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多都是因為男人。 不管女人活到幾歲,都是。 前陣子聽聞某兩位好友,本來如膠似漆的她們,突然王不見王,大夥約著要吃飯時,A說B要去她就不去,B是直接說,有A的話就別約她,我們壓根不知道發生什麼事,某友想當和事佬,便周旋在A跟B之間,想為她們再次搭回友情的橋樑,結果兩人像是踩壞對方祖墳一樣,說到死都不想再往來。 到底什麼事這麼嚴重? 原來是A跟B一起去健身房上課,請了同一個教練帶她們重訓,結果教練太帥太可口,A跟B同時芳心淪陷,但又拉不下面子說自己喜歡,A客氣的說,「我對他還好。」B更是說,「他年紀小,我也吃不下去。」於是A以為B不打算行動,便約了教練吃晚餐,B以為A對教練沒意思,便約教練去吃早午餐,結果教練也不避諱的跟她們說兩人都有約他,本來個性橫衝直接的A,就覺得B沒意思,不是說吃不下去嗎?幹嘛還約?B更是不能理解A,不是說還好嗎?怎麼還私下行動了?兩人開始看起對方的各種不順眼,甚至都想要搞定教練,不想輸掉這場明爭暗鬥,結果教練早有女友,兩人白忙一場,正常兩人應該成為失戀陣線聯盟,但並沒有,兩人同時退掉了教練課,不想再看到對方。 我聽著某友打聽來的消息,過去各種相似的經歷,頓時之間全部想起,十幾歲時,和我要好的某女同學喜歡某男同學,這在我們之間幾乎是大家都知道的小道消息,然後我和那位男同學剛好因為報告被分在同一組,所以常會見面討論,那陣子女同學對我愛理不理,甚至連一句話都不跟我說,我覺得莫名其妙,其他朋友跟我說,因為女同學覺得妳明明知道她喜歡他,為什麼還要跟他做報告?我整個人傻眼,就剛好老師把我們分到同一組啊!更何況那組還有其他同學,不是只有我們兩人啊! 然後我找了機會試著想要跟她談,結果話都還沒有說上一句,她就委屈的哭了,年紀輕輕我的,第一次成為別人口中的婊子,我後來氣得也不想跟她再說什麼,我們冷戰了半學期,後來她轉學了,最後男同學和別的女同學在一起。 世界無辜,打了一場只有我輸的仗。 打工的時候,和我同期進去的女同事,因為都是新人,所有了比別的同事更加要好的革命情感,我們感情很好,班表常排一起,她會約我去她家玩,我會約她一起去吃飯,後來她常會拉著我找店長一起吃消夜,我才知道她喜歡上了店長。 她不停的問我要怎麼倒追店長,叫我幫她找機會,但我並不擅長當媒婆,也不知道怎麼處理,只能告訴她,我會為她加油,然後她就再也不理我,她懷疑我也喜歡店長,所以才不幫她,不管我怎麼證明我沒有喜歡店長,但她就是不相信,後來我們漸行漸遠,她故意排了和我錯開的班,假日班時,我從別的女同事口中聽到,她委屈的告訴大家,她知道我也喜歡店長,所以願意把店長讓給我。 哈囉?有事嗎?那時候我喜歡的人是陳曉東,謝謝。 重點是,店長也沒有喜歡我,他對我就像妹妹一樣,我後來和店長說了件事,他整個人笑慘,說他不想亂倫,更何況我完全就是個死小孩,沒有魅力可言,幸好那時候我手上沒有刀,不然今天我就是在監獄裡,出不了書,當不了雪倫。 我請店長去跟女同事說清楚,我們之間真的沒有什麼,但店長不肯,對他來說,我成了最好的擋箭牌,這樣剛好,反正他也不喜歡那位女同事,最後我因為功課太多,無法負荷打工和學業,只好先離職,沒多久也聽說她離職了,原本交會時閃閃發亮的一個點,最後成了兩條相隔一公分的平行線,我去學校的路上都會經過她家,那個我曾經過夜的地方,兩人多開心聊了整晚,最後卻成了這樣,我站在她家門口,想著到底是我不了解友情,還是友情不了解我? 人的全身都是生活經歷的積累,有了幾次的經驗後,我明白一件事,女人的友情是在還沒遇到同時喜歡的男人之前,到目前為止,身旁周圍還沒有聽過哪兩人的友情,面對這樣的考驗能夠全身而退,倒是大部分享受完兩個女人愛戴的男人,拍拍屁股就走了。 幾個相愛相殺二十幾年的好友說,為什麼我們的友情可以維持這麼久?那是因為我們剛好都沒有同時喜歡上一個男人啊!我一說完。全體默認,各自喝了一口酒,沒有人敢打包票,遇上這樣的事,會完美處理,畢竟還沒有發生的事,話都不能說的太滿,怕那些話到頭來賞了我們自己一個巴掌。 兩個女人同時愛上一個男人會反目成仇外,還有另一種是「我對妳的眼光感到焦慮」,這也很容易讓友情瞬間蒸發,某對一起開咖啡店的朋友,地點好、生意不錯,在我們看來能夠好好長久經營的時候,就爆出了C和D拆夥的消息,我一聽到也是嚇到,差點吃手手,她們可是認識了十幾年的好友,原以為是經營理念上有了問題,結果不是。 因為C愛上一個在附近早餐店打工,整整小她一輪的小男孩,而小男孩也很懂得姐姐喜愛他的心情,保持著戀人未滿的關係,享受著姐姐的百般照顧和關愛,幾次兩人輪班,該是C上班,C卻關上自家店門去陪著小男孩打工,後來D知道了,和C好好的談了一次後,D差點沒有崩潰,因為C竟然懷疑D也喜歡小男孩,才會跟她說那些話,我那一瞬間只覺得要帶C去拜拜,到底卡到了什麼,這麼嚴重,D可是兩個小孩的媽啊!D的老公我們大家多熟,夫妻倆可是朋友圈裡,難得恩愛快樂的一對。 但D還是忍住脾氣,對C投遞著她總是帶在身上的耐心,想著C深陷情海,我們都不認為年紀會是愛情的阻礙,但小男孩的態度,讓D擔心C會受傷,於是私下找了小男孩談,如果他也喜歡C那麼她會祝福,兩人好好在一起,工作時只要公私分明,她完全贊成,但如果小男孩不喜歡C,或只是把她當姐姐或朋友看待,希望小男孩不要再讓C有抱著期待。 然後,小男孩回了她一句,「關妳什麼事?」 好的,會談破局就算了,C休假時氣沖沖跑到咖啡店質問D,憑什麼去找小男孩談,就在一堆客人面前,甚至要D去和小男孩道歉,D也不想問小男孩是怎麼告訴C他們之前的對話內容,她只是灰心、寒心、切心,C直接提出要拆夥,D哀莫大於心死,找會計師算好錢,結束這一切。 那個十年來相互相持的兩人,那個D結婚,C還哭到不行的兩人,那對我們以為會相互扶持走到以後的兩人,最後都成了一個人,封鎖了彼此的FB,刪除了彼此的IG,最後C也沒有和小男孩聯絡了,和一個小她八歲的網友在一起,小男孩像風吹過的一陣塵土,嗆得她們狂咳,然後消失無蹤。 我們都大了,她們沒有要我們選邊站,畢竟活在現實裡的我們,都只能站在生活這邊,看著背對背的兩人,我不知道她們什麼時候才會願意回頭看彼此一眼,如果她們願意回頭,那就是活著活著,某個瞬間、某個timing,發現那件事對自己來說,已經過去了,想念彼此大於傷心的時候,我想,會再見面的吧! 所有的關係,它看似理所當然的在我們身邊,但我們不能理所當然,用心經營和維持,永遠都是人生的必要。但這些努力,都是互相的,你愛我,我也愛你,你體諒我,我貼心你,於是我們的關係,可以手牽著手一起走下去。 很久之前,忘了看電視還是看到了哪本書,說了一句,「這世上最膚淺的事,就是女人的友情。」那時我超生氣,請問你哪根蔥?憑什麼這麼說?我記得我氣了很久,真的想要辯解,卻又辭窮。 直到現在,我還是沒有辦法反駁。 但後來我沒有生氣了,畢竟,我本來是個膚淺的人啊。 而,誰敢說自己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