還是難過,畢竟童舒敏車禍她的兒子就多了一絲機會,可是童舒敏昏迷不醒她就擔憂她的兒子會遲遲不肯邁步向前。
果不其然,邱時恩一畢業根本沒問過褚婉淇或者她前夫的意見,毅然決然就自己決定到某服裝公司,雪柔企業上班。
褚婉淇那時是有些生氣的,她覺得邱時恩這根本就是大材小用,一度想去醫院把童舒敏給搖醒,要她好好說說邱時恩,只是褚婉淇想到如果她真的這麼做了,邱時恩大有可能嚷嚷和她斷絕母子關係,褚婉淇也看過不少這樣的電視劇,每每她都會覺得電視裡的母親很傻,為了一個外人和兒子說要斷絕關係,簡直是奇筢中的奇筢,也真是傻了的她們,這樣想著的褚婉淇不知不覺來到童舒敏所在的醫院,她知道邱時恩為了給童舒敏一個良好的治療環境,一切都是高規格的,就連要進去探視童舒敏都不見得那麼容易,褚婉淇正煩惱該如何是好的時候,恰好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那正是馮詩鈴。
褚婉淇沒有過多猶豫就叫住了馮詩鈴,馮詩鈴對褚婉淇是有印象的,畢竟褚婉淇有來參加邱時恩的畢業典禮,而褚婉淇也和邱時恩來過醫院幾次,褚婉淇想讓馮詩鈴幫忙帶路上樓,馮詩鈴想著褚婉淇是邱時恩的媽媽想必也不會對童舒敏怎樣便應下了,上樓後,馮詩鈴說要去換水、裝水的,又想去護理站溝通一些事情,便讓褚婉淇先自己待在童舒敏所在的病房裡。
褚婉淇對這狹小的空間,以及四週滴滴答答的儀器並不陌生,畢竟褚婉淇來過了幾次,只是每一次她都會對床上躺著的睡美人很是同情,畢竟她是見證過這女孩的青春歲月,一個荳蔻年華的少女將她的兒子從孤單對生活沒有渴望的世界裡拯救出來,她是真心想祝福他們兩人的卻不想女孩把她的兒子給忘了,然而她的兒子卻沒有一秒願意放棄這名女孩。
這女孩的美褚婉淇是體會過的,清晰甜美的鄰家女孩,美得不張揚卻也奪目,在女孩還沒倒下、還沒失憶前褚婉淇見過一次,那是邱時恩要入伍的那一天,前一天晚上褚婉淇和邱時恩其實已經吃過一頓飯,因為隔天邱時恩特別請求褚婉淇不要來送他,褚婉淇問了原因,邱時恩當然也誠實告知,直說自己的女朋友會來,褚婉淇想當然,小情侶分別定然卿卿我我,但褚婉淇一方面很不捨,另一方面又真的對童舒敏實在極其好奇,因此,當天褚婉淇還是悄悄到了邱時恩他們的集合地,遠遠的地方便看到邱時恩和一個紮著馬尾,感覺非常甜美的小姑娘在那相擁,褚婉淇也年輕過,她想,約莫是小姑娘不捨邱時恩當兵在那離情依依的,褚婉淇實在好奇刻意和邱時恩他倆身後不遠處一個賣甘蔗汁的攤販買甘蔗汁,藉此離他倆近一點,好偷聽,幾分鐘後褚婉淇如願到她的最佳位置,就定位的褚婉淇刻意拉長了耳朵就是想聽清任何的一靜一動,她突然來了主意,若這女孩子實在不適合她的兒子她便想摻或一腳,讓那女孩自動遠離邱時恩,想著在邱時恩入伍期間也可好療傷,殊不知,當她刻意豎起耳朵傾聽身後情侶的動靜時,只聽見一個好聽的女聲說:「你要好好當兵,我也會好好上課,等你退伍了我們就可以當同學啦。」褚婉淇一聽心想這還得了,要是他們分手了,那兒子會不會在部隊裡做傻事,而且兒子出來的時候會不會意氣消沉。
褚婉淇其實真的沒想過要是兒子情傷就會和她去美國,她了解邱時恩,邱時恩不太是那種果斷灑脫,失去就遺忘的性格,相反,邱時恩似乎有些對認定的事情很執著的特質,這點做母親的褚婉淇實在是無法否認,褚婉淇心想即使是自己教育上的失敗,她也不願去承認那些邱時恩的不好特質,褚婉淇打消了自己的爛計畫正要離去時,卻聽見身後傳了哽咽的聲音,那是年輕男子的聲音,褚婉淇不會聽錯,是自己兒子邱時恩的聲音,男子哽咽地說:「你一定要好好吃飯、念書,到時候我們一起上大學。」女孩安定沉穩的聲音響起,就像個安定劑;「好。」接著女孩又說:「不要怨怪你的父母選擇分開,他們也有追求自己幸福的權利,他們的人生還很長,總不可能都依著你繞吧!」男孩聽了終於破涕為笑:「嗯!那你依著我繞吧!」女孩笑著『嘖!』了一聲說:「你是地球,我是月亮嗎?」男孩聲音靦腆的應了聲『嗯』。
那一刻褚婉淇回過頭看見兩個十分相襯的男女抱在一起,褚婉淇才明白自己錯得有多離譜,男孩並非全因女孩而選擇先當兵再上大學,家裡的因素竟佔了一部分,因為自己一直旁敲側擊的要邱時恩和自己去美國,導致在台灣的前夫氣得牙癢癢,邱時恩看著自己的父母因為自己又再一起提起自己的武器打仗,褚婉淇一直都忽略,她所謂的前夫,是邱時恩的父親,真要說,邱時恩的父親還真的沒有做什麼對邱時恩不夠格的事,褚婉淇和邱時恩的父親離婚原因不外乎是愛情已經淡得無影無蹤,邱時恩的父親常常覺得自己在外工作了一整天回到家卻沒有一頓正餐可吃,褚婉淇卻認為她也有工作這不該單是她一個人的事,那一段日子褚婉淇幾乎都在美國出差,邱時恩的父親剛好有一個還不錯的女性朋友因而時常約邱時恩的父親到自己家裡吃飯,邱時恩的父親開心赴約並常常還能幫邱時恩帶吃的回去,那是邱時恩的父親第一次感受到一個家應該要有的樣子,邱時恩的父親其實已經因為這麼件事和褚婉淇有好幾次爭吵,每次爭吵,邱時恩都會離開家去朋友家住,邱時恩的父親發現了這一點,褚婉淇卻渾然不知,於是在一次爭吵中,褚婉淇賭氣的說了『離婚』邱時恩的父親便答應了,那時候褚婉淇還在鬧說邱時恩的父親是因為喜歡那位女同事,吃飯吃到床上去才想離婚的,自那天起,褚婉淇無時無刻不反諷邱時恩的父親,直說『對,人家像個愛家好女人,而我就不會,是個母老虎。』
一天,一家人好不容易在家裡一起吃晚餐,褚婉淇還是這麼說,邱時恩的父親當真的覺得受不了了,撂下了筷子說了聲『吃飽了』便拿著自己的外套和車鑰匙以及公事包出門,褚婉淇隨後還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喃喃自語著:「又去找那女人了,就這麼喜歡往那奔。」還在低頭吃飯的邱時恩聞言也無法裝作沒聽見,和自己的父親一般大聲撂下筷子在桌面後便大聲地對褚婉淇說:「你懂什麼,林阿姨有女朋友你不知道?」褚婉淇頓時才愣住,張口看著邱時恩似乎在確定這句話的準確性,看到啞口無言的褚婉淇邱時恩這才冷冷地說:「看吧!你從未真正去關心你的家人。」說完邱時恩提起自己的書包和避難包就離開了家。
頓時整個家就只剩下褚婉淇一人,好是冰冷的冰渣子墜在心上,褚婉淇的心很痛更是愧疚,一個人坐在空蕩蕩的沙發上抱著抱枕哭了,哭久了便睡著了,隔天一早,當陽光照入整個家,家裡是冰冷的一點其他人的氣息皆沒有,褚婉淇知道父子倆是真的都沒有回來過,把家裡在整理一下,廚房收一下,便沖個澡,換個裝去上班,離開家門前,她還再次打量著這個空間,想著今天晚上要好好得像邱時恩的父親和邱時恩道歉。
褚婉淇是在自己的娘家公司上班,當時她在台灣分公司這邊擔任總經理,也因此忙是一定忙,但這一天她的心神幾乎不在公司上,一心想著當天下班一定要好好將家裡的事處理好,才行,要不公司就要炸成一鍋粥了。褚婉淇也許不是個好妻子、好母親但絕對是一個好老闆,她不為自己的錯找藉口,所以公司上下都對褚婉淇很是愛戴,褚婉淇覺得只要勇於認錯,必能彌補,當晚褚婉淇帶著好心情回家,卻遭遇最殘酷的事實,不是每一種錯都可以彌補而就能讓類似的錯一而再再而三的犯,迎接褚婉淇的並不再是以往同樣下班一身疲累的邱時恩父親,和在課業壓迫下一臉不情願的邱時恩,而是一如早晨般清冷的空間,不,有一點是不一樣的,餐桌上多了點什麼,那是一張離婚協議書和一只男士婚戒,離婚協議書上的甲方資料也都填齊,諷刺的是證人一個是男方的朋友,一個則是女方好友,但褚婉淇今天一整天也沒接到任何人電話告知,褚婉淇覺得自己好被動,而且被動的很慘,在看到邱時恩是共同撫養的部分時,褚婉淇簡直不知道自己是該哭該笑,直到最後一刻邱時恩的父親也不忘自己是邱時恩的父親。
離婚協議書後是一封信和一張權狀,也是這間屋子的所有權,邱時恩的父親很是男人的將這間屋子讓給了褚婉淇,只是信上寫有關邱時恩的撫養權,基本上邱時恩的父親沒打算放棄,然而事實上,邱時恩的父親也比褚婉淇更適合,邱時恩的父親讓渡了邱時恩的教育權,他想邱時恩也是褚婉淇的孩子,褚婉淇是有資格在邱時恩成年前適時干預他的,邱時恩的父親並不想剝奪褚婉淇做為一名母親的權力,整個離婚協議邱時恩的父親都做得甚是完美,完美到褚婉淇挑不出一絲錯處,但褚婉淇內心是不甘願就這樣離婚的,只是她也拉不下臉求和,便單就邱時恩依然姓邱這件事繼續爭執,簡直可以說是『無理取鬧』。
經過了約莫一年的『無理取鬧』,褚婉淇簡直把家裡當成戰場,在正式簽字前邱時恩也無法離開這個家,每一天看著褚婉淇這樣鬧他簡直是要瘋了,某天晚上,褚婉淇的助理來家裏送資料,看見邱時恩忍不住對邱時恩說:「時恩啊!你真的有一個好媽媽耶!」邱時恩才知道褚婉淇的家族企業近來遇到了些難題,褚婉淇每天都很辛苦的解決那些疑難雜症,然後再盡力趕回家當個家庭主婦,褚婉淇的助理說,公司這麼亂,每天看著褚婉淇這樣家裡公司兩頭燒也不見褚婉淇胡亂撒氣,公司裡的員工,各個都很尊敬褚婉淇,時不時都有人讚嘆自己有個好老闆。
邱時恩聽著助理說著褚婉淇是怎麼樣的好冷不防在心底冷笑:『是個好老闆,但不是個及格的妻子和母親。』
他想到這些日子來,褚婉淇回到家就是瘋狂嘶吼,現在想想褚婉淇根本就是回到家將公司的情緒置入家裡盡情宣洩,以前還有父親分散褚婉淇的暴躁,自從父親離開家,褚婉淇簡直將邱時恩當成心理醫生,老是說他們都不了解她的辛苦,每每這個時候邱時恩都很想問褚婉淇,問她難道父親在公司就不辛苦嗎?問她是否有看到自己在學校忙著課業的事,可是這些褚婉淇從不過問,當褚婉淇的助理離開時,邱時恩主動收拾了桌面,還洗了碗,邱時恩擦乾了手,來到坐在客廳看著剛剛助理送來資料的褚婉淇身邊,褚婉淇感覺到身邊的椅子塌陷下去了,便從一堆資料中回神過來,邱時恩將剛剛泡了一杯的舒眠茶放在褚婉淇面前的桌上:「這是薰衣草,喝了會好睡一些,安神。」褚婉淇對突然很是關心自己的兒子愣了會兒才看著邱時恩說了句:「謝謝。」
褚婉淇覺得這木頭兒子總算是開竅了,懂得關心她了,很開心拿起還是燙的馬克杯,用嘴吧吹了幾下便輕啜了一小口。
邱時恩看著褚婉淇很是滿足的樣子,在褚婉淇放下茶杯時,他輕喊了聲『媽』。
褚婉淇這才像個母親般看向邱時恩,靜靜看著邱時恩等著邱時恩要和自己說什麼,邱時恩看著褚婉淇靜靜地說:「媽,放過爸爸吧!我會留在這裡,將來會進你的公司。」
褚婉淇一聽愣住了,要知道邱時恩一向很討厭他們干涉他的未來,現在突然說願意進入褚家的企業,這讓褚婉淇很是意外,邱時恩看著褚婉淇的臉,知道褚婉淇此刻定是很震驚便說:「我只是想你跟爸爸都能快樂,你們都是我很重要的父母。」當邱時恩說完這句話,褚婉淇將手上的那疊資料放在桌子上後,傾身向前給了邱時恩一個大大的擁抱說:「時恩,媽媽只想你答應媽媽,為自己好好的過人生,好嗎?」
邱時恩在褚婉淇的懷裡慢慢地點頭,隔天褚婉淇將邱時恩的父親約出來簽離婚協議書,並在要分別時,褚婉淇露出了自己在職場上的那種風範,伸出了一隻手對著邱時恩的父親說:「謝謝你,也,對不起。」
邱時恩的父親也不知道在逞什麼男子氣概突然一把將褚婉淇往前一拉落到自己懷裡然後低低說了聲:「謝謝你,我也對不起,還有……愛你。」說完邱時恩的父親在褚婉淇的額頭上落下輕輕一吻後就離開了,徒留下愣在原地的褚婉淇,她摸了摸剛剛被吻的地方看著邱時恩父親離開的背影,喃喃自語:「耍什麼帥啊!」然後,看見沐浴在陽光下的邱懿德頭上有一戳戳的銀絲,褚婉淇低語著:「都老男人一個了。」如果仔細看,會發覺褚婉淇的眼角是濕的。
在青春歲月裡褚婉淇遇見了邱懿德,兩人攜手走了很長的一段路,雖然後半段好像不見得有什麼開心的事,但前半段褚婉淇想說她真的很幸福,褚婉淇看著桌上的水杯,她突然想到家裡那個小魚缸,因為怕一隻公魚會寂寞,褚婉淇便又讓邱懿德買了一條母的回來,前幾日,公魚離世了,她想起那條母魚好像變得很萎靡,突然想起好友家裡的大魚缸,下一秒拿起電話聯繫好友說要將自己家裡的那條母金魚送給她養。
褚婉淇看著童舒敏,躺在病床上的童舒敏了無生氣,褚婉淇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什麼個想法來到這裡,只是低下頭靜靜的在童舒敏的耳邊說話:「敏敏,我會擔心時恩的未來,我不希望他放棄既有的優勢,而去做那些本不該他做的事。」褚婉淇發現,她根本無法對童舒敏說那些狠心的話,她想起以前養的金魚,少了一條另一條就感覺很孤單,褚婉淇發現她並不想看見邱時恩孤單的樣子,她開始後怕如果童舒敏就這樣離去,邱時恩大概只會更慘。
褚婉淇看著童舒敏那些滴滴答答運作的儀器,突然褚婉淇害怕了,害怕那些儀器就像個追魂的聲音,一點點逼迫,褚婉淇是逃著離開病房的,離去的時候還正巧撞見剛回來的馮詩鈴,馮詩鈴直問褚婉淇怎麼了,褚婉淇只告訴她公司有些事情需要趕回去處理,因此馮詩鈴也沒再多問,回到病房後,童舒敏還是那樣的了無生息。
第十九章 最好的位置。
隔天清晨,邱時恩如往常般坐在家裡的餐廳裡吃著家裡傭人準備的早餐,褚婉淇一早醒來慢悠悠地走到餐廳,看到餐桌上還在慢悠悠吃早餐的邱時恩著實嚇了一跳,褚婉淇看了眼牆上的時鐘,確實是『08:40』褚婉淇忍不住猜想:「一向很有自律、絕不允許自己遲到的人這個時間點還在家裡是怎麼回事?」
邱時恩抬頭很快就捕捉到褚婉淇臉上的那點訝異,邱時恩卻一點也不覺得自己奇怪,慢慢地喊了聲:「媽,早,吃早餐啊。」
褚婉淇搞不清楚現在是怎麼回事地看了眼邱時恩說:「早。」然後又問邱時恩:「今天不上班嗎?」
邱時恩把剛剛在看的報紙,折了起來放妥在一邊,看著褚婉淇說:「上午請假了,等等我載你去搭飛機吧!」
褚婉淇愣了,想著邱時恩今天很是反常啊,今早十點要飛新加坡參加一個晚宴,向來不怎麼關心自己的邱時恩今天卻很反常地讓褚婉淇有些害怕,褚婉淇帶著一顆忐忑的心落坐在邱時恩的對面,拿起一片吐司就往嘴裡放,一雙眼睛還緊緊盯著對面的邱時恩,下一秒,邱時恩發話了:「媽,昨晚我夢到敏敏了。」
『呵!難怪!』這下褚婉淇終於知道邱時恩為什麼今天這麼反常了,褚婉淇在心底想,童舒敏也真是好樣的,昨天去找她今天就告狀了,下一刻,褚婉淇覺得不能太早交清全部,便還繼續裝傻地問:「敏敏找你?」
邱時恩簡單的應了聲『恩』,然後突然站起來來個九十度大鞠躬對褚婉淇說:「對不起。」這和自己設想的劇本似乎有出路,褚婉淇有些受寵若驚的『欸』了一聲,邱時恩才說,昨晚童舒敏進入他的夢中,教訓他怎麼可以讓他媽媽傷心,童舒敏為此和邱時恩開了一堂小小的座談會,當中還說到邱時恩現在的職涯規劃會讓褚婉淇很不安,童舒敏在邱時恩夢中還不斷和邱時恩道歉,邱時恩這才驚覺自己犯了什麼蠢,今早才請了假要送褚婉淇上飛機。
褚婉淇有些心虛的撕了塊土司放入口中,很是優雅的和邱時恩說:「沒事啦!」
邱時恩並沒有因此而結束,反而繼續說:「媽,我在雲柔並非單單因為敏敏,我已經從助理升職到銷售一部的主任了,主管說,我有望在未來升到銷售部經理,他說他很看好我,而我也想知道在沒有背景依靠下,我能爬到哪個地方。」
聽著邱時恩的解釋,褚婉淇覺得自己又錯了,邱時恩並非因為愛情而自我懈怠,而是邱時恩很有志氣,並且有規劃,褚婉淇突然想到那時離婚對自己兒子做出承諾的自己:『為自己好好的過人生』,褚婉淇突然覺得這樣屢屢做不到承諾的自己好可悲,想著當時在教堂牧師和眾人見證下對邱懿德的誓言,一字一句都沒能做到,如今和兒子說的話,又沒能做到,褚婉淇覺得自己真的好失敗,比電視上那些用盡手段拆人姻緣的人還要失敗,褚婉淇起身走到客廳拿出了紙筆,這是她最習慣的公事手段也是她認為最妥貼的承諾方式,她寫下了一段文字,內容約莫是承諾邱時恩她會陪著邱時恩等童舒敏,讓兩人永遠在一起,當她把紙遞到邱時恩面前時,褚婉淇說:「媽陪著你,一起等敏敏。」
邱時恩愣住了,他突然把童舒敏的另一句話吞進肚子裡,夢境裡的童舒敏說:「時恩,我想我應該欠你很多很多,我真的覺得很對不起你,如果可以讓我下輩子還行嗎?這輩子我只想要你快樂沒有拘束。」
邱時恩其實不太確定,當時夢裡的童舒敏是以什麼心情說這句話的,只是,夢裡的童舒敏眼淚一直流,她在哭,哭地邱時恩想緊緊抱住她卻抱不住。
「謝謝媽!」邱時恩將紙僅僅拿著在手上,紙皺了,邱時恩的心也被這狠狠一抓抓疼了。
邱時恩在心底默默地對童書敏說:「敏兒,對不起,我沒有辦法沒有你只過自己的人生。」
時過境遷,幾年後童舒敏醒了,邱時恩心想褚婉淇這時找來,無非是有什麼事相求,一向不喜歡拖沓的邱時恩便直問了:「媽,這一次回來不是單就要看敏兒的吧!」
褚婉淇面對兒子的直球發問,長期在公司作為一個上位者,褚婉淇也不害怕,定定說了聲:「是。」又進而說:「媽媽希望你能到總公司幫忙。」
邱時恩一聽便急了,記起曾和褚婉淇兩人曾簽過的條件,希望褚婉淇不耽誤自己未來的發展,邱時恩想他目前必定是要陪著童舒敏的,便說:「媽,你不是要我好好的過嗎?」
褚婉淇定然也知道邱時恩的意思,看著邱時恩的雙眼,褚婉淇是害怕的,她知道自己比放羊的孩子還不像樣,一而再再而三的食言,但她想著邱時恩是自己的孩子,如果如實說,褚婉淇想邱時恩必定能體諒自己。褚婉淇用顫抖的音色說:「公司遇到了大難題,媽媽身體已經大不如前,醫生要我好好靜養。」
邱時恩『欸?』了聲才知道,原來褚婉淇生病了,褚婉淇的心臟出了些問題,醫生建議褚婉淇好好靜養,但公司因為內憂外患的問題讓褚婉淇一度不敢放下手,直至聽見童舒敏醒來了褚婉淇一方面是要來看童舒敏,另一方面便是想試試最後的可能,她想著勸說邱時恩到美國的總公司幫忙,此刻的邱時恩雖然沒有直言說好或不好,但邱時恩沉默了,褚婉淇知道她需要給邱時恩一段時間好好想想:「時恩,媽對不起你,答應你的我都沒能做到,這次真的是萬不得已,媽只希望你先好好考慮考慮,如果你願意,就先到美國研習兩個月,待你回來,媽會幫你和敏敏完婚,你們再到美國生活也是可以的。那裡媽會安排好一系列有助於敏敏恢復的復健。」
邱時恩聽著褚婉淇說著,他想著確實童舒敏到美國可以換個環境,然後在童舒敏的記憶力漸漸恢復下,他們也能展開全新的生活,經過了再三思考,邱時恩只給褚婉淇簡單的答覆,讓他再好好考慮考慮,褚婉淇知道邱時恩的顧慮也不願多做干預便答應了。
一頓晚餐過後,邱時恩送褚婉淇回到褚婉淇的公寓,自己則又駕車返回醫院,回到病房才知道馮詩鈴一群人因為各自有事都先離開了,邱時恩慢慢走到童舒敏的病床旁,在童舒敏的身旁坐了下來,抬手將童舒敏一縷縷的頭髮盡數往耳朵後撥,邱時恩的動作非常輕柔,表情更是柔的可以掐出水來,下一刻,童舒敏睜開雙眼,邱時恩看著一臉呆愣直直看著自己的童舒敏問:「今天開心嗎?」
童舒敏想了想,覺得今天晚餐,邱時恩幾通關心電話,還和夏詠晴套好,讓自己請吃飯,在馮詩鈴的旁敲側擊下,童舒敏即便再鐵石心腸也能明白邱時恩的溫柔,好比邱時恩定然知道童舒敏一定會因為一群朋友開心而想要請吃飯,如果不讓童舒敏請客,童舒敏一定會覺得自已躺在床上當了五年的廢人,如今看著大家各個事業都有成,童舒敏斷然會覺得自己很是沒用,邱時恩不想要童舒敏因為一切而不開心,他用盡全力想要護住童舒敏,這讓馮詩鈴看得心生羨慕,馮詩鈴離開醫院前,還故意以一種,她看不慣所謂的默默做好事,她特意在童舒敏的耳朵說了今晚的所有事,童舒敏這才知道邱時恩的安排,此刻看著邱時恩,童舒敏覺得與其說感激不如說感動,一個男人這麼的了解你,還能事事都考量你的心境,童舒敏覺得哪怕大家都說自己把大家給遺忘了,大家拍了拍屁股走了,卻有一人,他沒有起身離開,反之,他靜靜地陪在身邊等候,不單是等候她恢復記憶,更多的是,他在等候她下一次的傾心。童舒敏輕輕的在邱時恩的臉頰上落下一吻並說:「謝謝你,為我著想,還做了那麼多。」
這一吻讓邱時恩很是驚艷,雖然說不是童舒敏失憶第一次親他,但他這一次感覺到這個吻裡面已經有好多好多曾經熟悉的感覺,看見邱時恩並沒有說任何話,僅僅靜靜地盯著瞧,讓童舒敏的臉整個燒起來,直說:「也讓我為你做點什麼事吧!你感覺心情不是很好,說吧,我幫你分擔。」
邱時恩萬萬沒想到童舒敏會說要幫他分擔這種失憶前才會說的話,這一刻邱時恩很想大力晃著童舒敏的雙肩問:「敏兒,你是不是恢復記憶了?」但其實邱時恩知道並沒有,僅能偷偷試問:「敏兒,我大概要回美國去我舅舅的公司幫忙了,可能沒辦法在雲柔幫你保留職位了。」
「蛤?」童舒敏聽了有些懵懂,她心想邱時恩真是個傻瓜,就為了這點小事不開心,於是童舒敏抬起手輕摸了摸他的頭說:「傻瓜!這是小事啊!」
被摸頭安慰的邱時恩進而又化作一個大男孩,刻意追問童舒敏:「但我的身邊一直有個妻子的位置是留給你的,你會要嗎?」邱時恩說的很小心翼翼,宛若一個討糖吃的男孩,像 拿著另一樣寶貝小心翼翼的問。
在邱時恩心底七上八下的時候,童舒敏靜悄悄的點了點頭,邱時恩瞬間還無法反應過來,邱時恩又再小心翼翼的問:「你願意陪我一起到美國生活嗎?」
這一次童舒敏說了『我願意』,雖然聲音很小又很輕,但邱時恩還是聽得明白,雀躍的邱時恩趕緊起身從自己的公事包內,拿出一個不知道備了多久的小盒子,從絲絨盒子上不難看出這有些年頭了,打開盒子從裡面取出一枚雙心型的戒子為童舒敏戴上,看著童舒敏手上的那枚戒子,很年輕人的款式,多半是以前年輕人常拿來互訴衷情的,那枚邱時恩早已備了很久靜置在公事包裡的戒子,邱時恩難掩激動,緊緊抱住童舒敏,一個既暖又輕又溫柔的吻落在童舒敏的頭頂,此刻的童舒敏覺得自己超級幸福,好似面前這個大男孩,等著這一刻已經等了很久,她覺得自己被邱時恩緊緊愛著、珍惜著,即便她忘記了過去,邱時恩也願意靜靜陪著,愛著她,童舒敏想她何其幸運有這麼一個人愛著她。
童舒敏心下是滿滿的感動的,表面卻又要故做心靜如水,內心毫無一絲波瀾的樣子故意情緒不高很一般地說:「你不會是一直把這個放在你的包裡吧?」
殊不知,邱時恩根本不介意童舒敏的訝異,只是很認真的點頭說:「是。」童舒敏這才覺得自己是踢了鐵板,結結巴巴追問:「我昏迷時候也帶著?」邱時恩看著童舒敏已經在泛著淚光的雙眼說:「是。」下一刻,童舒敏囤積在眼眶裡的淚,瞬間全部傾洩而出,邱時恩看著童舒敏臉上的涓涓淚水,邱時恩徒手抹去,邱時恩縱使再不捨,但眼淚已經告訴邱時恩童舒敏是在乎他的,邱時恩覺得自己能在毫無波瀾的童舒敏內心激起一點小漣漪,邱時恩這都覺得難能可貴,很快邱時恩就緊緊擁住童舒敏,用讓人安心的大提琴聲調,在童舒敏的耳邊輕聲說:「這戒子我很早就準備好了,退伍時我便去買了它,只是那時聽見你家裡爭吵不斷我便沒有拿出來,最重要,你失憶了,我不知道該怎麼辦,便將它帶在身邊放到現在,你可能不記得了,這是某次我們在逛街時,它被放在櫥窗台上展示。」說著說著,邱時恩輕輕抬起童舒敏的手,仔細的抬高,放在童舒敏眼前的位置說:「它叫Memory,沉睡在你心底的記憶,深深放在我心中的回憶。」
童舒敏看著自己手中那枚閃耀的鑽戒,腦海裡突然浮出一個片段,那是一個放學後的午後,一對年輕的情侶經過櫥窗時,女孩看見這枚戒子時便興高采烈的拉過男孩對著男孩說:「你看!超級漂亮的!」男孩看著展示台上,一個小小的卡片上寫著Memory,上面還寫著『收藏以前的回憶,創造未來更多的記憶。』
不知道為什麼,聽到邱時恩的回答,童舒敏看見心底的那個片段,童舒敏哭得泣不成聲,不斷的和邱時恩道歉,直說對不起把她忘記了,邱時恩安慰著童舒敏,直和童舒敏說,沒關係,直說雖然繞了很大一圈,但童舒敏還是回到他身邊了,童舒敏的對不起,邱時恩的謝謝你,讓這本就安靜清冷的病房,在夜裡添上一點暖意。
在童舒敏哭到累了睡了前,邱時恩的話還在童舒敏的腦裡迴盪,邱時恩說:『老婆,明天一早我會先去辭職,明晚便要去美國一又半個月,先去熟悉那邊的環境,之後,我便回來帶你去見我爸爸再一起去正式登記,我們便一起到美國生活好嗎?』童舒敏依稀記得邱時恩的聲音很暖、很安心,邱時恩描繪的未來童舒敏也很是憧憬,她緊緊記住昨天邱時恩說的一言一句深怕自己又會淡忘掉,所以即便今天早上起來病房已不見邱時恩的身影,但看見馮詩鈴的身影,便趕緊將昨天發生的事告訴馮詩鈴,要馮詩鈴幫忙牢牢記住,馮詩鈴一聽後,當然非常開心,她的好姊妹終於算是結婚了,雖然伴娘要少了一人了,但她一點也不會不捨,因為童舒敏終於得到了她的幸福。
童舒敏的左手無名指上正式被套上了名為承諾的幸福象徵,童舒敏嫁了,把自己在一個夜晚嫁掉了,雖然倉促,但童舒敏不覺得有一絲後悔,她不怕邱時恩事後不認帳,她只怕自己會突然忘記,她從來沒有一刻,這麼恨透自己的破記憶力,時時擔憂記憶力會再次消失,這一次她要馮詩鈴牢牢幫她一起記住,馮詩鈴笑她傻卻也很樂意做兩人的見證人,病房裡就這樣笑聲不斷。
第二十章 好久不見,敏敏。
『唰』一聲,病房的門被拉開,一個年輕的男聲響起:「童話故事」。雖然還未見人,但童舒敏已經知道來者為何人了,倒是馮詩鈴還不清楚是誰在嚷嚷,只是低低的笑了一聲說:「童話故事?誰那麼有才。」後便換來一記童舒敏的眼刀。
接下來,年輕的男子開心地衝到病床旁,一把抱住剛坐起的童舒敏喊:「童話故事,我好想你啊!」童舒敏想看清眼前男子的樣子卻被緊緊地擁著快喘不過氣,只是上氣不接下氣的說:「童熙俊,你先放開我,我快不能呼吸了。」童熙俊這才知道自己差點又釀成大禍趕緊放開童舒敏並不斷道歉。
童舒敏這才看見童熙俊的樣子,多年不見果然成熟許多,只是單就剛剛的毛毛躁躁仍舊還是一個孩子,童舒敏問:「就你一個人來,你老婆勒?孩子勒?」
童熙俊才剛說完『我才不是一個人』,隨後就傳來一個熟悉的中年女聲:「敏敏,你真的醒過來了!」說完那名女子便已來到童舒敏的病床旁緊緊抱住了童舒敏,童舒敏落在一個溫暖卻又陌生的懷抱,突然很想哭,哽咽地喊了聲:「媽!」
馮詩鈴看見他們一家團聚的模樣,自覺不好打擾便和童舒敏的媽媽和弟弟簡單打了招呼並交代童舒敏不適合受太多刺激後就先離開病房,離開病房後馮詩鈴先是打了通電話給邱時恩,通知邱時恩童舒敏的家人來了,邱時恩聽到童舒敏的母親來了,便說那他就不過去打擾了,直說今晚便直接啟程飛往美國,一個半月後便會回來,要馮詩鈴多多照看童舒敏,這通電話才在馮詩鈴的再三允諾下結束。
病房內,童舒敏的母親坐在童舒敏的病床旁,童熙俊也站在一旁,童舒敏的母親不斷關心問著童舒敏現在還好嗎?有沒有哪裡不舒服等等。尋常的關心卻讓童舒敏覺得陌生,童舒敏想去廁所,讓童舒敏的母親幫她拿過輔助器並讓他們去外面呼喚護理師,卻不想童舒敏的母親一口回絕了,下一刻便是攙扶著童舒敏慢慢下床讓她接觸到輔助器,再慢慢帶著她往廁所的方向走去。
童舒敏心底很是詫異,要知道她的母親從來不會為了她一點一點的輔助著她,童舒敏轉過頭僅僅盯著她的母親,這一刻她才想起,她的母親何瑀華曾經是那麼的漂亮張揚,何瑀華從小就長得漂亮,是全家人捧在手心裡長大的公主,因為長得漂亮,先是參加了地區性的小型選美,紛紛奪冠,其後何家人便躍躍欲試讓她試試全世界性質的城市小姐,只是何瑀華年紀輕輕太過張揚跋扈,先不說學校裡就有好幾個男子時常獻殷勤盼何瑀華能回頭看他們一眼,何瑀華當時年紀輕輕,常常一句玩笑話就惹得校內時常鬥毆,經過校方多次審問這些當事人,在一次審問中一名僅僅在旁觀看的同學,道出了事件始末,原來何瑀華的一句『不好意思,我只喜歡強者。』造成校內鬥毆事件頻傳,何瑀華對此還不以為意,僅僅覺得傻,置身事外只純粹看好戲,校方知道後,立刻聯繫何瑀華的父母,何瑀華的家人這才恍悟,他們平時的慣寵,已將何瑀華寵的無法無天,便從城市小姐當中將何瑀華的報名撤下,當時的何瑀華已經連續兩年留級高二,何瑀華的父母原先還以為是他們讓何瑀華在那段期間頻繁參加選美比賽以至於何瑀華的學業落下,殊不知,是何瑀華仗著自己外在條件作威作福,在學校得了一身惡名不說,還偏成了成績、品行皆惡的惡女,著實讓人堪憂,因此,何瑀華的父親選擇舉家搬入山中,讓何瑀華進入私立嚴校被看管,從此,何瑀華就像獄中罪卒只能低著頭安分求生。
何瑀華並沒有因此而認命,在偏僻山中和父母共同生活的何瑀華開始了她的逃脫父母計畫,何瑀華變得奮發向學,很快這朵花便綻放出優秀的學習果實,何瑀華憑實力考上國立大學,並拿到其學校提供的獎學金,一切的一切讓何瑀華的父母也無從阻止,何瑀華隻身到外地上大學,就此重回團體中生活,脫離父母的掌控,在大學多彩多姿的世界裡,何瑀華憑藉漂亮的外表很快就得到大學裡同學們的注目,這樣的關注同樣也容易引起他人的妒恨,何瑀華很快就受到同儕的排擠,在何瑀華最低潮的時候,何瑀華認識了同校學長又是風雲人物的童旻豪,很快何瑀華就喜歡上了童旻豪,童旻豪也因為何瑀華的外表,快速陷入一段俊男美女的戀愛,兩人大學畢業後便訂婚,童旻豪退伍後便結婚了,不久後更生下了他們的第一個孩子童舒敏,而童旻豪花花公子的一面也在退伍後不久便全都顯露,童旻豪流連花叢,這讓何瑀華氣得牙癢癢,同自己的父母抱怨卻總是被他們以一句『你自己選的』給堵得啞口無言,久而久之何瑀華只能自己嚥下這口嘔氣,某天童旻豪又喝得醉醺醺回家,滿身都是脂粉氣,一看便知道童旻豪又流連於酒家,當晚何瑀華因為童舒敏整晚的哭鬧已經煩到頭痛欲裂,見到童旻豪這個樣子,何瑀華二話不說便上前給童旻豪一巴掌並說:「你也還知道你有家庭,請問整個晚上你都在那裏?」童旻豪的酒氣尚在,被搧一巴掌就搧出了火花,童旻豪那是一個氣,眼珠直直地看著何瑀華說:「你現在是武則天嗎?反了你,老子做什麼還要經過你同意?」戰火一旦被挑起,往往都是不得開交,被這麼一吼,何瑀華的所有怒火也被挑起,質問著童旻豪:「你倒是有理,那你不妨和我說說,外面是哪個美嬌娘將你帶入溫柔鄉,讓你回不來。」何瑀華說這句話的時候句句都像刺一樣,諷刺得很也很是難聽,想當然童旻豪一聽這話便不爽的『哼』笑一聲接著說:「你當你何瑀華是一輩子都不老的妖孽阿,我就是去找女人了,怎麼?你管得著嗎?」看著何瑀華的臉色越來越差,童旻豪越是來勁的多說了一句:「老女人,你當你真的能永駐青春。」說完便轉頭又離開家裡,整個空蕩蕩的客廳,徒留一個黯然失魂的女人。
何瑀華看著早已闔上的大門許久,最後是被房間內的女嬰哭聲給喚回,何瑀華走入房間看見嬰兒床上的小女嬰冷笑的聲說:「你比我可憐,他連一眼都沒看你就離開了。」說完她便打了通電話聯繫自己的爸媽,讓兩人將童舒敏給帶去,就這樣,童舒敏在上國中以前基本上都是童旻豪的父母和何瑀華的父母輪流帶大,也因此雖然童舒敏和何瑀華以及童旻豪住在一起,卻始終不親,幼稚園開始童舒敏便被眾星拱月,那時的何瑀華僅僅想著有她這樣的母親,一個漂亮的女兒也不足為奇,只是在童舒敏換上國中生制服的那一天,童旻豪一句『敏敏越來越漂亮囉』,換來何瑀華的戒心,何瑀華意識到自己女兒長大成人越發漂亮,而自己年華老去便心生妒恨,本就不是那麼待見童舒敏的何瑀華變的更加看不慣童舒敏。
而生下童舒敏不久,過了一年何瑀華又接連生下童熙俊,因為童旻豪外婆那邊幾乎都沒有男丁,何瑀華的父母也沒能生下男丁,因此童熙俊變的很是稀奇,常年流連花叢的童旻豪,也有兩三次鑄成大錯,讓外面的女人懷孕,只可惜都僅僅是女孩,童旻豪連眨眼也沒眨就讓她們去墮胎,童旻豪的身上也漸漸背了很多嬰孩債,但這些何瑀華通通不介意,她只知道她有童熙俊的一天,她的位置就會穩一天,何瑀華從那時起便將童熙俊當成她的天,換言之,童舒敏便成了她的地,明眼人都看得出來何瑀華對兩個孩子可謂天差地別,就連何瑀華自己的父母以及童旻豪的父母也是看在眼裡並多次勸勸說,只是何瑀華依舊知道而照犯,她始終沒有認為自己是哪裡錯,但她也未必因此放鬆對童舒敏的管教,也許就是因為太像自己才讓何瑀華對童舒敏的管教更加嚴厲,雖然何瑀華對童舒敏十分嚴苛,童舒敏對何瑀華也十分反彈,但何瑀華依然在做一個童舒敏的母親,童舒敏也依舊乖巧的做何瑀華的女兒,兩人平時安然無恙的相處就是最正常的。
童舒敏坐在病房裡的沙發上喝著果汁,突然坐在一旁的童熙俊突然開口問:「童話故事,爸有來看你了嗎?」童舒敏被這麼一問下意識地反問:「爸?」下一刻又想起馮詩鈴曾對自己說童旻豪和何瑀華已經離婚並再婚之事,於是下一刻又笑了一下,很是輕鬆的說:「啊!爸啊!沒啊!怎麼了?」
童熙俊聽到這樣的回答似乎一點也不意外,嗤笑了一聲便隨手拿起桌上的橘子剝來吃:「也是,就他那樣,也配做我們父親。」一旁的何瑀華聽見童旻豪的話題就像是誤觸了地雷一般何瑀華立刻起身說:「想去走走。」後便起身離開病房了。
徒留下對視的兩人,童舒敏狠狠的惋了一眼童熙俊:「都你啦!」童熙俊倒是聳聳肩一臉也不介意的靠近童舒敏和童舒敏說著這些年發生的事。
在童舒敏發生事故在急救的那時,聯絡不到人的童旻豪正在他人的床上和別的女子纏綿,當童舒敏被宣判將成為植物人的時候,隔了一天童旻豪才因為留言趕到醫院,那一刻何瑀華見到他連一巴掌也不願意給,第一句話便是:「我們離婚吧!」並沒有任何酒意的童旻豪,知道何瑀華這話說得有多認真,也知道自己犯了多大的錯誤,僅能懊悔的點頭。
而後他們在分割財產的時候,雖然孩子都已經成年不需要有撫養權的問題,但童熙俊還是站出來說:「我會跟媽媽。」再看向童旻豪說:「反正你也會有新的家人和成員。」那一刻何瑀華滿眼都是疼惜這個兒子值得的眼神望著童熙俊,殊不知,下一刻童熙俊看著她說:「做這個決定是因為童話故事從小教我,我想如果是她,她也會這麼選擇。」一句話讓何瑀華的醜惡原形畢露,這一刻何瑀華和童旻豪都說不出話來,兩人鬥爭了好些年頭,放養的女兒竟為他們扛起教育小兒子的責任,他們總是怨怪童舒敏,常常只會說童舒敏僅僅一張臉漂亮便也沒多給予關注,就連童舒敏高中發生的綁架事件,何瑀華的關心也不在童舒敏被綁架的事件上,而是斷定認為童舒敏憑著一張臉做盡不恥的事情,直至這一刻,何瑀華受夠了,受夠了童旻豪的傲慢,受夠了自己的重男輕女,何瑀華每天都來照顧童舒敏就盼著童舒敏能快些醒來,就像在照顧一株含苞待放的花,何瑀華很期待花苞再次綻放的那天,只是每一天她到醫院都會看見一個男孩正要離開,一個月以來都是這樣,何瑀華覺得男孩面熟卻又想不起曾在哪看見過,而男孩在她還在醫院的時候也都僅僅是遠遠觀望等待,另一個常來醫院看望童舒敏的便是童舒敏的男友柯海澄,何瑀華對這個曾經要娶她女兒的男子還算熟悉,雖然僅僅打過幾次照面,只是何瑀華隱隱約約感覺到那個每天都不辭辛勞的男子跟童舒敏的關係似乎更為親密,何瑀華也沒有多問,她想這事情還是先不過問為妙,就怕童舒敏是不是惹了什麼感情債。
一天童熙俊的表舅從美國來了電話,直說要找何瑀華,何瑀華一接聽過後,才知道童熙俊在美國惹了風流債,童熙俊在上次假期去美國度假時,和表舅家隔壁鄰居的妹妹搞上了,還搞大人家的肚子,這讓何瑀華很是火大,直言要童熙俊自己去承擔責任,好在童熙俊也是個負責任的人,他很快就下定決心要娶人家女兒為妻,只是對方開出的條件是,童熙俊不需要入贅,但要移民到美國定居,童熙俊在沒能反對的前提下,休學移民到美國,並在美國的企業上班,開始了養兒育女的生活,在童熙俊第一個孩子出生的時候,何瑀華便居住在童熙俊美國的住處,幫著小倆口帶小孩,當小孩大了一點何瑀華又回台灣想要照顧童舒敏,只是當她回去,發現一個熟悉的面孔照看著童舒敏那便是馮詩鈴,和馮詩鈴招呼過,何瑀華才知道一直以來出現在醫院的那個男孩子便是當年的男孩邱時恩,何瑀華心底有種說不出來的感受,說是孽緣,但她又得承認她很感謝邱時恩的付出,說是良緣,她又很無奈一直以來童舒敏因為他而有的遭遇。
當何瑀華看見邱時恩來到醫院的時候,這一次何瑀華主動走向邱時恩,說出的第一句話便是『謝謝』,何瑀華是一直感謝邱時恩的付出和邱時恩一直以來的陪伴,何瑀華不知道該怎麼辦,看著病床上奄奄一息的童舒敏,她著實不想耽誤邱時恩的青春,下一句便說:「敏敏能不能醒過來都不知道,你應該勇敢往前去找更好的人。」
邱時恩聽到何瑀華這樣說,有些意外,本來他覺得何瑀華應該不會這麼在意童舒敏,以為她去美國之後便不會再回來,卻不想何瑀華宛若換了一個人一般,那一刻,他才真真正正的感受到何瑀華是童舒敏的母親,邱時恩重拾敬重的看著何瑀華說:「阿姨,我想等敏敏醒來。」何瑀華聽見這句話當然很是開心,她的女兒有人等候,但何瑀華也不忘人家是有父母的便問:「那你的爸媽呢?他們不介意嗎?」邱時恩知道何瑀華在問什麼,便也樂意把答案回答的更齊全直說:「阿姨,我雖然是獨子,但他們都很尊重我的選擇。」何瑀華聽到這裡便安心了,也不能怪何瑀華偏心,做父母的心通常都是偏的,特別是偏向自己的子女,雖然童舒敏現在昏迷,但對何瑀華而言,她只是睡著了,何瑀華也會害怕,怕童舒敏醒的太晚,怕世界不等童舒敏。
那之後,何瑀華接受了邱時恩的建議,平時就待在美國幫忙童熙俊夫妻照看孩子,將童舒敏全權交由邱時恩照顧,邱時恩靠著自己的能力賺錢攢錢將童舒敏換至較好的病房並使用較好的醫療設備,邱時恩對童舒敏的好,何瑀華皆看在眼底,她清楚邱時恩是真心對童舒敏的,也多次在童舒敏的耳邊說童舒敏醒過來她便不再阻止兩人在一起,如今也不知道是不是何瑀華的話語奏效,但童舒敏已經正常精神百倍的在他們面前。
第二十一章 童話故事
提到了孩子和父親,童舒敏又有了許多問題在心底滋長,她先問:「爸爸呢?」童熙俊只告訴他,童旻豪再婚之後,他的嫩妻前年有了身孕,還是個男娃,童熙俊張口閉口都是酸童旻豪現在正享受孩子承歡膝下的幸福美滿,聽的童舒敏的能感受到童熙俊話裡話外滿滿的酸度,睥睨的看了眼童熙俊,本還想繼續談下去卻看見何瑀華回來,兩人默契噤聲,何瑀華便和童熙俊先行回去休息,直說明天再來看童舒敏。
待童熙俊和何瑀華離開,馮詩鈴也從家中回到醫院,看見一臉開心坐在床上的童舒敏便『嘖嘖嘖』了幾下直說:「看來你今天心情很好嘛!」童舒敏聽見也沒有反駁,倒是開心承認:「嗯!很好!」這讓身為萬年閨蜜的馮詩鈴很是訝異,要知道當年何瑀華不怎麼待見童舒敏是眾所皆知的事,她這種房中閨蜜更是知道其中的彎彎繞繞,馮詩鈴怎麼想也想不出何瑀華會改過自新,重視這個女兒,但現在看面前的童舒敏和早前和童舒敏相處的何瑀華這無一不是說明何瑀華真的不一樣了,雖然這點不一樣,過去馮詩鈴也曾在醫院感受到過,但如今這不一樣,還真是全然不同,換句話說何瑀華像是換了個人一般,好奇心十足的馮詩鈴像是要打聽什麼的蹭到了童舒敏的病床上坐下問:「你們和好了?」
下一刻,童舒敏宛若在看一個傻子般,食指用力戳了馮詩鈴的腦袋說:「你才需要和好。」被戳痛的馮詩鈴除了一直喊:「痛痛痛。」便是起身逃離童舒敏的暴力對待,還像個傻瓜稍微想了一下,想到自己和文艾迪便又像個傻小妞傻笑,指著自己的鼻頭說:「對啊!我是合好啊。」這樣幸福的傻笑看的童舒敏有些無奈,隨手拿起一旁的衛生紙就要往馮詩鈴的身上砸:「傻。」也好在馮詩鈴的反應快,加上天生好手,一下就接到了飛來的衛生紙,隨後還不以為意地看著童舒敏說:「傻人有傻福嘛!」童舒敏下一刻想到了邱時恩臉都紅了起來,馮詩鈴見狀故意逗弄:「想你老公了?」童舒敏還來不及回答,就見馮詩鈴看見了什麼般,慌慌張張的上前,捉起她的左手問:「你的戒子勒?」童舒敏小吐著舌頭,從病服的口袋中緩緩拿出:「在這。」下一刻馮詩鈴就像個抓姦的女人般質問童舒敏:「幹嗎藏起來?」接著又擅自猜疑:「不會是你媽不同意吧!」想著想著又想到今天聯絡邱時恩時,邱時恩說童舒敏的母親在這他也不方便來便猜想這約莫是丈母娘不是很喜歡這個女婿,童舒敏覺得腦洞大開的馮詩鈴實在很難溝通,只能草草的說:「不是。」馮詩鈴追問:「那是為什麼?」下,童舒敏只好誠實交代:「我就下意識的。」童舒敏說她也不知道為什麼,直說看見何瑀華的那一瞬間,她下意識地就把被子底下的手,上面所戴的戒子摘下來放入口袋,儘管馮詩鈴追問她為什麼,她也答不上來,而馮詩鈴有了童舒敏幾次受刺激暈倒的事件便也不敢強迫童舒敏去想,童舒敏最後將戒子交由馮詩鈴保管,理由是這幾日何瑀華都會來醫院,戒子交由馮詩鈴童舒敏也安心,這個重責大任馮詩鈴當然也開心接下了。
隔一天,童熙俊和何瑀華也是一早便來了,何瑀華還帶來昨晚在家裡燉著的大補湯想要給童舒敏好好的補身子,童舒敏很是幸福的一口接著一口喝湯,何瑀華因為一些問題想問醫生便到護理站去了,病房內便只剩下童熙俊、馮詩鈴和童舒敏,馮詩鈴看著童舒敏一口接一口幸福地喝著湯,忍不住說了一句:「阿姨倒是真的轉性了。」
一旁的童熙俊聽了忍不住搭話:「她也不是轉性,其實她一直都是很關心我姊的。」這一句話讓童舒敏和馮詩鈴兩個不約而同,異口同聲的問:「有嗎?」兩人說完還彼此互看一眼,直直發笑,童熙俊看著這兩個姊妹,有種想要為何瑀華說話但卻無從說起,他只好對著兩人說 這次要回台灣的事。
在美國接到童舒敏醒來消息的何瑀華,第一件事便是立刻訂機票,只是當時童熙俊的大兒子一直黏著何瑀華,童熙俊的妻子更是臨盆在即,童熙俊實在是很想衝回台灣看童舒敏,在知道當前有人在病房照料童舒敏時,童熙俊便和何瑀華提議等妻子生下孩子後,兩人一同回去,也就童熙俊的妻子剛誕下老二,何瑀華和童熙俊兩人看了孩子,看了童熙俊的妻子後就買機票飛回台灣了,雖然草草離開和完事拍拍屁股走人的臭男人沒有兩樣,但童熙俊的妻子知道童舒敏對兩人的重要性,過去她也曾到台灣探望過昏迷不醒的童舒敏,她還記得第一次看見童舒敏時,第一個想法便是『睡美人』,童舒敏是那樣的美麗,唇紅齒白,皮膚又白皙水嫩,就差童舒敏躺在病床上,沒能睜開那照片上看到的水靈靈大眼,不過單就這樣躺著的童舒敏就讓她覺得美地令人窒息,太過於美麗宛若美女與野獸中的玫瑰,放在玻璃罩下不敢輕易觸碰就怕一碰便凋零。
如今童舒敏醒來,看著病房裡接到消息而喜上眉梢的童熙俊和何瑀華,童熙俊的妻子也很是開心,便催促著兩人早些回去,童熙俊和何瑀華這才得以早些回來台灣。
如今童舒敏和馮詩鈴聽到這段事仍不以為意,馮詩鈴更是直言:「這不就是敏兒昏迷過後的事嗎?」簡而言之,所有人都知道何瑀華在童舒敏出事後有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所以這點還真不算什麼。
童熙俊覺得馮詩鈴說的也是在理便摸摸鼻頭低頭想了想,這個動作看的童舒敏和馮詩鈴都想笑,正當童舒敏想告訴童熙俊:『好了,別想了』時,童熙俊像是腦袋裡那鎢絲有些受損的燈泡瞬間亮起,當童熙俊再次抬起頭時,雙眼是閃著光的看著兩人說:「有了。」這句話直把剛剛想出言勸退的兩人將話全都吞回肚子裡了。
宛若柯南上身的童熙俊,很自得意滿的走到兩人身邊後問童舒敏:「你還記得叔比狗嗎?」
這事要回朔到童舒敏剛上國中不久,童熙俊還是個小學生,童熙俊在暑假都會到美國過暑假,而還是小孩兒的童熙俊最喜歡的便是看卡通,當時電視播了叔比狗正歡,連回到台灣電視都有播,某天童熙俊看見就對童舒敏說:「你也是叔比狗。」此後童舒敏就一直被童熙俊以叔比狗稱呼。
談到叔比狗,馮詩鈴也有印象,她直嗆:「不是敏兒國中的時候吧!她還是小學生你不就這樣叫她了?」這時換童熙俊一臉裝傻的說:「有嗎?」看不下去的童舒敏便出聲說:「有。」童熙俊才不好意思的乾笑,馮詩鈴便說:「難怪昨天我聽你喊『童話故事』時我還不知道是誰這麼有才。」童熙俊一聽倒是驕傲起來了指著自己說:「我很有才吧!」這時童舒敏便想起為什麼『叔比狗』會變成『童話故事』。
當時,童熙俊每每看到童舒敏都會『叔比狗叔比狗』叫的歡,某次被何瑀華聽見,何瑀華便立刻問童熙俊為什麼叫自己的姊姊狗,童熙俊雖然後面解釋了叔比狗的由來,但還是被何瑀華大肆責備了一番,並出言警告不可再說,那時童熙俊很是無辜的說:「叔比狗不行,那童話故事可以了吧!看她每天公主來公主去的就煩!」自此童話故事便成了童舒敏的代言詞,馮詩鈴聽完倒是有其他高見,直說:「你也真是夠毒的,童話故事不就涵蓋睡美人嗎?你這張嘴簡直可媲美巫師,一語成讖讓你姊睡得夠爽。」童熙俊還來不及辯解聲:『我沒有。』便恰好被剛回到病房的何瑀華聽見,何瑀華二話不說的便向前拉住童熙俊的耳朵,直說:「你還真敢啊你。」童熙俊痛的哇哇大叫,看的童舒敏和馮詩鈴兩人都不知該說什麼,心底只飄過一個問題:『何瑀華為了童舒敏教訓童熙俊!』望著外頭的天空,兩人心想,天空該不會真要下紅雨的吧!
第二十二章 那年發生的事。
當天,何瑀華和童熙俊與童舒敏和馮詩鈴在醫院裡一起吃過晚餐才離開,童舒敏和馮詩鈴肩並著肩在醫院外送何瑀華和童熙俊上計程車後,兩人才往後折返回醫院。
突然走在後頭的馮詩鈴一個箭步往前勾住童舒敏的手說:「我說,敏兒,你媽真的變了。」童舒敏聽了僅僅用一種高姿態睥睨的看著馮詩鈴,讓馮詩鈴不免打了個冷顫,趕緊獨自跨步往前並喃喃自語:「你也變了,變得好邱時恩。」見童舒敏聽見沒有理睬,便再接再厲接著說:「果然夫妻相啊!」
童舒敏稍加快腳步跟上馮詩鈴拉住馮詩鈴的後領,使得馮詩鈴前進困難,只能『欸欸欸』的哀哀叫,童舒敏便說:「你到沒什麼變,不說夫妻相,看著你也沒文艾迪聰明。」
原本還在哀哀叫的馮詩鈴,下一刻立馬站直,抓住童舒敏的手就是質問:「敏兒,你說清楚你,什麼沒有夫妻相,我這是雅典娜的外貌你懂嗎?」
童舒敏停下、轉過頭捏著馮詩鈴的下顎,左翻右翻的看了個遍才淡淡說:「嗯!是聰明些,雅典娜,智慧女神你都知道,倒是汙辱雅典娜了。」馮詩鈴氣的拍掉童舒敏的手,接著說:「什麼汙辱,你搞清處唷!你是童話故事,不是希臘神話!呸呸呸!亂說什麼呢你。」
童舒敏因『童話故事』停了一下,又看向馮詩鈴說:「你說的對!」停頓許久後接著說:「大公主。」
這個大公主無非是馮詩鈴和童舒敏在很小很小的時候聽過的一個童話故事,一個小時後長地丑但非常聰明的王子和一個長得非常漂亮卻非常笨的公主的故事,最後幫助兩人的是互助,王子分了智慧給公主,公主分了美貌給王子,兩人因此變得天作之合、非常絕配。
「喂喂喂,童舒敏,你罵人啊!」被說是大公主的馮詩鈴突然板起了臉孔看著童舒敏,童舒敏倒是一臉沒事地反問馮詩鈴:「我哪裡罵人了?」童舒敏一臉沒事的模樣反倒讓馮詩鈴更是氣急敗壞地剁了腳說:「你說的大公主,不就是那個長得非常漂亮卻十分蠢笨的大公主嗎?你不就說我長的漂亮但無腦。」馮詩鈴說著說著還哽咽了起來,倒看的童舒敏心疼起來了,童舒敏上前一把緊緊抱住馮詩鈴說:「好啦好啦!我的鈴兒,也就只有你知道這麼冷門的童話了。」馮詩鈴被童舒敏緊緊地抱住,差點有些喘不過氣,但馮詩鈴也不想掙脫這緊又暖的懷抱,只是有些氣結地說:「那是當然啦,我們是姊妹嘛!」
時光回朔到童舒敏和馮詩鈴的國小三年級,童舒敏當時和馮詩鈴並不同班,受盡排擠的馮詩鈴,就連當時要才藝表演,班上的人給她安排的角色,竟是一棵樹,她是白雪公主裡七個小矮人家一旁的一棵樹,有小小表演慾的馮詩鈴當時ㄧ整個氣哭,她想她這麼一個漂亮小公主,竟然要演一個連一點臉也看不見的樹,想當初,班上在選角色時,各個角色她都毛遂自薦,就連醜陋的老巫婆她也舉薦自己,但班上那群女生,卻愣是裝傻的沒有看見,硬是忽略她的存在,最後僅僅像是補償般給她一個大樹的角色,馮詩鈴原想她可以做個最美的樹精靈,卻不想,那棵樹連個臉都沒得露,活生生就是塊看板而已,這讓馮詩鈴氣到哭了,放學便衝去童舒敏的班級找童舒敏哭訴去,童舒敏聽了很是火大,覺得馮詩鈴班上的同學真的是欺人太甚,想著要捉人來罵,卻被馮詩鈴擋下了,她說:「敏兒,我們是漂亮的公主,才不稀罕和那些醜陋的人們計較,她們的心絕對是黑的!」童舒敏看見小小的馮詩鈴覺得她真的是人美心善的大傻瓜,想起以前幼稚園裡有個美琪老師,總是喜歡拉著她們兩個說遍天南地北的公主故事,其中便有這個冷門的傻公主故事,想到了那段回憶,想起了那個故事,童舒敏突然有感而發:「鈴兒還真是大公主耶!」馮詩鈴一聽便知道童舒敏再說什麼佯裝生氣的說:「我才不是什麼大公主勒!」童舒敏看著這樣的馮詩鈴覺得甚是可愛直說:「大公主有什麼不好?她很漂亮啊!」馮詩鈴卻說:「可是她傻呀!」童舒敏笑著跟她說:「可是你未來遇到個聰明王子讓他分給你不就好了!」馮詩鈴想了想覺得好像是這個道理,可隨後又很懊惱的說:「可我不想分我超級漂亮的美貌啊!」這一句話讓童舒敏整個氣笑,忍不住捏了捏馮詩鈴的臉頰說:「你還知道你美貌超級漂亮倒還不笨嘛!」馮詩鈴下一秒便傻笑地對著童舒敏說:「嘿嘿嘿,我這不就是自知自明嗎?」想了想想到最近童舒敏很愛看的希臘神話便說:「要不雅典娜她挺聰明,你覺得怎麼樣?」童舒敏看著馮詩鈴一臉期待樣反倒不想順了馮詩鈴的意,便回答了一句:「不怎麼樣。」馮詩鈴想了想也認同童舒敏的不怎麼樣,又說:「那維納斯呢?美麗的女神。」童舒敏忍不住點了點馮詩鈴的頭說:「除了美麗,你就不考慮其他嗎?這樣你跟那些巫婆、壞皇后有什麼區別!」馮詩鈴突然安靜了下來,附和了童舒敏:「對吼!」童舒敏看著有些意興闌珊的馮詩鈴又說:「所以還是大公主啊!她很漂亮,雖然傻,心地卻很善良。」
意識又回到了現在,童舒敏抱著馮詩鈴說:「大公主很漂亮,最重要的是心地很善良。」馮詩鈴聽到童舒敏的回答『嗯』了一聲又說:「敏兒,你失憶是不是騙人的啊?這都記得那麼清楚。」童舒敏嗤笑了聲看著馮詩鈴說:「你的事情我哪敢忘記啊!」一句話勘比男人的甜言蜜語更要甜,馮詩鈴像個傻姑娘般開心的笑著說:「邱時恩聽見大概會想把我殺了!」提到了邱時恩馮詩鈴便忍不住問童舒敏:「敏兒,你不打算把邱時恩的事情告訴你媽媽嗎?」童舒敏這次沒有想太久,伸出了一隻手就回答了:「我想明天和她說。」童舒敏說今天何瑀華接到了美國那邊的電話,直說童熙俊的大兒子一直吵著要找何瑀華,何瑀華便想,後天先和童熙俊回美國一趟,之後她在自己飛回來照顧童舒敏,童舒敏想,不如就告訴何瑀華她和邱時恩的事,之後和邱時恩飛美國,何瑀華也不需要美國台灣這樣兩頭飛,馮詩鈴覺得這樣的思考極好便也贊同,從口袋裡撈出暫時保管的婚戒還給童舒敏,童舒敏將婚戒重新套回手上,內心滿滿都是幸福,看得一旁的馮詩鈴『嘖嘖嘖』的叫,下一刻,童舒敏的手機響起,童舒敏接起來就是柔情似水的『老公』甜滋滋喊了一聲,聽的馮詩鈴也識時務的自動退到一旁,把空間留給兩個新婚小夫妻。
童舒敏和邱時恩在電話裡滿滿都是互訴思念的甜言蜜語,邱時恩說自己現在都跟在總裁身邊作特助學習,童舒敏之前有聽馮詩鈴說,邱時恩為了她,和自己的媽媽討價還價,把兩個月的行程硬是縮減成了一個半月,童舒敏實在很不好意思,卻也不知道該怎麼說,她只讓邱時恩好好在美國學習,不要擔心她,直說自己不會跑掉,更不會再忘記他,邱時恩哪怕這僅僅是童舒敏的甜言蜜語,邱時恩也是心裡甜滋滋的,他說即便童舒敏再次把他忘記,他也會用盡全力重新站到童舒敏的身邊,童舒敏心疼這樣堅決的邱時恩,也感動邱時恩為了他們之間的愛情這樣的堅持,童舒敏想,將近十年,多少個歲月,中間還有五年的昏迷,邱時恩都未曾有一分動搖要離開她,反倒是沒有記憶的她一直在追著另一個男人,童舒敏想,邱時恩那該有多難受啊,每次想到這,童舒敏都好想告訴邱時恩如果她又忘記,別再惦記著她了,邱時恩希望童舒敏幸福快樂,童舒敏又何嘗不是,只是往往這句話到嘴邊,童舒敏又說不出口,並非因為自私,而是童舒敏知道這就像否定邱時恩的一切努力,否定邱時恩對童舒敏的愛情,所以每當猶豫的時候,童舒敏都會信心滿滿的告訴邱時恩:『我絕對不會再把你忘記!』
也許一句話很簡單,對邱時恩來說卻是比什麼合約都還重要,雖然這句承諾不是百分之百能兌現,但這句承諾讓邱時恩覺得他一直以來的守候和等待真的值得了,電話的最後,童舒敏告訴邱時恩明天她打算告訴何瑀華兩人的事情,這讓邱時恩開心的不行,他一直很希望兩人的感情能大大方方被眾人祝福,童舒敏也並非故意藏著腋著,只不過童舒敏並不太樂意和別人大肆的說兩人的關係,這一直都是邱時恩小小的心結,這一次童舒敏願意和她的家人宣告他的身分,他著實開心,勝過將要帶童舒敏去戶政事務所登記。
結束了兩人你儂我儂的戀戀不捨,才斷然把這通長途電話給掛斷,童舒敏一結束了通話,臉上還帶著對邱時恩的戀戀不捨,馮詩鈴便不 知道從哪竄了出來,『嘖嘖嘖』的繞著童舒敏再三打量:「你看這從眉笑、眼笑到垂眉、垂眼,真的是戀愛中的人啊!」馮詩鈴說著便看見童舒敏的臉頰漸漸染成了一片夕陽紅,看地馮詩鈴直笑:「喔!不!你這是喜上眉梢,新婚小倆口恩愛繾綣的紅啊!」被虧的童舒敏下一刻,即抬手便想教訓馮詩鈴說:「你討打啊!」這幾日童舒敏已經可以擺脫輔助器,小步小步的慢慢走,只是還不太能小跑,因此馮詩鈴也不敢真的跑起來讓童舒敏追,只能乖乖討巧認錯:「好了啦!是我錯了啦!不要生氣好不好。」馮詩鈴站在一側,戳著童舒敏的臉頰問到,童舒敏趁機追問:「那你說你是大公主。」馮詩鈴連想也沒多想就舉手直說:「我是大公主。」逗的童舒敏那是一個樂。
兩人就這樣嘻笑打鬧回了房間,隔一天,何瑀華和童熙俊依然是一早便來到了病房,這一天童舒敏早早便起床,在沙發上開始吃起早餐,童舒敏慢條斯理的一小口一小口撥著三明治放入口中再細細咀嚼,看地童熙俊忍不住湊到童舒敏的身旁看著童舒敏說:「童話故事,你真該去教你侄子如何吃飯。」童舒敏突然停頓了一下,童熙俊這才發現童舒敏的左手無名指上戴了顆戒子,童熙俊覺得很不可思議,很是詫異地問:「你結婚囉?」童熙俊接著想童舒敏這幾年都是昏迷不醒的﹐也就這陣子才剛醒過來,童熙俊怎麼猜都猜不到合適的人選,直說:「不會是哪個醫生煞到你,想來個睡美人之戀吧!姊,你該不會是被吻醒的吧?」童舒敏真心覺得腦洞大開的童熙俊是很不得了的,狠狠惋了他一眼。
童熙俊的聲音大到何瑀華也湊了過來,同樣也緊緊盯著童舒敏手上的婚戒久久說不出話來,童熙俊看見何瑀華眼底的疑問,更加大著膽的繼續猜:「不會是海澄哥吧?」猜想著童熙俊又摸起自己的下巴小聲滴沽:「不對啊!海澄哥要和黃雨薇結婚了。」童熙俊下一刻想到一種可能性,便又睜大眼,看著童舒敏質問:「你不會是醒過來就將海澄哥和黃雨薇給拆了,現在想上位?」童熙俊覺得自己這個推測可能性很大,一旁的何瑀華也很憂心的湊過來,俗話說『寧拆十座廟,不毀一樁婚。』何瑀華擔心童舒敏做了傻事擔心極了,恰時,從外面裝水回病房的馮詩鈴恰好聽見便說:「我家敏兒才沒興趣跟別人搶丈夫勒!」聽到馮詩鈴這樣說何瑀華的心也平靜了一大半,便指著童舒敏左手無名指上的婚戒追著問:「那這是?」童舒敏知道何瑀華內心十分擔憂,便也不賣關子了,看著何瑀華直說:「媽,我結婚了,時恩陪了我這麼久,我答應嫁他了。」
何瑀華一聽到童舒敏的結婚對象是邱時恩心裡的那一點大石頭便通通落下,抬起童舒敏的左手輕輕拍了拍說:「這樣很好,這樣很好。」童舒敏抬手抹去何瑀華眼角的淚水問:「媽,你怎麼哭了。」
童熙俊在一旁看到母女情深的兩人,下意識便開始解釋:「媽這不是哭,是為你高興。」
照著童熙俊所言,那高三的那段回憶越發清晰,因為太想念當時當兵的邱時恩,那年為了慶祝童舒敏十八歲生日,邱時恩刻意請了假回家為童舒敏慶生,那一天童舒敏特別開心,和邱時恩在遊樂園裡玩了一整天,當天晚上童舒敏拿出自己烘焙的蛋糕,直說要和邱時恩一起吃,之後,童舒敏說自己的父母在吵架,童熙俊又剛好去校外教學,家裡沒有半個人,硬是讓邱時恩收留自己,那一晚,邱時恩睡在客廳沙發上將房間讓給了童舒敏,卻不想,童舒敏在半夜醒過來,走到邱時恩的沙發旁,吻住了邱時恩還緊緊抱住了他,童舒敏吻著吻著就想動手脫了邱時恩的衣服,邱時恩突然回過神,拉住了童舒敏的手想制止童舒敏,童舒敏卻很認真的告訴邱時恩她已經滿十八歲了,隨後她便先將自己的衣服脫掉,在接著要去扯邱時恩的衣服時,邱時恩又停頓了,他說他沒有準備任何避孕措施,面對邱時恩的推託,童舒敏是不肯放棄,又再催眠邱時恩說,懷孕哪有這麼容易,兩人都是第一次,她堅信她不會這麼容易就中獎,再怎麼說,邱時恩都是一位正常的年輕男子,面前又是自己心儀的女孩,邱時恩最後當然抵抗不了童舒敏一而再再而三的蠱惑,就這樣翻雲覆雨了一晚,初嘗禁果的亞當和夏娃,在另一個日出升起,兩人又需要回覆到最初單純的交往關係,童舒敏依依不捨的送要返回部隊的邱時恩上火車,在自己一個人失落的搭公車返家,興許是昨晚兩人更進一步的發展,童舒敏越發覺得那次的分別很是難受。
接下來就是童熙俊說的綁架事件,只是童舒敏的記憶停留在她被救出來在醫院醒過來的那一天,那一天她的病床旁有她的父母和童熙俊,她睜開眼看見的是童旻豪氣呼呼的說要教訓那些綁她的人,另一個就是不知道為什麼怒氣似乎昇華到另一個境界的何瑀華,何瑀華看見童舒敏睜眼,並沒有立刻給她一個擁抱,而是狠狠抬手就給她重重的一巴掌,打的全部的人都愣了,童舒敏更是掩著紅腫的臉不敢置信地看著何瑀華,她想何瑀華不喜歡她也沒有必要因為她被人綁架就搧她一巴掌吧!何瑀華看著一手掩著臉,雙眼泛著淚光看著自己的童舒敏,一點解氣的樣子也沒有,反倒對童舒敏說:「你到底做了什麼好事?憑著一張臉就去給我做些不齒的事,你知道妳懷孕了嗎?」
面對何瑀華的質問,童舒敏是真的傻愣了:「欸?」緊接著何瑀華也不知道是出了什麼心態,涼涼地看著童舒敏說:「你該慶幸,這孩子自己流掉了,看來祂也知道祂的媽媽實在太年輕。」之後何瑀華說什麼,童舒敏也都聽不進去,她只知道自己對不起這個孩子,更對不起邱時恩,於是童舒敏開始哭了,哭得很是淒慘,到最後累了就睡了更是昏了,再醒過來,是一堆關切的雙眼,有爸爸媽媽,有弟弟,還有一個很陌生卻很熟悉的臉孔,童舒敏就此,失憶了。
童熙俊講著這段過去,馮詩鈴才明白為何童舒敏對嬰孩的話題反應這麼大,本想上前阻止,卻不想童舒敏很是沒事的看著童熙俊和何瑀華說:「你們就先回去吧!等時恩回來我會跟他一起去美國,到時候你們也別這樣跑。」 童熙俊本還想多說什麼,一聽到童舒敏要去美國便樂了:「好啊好啊!你來教童劭齊吃飯!」童熙俊一聽到童舒敏要到美國簡直樂翻,特別是知道她要和邱時恩一起,要知道邱時恩舅舅的公司便是現在童熙俊所服務的公司,童舒敏說要陪著邱時恩到美國工作,也就是童熙俊現在的公司,童熙俊還能不樂,一來姊夫是上司,二來姐姐可以離他們很近。
晚上,童舒敏、馮詩鈴和童熙俊、何瑀華簡單吃個飯就送他們上車,知道他們明天上飛機,童舒敏也沒多留他們,和他們簡單的道別直說美國見,相比童熙俊的興致沖沖,何瑀華倒是有些擔憂出乎意料平靜的童舒敏,其實也不光何瑀華擔心就連馮詩鈴都覺得童舒敏實在反常。
當承載童熙俊和何瑀華的計程車走遠,馮詩鈴一把攬過童舒敏的肩膀說:「敏兒,你該不會是想逃跑吧!」童舒敏聞言一愣:「我為什麼要逃跑?」馮詩鈴看著童舒敏很是認真地說:「你的慣性動作阿!」說著便開始清點童舒敏過往那些逃跑事蹟。
從幼稚園說起一個小男生,一直要和他們玩,還一直追著童舒敏說長大要娶童舒敏,嚇地童舒敏整整一個星期不敢去幼稚園;再來國小二年級,運動會上童舒敏不小心把班上一個女孩子的飲料弄倒,童舒敏驚恐的跑去躲起來,那時團體競賽在即,馮詩鈴整整在學校裡繞了一圈才在後面的小花圃裡找到童舒敏,經過馮詩鈴的勸說,馮詩鈴帶著童舒敏找到女同學道歉後,才得以讓童舒敏努力參賽;而最印象深刻的是小學五年級,外校國中生一名男子想追求馮詩鈴,身邊的同伴看見外貌姣好的童舒敏便也起了追求的心思,兩個國中生開始隔三差五的到國小的校門口等童舒敏和馮詩鈴下課,一兩次過後童舒敏真的怕了,要馮詩鈴自己先走,自己則躲在廁所尿遁,童舒敏的鴕鳥行為反被馮詩鈴否定,下一次開始,馮詩鈴反倒讓哥哥馮詩恩,每天在校門口等兩人放學,這一來二去,兩個國中男同學也退卻了,倒是那時,馮詩恩的同學和馮詩鈴與童舒敏兩人變得友好,這才引發之後的一系列事情,馮詩鈴想起童舒敏的躲藏功夫,也不知道該為童舒敏開心還是擔憂,畢竟童舒敏知道遇險就要避這也挺重要的,只是她一想到如果童舒敏躲的是邱時恩,邱時恩肯定要抓狂的。
約莫是馮詩鈴面上的擔憂太過明顯,童舒敏很快就看破了,進而安慰道:「放心啦!你是不是想我會逃跑?」馮詩鈴被童舒敏這麼直接一問也很自然的點了點頭。下一刻,童舒敏卻像在安慰孩子一般,揉了揉馮詩鈴的頭頂後說:「我既沒有記憶,那段日子又怎麼會想起來?又怎麼會逃跑!我現在就想安心過眼前的生活。」說完童舒敏的電話又響起,是邱時恩的來電,馮詩鈴看著童舒敏到一旁喜洋洋的接起電話,馮詩鈴不安的內心,也算穩了一大半。
第二十三章 只想好好過。
日子一天天過去,馮詩鈴也依著童舒敏的說法,為了不讓遠在美國的邱時恩過於擔憂,馮詩鈴也就沒有匯報童舒敏過去曾流產的過往,而童舒敏一天和一天也沒太大差別,依舊吃好睡好,完全讓人感覺不到童舒敏在知道自己流過產的前後差別,也是這一點讓馮詩鈴隱隱覺得不對勁,實在是太不對勁了,童舒敏一點反差也沒有,在出院倒數的一天,馮詩鈴再也忍不住問童舒敏:「你在打什麼主意?」聞言童舒敏還愣了會兒說:「我打什麼主意?」馮詩鈴這下覺得自己可能要和童舒敏扯不完,便說:「別裝傻了,你當我看不出來嗎?你恢復記憶了?」
童舒敏進而沒有說話,在兩人對峙了許久後童舒敏笑了下說:「果然是鈴兒,什麼事都瞞不過你。」馮詩鈴雖然料想過童舒敏在裝,但童舒敏承認的時候馮詩鈴還是訝異的,馮詩鈴結結巴巴的問:「什麼時候恢復記憶的?」又好像在看一頭什麼怪物似的莫名有些害怕,反觀童舒敏卻因為被發現而不用偽裝而鬆了一口氣說:「當我媽他們提到孩子的事情時,零散不見的記憶卻開始組合起來。」童舒敏說那一刻記憶在她的腦海裡拼湊,她記起了邱時恩和她的過去,她一想到自己當初那麼的一無反顧堅決和邱時恩發生不安全的性行為,才導致後來他們的孩子流掉,童舒敏氣自己的魯莽更氣自己因為自己的魯莽讓邱時恩的孩子就那麼消失,童舒敏說在她得知自己曾經流產後,她多次在浴室裡捶打自己的肚子、打自己的臉,她有好多好多的對不起想對邱時恩說,卻說不出口,她沒有辦法告訴邱時恩這麼一個殘忍的事實,她認為當初都是她的餿主意,她不想就這樣影響到邱時恩的心情,童舒敏覺得自己就是一個糟糕的壞女人,她認為自己根本配不上邱時恩,她說王佳芸想將傷人的罪名安在自己頭上,卻不想王佳芸成功了,童舒敏實實在在地扼殺了自己肚子裡的孩子。
此刻的童舒敏少了以往的意氣風發,倒是增添了些走火入魔的味道,她看著馮詩鈴笑了又哭,哭了又笑,馮詩鈴看了很是心疼。馮詩鈴拿起手機想要撥電話給邱時恩卻被童舒敏壓住手給制止了,童舒敏看著馮詩鈴的雙眼說:「鈴兒,我不想他再為了我擔憂,他現在在做的是關乎他未來的事。我需要你幫我。」馮詩鈴看著童舒敏的雙眼知道童舒敏是認真的,便放下了拿手機的手:「說吧!」
童舒敏想要馮詩鈴幫她的第一件事便是今天她就想出院,童舒敏讓馮詩鈴幫她代繳醫院的費用後她請馮詩鈴幫她找房子讓她能短暫一避,接著當然就是最難的,幫童舒敏隱瞞她的行蹤,童舒敏說在邱時恩回台灣前她都會繼續和邱時恩保持聯繫,一但邱時恩踏上了回台灣的班機,童舒敏就會將現在的電話卡拔出,電話也不用了,她之後會消失,但她請馮詩鈴幫忙,這最好的條件便是,她會和馮詩鈴保持聯繫,馮詩鈴理所當然就答應了,畢竟馮詩鈴的閨蜜是童舒敏而不是邱時恩,馮詩鈴實在玩不起童舒敏的失蹤記﹐要知道這種忙肯定只有閨蜜會幫閨蜜,童舒敏見自己和馮詩鈴達成共識,很是開心也感動的給了馮詩鈴一個大大的擁抱說:「謝謝你,鈴兒。」說完童舒敏又向馮詩鈴要了些柯竟堰的資料,童舒敏想到大學有認識法律系的學長,前幾天在社群網站上看到那位學長在商業圈的法律界上是個赫赫有名的風雲人物,那位學長和童舒敏大學時交情還真的不錯,一聽到童舒敏醒過來便高興的在電話中直呼:「正妹醒了,仙女醒來,天下太平。」學長吼的另一頭的童舒敏直翻白眼,心想:『如果大正妹馮詩鈴聽到肯定要氣得跳腳。』畢竟當初這位學長可是赫赫有名的校花追求者。
童舒敏和學長通電話,讓學長去找柯竟堰所有的商業不法行為,巧的是,這位學長剛好也正在打柯海澄公司內部的一些官司,其中最具代表的便是柯竟堰挪用公款,童舒敏的要求和學長在做的事不謀而合,學長很快就答應了,童舒敏一再向學長道謝後,便說著下次見面要請學長吃飯才結束了通話。
掛斷電話後童舒敏看著茶几上的另一支電話,童舒敏看著黑鴉鴉屏幕的電話若有所思,下一秒,果不其然那支電話響了,屏幕亮了起來,上面顯示的來電者,童舒敏並不陌生,童舒敏接起了電話:「老公。」邱時恩開始在問童舒敏現在過得如何,邱時恩知道童舒敏已經出院,即便如此,邱時恩還是保持一天至少一通電話給童舒敏,即便僅僅是聽聽童舒敏的聲音,邱時恩也會很滿足,雖然童舒敏曾不只一次說讓邱時恩別這麼忙還打這通電話,但邱時恩仍舊堅持,依邱時恩的說法是,聽到童舒敏的聲音,邱時恩會覺得好像充電一般,一天再累的疲倦都會一掃而空,每次電話的最後,邱時恩總會說:『老婆,我真的好想你啊!我們什麼時候可以一起生活!』而每次一到這個話題,童舒敏總會回說:『你先好好上班吧!我可不想被安什麼罪名。』這時邱時恩又會在電話一頭說:『是的,老婆!』然後又會在邱時恩的『老婆,我愛你。』中結束通話,如果邱時恩有千里眼,他會發現遠在地球另一邊的童舒敏是雙眼紅腫的。
邱時恩在美國的實習已經一個多月,過不久邱時恩就可以凱旋歸國,迎接他的美嬌娘,他那許久不見的愛妻,這一天邱時恩漫步在美國總公司的各樓層,恰巧就是那麼巧,邱時恩撞見了走在走廊上的童熙俊,兩人第一眼就認出了彼此,邱時恩一口『熙俊』換來童熙俊的一口『姊夫』,『姊夫』這兩個字聽的邱時恩內心飄飄然,邱時恩當下便約童熙俊一同晚餐,這突如其來的邀約,看的童熙俊身邊的華人同事羨慕的雙眼發光,直說:「Leslie,真有你的,即將上任的總經理竟然是你姊夫啊!」童熙俊呵呵笑了幾聲,他也很意外,但他真的很開心啊。
晚上,童熙俊和邱時恩約在公司外一間有名的西餐廳用餐,席間邱時恩頻頻問童熙俊在公司還好嗎?童熙俊說了還不錯同事都挺好相處的,邱時恩這才問起童熙俊回台灣看童舒敏的情形,童熙俊說一切都挺好的,何瑀華和童舒敏的感情也比以往好很多,這才讓邱時恩放心許多,邱時恩不斷和童熙俊道謝,使得童熙俊覺得和邱時恩相比自己才是童舒敏的外人,突然又想起邱時恩現在是童舒敏的丈夫,也確實不是外人,又拿起酒杯說:「恭喜你呀,姊夫,結婚快樂!」邱時恩也開心的拿起自己的酒杯回敬:「謝謝你啊!不過,我們還沒有完成登記,這次回台灣我們就會去登記了。」
童熙俊一聽才愣住:「還沒登記?」童熙俊細想也是,童舒敏才剛醒來,戶口名簿又在媽媽這,只是這段期間童熙俊也不見童舒敏和何瑀華要過戶口名簿,這樣一想,童熙俊覺得事有蹊俏便趕緊和邱時恩說童舒敏知道了過去發生的事,也老實交代童舒敏高中那一回流產的事情,邱時恩一聽事情當下便覺得不太妙,便趕緊離開餐廳隨後撥打童舒敏台灣的電話號碼,果不其然號碼已經變成了空號。
邱時恩覺得不論如何他都一定要回台灣, 一定要親眼看見童舒敏的無恙,他才放心,這一刻他成千上萬的後悔,後悔當初答應褚婉淇到美國,他致電給褚婉淇,褚婉淇在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後,也沒怨怪邱時恩一而再再而三的縮短時間,褚婉淇知道童舒敏對他有多麼重要便也不想耽擱片刻,褚婉淇想邱時恩為了她做了這麼多次決定,這次該讓她為邱時恩做點事情,如此她便同意邱時恩想要馬上返台的請求,褚婉淇和邱時恩分別時僅僅留下一句話:『媽在美國等你們。』邱時恩『恩』了一聲,便聯絡童熙俊和童熙俊拿了戶口名簿就臨櫃買了機票飛回台灣。
另一頭,童舒敏因為手機不小心摔到地上四分五裂,她有點不知道該怎麼辦,總覺得邱時恩如果打電話回來她沒有接到便會很擔憂,童舒敏打了電話給馮詩鈴,和馮詩鈴說明現在的狀況,請馮詩鈴幫忙和邱時恩說,好巧不巧邱時恩的電話來了,童舒敏想了想便和馮詩鈴說『計畫提前』。
馮詩鈴結束和童舒敏的通話便接起了邱時恩的來電;「喂?」邱時恩聽見馮詩鈴的聲音安心了許多便問:「你知道敏兒去哪了嗎?」馮詩鈴想著剛剛童舒敏說的『計畫提前』又想著邱時恩一直以來對童舒敏的百般愛護,想到童舒敏因為孩子流掉了,想到童舒敏因為自己的罪惡便要葬送她和邱時恩的幸福便覺得不捨,身為童舒敏的好友理所當然會希望有人可以來解救自己的好姊妹,而這最合適的人選便是電話裡的這個男人,馮詩鈴雖然覺得邱時恩所在的地方聲音吵雜,卻也不難聽出邱時恩所在的地方,因為那有很明顯的登機廣播,馮詩鈴知道邱時恩這是要回來了,這一刻她突然間不想幫童舒敏了,馮詩鈴和邱時恩說:「這是我最後一次和你說真話,敏兒要躲起來了。」邱時恩聽到這裡一點也不意外,他只知道這些都和他料想的一樣,便最後問了馮詩鈴一個問題:「因為孩子?」馮詩鈴一聽愣了一下,她知道邱時恩什麼都知道了,包括童舒敏心底那道過不去的坎,馮詩鈴小聲的應了聲『嗯』邱時恩反倒笑了,他只和馮詩鈴說了一句:「告訴童舒敏孩子沒了,我也有責任,她不需要自責,但我真的沒辦法沒有她。」說完這一句話通話就結束了,馮詩鈴看著已經結束的通話桌面,她想起剛剛邱時恩在電話裡最後的聲音,雖然在笑,但『童舒敏』三個字不難聽出他已經氣急敗壞,接著想到邱時恩最後的那一句話,馮詩鈴真的很想罵童舒敏『笨』,想把童舒敏狠狠罵醒,要知道像邱時恩這樣的好男人,有顏有錢又有才,簡直在路上不眠不夜的找都不見得能找到,而她這位被心魔困住的好姊妹,還真是寧可錯過,也不願再愛一次,馮詩鈴想如果錯誤知道了還能及時改正,那麼一切都是好談的,童舒敏年紀輕輕確實做了不對的事,但也還沒到罪不可赦,她這樣除了是懲罰她自己更是懲罰那深深愛著她的人,馮詩鈴越想越替童舒敏覺得不值,想要打電話教訓童舒敏,卻不想,『您撥的號碼是空號,請查明後再撥,謝謝。』冰冷的機械女聲,馮詩鈴知道自己也被童舒敏擺了一道,馮詩鈴這心底是一個恨,追到童舒敏出院後的住處,不意外早已人去樓空,馮詩鈴拿出手機發了訊息給邱時恩:『別問我了,她連我都騙了。』
興許是因為這封簡訊,邱時恩抵達台灣後也沒有再聯絡馮詩鈴,邱時恩僅僅在到家後,看見門縫的一封信,裡面寫著滿滿的對不起,最重要,信裡讓邱時恩不要再找她了,童舒敏說她沒有辦法看見邱時恩的臉,只要一想到就會很愧疚很愧疚,甚至想死,這讓邱時恩哪敢再尋尋覓覓童舒敏的蹤影,話以至此,邱時恩也不敢再強迫童舒敏出現,他僅希望時間和空間能喚回童舒敏重回他的身邊。
第二十四章 走過紅毯嫁給你。
二零一七年,十二月三日
這一天馮詩鈴坐在峇厘島的一座海島教堂裡的一間新娘休息室,新娘秘書Amy繞著馮詩鈴打轉,馮詩鈴是她見過最美的新娘,Amy每看馮詩鈴一眼都忍不住讚嘆:『Miss馮,You are so beautiful in white.(馮小姐,你穿婚紗真美。)』
每當Amy這麼一說,一旁的黃雨薇就忍不住笑出聲並對著馮詩鈴說:「等等婚禮上你可以聽的到好多遍這句話,不就歌詞嘛!」馮詩鈴聽了直笑,要黃雨薇別再打趣Amy了,到後來黃雨薇也不笑Amy了換做關注今天的另一位伴娘究竟會不會到現場,關於這個問題馮詩鈴斬釘截鐵的回答:『會!』事實上,自那次童舒敏消失之後一個月,童舒敏又連繫上了馮詩鈴,並一而再的道歉也承諾今天的婚禮她一定會作為伴娘出席,而童舒敏也再三和馮詩鈴說,今日她不希望馮詩鈴又自做主張的請邱時恩出席,馮詩鈴口裡說知道,但其實還是有偷偷問邱時恩願不願意出席,並強調童舒敏會出席,在那個當下邱時恩當下確實心動了,但他也明白童舒敏不會希望自己出席,也知道這一定是馮詩鈴自作主張,邱時恩感謝了馮詩鈴的善意後回絕了,直說請馮詩鈴多幫她拍幾張童舒敏的照片,讓他知道她過得好不好即可,馮詩鈴應下了,雖然可惜但也無可奈何。
今天,文艾迪選擇峇厘島而不是其他歐洲小島是因為馮詩玲的家人在台灣、澳洲,而文艾迪的家人除了英國的家人便都在新加坡了,經過幾番考量下,文艾迪選擇了方便兩方親朋好友的峇厘島,並且也邀請了文艾迪事業上很多的夥伴出席,文艾迪這麼一個曾經被公認同性戀的男子如今要娶一個美嬌娘,這讓很多圈內女子都覺得當初竟然捨棄這麼一塊肥肉而略感可惜,可是也有不少嘗試過爬床的女性知道,文艾迪是你會想攻略、想嘗試的男人,但萬萬不可真的嘗試,他會讓你非但吃不到肉,還會丟了飯碗。
外頭熙熙攘攘的觀禮人聲越來越吵雜,黃雨薇忍不住看了眼鏡子中的馮詩鈴說:「大明星,你今天可以火一把了。」馮詩鈴害臊的瞪了一眼鏡子中的黃雨薇,正當外面越來越吵雜,新娘休息室的門突然被推開了,一個他們熟悉卻又陌生的女人走了進來:「恭喜!」童舒敏看著最美麗的新娘子道賀,馮詩鈴和黃雨薇都是目不轉睛的盯著童舒敏瞧,兩人不約而同的一致認為童舒敏變得更漂亮了,感覺褪去了所有不安和猶豫這讓一向自詡為最美麗的女人的馮詩鈴也覺得童舒敏和自己根本就難分高下。
發呆和喜相逢並沒有持續太久,馮詩鈴便趕緊催促童舒敏去梳化,一梳化下來看的馮詩鈴直說:「敏兒,我不應該請你來做伴娘的!」Amy看見了童舒敏,兩眼直發亮,不斷問童舒敏要不要來公司做模特兒,這樣一來使的童舒敏很是尷尬也很是愧疚的看著馮詩鈴道歉:「要不,我還是不要當伴娘了。」
馮詩鈴聞言倒是樂的笑了說:「那可不行,本姑娘今天還要你撐場。」馮詩鈴說完還刻意帶童舒敏到窗邊指著外面幾個超級名模說。
童舒敏真是被她的小青梅給氣笑了,童舒敏突然想到什麼便問:「那你的超級伴娘團呢?」童舒敏也僅僅是剛好想到而發問結果休息室的門一打開,幾個女孩子紛紛竄入,還當真是仙女下凡啊,童舒敏瞬間有種進入仙界的錯覺,馮詩鈴看著這些早已著梳妝打扮完整的伴娘們,對著童舒敏驚喜的道:「登仍!」
童舒敏看著這馮詩鈴組成的超級伴娘團,童舒敏便小聲地在馮詩鈴的耳邊說:「鈴兒,我看你的伴娘團,已經足夠驚為天人,我就不用給你撐場了吧!」馮詩鈴一聽大聲嚷嚷著:「這怎麼行,你是我從小到大一起成長的姊妹,是我的主伴娘,你如果拒絕當我的伴娘,就是不認我這個姊妹,再說,今天另一個學姐也剛好不能來,你捨得我難過嗎?」馮詩鈴說完後渾身是一股大大的氣,她氣得坐在一旁的椅子上,雙手交叉胸前大有一副『你今天敢走就試試』的江湖女俠姿態,童舒敏知道馮詩鈴這是氣炸了,便走到馮詩鈴的身旁,小心翼翼的抱住她並說:「好啦!鈴兒別生氣,今天你是新娘,不就要美美的嗎?我包管今天一定是你最棒的伴娘。」
童舒敏的一席話才讓這個氣噗噗的新娘子面上重拾了笑容,不久後,這次的婚禮總負責人敲門知會新娘、伴娘們準備進場,伴娘們先是被集合到教堂旁的小房間,婚禮總召開始安排每個伴娘和伴郎入場的順序,在伴郎團中幾乎都是生面孔,唯獨柯海城是童舒敏認識之人,童舒敏看見柯海澄微微點頭打招呼,柯海澄倒是愣住了,童舒敏消失了許久,再見面宛若新的人一般,還是一樣漂亮,就是氣質不一樣了,變得更有自信,所謂的內斂也恰到好處,柯海澄輕聲地打招呼:「好久不見。」柯海澄心想真的可惜今天邱時恩不來,要不然邱時恩看見童舒敏大有可能不放她走。黃雨薇看見柯海澄直盯盯得看著童舒敏,故作嬌嗔的瞪了柯海澄一眼,柯海澄恍若一個小娘子般直說自己沒有,還搖頭擺手的,看得在場的人都想笑,但知情的人都知道,黃雨薇是在幫童舒敏解圍,畢竟童舒敏躲了這些人這麼些日子,一些人看見童舒敏出現必定會想動歪腦筋,就別說柯海澄了,就連黃雨薇都有想連絡邱時恩的衝動,只是邱時恩說了,不想再讓童舒敏繼續躲起來,要知道馮詩鈴是童舒敏的好友,如果連馮詩鈴都失去了,那童舒敏還能去哪兒。
結婚進行曲在峇厘島上某個小教堂裡迴盪,教堂的門打開,紅毯的一頭是新郎文艾迪站在那,臉上洋溢的是幸福的笑容,教堂的前排,是新郎和新娘的雙親,兩家人盡是感動,畢竟看見自己的孩子終於有了歸屬這無非是最美的時刻,禮堂的門打開,開始伴娘、伴郎入場,走在最前頭的一對,便是黃雨薇和柯海澄,兩人有如在為自己的婚禮進行預演,場內認識他們倆的無一不吹著口哨,緊接著,第二對伴娘和伴郎入場,伴娘是和夏詠晴長得一模一樣的夏詠如入場,伴郎是男方的朋友,夏詠如在路過攝影機時,夏詠如故意對著攝影機嬌嗔:「我是夏詠晴。」看得在場知情人士覺得很逗,一整個很鬧;下一對,伴娘是新娘那一屆戲劇系的系花,傅釗萍,傅釗萍當今十分活躍於華人演藝圈,在場的華人幾乎沒有不認識她的,和傅釗萍搭當的男子也頻頻對傅釗萍示好,這讓傅釗萍的經紀人很是頭痛,擔心隔天會有什麼八卦滿天飛;相較於傅釗萍音樂系的才女劉蓉慧倒是平和許多,劉蓉慧現今在世界各地做鋼琴巡演,或許是有音樂的點綴,劉蓉慧的氣質一整個無人能擋,就連她的男伴都不敢隨意出聲,最後是新娘和最後一名伴娘登場,美艷的新娘果然不負眾人的期待,新娘是那麼如詩如畫美的不可方物,新娘的後方是幫忙提著新娘裙襬的伴娘童舒敏,童舒敏的美也足以讓眾人屏息,婚禮攝影全神貫注在此刻新娘和伴娘的身上,加上前面的那一些美人,在此刻,會讓人宛若置身仙境,和新郎先一步踏上紅毯的伴郎,因為事情稍微耽誤而晚到了,這一刻是他第一次見到和自己搭配的伴娘,童舒敏,金髮碧眼的伴郎,看見童舒敏和馮詩鈴踏上紅毯的那一刻,目光全集中在童舒敏的身上,暗暗對著身邊的文艾迪說:「Who is she? How beautiful she is.(她是誰?多漂亮的女孩。)」文艾迪聞言,嗤笑了聲,並非是因為老婆在場他不願對其他女生置評,而是他了解他身邊這位喜愛獵豔的伴郎,再看眼前方的攝影機,文艾迪冷笑著對那位伴郎說:「She is 時恩’s wife.(她是時恩的妻子)」說完文艾迪笑了兩聲便上前去牽他的新娘,那名伴郎看著新郎和新娘相視而笑,他是一點也不敢看著童舒敏笑。
雖然邱時恩已經離開時尚圈,但年輕有為的邱時恩當時很讓整個圈子的人聞風喪膽,更不用說他現在離開了時尚圈,到了更高一層的地方,在商業圈裡叱吒風雲,有傳言說今天邱時恩本會來這場婚禮,但因為他的妻子要來他不得不迴避,要知道是妻子不是前妻,傳言說他的妻子生病了需要靜養,邱時恩這種說一不二的人物,竟然因為一個女人,他將自己藏了起來。
這名伴郎叫Thomasson,在邱時恩還在雪柔企業的時候,也曾多次接觸、多次合作,對於邱時恩,Thomasson是真心感到佩服,邱時恩總是很有想法又很有才華,雪柔的成長茁壯,不外乎有邱時恩的功勞,也因此當初邱時恩要離開雪柔企業的時候,雪柔企業的內部人員是非常極力挽留,只可惜邱時恩當時去意已決,加上如今大家知道邱時恩的母親那方在美國經營著大企業,便也認栽,總想著,王親貴族總是要回歸城堡的,更何況還是個王子。
今日的婚禮陣仗頗大,光是婚禮攝影就後左右各一台,前台還是兩架攝影機,這讓童舒敏實實在在地感受到文艾迪有多富有,頻頻偷偷和馮詩鈴說:「鈴兒,還真被你吊到這麼個金龜婿。」馮詩鈴聞言也只是傻傻笑了笑,她心底想:『你不也可以,邱時恩還是個超級大咖。』
婚禮的饗宴,是採半自助式的,一邊是室內基本上供給那些不太方便走動取食的長輩、人員,以及新娘新郎用餐;另一頭,室外便是採自助式,讓年輕的男男女女可以有多一些交流,而童舒敏則是被安排在室內和一群伴郎伴娘坐在一起,但童舒敏按耐不住好奇心,便一直頻繁起身四處轉轉,童舒敏一下跑到室外的用餐區,一下又跑去教堂旁的噴水池和小花園,當童舒敏沐浴在小玻璃花坊的陽光下,四下無人又空間隱密,童舒敏不難注意到有一台攝影機是在跟著自己,彷彿要將自己的一頻一笑都記錄進去,童舒敏好奇的問:「幹嘛一直跟著我?」攝影師被問到突然說不出個所以然來而結結巴巴,在童舒敏探究其古怪之處時,攝影師才脫口而出:「馮小姐怕你又不見了,而且馮小姐說太久沒看到你,想要有你的專屬影帶,她說之後也不能常見面,便一再吩咐我們。」童舒敏想了想:『確實也是。』便和攝影師說現在她要去化妝室,讓他別再跟著,等她回來會再找他,攝影師非常感謝童舒敏的配合,之後他就看著童舒敏的身影遠去,在確定童舒敏走遠了以後,攝影師調整了一下耳朵上掛的無線耳麥,並對著耳麥說:「這樣說就可以了嗎?」
耳麥裡傳出邱時恩的聲音:「嗯。謝了!」邱時恩看著面前的大屏幕,上面正定格在剛剛童舒敏和攝影師對話的畫面,邱時恩的眼底盡是想念,他看著螢幕上的童舒敏低聲說:「敏兒,你過的好嗎?我很想你。」
婚禮將近尾聲,柯海澄都沒能和童舒敏講到一句話,其實柯海澄很想和童舒敏說,也許他真的怪過童舒敏把對邱時恩的壓抑,偽裝成對他的感情,在得知童舒敏失去記憶後,柯海澄是真的想過要一把奪過童舒敏,甚至不想讓童舒敏想起邱時恩,在邱時恩找柯海澄談的那一天,柯海澄是覺得荒唐的,但除了荒唐,柯海澄覺得他看到一絲希望,那希望便是能夠纏住童舒敏,在童舒敏失去記憶還未發生車禍的日子,柯海澄是真的想和童舒敏就那樣偕手走過一輩子,當時的柯海澄想童舒敏不怎麼愛自己又如何,總歸童舒敏的心都是繫在他柯海澄的身上,直至童舒敏發生意外,邱時恩在醫院裡,蹲下在他的面前對他說:『謝謝你,接下來就換我來吧!』
要知道,當時柯海澄是多少有些驕傲的,他認為邱時恩讓童舒敏身陷危險還造成失憶,卻不想因為自己的失約,讓童舒敏直接昏迷不醒,那一刻即便柯海澄再不想放手也必須忍痛放手,柯海澄每每看見邱時恩在醫院裡為童舒敏忙前忙後的身影,又想到邱時恩被童舒敏遺忘之後,依舊守在童舒敏的身邊,想到邱時恩是如何眼睜睜看著心愛的人走到另一個人身邊,邱時恩還不能表示任何不情願,甚至有時候還要做為童舒敏的超級好友,為童舒敏出謀劃策,邱時恩一切的行為,退居到朋友位置默默守候﹐柯海澄想要換作是他,他還不見得能作到,因此他是敬佩邱時恩的更想為他倆的愛情盡些棉薄之力,在婚禮的那一刻,童舒敏要離開之際,柯海澄叫住了童舒敏,柯海澄和童舒敏說了一句:「邱時恩等待了這麼久,你捨得讓邱時恩繼續等待下去嗎?」
童舒敏聞言抬頭看了一眼柯海澄,有些難以置信柯海澄會為邱時恩說話的說:「你……。」柯海澄看見童舒敏眼底的震驚便笑了笑說:「還會震驚,就表示在乎,敏兒承認吧!你是愛著邱時恩的。」童舒敏還未來得及有反應,黃雨薇已經不知道什麼時候從哪裡出來揪住柯海澄的耳朵說:「讓你多嘴了?」然後點頭向童舒敏道歉便帶著柯海澄離開,柯海澄離開前,還對著童舒敏道:「誠實面對自己的心,別再有下一個柯海澄了!」有些一語驚醒夢中人的意味,童舒敏被柯海澄這麼一說清醒了許多,她皺著眉頭回到婚禮會場,看著馮詩鈴在和一大群人聊天,童舒敏走過去和馮詩鈴說自己想先離開,卻遭到馮詩鈴阻止直說等等,馮詩鈴帶著童舒敏去新娘休息室,馮詩鈴從自己的包包中拿出了一張信封袋遞給了童舒敏,童舒敏打開信封袋,拿出了一張獅子王音樂劇的門票後有些詫異看著馮詩鈴,馮詩鈴則定定地看著童舒敏解釋:「他給的!」
童舒敏便明白這是邱時恩轉交馮詩鈴的,據馮詩鈴所言,邱時恩的意思是如果童舒敏還願意給兩人的感情一次機會,那便出席這場音樂劇,這音樂劇的門票還是邱時恩和邱時恩的阿姨硬生生提前要到的,邱時恩的阿姨知道這關乎邱時恩未來的幸福便也提前幫邱時恩搞到手,馮詩鈴看著童舒敏緊緊將信封袋拿在手上,便說;「邱時恩要我告訴你,孩子沒了,他也有責任,他也會難過,他要你別太自責,他說他是真的沒辦法沒有你。」馮詩鈴看著童舒敏的表情知道童舒敏有聽進去便接著說:「敏兒,錯誤已經發生,你能做的是彌補,而不是將另一個人拖入地獄。」
童舒敏聽到這話整個人都呆愣了,又想到柯海澄剛剛說的一席話,童舒敏覺得自己似乎犯了一個天大的錯誤。此刻童舒敏的眼睛十分茫然,作為她的至交閨蜜,馮詩鈴知道童舒敏已經知道自己哪裡錯了,便接著說:「敏兒,對不起,其實今天有台攝影機是專門為你設的,那是邱時恩,他說他不想讓你再躲躲藏藏了,可他很想你便用這種方式遠遠的注視你,邱時恩說他不是一個好男人,讓深愛的女人這樣受傷、擔驚受怕他真的很愧疚。」童舒敏沒能等到馮詩鈴說完話,童舒敏已經轉身離開新娘休息室,回到會場,找到剛剛一直跟著她的攝影機,童舒敏對著攝影機的鏡頭說:「時恩,對不起,我真的很對不起你,年輕的我太不懂得思考,才釀成大錯,我懲罰了我自己,卻也波及到無辜的你,給我一年的時間我會好好的想。」說著童舒敏拿高手上的信封對著鏡頭繼續說:「到時,我會給你一個答案。」
第二十五章 等你走向我。
童舒敏在攝影機的鏡頭下,在眾人面前,這樣大庭廣眾的給出承諾後便離開了會場,徒留會場的一群人錯愕的面孔,唯獨攝影機鏡頭裡的那個男人,坐在電腦螢幕前方笑了,他想他的等待終是值得了。
柯海澄在會場也見到了這一幕,他內心很感慨,覺得童舒敏算是長大,聽進了他的話,他感慨著『吾家有女初長成』,覺得自己像是看著自己的親閨女長大了一般,這讓一旁的黃雨薇看盡了他的心裡活動忍不住出言吐槽他:「您老真是多慮了!」柯海澄覺得自己的心思像是被人看穿般,有點『見笑轉生氣』的看著黃雨薇『嘖』了一聲,下一刻,黃雨薇惡狠狠地瞪著他,大有緊告他:『你敢!』的意味。柯海澄這才收起了剛剛佯裝的氣勢,換作個小橙子般狗腿的對著黃雨薇說:「豈敢,豈敢。」黃雨薇也才滿意的離開去找馮詩鈴,這時柯海澄的電話響起,柯海澄接通電話,原來是近日一直有人在對柯竟堰的行為作調查和舉報,這確實讓柯海澄對柯竟堰給懲處大大有利,只是柯海澄這樣懲處柯竟堰不免會造成柯竟堰的兒子反彈,柯海澄想他確實是想教訓柯竟堰,但他並不願意看著兄弟們間的殘殺,畢竟柯海澄已經失去柯明函了,即便柯海澄和柯齊佑只是堂兄弟但總歸是弟弟,柯海澄實在不願意和柯齊佑交惡,如今有一堆和柯竟堰相關的不法資料寄到柯海澄的手中,柯海澄卻是十分猶豫,這些關於柯竟堰賄賂、挪用公款的鳥事,全部都可以將柯竟堰逮捕起來,只是這樣一來不免要引來柯齊佑的仇視,雖然這些資料的來源很多,但當柯海澄看到其中一個來源是邱時恩的信箱時,柯海澄便明白,邱時恩一直在幫助自己,這也是為什麼今天柯海澄會對童舒敏說那些話了,柯海澄認為總歸他都是欠邱時恩一個人情。
而現下柯海澄接的這通電話,是要讓柯海澄去察看電子信箱,裡面有對柯竟堰不利的訊息,柯海澄結束通話後便打開電子郵件,果不其然裡面的資料真的精采無比,而且這些內容足以讓柯竟堰父子交惡,畢竟柯齊佑是個非常護母的孩子,這下柯竟堰背叛了婚姻,這些照片足以一次讓柯竟堰不得翻身,也不怪柯海澄當初想尋柯竟堰的這些醜聞尋不著,畢竟除了那次看到他跟小秘書的身影外,不得不說柯竟堰的保護措施還真做的挺好,都讓人查探不到,不說柯竟堰和公司那些女同事的私密事,就說時常流連酒家的柯竟堰,竟然讓人捉不到一點錯處,現在這堆照片告訴柯海澄,柯竟堰不是不找女人而是有技巧的找女人,這些照片中的女人要嘛不是銀行襄理要不就是有合作公司的業務,總之兩個人獨處都不會被傳出什麼話,畢竟是有合作關係,獨處的時間久一點也不容易讓人生疑,而他們獨處的地方幾乎都在女性們工作的地方,至於為什麼拍到,也就他們相處的地方被安裝了針孔,這樣的照片雖然無法在法律上使用,但足以讓柯齊佑和他的母親憤怒而不願再插手柯竟堰的事,沒多久柯海澄的助理又再次來電,此次助理知會柯海澄,剛剛收到了柯竟堰簽流產同意書的文件,柯海澄很是訝異,這樣的隱密文件竟然被弄到手,柯海澄追問是否有寄件人,助理說信封上沒有任何寄件人的信息,但信封裡除了柯竟堰簽屬的同意書影本外還有一張小卡,卡片上僅僅寫著幾個字:『對不起,謝謝你。』和屬名:Tong。
柯海澄一聽便明白了,這是童舒敏對自己的補償,柯海澄實在很想找到童舒敏跟她說聲他早已放下了,他希望童舒敏能夠和過去和解,勇敢邁向屬於她自己的未來,柯海澄想說童舒敏歷經昏迷又能再次醒來,是上天給她的最大恩典,也許是因為童舒敏的一再逃避,老天爺看不過去,才會給了童舒敏一段失憶的經歷,讓她重新正視自己的感情。
柯海澄望著遠方喃喃自語了聲:「這對夫妻。」便又離開去找黃雨薇了。
而婚宴的二樓,有一間狹小光線不怎麼充足的房間,此時房間的門由外面被打開,今天的新郎倌剎時出現在房門口,對著筆記型電腦後的男人說:「怎麼?今天的安排還可以吧?」電腦前的男人抬起頭來,那是一張帥氣逼人的面孔,邱時恩看著文艾迪說:「謝啦!新郎倌。結婚快樂。」文艾迪笑了一下接著說:「這就不必客氣了,我等著喝你喜酒。」邱時恩笑了一下說;「一定!」起身拿起自己自備的紅酒和兩隻玻璃杯,將杯中倒滿紅酒,把一杯遞到文艾迪手中,輕輕和文艾迪碰杯。文艾迪看著眼底都是星星點點笑意的邱時恩也開心的舉杯將紅酒喝下肚,文艾迪想上次見到邱時恩談論童舒敏這樣開心的表情,便是那天馮詩鈴載他到醫院看童舒敏,他是洋溢著幸福的表情說:『我妻子還在醫院,詩鈴你送我去她那吧!』雖然當時文艾迪並不知道童舒敏的狀況,但他能感覺到邱時恩是深深愛著童舒敏的,文艾迪當時問了馮詩鈴一句『他一定很愛他的妻子』馮詩鈴回答『是很愛』,雖然明白邱時恩很愛童舒敏但這一刻文艾迪才徹底明白這個很愛是有多愛,原來是超越記憶,超越守候,一句簡單『會給答覆』的話便讓邱時恩整個人都像活了過來。
時間又快速飛逝,2019年六月,邱時恩前兩天便從美國飛回台灣,當時他和公司的同事們說他要回台灣看獅子王音樂劇還被眾人笑,眾人笑他如果他想看獅子王音樂劇去歐洲或者百老匯就可以啦,為什麼還要飛這麼遠到台灣,邱時恩聽見眾人這樣說,第一個想法是,如果大家知道他等了獅子王十年,大概會真的被笑翻吧!可是他不介意,因為他知道他等的不是音樂劇,而是一直被他珍藏在心底的那個人。
這些年來,尤其是到了美國後追他的人還真的不少,各種花招皆有,到最後,邱時恩不耐煩了,便將Memory的男戒戴在自己手上,逢人便說自己已婚,只是這些年大夥兒經年累月也不見邱時恩身邊有什麼親密女子,便開始有傳言,邱時恩已婚是假,果不其然有好奇心很重的女子,有次不小心接觸到邱時恩的護照資料,發現他上面根本就是未婚,這下大夥兒才對邱時恩的謊言恍然大悟,在公司裡又開始頻傳邱時恩單身的消息。
某次被夏詠晴在茶水間聽見一群華人員工在談論邱時恩尚未結婚的消息時,夏詠晴忍不住出聲:「總經理確實已婚,只是來不及去登記。」眾人一看見來人是夏詠晴,便趕緊噤聲問好:「夏特助。」夏詠晴的出現讓茶水間的空氣頓時清晰不少,一群人一哄而散,恰時,茶水間走進來一位西裝革履、英氣逼人的邱時恩,邱時恩剛剛也聽見了茶水間發生的事,他看著夏詠晴說:「Sunny,謝啦!」夏詠晴看了眼邱時恩說:「謝什麼,我總要為我的姊妹悍夫,不是嗎?」邱時恩聽了就笑了,直說;「看來我要跟褚副董要人了。」夏詠晴一臉矇地看著邱時恩問:「幹什麼?」邱時恩唇角一勾:「台灣分公司缺一位總監,近日,我們需要從總公司這調派一位人手。」夏詠晴一聽兩眼珠發光直直看著邱時恩問:「真的?」邱時恩點了點頭說:「騙你幹嘛!」夏詠晴整個人快飄起來,要知道那時的夏詠晴正挺著一個大肚子,所有升官機會幾乎都與她無關,但邱時恩這總經理發話了,加上她先生最近也想回台灣發展事業,這完全就是兩全其美的大大好事,原本夏詠晴還擔憂她可能要自己在美國帶小孩而憂慮,現在看來,他們夫妻可以同進退了。
經過了夏詠晴的事情,隔日,褚婉淇突然在公司發公告聲明,邱時恩已經有婚約在身是鐵板盯盯的事,讓眾人小心說話也不要盡動些歪腦筋,邱時恩的母親都發話了,這讓對邱時恩意圖不軌的人都望而卻步,誰都怕一不小心這個邱時恩沒有拐到手,倒是被公司革職,這麼一個龐大的國際企業,要進來很不容易,別說讓公司開除就算是自己離職那也是傻子才會幹的事。
邱時恩依著票找到自己的座位坐下,看著鄰座空蕩蕩的座位,邱時恩也是憂心重重,畢竟一個月前邱時恩接到馮詩鈴轉達的消息,馮詩鈴告訴邱時恩說童舒敏的意思是,如果她還無法放下過去流產的經歷便不會現身了,這儼然就是一個賭盤,來與不來各百分之五十的機率,劇場內的燈光暗了下來,舞台的布幕被拉開,隨著音樂聲響起,邱時恩的臉上滑落了一滴淚,接下來舞台上的演出在邱時恩眼底都是空白,邱時恩根本就看不下去,終於表演結束,劇場內的燈光亮起,即便邱時恩知道他身邊的位置一直都沒有人入座,但邱時恩還是想去看,果不其然,身旁的座位是空的,大概連椅子摸起來都是涼的,邱時恩想起馮詩鈴說過的話,知道童舒敏約莫是還不能放下過去,邱時恩心想,童舒敏不能放下過去,不代表他就該放棄,有了這個念頭後,邱時恩又有了活力抬步就是要往會場離開的方向走,在邱時恩準備要踏出第一步時,身後座位的人突然拍了拍他的後背,邱時恩皺著眉轉過身想詢問對方是否有什麼事。
就在這一刻,邱時恩看見坐在他後排的人,那便是他一直心心念念等著的人,童舒敏看著邱時恩的臉從失落變到驚喜便也笑了,童舒敏有些俏皮的問邱時恩:「先生,我對你這個老男人有些興趣不知道願不願意一起喝一杯咖啡。」
聞言,邱時恩笑了,童舒敏終於完完全全的回來了。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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