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常常說,血濃於水、天下無不是的父母,等等字句來形容父母與子女之間的關係,但是這彷彿由天註定的緣份,到底有沒有個起始點?我認為是有的,剛好兒子出生在即,那就讓我們來藉由我朋友小孟來講一對親子要成為親子,是有多麼不容易,也是為何老玄對於那些不夠充分的墮胎理由為何總是那麼生氣。
小孟,一位時常關心老玄餓死沒的老客人,去年工作室剛穩定時,她便跑來找我問事。
「欸,老玄老玄,你幫我看一個人。」小孟帶點喜意又有些擔憂的表情說明了她問這人的目的。
「幹嘛,事情才剛剛搞完,我累到要翻了,妳不是要我幫妳做和合術吧?」我一邊抱著抱枕,蜷縮在沙發邊邊給小孟問事。
「蛤?不是啦!我不是要問這個啦,這個人是我前男友,叫大陳,前幾天忽然跟我提復合,因為時間點太巧合,而且我上次跟他分手也是因為一些壞習慣,所以我想知道我跟他到底適合不適合結婚,緣分還有多久,還是交往就好。」
小孟一邊否認一邊把一堆問題丟出來給我,由此可知,其實小孟對這個叫大陳的前男友始終念念不忘,否則,不會有這麼多的疑問。
我接過手機一看照片跟名字,我愣了一下,接著,我連生日都沒問就斬釘截鐵的說:「不行!」
絕對不是什麼大陳長相抱歉或身纏怨靈什麼的,事實上,如果只是這樣的話,站在朋友的立場上,我也是會幫忙到底。
但是除去這些外在因素,還有兩個根本性的原因,那就是個性跟觀念差異太大,以及這男的心性不定,指不定外頭另外有人。在只要兩人真心相愛的情況下,個性可以慢慢改,觀念可以慢慢溝通靠攏,職業不是難題,年齡不是距離,身高不是問題……
是啊,人定勝天!但少之又少,而至於第三者的問題,這一點更是直接被小孟否決了, 她表示大陳現在非常勤勞的接她上下班,壓根沒在去上酒店。
「上酒店」是的,這就是大陳先前的壞習慣,也是導致他們分手的主要原因,江山易改,本性難移,或許這也是我看這男的桃花劫過重,心性不定的原因,而個性跟觀念問題尤其是當兩方本性都是屬於拗脾氣時,那說服對方就成了白費力氣,討論演變成為吵架。
我其實不希望小孟復合也把原因都告訴她了,但是三言兩語要打發蕩漾少女心……光看表情我就知道,白說了。
當時的我也沒多說什麼,只是要她好好想想,或許今年10月他就會露出些許馬腳,卻沒想過半年之後,這個觀念差異的代價,是一條生命……
「喂……老玄……」小孟在電話那頭的聲音顯得無助而虛弱。
「小孟?話說,妳這快半年跑去哪了?家裡現在狀況怎樣?妳爸有好一點嗎?」面對好一陣子未聯絡的小孟,我上來就是一陣寒暄。
「我……這禮拜要去墮胎……」小孟略猶疑了一下,便決定將事情告訴我。
我瞬間有種傻眼貓咪的感覺,小孟也多少了解我,也知道我多厭惡墮胎,那她既然會跟我說,必定有她的理由,於是我不作聲,靜靜的聽她講下去。
那時後小孟還是毅然決然的復合了,但隨著時間的推移,她才注意到我當時所講的話到底是什麼意思。復合後的兩人並沒有想像中的美好,兩人性格上的摩擦,也越演越烈,但仍然沒讓兩人及時剎車。
雖然有防禦措施,但在兩個多月前,小孟還是懷孕了,這本應是喜事。但巨大的鴻溝也隨之誕生,因為小孟根本還沒考慮結婚,要把孩子拿掉的打算她也沒有,她把這件事情告訴大陳,原本是希望他一起幫忙看照一下。
但大陳卻完全搞錯重點,他先是開心,然後隨即要求小孟結婚,並搬到他家,美其名曰,家中有長輩好顧著。小孟一愣,因為他們已經為這件事吵很久了,沒想到在她有身孕的時候,大陳還不忘說服她。為免拐彎抹角詞不達意,小孟直接了當的說了自己的需求及拒絕搬家意願,因為心思較細膩的她覺得大陳是為了負起所謂的「責任」,所以才要跟她結婚,並非因為愛情而結合。
大陳一聽,又不開心了,又是一頓「討論」,最後還不忘說,真是我孩子的話妳就一定要跟我結婚並搬回家。
其實大陳似乎是大家族的獨生子,也就是說,看似開明洋派的大陳,對家庭觀念其實非常保守。甚至要小孟婚後不要工作,但要小孟伺候公婆,打理家務,事實上,以上不管哪一點,身為思想前衛的小孟來說都不可能。
她也有自己的事業心,她知道自己並非相夫教子的那塊料。 她對於孩子的未來肯定會與長輩衝突,她不是不能嫁,只是與長輩同居對她來說困難重重。
生活步調、習慣、觀念,都是造成婆媳問題的緣由。 基於以上種種因素,小孟完全不覺得大陳的提議是最好的選擇。
但反觀大陳的態度就著實令人琢磨,他說真心愛著小孟,他覺得既然小孟已經懷孕,那娶她是最好的表現其責任感的方式。
那既然要結婚,那就不能像兩人交往時期那樣,身為家中獨子,結婚對象一定會被家人檢視,何況孝順又有點大男人的他完全不覺得自己的要求過分,甚至覺得自己已經一再讓步,小孟卻始終不願答應,那問題就不是出在他身上。 於是才有兩人的衝突,才導致大陳的冷處理,而倔強的小孟也賭氣般一力承擔。
應小孟所求,我在她去拿掉孩子的這一天,就把這孩子形成的嬰靈一路牽引回來。
「我說,你們都站在自己的立場上去想共同的未來,有沒有站在孩子的立場上想想?」我非常不悅的問著小孟。
還沈浸在感傷的小孟一聽到我的話,愣了一下。
「事實上這孩子跟妳緣分頗深,跟原本會成為他老子的大陳亦有淵源。」我按著極度不滿的情緒,看著那天帶回來的孩子,緩緩的說出,這孩子跟兩人之間的緣分,也讓他們知道,自己,究竟是錯過怎樣的一段緣。
我是行走兩界,代天巡狩的陰陽道師—命玄。是怎樣的故事讓老玄直接破口大罵,又是什麼理由讓我放任小孟無緣的孩子「玫嫣」去領旗找其父親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