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籬異語】人間異語：酒店打工 賺夠學費收手不幹
受訪者：Candy 金融業
Q：怎麼開始去酒店的？
A：為了賺大學學費。我爸做生意賺不少錢，但他賭光了。那時也不知道要賺多少錢，就覺得一學期5萬塊我應該賺得到吧。原本我應徵服務生，但他們說我腰太粗穿不下制服，有別的工作。談一談就直接帶我去店裡，說等一下看別的小姐做什麼就跟著做。結果我第一次看到男生的生殖器，旁邊小姐用保鮮膜包起來，就坐上去開始搖，我整個錯愕。我跟客人說我不會，他只好自己打手槍，我拿毛巾幫他擦。
那時我高中剛畢業18歲，只跟男朋友牽過手。那家是所謂三光店，會吹喇叭，又叫音樂教室。一開始秀歌連內褲也脫了，然後輪流在客人身上磨蹭，到第二輪秀歌就要打手槍。旁邊上演活春宮，我都在唱歌聊天混時間。過一禮拜，他們才發現我什麼都不會，經紀人趕緊幫我換店，但那家小姐素質不太高，所以我天天滿包，一上班就做到天亮。
會聊天 不用賣身
Q：沒想要落跑嗎？
A：是覺得不舒服，但不覺得要逃。後來換去禮服店就好很多。一般禮服店沒玩那麼大，要賺錢就是要出場做S，但我不出場，光賺台數就夠了。後來也學到很多生存招數，客人太過分要想辦法躲，軟的不行就來硬的。客人點小姐前就會講是要帶出場的，那就不會點我。我的客人主要是商務客，年紀較大，談完生意來輕鬆一下。很多小姐不會聊天，我很會聊，所以連酒都不用喝。那時我很認真上班，每天看好幾份報紙，可以跟客人談政治、聊股票。他們坐比較久，給小費也大方。我英文不錯，還可以接外國客人，一般這種小姐年紀都較大，我才18、19歲，所以很受歡迎。
Q：有人知道妳做過酒店嗎？
A：幾乎沒有。我在家不化妝，衣服都放店裡。我跟家人說我上大夜班，而且我還兼家教，也不亂花錢、帶酒味回家。這行業沒勞健保，什麼紀錄都沒有，現在很多大學生寒暑假打工，不太可能被發現。
Q：妳做多久？
A：大學4年寒暑假。有小姐跟我說，這裡錢太好賺，我一定不可能只做寒暑假。是真的好賺，我畢業存款有60幾萬。現在很多年輕妹妹滿18歲就去酒店，就一直待在裡面，和少爺交往，生活圈就在那。不愛念書，也沒別的工作能力，出去怎可能月賺8萬以上？還有很多替男友或家裡還債，或為了養小孩，店裡都會借她們錢，幾10萬都不用利息，但最後都越欠越多。我一開始就打定主意時間一到就離開，我不買名牌，錢都存起來，過著一般大學生的生活。我有自己有興趣的工作，知道目標在哪，如果沒目標真的很容易迷失在裡面。
原刊載於蘋果日報《人間異語》專欄
封面圖片：董籬作品，線景之無始之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