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於 2024/10/02發佈於 2024/10/02

憂鬱症的孤立感是宇宙無敵等級,像一個沾上污漬的屏幕擋在我與世界的中間。我無法跟我的同事或者顧客對到眼,所以我把自己跟咖啡機綁在一起,整個上班時間我都在煮奶泡跟磨咖啡。我的視線維持朝向地板,並將身體躲在巨大的機器怪獸後面。每個上前到櫃檯領取咖啡的陌生人都是威脅,當我將印度奶茶、伯爵茶、或是美式咖啡遞出去後,每句愉悅的「謝謝!」都滿載著恐嚇意味。

終於,我的班結束了。我蹣跚地回到家直接爬上床,連跟我的男友說句話都差點沒力氣。

在我持續吃藥約四個月後,平常設在早上五點半的鬧鐘響鈴沒把我叫醒,在上班時間過了二十分鐘後我老闆打了電話給我。我跳下床、跑到咖啡店、匆匆道歉,整理做好準備事項並在早上六點半開店迎接我第一位顧客。六個小時過後,排班結束我才猛然想起來,我一次都沒去想關於早上發生的事。要是以前,我必定會為了這個愚蠢的失誤將自己千刀萬剮,但今天竟然沒有這樣做。

藥物終於發生作用了,藥物確實能減輕焦慮感,讓我們可以不用一直被侵入性的煩心想法攻擊,這不代表我一輩子都在吃藥,當然也是有可能,但至少不是我現階段必須做的決定。

——摘自 蜜雪兒.湯瑪斯《我的心理治療師爛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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