模範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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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一早，王熙醒來，手腕上那只昨夜剛收到的生日禮物——銀邊黑面的手錶，還留著淡淡的體溫。他的指尖不自覺地摩挲著表面，腦中卻反覆盤旋著昨夜那句話：「你真好，但我一直把你當朋友。」
那句話像針一樣扎進心裡，連夢境都被刺破。他轉過頭，盯著天花板，試圖讓眼淚倒流回眼眶。但當他一擦，才發現眼角已經紅腫，甚至
夜晚的城市燈火璀璨，玻璃帷幕映出高空餐廳裡兩個年輕男孩的剪影。燭光在餐桌上閃爍，照亮他們面前那顆小巧的生日蛋糕與蠟燭。王熙坐得筆直，雙眼卻有些躲閃。他的手握著叉子，卻沒有真正動過餐盤裡的食物。
他默默望著眼前的小宇，喉嚨像被什麼卡住。那句話——那早就在他腦中排練了千百遍的告白——仍舊堵在舌尖。他甚
音樂比賽結束後，場外的夜風輕輕吹來，街燈灑在柏油路上，將王熙的影子拉得老長。他走出會場時，腳步輕得像是卸下一副千斤重擔。
沒有掌聲，也沒有獎盃，但那一刻他卻前所未有地自在。
人群散得差不多了，老師們還在一旁竊竊私語。王爸爸站在車旁，臉色有些不悅：「你為什麼改曲目？」
王熙沒有馬上回答，他只是低
夏日午後，整座校園靜得像被金色的濾鏡罩住。空氣中有點熱，但不燥，連風都懶懶的，只在葉子邊緣輕輕打個旋。
音樂教室傳出蕭邦奏鳴曲的旋律，琴聲如水流過，但其中某個轉調一再卡頓，像一道過不去的坎。
王熙坐在琴前，眉頭深鎖，指尖壓在黑白鍵上久久未動。他已經練這段練了幾百次，仍然覺得不對，像什麼東西卡在心
午後陽光灑落在老榕樹下，王熙照例坐在小宇旁邊，一人一根煙，一言不發地曬太陽。地上鋪滿落葉，斑駁的光影在他們臉上流動，像靜止的時間。
小宇抽了一口煙，把煙遞過來，王熙接過，熟練地吸了一口。
「你越來越像我了，模範生。」小宇笑嘻嘻地說，眼神卻透著點暖。
「操，你才像我。」王熙回嘴，嘴角卻揚了一下。
午後的老榕樹下，陽光透過葉隙斑駁地灑落，兩道身影並肩坐著，一左一右，一人一根煙，煙霧在空氣中飄散，像時間也懶洋洋地被熏得發暈。
王熙指尖夾著煙，沒像平常那樣挺直坐著，而是微微低著頭，看著那緩緩燃燒的煙頭出神。小宇則是靠著樹幹，雙腿前伸，嘴角還吊著一絲一貫的笑意，像是任何時候都能來上一句嘲笑世界的幹
自從王熙闖進他的世界，小宇的日子開始變得不那麼無聊。
小宇是體育班的保送生，專長是田徑短跑，身手極快，反應敏銳，跑起來像野貓竄風。他總是把金色染髮蓬鬆地披著，校服皺巴巴地穿在身上，嘴角時常叼著菸，像是從不正眼看誰，但眼神總掃得一清二楚。
班上的人對他敬而遠之。
「聽說他昨天又翹課，英文老師氣得
某個春天的午後，又到了自由活動的時間。天氣暖得剛剛好，陽光不刺眼，空氣裡飄著一絲桂花香。
往常王熙總是留在教室自習，連鐘聲響了都還坐得筆直，彷彿他與書本有什麼不可分離的誓約。但今天，他卻在下課鈴響後，一反常態地站起身，收起書本，背起包包。
「欸，王熙，你今天不留下來唸書喔？」
「跟平常不一樣欸
黃昏的光透過教學樓斑駁的玻璃灑進走廊，像拉長的金線，斜斜地編織在地板上。王熙站在空教室門口，制服筆挺，背挺得像隨時準備接受表揚的模範生。走廊那頭傳來老師談笑的聲音：「王熙又是第一名吧，真是讓人省心的孩子。」
他對著空氣露出一個完美的禮貌笑容，點了點頭。
「老師好。」王熙的語氣溫和，微微頷首，像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