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朝奠基者—神選之一期 ‧ 9

2024/01/19閱讀時間約 15 分鐘

傳奇的開端

次世代抑或飛鳥時代

　　乃木坂46從初創至今，一共經歷了幾多個時代，眾說紛紜。有人將此分作：生生星時代、白石西野時代、生田飛鳥時代、後初創成員時代等四個時代。有人則按各任隊長而分作三個時代。另有人按成就而分作：1至7單的開荒期、8至16單的上行期、17至22單的爆發期、23至29單的收成期、30單後的下行期等五個時代。而筆者則較為簡單地按重心成員而分作：創團至西野七瀬畢業前的雙Ace時代、此後直至飛鳥畢業的飛鳥時代、飛鳥畢業後的無重心時代等三個時代。對於筆者的劃分方式常會引來一點爭議，是關於第二個時代到底應該定為以南羊北鳥為主的次世代，抑或一如筆者所主張是單純屬於飛鳥的飛鳥時代。要想解決此問題，最直接的方法離不開詳細檢視一下飛鳥的經歷。

謎之儲君

asuka

　　齋藤飛鳥，一期生中的最年少成員，通過最終審查而成為乃木坂46創團成員時才不過13歲另11天，算得上相當年幼，歷來只有三期生岩本蓮加入團時比她更年輕。由於身為最年少成員，一直備受一眾一期生寵愛。飛鳥並非純正日本人而是日緬混血兒，上有兩位兄長，是家中么女。自幼對母親非常倚賴，一直與母親同睡，並要由母親餵食，自身幾乎不會做任何家務。這似乎就是她童年的全部了，但原來，她還是一位童星，一個真正的演藝經驗者，曾經參演過電影、拍過廣告、上過綜藝，一個要母親餵食的小屁孩竟還做過這些事情？難以相信，卻是事實。然後呢？然後她開始蹺課，躲在家裡不大上學，再然後就是你我都知道的甄選會和成為一期生了。

　　2011年8月21日，乃木坂46橫空出世，而當時的飛鳥是個元氣滿滿的雙馬尾偶像，聲稱你只要給她草莓牛奶，她便會喜歡你了。假如你告訴大園桃子這些，她肯會瞪大雙眼呆立不知反應。她會在心裡想：「草莓牛奶？那個飛鳥嗎？怎麼可能？」要是你告訴与田祐希，她定會問你：「那麼老愛勒我頸項的那個是誰？」要是告訴山下美月，她應該會想：「好啊！用這個來取笑她肯定很好玩啊！」不對！那不可能是飛鳥，除非那是來自一個對演藝界似懂非懂，中二病小屁孩的偽裝（咦？！這倒可能是……）。如果這副真的是偽裝，她也真維持了超乎想像的久遠，一直裝到幾年後的2015年。而這偽裝並未能幫助飛鳥贏得人氣，王道偶像範式正迅速地失去市場。

　　時間來到2015年初，11單發行，飛鳥時隔十五個月，歷經三次Under一排，再次回歸選拔，並且此後長連，直到永遠。這一單曲看點頗多，首先是千古罪人松村沙友理，為何還能進選拔呢？其次是超級外援松井玲奈最後一單，她最後留下的凌厲舞蹈，能提升選拔組嗎？再來是四單内三度登頂的西野、與及那復歸不久聞名已久的研究生相樂伊織，都是當時的話題人物。至於飛鳥卻不算矚目，畢竟此前1、4、7單的選拔似已為她設定好上落的區間，說不上有何驚喜。然而，不到一個月之後，情況卻急轉直下。在獲得時尚雜誌《CUTiE》邀約為專屬模特兒後，飛鳥立即成為談論焦點。她是一、二期生十二位專屬模特中的第二人，比橋本、小七、Misa等姐姐組的成員們更早攻入這一領域，成為日後團隊大舉入侵的先鋒。

活躍於模特界的飛鳥

　　當時的飛鳥早已將王道偶像外衣脫下丟棄，也一併清理了草莓牛奶和粉色系列，一個陰沉鬱悶、與別人時刻保持安全距離的低調少女形象，被呈奉在世人面前。這一次顯現的是否她的真實內心不得而知，但從前賣萌裝乖時的違和感卻真的消失了。她曾在不同場合多次提過，之前的元氣滿滿其實並非為了爭取人氣，而是為了不被成員們討厭，因為就連她自己也會對自己的本性感到討厭。另一方面，她也漸漸明白到偽裝的性情其實無助於人際關係，而且偽裝這個行為本身就頂討厭的，討人厭，自己也討厭，因此漸漸失去維持偽裝的動力。不過事情並未如她所料，陰暗的性情並未有破壞她與其他成員的關係，畢竟羈絆的建立並非一朝一夕，存在於團隊內的牽絆，也不是性情合不合得來就能影響到的層次，而且成員間長期地緊密共事，飛鳥這個小孩子的偽裝，也許早就被成員們看穿了。像秋元真夏那麼溫柔細心的人，或是像白石麻衣這樣在人際關係上受過傷的人，以至像橋本奈々未如此老於江湖的人，任誰都不是那麼好騙的。

　　可能飛鳥外表的美麗可愛，足以抵銷一切，又可能是性情陰暗其實並不很討人厭，除成員外，顯露本性的飛鳥也並未被外界討厭，甚至反而令人氣上升了。這出乎意料的反應使她的偽裝解除得更快、更徹底，一時間「暗鳥」之名在村內快速廣泛流傳，差點使人誤會齋藤闇鳥才是她的本名。而毒舌、孤僻等屬性也相繼解封。世人完全無縫地接納了真實的她，她的真實性情甚至成為話題，部份更為她帶來工作機會₁。一直不敢顯露的本性，竟意外地為她的人氣帶來一波提升，過去幾年的憋屈一掃而空，此時外界對於次世代上行接棒的呼聲越發高脹。以飛鳥為中心，好些年輕成員被連帶討論，村內逐漸形成了「南羊北鳥」的說法，4人被多數支持者視為次世代王牌，是有潛力接續雙Ace的領軍人物。然而，或許因為她們還未準備好，又可能一切都只是粉絲們的一廂情願，之後的兩張單曲絲毫不見南羊北鳥接班的跡象，反而是猴莉被下放Under，接手由井上小百合等人開啟的Under Live爆發奇蹟。至於飛鳥則迎來了首次的福神任命，上行之勢越發明顯。此後不到一年，她終於到達了偶像人生中第一個高峰，在入團差不多五年後，首次担當表題曲的中心成員，當時的她還差三個月才18歲。

　　當飛鳥於15單首次C位時，適逢姐姐組的成員們開始淡出，在時機上本來正可以順理成章地，加速推進世代交替，然而南羊北鳥之中其餘三人俱各有使營運担憂的地方，以致整個更新換代過程被有意拖長，結果錯失了最佳時機。對於小南缺乏爭勝心這一點，是營運一直不敢委以重任的原因，營運認為小南過於隨性，不會被名利所左，是那種隨時都可以放低一切，從名利場上抽身的人。至於北野的實力，其實一直未曾得到營運的認可，被列為世代接班人更多是出於民推。唯有猴莉才是營運真正屬意的次世代，因此很長一段時間內都被安排與飛鳥對位，想要打造出另一對雙Ace，讓光輝延續。但由於二期生被營運輕視的問題，猴莉與營運漸漸變得貌合神離，在雙方開始失去互信時，營運曾想以山下美月代替猴莉，此舉更使猴莉完全死心，這使得「南羊北鳥」此一傳說，永遠無法成真，不過這都是後話了。

　　隨着飛鳥初次担任Center之後，一連串的動盪悄然掩至。先是一直帶領團隊向上衝刺的重要成員橋本奈々未決定畢業引退，然後是團隊的爆發期突然無預警地開始，爆發的勢頭甚至強勁到有望一舉登頂國民偶像之位。等到飛鳥二度Center時，團隊已摘下了最高榮譽的唱片大賞，堪與宿敵AKB48平起平坐了。而在她完成了第三次C位的任命後，下一個宣告離開的成員，是團隊王牌西野七瀬。真正的世代交替要上演了。回看從初任Center到西野卒業發表之間這大約兩年裡，飛鳥一直急速成長，那怕是一步也未曾停下過，就像早在為這天作準備一般，因此最終也順利從西野手上接過兵符，成為團史上唯一堪與雙Ace並列的第三人。

三Ace同框

　　直到從團隊畢業的31單為止，飛鳥參與了所有每一張單曲和專輯。共計五次成為表題曲中心，落後於小七和少年，與白石並列團內第三；發行過兩首獨唱曲，同樣與白石並列第三，少於小七和花花；於表題曲十六次位居一排，在白石之後，與小七、花花並列第二；參與歌曲共九十四首，團內第三，在她前面只有花花、傻妞；全曲目合計十六次C位，在少年、小七之後排名第三；她也是團內分別單獨担任過表題曲、Under曲、C/W曲Center的唯二兩位成員之一₂。從數據上粗略一看，便已能一窺其對團隊的重要性。而在冰冷的數據外，她雖自言不喜與人過於親近，實際上卻與多位成員感情深厚，例如同期的生田絵梨花、二期生北野日奈子、三期生大園桃子等等。她的性格其實並沒有像她自己所說的那麼古怪，就是比較悲觀，害怕受傷而將內心關閉，不想被討厭才將溫柔收起，不習慣面對激烈的情感而已，簡言之她的彆扭多數是出於保護自己，實際上還是個頗為溫柔的人。

面對桃子，變得很會照顧人

　　從飛鳥接棒到畢業之間，遺憾地在團內並沒有出現與她匹配的撘檔。人選並非沒有，卻都各有限制。例如花花在實力和人氣上都合適，卻受阻於外務太多；猴莉本是官配，卻如前所述已和營運漸行漸遠；三期生山下美月雖說是後輩中最有希望的一個，但始終在實力、經驗、以至地位上，有着無法在短期內解決的差距。就算疫情將白石畢業日期大幅拖後，為她們爭取到額外的幾個月，卻還未足夠。隨着猴莉在白石離團一個月後發表畢業，那個次世代的美夢正式幻滅，後雙ace時代只會有一頭孤獨的黑色小鳥，帶領着乃木坂46繼續翱翔天際，直到這個時代成為過去。

　　雖然，乃木坂46的飛鳥時代已經過去了，但在更大的範圍上卻還沒有，因為飛鳥早已向我們展示過她的能力，那是足以在這個演藝圈中安身立命的能力。只要她還留在這圈內，飛鳥時代也就還沒有過去。

年下組的優勢與宿命

　　飛鳥完成了帶領團隊前行的責任，成為出道單曲成員中，留守到最後的一個。她的畢業結束了一個時代，同時為我們留下了一個問題。為甚麼在年下組中，事業上僅有這位最年少成員稱得上成功？而就算將範圍擴大到所有期別的年少成員，也還是只有一個齋藤飛鳥。到底年下組面對着甚麼困境呢？

淚水中送別花花的年下組

　　1998年出生的年下組成員共有5名：樋口日奈、星野みなみ、川後陽菜、和田まあや、與及齋藤飛鳥。論選拔次數，5人中以小南的26次排在首位，然後是飛鳥的24次、Chima的8次和瑪雅的2次，排在最尾是只有1次選拔的川後。Chima的選拔有一半集中在生涯尾段，當時一期生只剩三數人在籍，接連入選多少有點安慰奬的味道。無疑地Chima、瑪雅和川後的偶像生涯都算不上成功，而小南則比較難下定論。若只看選拔次數的話，小南顯然是成功的。但除去數字，卻難免感覺過於蒼白，稍稍欠了一點色彩。

除了可愛，你還記得甚麼？

　　筆者嘗試默想一下小南生涯中有哪些高光時刻，閉目片刻卻只聽到遠處有人在叫着：「パン—！(麪包) パン—！(麪包)」

　　只有這些嗎？不會吧！小南明明像是參加過很多單曲祈願，卻為何硬是沒有半點印象？想着想着，越想越像聽到小南在叫：「やりたくな〜い！(我不要呢)」

　　終於，只有一個名字印象較深：「球形閃電」！

　　小南的性情的確是筆者十分欣賞的，對於她高企的可愛指數也全無異議，但同時也無法否定她的確不曾留下甚麼。她的偶像生涯雖則不能算作失敗，卻也與成功沾不上邊。因此，結論是年下組中稱得上成功的，只有飛鳥一人。為甚麼？是單純的實力差距嗎？似乎不是。若穿越回到創團當時，5人在實力上應該沒有明顯差別。那麼真正影響了她們，阻礙着她們的，可能還是最根源的那個問題：年齡。

　　每個年下成員必需面對一個相同的處境，就是相對而言，她們的心智都處於極不成熟的階段。以前述5人為例，入團時全都未足14歲，即是剛從小學畢業不久。這個年齡正好處於發育期，生理心理俱在大幅變化，無論是學習、吸收、想法、決定等等，都非常不穩定。而偶像所處世界本就艱險重重，就是心智健全成熟的成年人，也要打醒十二分精神，因此對於十三、四歲的小孩，營運方多數只會以訓練為目的，而不會真的倚靠她們正式作戰。像一期生的年下組，到8單時5人都已最少有過一次選拔經驗，當中小南屬於特別的一個，由於營運已將她置於主力陣容中，因此也沒有再以年下組的方式為她安排。

　　一直等到11單之後，飛鳥由於明顯的成長表現，加上成為了專屬模特兒，具有很強的話題性，營運才決定讓她上陣，再按反應來決定下一步。同時，小南當時已經歷過下放，並受過Under Center的洗禮，回來後營運也以同樣方式處理。從後續可見，營運對於二人在11、12單的反應是積極樂觀的，也因此於13單時雙雙進入福神行列，並延續至14單。而這兩次二人的成績，似乎在營運心目中出現了很大的差別，因此15單的事我們都知道了，小南跌回三排，飛鳥則被送到世界之巔。此後飛鳥被列於戰力內陣容，並且很快便成為了主戰力。小南則似乎已把機會用盡了，此後只能按對位作用於後排遊走了。

　　年下組其餘3人則面對同一困境，雖然年齡尚輕，但新鮮感已全失。偶像這行當對於新鮮感要求頗高，且分為兩方面。第一方面是偶像本身對於粉絲的新鮮度，由於永遠會有新粉入坑，因此即使你已幹了這行當很久很久，對剛入坑的新粉而言，你還是很新鮮的，所以這種新鮮感並非絕對，而是相對的。

　　要命的是第二方面，那是指偶像本人在偶像世界所表現出的新鮮感。在這講究養成的秋元康式偶像世界，若你已然打滾多年，你的日常便會看着像根老油條，無論直播、廣播、視頻、握手會、或其他藝能活動，你都已駕輕就熟，應付工作已經如同呼吸一般自然的話，你這方面的新鮮度就等如零了。你也不能用演技把那些青澀蒙昧演出來，因為你若具備了足以騙倒偶像宅們的演技，你便應該去做個演員，而不用再幹偶像這行當了。

　　話題回到年下組身上，川後所表現出來的新鮮度為零，Chima也相差不遠，只有瑪雅一人靠着天然得誇張的個性，在各方面都保有很高的新鮮度。只不過瑪雅是個真正的笨蛋，是個在敘述一件事時也會搞錯疑問句和直述句，把說故事變成問問題的笨蛋。一個能夠偽裝成笨蛋，騙過所有觀眾的役者，是個偉大的藝術家；而另一個有着和前者相同行為且是發自真心的，則只是一個笨蛋罷了！因此那怕瑪雅保有多少新鮮度，還是不大可能成功₃。

最年少

　　看過一期生年下組成員的情況後，順便也看一看其他期別。每一個期別都有各自的年少太子，而每一位太子也必定會因年少而成為焦點。二期的米米是眾位太子中，最為成熟淡定的一個。雖是二期太子，二期生中看着比她成熟的，卻只有兩位大姐姐新內和卡琳，再加上猴莉一共三人而已。照說能用年輕的肉體頂着一夥成熟的心，在偶像這行當中應該是十分有利的。只不過營運早就告訴過我們，二期生是不會成功的，他們說：「因為我們是營運！」

　　三期太子蓮糖，入團時只有12歲另215日，是入團年齡最小的第一人。而正因如此，她也是筆者最担心的一個。即使在2024年的現在，蓮糖還未到二十，但筆者卻已經認識她很多年了。更要命的是，她總是感覺過於成熟，在三期生中，小珠、葉月和理々杏都看似比她年幼，即使和阿山、与田或是緒兒一起，也無法感到年齡的差別。非要來到阿梅、Christy身邊才能有所識別的話，也就是成熟得過了頭吧！這在偶像世界中，可未必是件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