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隔約略三個月,S 就會問周遭朋友,你最近有看狗走路嗎?
看狗走路,是 S 穿梭在街道巷弄之間,感受日常的必要儀式。像是今晚,當兩人提著手搖杯,打著飽嗝步伐凌散地在晚餐後晃回家時,「你看柯基」,S 瞇起了眼,拽了拽蘇奚的襯衫袖口,示意要他也對短腿狗行注目禮。
台北蹓躂也好,去其他城鄉台南高雄也好,或到芝加哥阿姆斯特丹更遠的遠方,無論地域,無時間差異,若遺失了觀看狗走路的興致,那麼生活將因缺乏儀式感,而褪色而枯萎。
最近答題的對象是梨,她報告,近期有好好看狗走路,但仍抗拒不了好奇問 S,為何要如此執著。
「那是一種基準── 」S 拖著腮,眼神放在窗外,「你到各處都想找安全感,就像人焦慮時吃血清素一樣。到了一個陌生的地方,狗走路還是不會變的。」 S 以老師抽查學生作業的神情,繼續反問:「你有仔細看牠們走路嗎?大狗小狗,不一樣呢!」
「我大概沒你著迷,這習慣真怪欸。」,梨噗嗤笑了出來,「有啥不同?」
「大狗威風啊,走路跟帝王出巡一樣。你注意看牠們的腳,走路時,左右腳其實是呈現對角線呢。左前腳一出,右後腳立刻跟上,腳掌錯落在不同位置,特別輕巧。律動晃啊的樣子,真的會讓人走神。」
「是喔,那小狗呢?」
「小狗就不同啦,我看牠們有時太興奮,或跑得快飛起來時,幾乎同手同腳,夠蠢萌的。」 S 以食指跟中指模擬狗的行進速度,梨覺得眼前女人的瘋癲,數十年如一日。
一項不斷被槓掉又重新 uncheck 的代辦事項,看狗走路,在 S 心目中生生滅滅,該怪癖自豆蔻年華至今,並沒有要改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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