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貓講了太多話,以至於一時半刻找不到自己和人對應的距離拿捏。妳托著下巴斜倚在加了一個枕頭的座位上。
彷彿大雨在遠處那樣轟鳴著。妳想在這裡多停留一點時間。
妳走到房間的另一側,白色瓷盤洗烘過還是溫熱的,拿在手上挾了幾片冷盤火腿,三種不同起司、兩片焦脆泛著油脂亮光的培根、一條香料早餐腸、蘑菇香草沙拉,一片裸麥麵包,一小塊無鹽奶油,無糖優格,橘子和覆盆莓果醬各一杓。
窗外溫暖的風被阻擋在玻璃窗外,蓊鬱的綠葉被吹得劇烈搖擺,但餐桌上只有細細咀嚼的聲音,還有金屬餐具碰撞瓷盤的偶爾聲響。
「身上還留有被親吻的記憶嗎?」餐桌上聽來的提問。
「做了一個夢,似乎是要去高空彈跳的夢,一方面覺得異常好奇,一方面又猶豫不決,感受到強烈的害怕情緒。」餐桌上聽來的對應。
那以為是旁人的對話,卻也隱約像是從自己口中說出的既視感。
妳有時候覺得會不會世界上現存的各種話語都已經被安排好了,於是由A連到B,B連到C那樣有邏輯的去串接,就像馬爾他的插座那樣,巨大且不爭的外觀,需要合乎邏輯的被使用,如此一來是世界才能(大概)正常運作。
光這樣想就覺得太陽穴隱隱作痛,因為骨子裡善於反駁的基因又想開口發難,但落地窗前的陽光灑落一整個餐桌的幸福感讓人安靜下來,妳暫且將腦袋和胃袋區隔開來運作,好好地享用眼前的自助早餐,現在能做的就是等待。
深邃的黑暗房間,慾望像是夜光蛞蝓那樣散發淡淡的幽光,探尋隱匿在土壤之間的嘆息。
迷迷糊糊之中,綿綿軟軟的夢,房間沒有明確帶有時針分針的鐘,卻有安靜的水流過的痕跡。睡眠和死之間的細微差異,讓妳想起經常在路邊遇到熟睡的貓那樣,偶爾要停下腳步幾秒鐘,定睛看到稍微起伏的小肚腩,才得以放下準備哀傷的情緒。幸福雖說真的不容易,但體諒卻像是OK繃那樣隨時常備著,看見有隻貓還活著曾幾何時也變得輕易地感動了妳。
他嗅聞妳頸後的味道,妳不想睜開眼睛,像個不願離開電視機前的孩子那樣流連忘返於剛剛夢裡的劇情,然而妳撫摸他的臉龐。
熟悉溫暖的撫觸像是室溫下的奶油塊那樣,從妳的脇後的肌膚,一圈又一圈往外漸漸擴散開來。妳弓起大面積的背部承接這樣的甜甜暖暖,髮絲之間的空隙變得鬆弛,如海草隨著波浪那樣柔軟飄散。
他輕輕撫摸妳的背、妳的肩膀、妳的膝蓋後方,妳就蜷縮成一團送入烤箱前的肉桂捲一樣,閉著眼睛發出細細的舒服聲音。
他很有要領似的,在妳的胸前乳暈的外圍撥弄著漣漪,那一圈又一圈讓妳變得逐漸呼吸急促起來,輕微的搔癢,輕微的吻,輕微的睫毛刷過輕微的耳。掩蓋不了的體液從下身滲透出來,那昨晚也才激烈交合過的性器,可能還記憶猶新保持著濡濕的態勢,究竟是沒吃飽還是胃口仍好,明明已經懷抱著舒坦安睡了一晚卻還仍想再要。
那樣的快感自己辦不到,同時被握住雙乳撥弄乳尖,男人挨蹭在妳的下身,窒密地用舌尖刺激舔吮著陰蒂和穴口發出令人害羞的聲音。
妳坐在他上面,手撐在前方的牆上,扭轉著自己的下身緊貼著他的下腹部,小角度的轉著圈,兩人的性器在黑暗之中研磨著彼此。他的陰莖稍微退出來,又旋即擠入妳的身體時這樣舒服的感受不斷纏繞著妳。
明明是要來場電影約會的,沒想到倆人都想先把正事給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