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篇文章譯自興登堡研究於2023年3月23日發表的報告,由於報告篇幅相當長,將分幾個部分分別發表,本篇提及了Cash App多麼受到罪犯歡迎,下稱的「我們」皆指興登堡研究,不代表黑鳶研究。
第一部分:Block公司接納一個主要「沒有銀行帳戶」的客群:罪犯
Block公司將自己定位為一家使命驅動型公司,為沒有銀行帳戶和其他被傳統銀行體系拋棄的族群提供服務。
創辦人傑克‧多西將Block公司的業務描述為具有一個「經濟賦權的目的」。
該公司表示,它選擇為「沒有銀行帳戶」及「缺乏銀行服務」的族群提供服務,這些人由於缺乏信用紀錄或紀錄不良、對傳統銀行不信任以及高昂的費用而不使用傳統銀行業務。
(資料來源:Block/Square網站的「Making Change」頁面,詳細介紹該公司的社會和政治理念)
2017年,多西描述Block公司計畫如何透過Cash App繼續為缺乏銀行服務的族群提供服務:
「因此,從更高層次來看,我們希望確保能繼續為一個未得到充分服務的市場提供服務。這是過去將近九年來公司的核心所在。」
這個策略的效果顯而易見,據2022年9月皮尤研究中心的一項調查,Cash App目標客群為低收入和少數民族的消費者。
Block公司表示它透過消除系統性的摩擦和「增添一些魔法」來提供獨特而簡單的資金發送和接收方式:
「我們專注在觀察我們的客戶在做什麼,」多西在2018年談到公司時表示「然後盡可能在減少摩擦的同時增添一些魔法。」
Cash App的無摩擦方法讓用戶只需要用電子郵件或手機號碼就可以加入。
憑藉其堅持原則的使命和易於使用的Cash App支付平台,Block公司已經贏得了創新者和最知名的上市金融科技公司之一的名聲。
相較之下,我們發現該公司的支付系統似乎並未在與Paypal/Venmo、Zelle或蘋果等主要競爭對手之間擁有明顯優勢。相反地,它似乎只有把不合規作為一種增加用戶基數的策略。
「每個罪犯都有Square Cash App帳戶」──前員工
這些跡象是不容忽視的:甚至有一個以Cash App為名的幫派,成員因販賣吩坦尼而遭到逮捕。
我們的研究顯示,Block公司已經接納了傳統上非常缺乏銀行服務的族群:罪犯。
Cash App對不合規的接納始於讓用戶輕鬆加入平台,讓他們在帳戶被關閉後輕鬆回到平台上,並輕鬆保持匿名或使用明顯虛假的身份。
一位前員工在談到註冊Cash App時表示:
「這是完全開放的,如果我是個罪犯,我肯定會這麼做。」
另一位曾與Cash App合作的法遵部門前員工告訴我們,「每個罪犯都有Square Cash App帳戶。」
甚至有一個以Cash App為名的幫派:根據巴爾的摩的一份新聞報導和刑事紀錄,2021年巴爾的摩當局逮捕了「Cash App」幫派的成員,他們被指控在巴爾的摩西部社區販賣吩坦尼和古柯鹼。
除了以Cash App為名的幫派之外,許多司法部的起訴書寫到Cash App被幫派使用的情況,包括惡名昭彰的錫那羅亞販毒集團,用於分銷吩坦尼和甲基安非他命。
在一個涉嫌甲基安非他命分銷圈的刑事指控的案例中,描述了幫派如何常常使用Cash App來轉移毒品收益:
(資料來源:一份有關甲基安非他命分銷案的司法部刑事起訴書,描述了毒品販子廣泛使用Cash App的情況。)
CEO傑克‧多西覺得Cash App在數百首嘻哈音樂中被提及是「相當不可思議的」,這是其影響力的一個衡量標準。
其中許多歌曲描述了Cash App在促進犯罪活動中的角色,包括買凶謀殺。
2020年5月,Block公司的CEO傑克‧多西在JP摩根投資人大會上講到了Cash App因為成千上萬次在嘻哈音樂中被提及而進入流行文化的現象:
「對於Cash App,我們有一個非常主流的客群。這一點的證據是——我在之前通話中談過這件事,也許在之前的舞台上談到過,提到Cash App或甚至以Cash App為名的嘻哈歌曲數量相當驚人。我認為現在已經超過1000首或2000首了。」
在2021年的JP摩根大會上,多西再次告訴投資者,有很多以Cash App為名的歌曲,並描述音樂已成為一種與他人分享應用程式、對他們個人而言有多麼有價值、為他們提供了「如此多樣的實用性」的方式。
對提到Cash App的歌曲進行回顧,可以發現藝術家們通常不會唱出Cash App的流暢使用界面和強大的軟體整合工具包。
相反地,這些歌詞描述了如何用Cash App輕鬆轉移資金來實施詐欺、販運毒品,甚至支付謀殺費用。
「我用Cash App付錢給殺手」:Block公司付費來宣傳一首名為「Cash App」的歌曲MV,其中描述了使用該應用程式買凶殺人的情節。
這位藝術家名叫「22Gz」,後來因涉嫌謀殺未遂被逮捕。
Block公司宣傳了22Gz的歌曲「Cash App」MV,其中描述了一場地盤爭奪戰,藝術家透過Cash App買兇殺害對手,然後將他們的屍體裝在垃圾袋中。影片一開始,藝術家展示了他的Cash App,同時做出了「割喉」的手勢。
歌曲唱道:
「我將槍藏在背包中,
拿著武器,追捕,搜尋著藏匿之處,
我用Cash App付錢給殺手,
槍手像Mitchell一樣,在他的帽子上開了個洞,
我們把屍體裝在垃圾袋裡。」
根據該影片的製作人所說,Block公司顯然接受了這種宣傳,贊助了一次現金贈送活動以推廣該影片,有481人在YouTube上回應了這個公告。
這支影片的製作者AKLO工作室向我們證實Cash App是其贊助者。
22Gz這名歌手在2022年六月被逮捕,他被指控在布魯克林一家擠滿人的夜店裡開槍,造成3人受傷。
我們也向Cash App工作室聯繫,試圖獲得更完整的他們贊助的歌曲清單,但目前尚未收到回覆。
根據大型非營利組織的說法,Cash App是到目前為止美國有紀錄的性交易裡最常被使用的應用程式。
美國司法部的文件說明Cash App如何被用在性交易,包含未成年人的性交易
根據北極星專案的說法,Cash App在支持包含人口販運等犯罪活動裡處於領先地位。北極星專案主要追蹤和打擊美國的人口販運和性剝削問題。
在2021年11月的一篇文章中,北極星專案的資深主任莎菈‧克羅表示:
「……就美國的性交易而言,最常被使用的平台絕對是Cash App。」
在同一篇文章中,Cash App回應聲稱,他們拒絕接受與性交易和其他犯罪活動相關的付款。
然而根據美國司法部的許多起指控,都詳細描述了Cash App在性交易中的使用情況,包括未成年人。這似乎反駁了Block的回應,舉例來說,根據2021年12月美國司法部的新聞稿,有一名北卡羅來納州的男子使用Cash App向未成年人支付性交易的報酬。
又一次地,這些現象不容忽視。除了不斷提到Cash App的起訴書之外,還有許多歌曲描述Cash App是作為支付非法性交易的首選,其中包括以該應用程式為名的歌曲。
(資料來源:Youtube,Executive Coop的歌曲《Cash App》的截圖,完全是關於使用Cash App支付性交易。)
根據一位前法遵員工的說法,他們反覆看到Cash App在性交易中的使用模式:
「你會看到很多Lyft或Uber的乘車記錄,時間都在晚上11點到凌晨5點之間,一個晚上搭很多次車,類似像這樣的情況。」
「你會看到像是飯店在採購,然後你會看到(裝置)在移動。所以會像是去了一家在俄亥俄州克里夫蘭的汽車旅館,然後又去了一家俄亥俄州哥倫布的度假飯店,然後第二天他們就在辛辛那提,接著又去了肯塔基州,然後再飛去維吉尼亞,你看著他的動向。」
Block公司似乎選擇忽視這些現象,不管情況如何都拒絕停止提供服務給這些使用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