職業軍人〜以捍衛國家為天職的戰士(軍中人生體驗)

入伍訓是將一個平民變成士兵的過程，從體能的訓練、心智的訓練、愛國教育、基本戰技訓練，這一個過程是身心的磨練，超越體能的極限， 每天早上五點多到六點左右起床(冬季旱象季時間不同)，晚上十點鐘就寢， 規律的時間作息、用餐、操練，最痛苦的是頂著大太陽出操，作坐著重複的動作，相信大家最討厭的應該是刺槍術訓練，常會一個夾槍或刺槍動作靜止不動，5分鐘就會讓人手腳不自主的抖動，不到十分鐘就會抽筋和不支，500公尺的障礙還不礙事，全副武裝跑才是累的開始，衝山頭是最後的結束。當你每天紮實的訓練，你的本能上吃飯、休息、就寢就是天大的恩賜，你會發現那五分鐘的休息會是多麼的珍貴，那五分鐘的刺槍術靜止時間就像一年那麼久，在軍旅的那段時間你的慾望會很容易就獲得滿足，你也會發現自由是世界上最渴求的東西。

我和別人不同的是，受過兩次的入伍訓練，第一次是軍校入伍訓，第二次是當兵的入伍訓，因此比別人更能夠適應，軍校的生活和部隊一樣規律，早晚的體能訓練都一樣，早上跑三千公尺、開合跳、伏地挺身、拉單槓、陸軍操，傍晚也是一樣，當時是體能的巔峰，除了部隊是出操和訓練以及裝備保養，而軍校卻是上課教育之外，差異不大。

接到兵單後入伍了，在軍中可以選擇單位的機會就是簽志願役士官，在新訓營連長的勸說下，轉服志願役的領導士官，在無可避免的兵役制度下，可以選擇的選項，透過這個選項為國家服務，也為自己做身體和心智的鍛鍊，「拋棄傳統的思維，合理的要求是訓練，不合理的要求是磨練。」軍人意味著必須要把自我拋棄，融入團團體的意志，凡事以團體作為第一的考量來拋棄自我，以團體的利益為利益，這是一般人很難做到了，所以混水摸魚是很多從軍的義務役天生的選擇，所以叫做不願(意)役，而自己願意來的叫做志願役，我自身是軍校教育出身，所以對這個體系有深刻體會，要在這個職業中安然度過必須要有所體認，訓練自己的體能要求，學習應有的戰技技能，本職學能強、認真負責，能夠完成上級交付任務，能夠用能力來領導下屬，自然能在這夾心中度過，在這個職場中要訓練的是抗壓力，要能承受住上級的壓力，讓下屬能夠有時間完成交付任務很重要，軍中是個層層節制的體系，地方的軍事單位通常以聯兵旅為駐守的基本單位，旅的命令下達到營，營在下達到連，連是最基本的單位了，所以連長是最基層單位的主管軍官，也是最後的命令執行者。

如果連長能夠讓最基層官兵愉快的過軍旅生活，就需要下級官兵的配合，完成戰備任務，連長能夠讓官兵適度的輕鬆，在中山室看看電影，或辦個聯誼烤肉活動等等，都在這個最基層主管的權責內，而士官階層是負責管制秩序和運作聯隊的責任。連長負責方針，而連實際的常務管理指者是連值星官，通常由排長輪值擔任，但在我從事的軍旅生涯中，排長長期出缺，多由士官副排長擔任，而我常會輪值值星官，負責連上的作息節制以及衛哨安排，簡單的說就像學校班長一樣，早點名帶隊打掃、上分配工作、帶隊到不同課教室上課，把以上換成，早點名、營舍整理、帶隊上下餐聽吃飯、分配一天的工作任務、衛哨勤務、裝備保養、訓練課程、戰備任務等等，我的權限還包括獎勵和處罰，這是國家所賦予的權力和責任，為了讓所屬同仁能夠遵守規則這是必要的，但除非出於無奈否則還是盡量避免體罰，這是我在執行任務的原則。

但是身為國軍的基本幹部，我恪遵命令也嚴守分際，以身作則我從不以自身做不到的事要求所屬同仁，因為行事一板一眼，所以弟兄私下都以「石頭」來稱呼我，我也不以為意，因為達成上級要求，所以連上少有督導缺失，在戰備任務上連隊表現優異，自然生活較為愉快，只要是有連隊就有比較，「天堂連隊」一天操課任務完畢後，打球從事休閒活動，在連隊上有最大限度的自由活動時間，而「地獄連隊」還在擦槍裝備保養，這是為什麼，這和連長有關，「天堂連隊」對於任務積極進取，在時間內完成所有任務，地獄連隊對任務消極態度，導致任務拖延，在應當休息的時間還在執行未完成的任務。這個職場上可以學習到的，健康的體能鍛鍊、抗壓力的養成、領導能力的實踐、軍隊組織的功能、判斷力的提升、對於不合理要求的消極抵抗、如何明哲保身。

軍中的組織能力和領導能力是一般企業需要學習的，軍隊的執行力也是民間企業需要借重的，軍隊是這個社會的縮影，在社會中的不良現象軍隊中也有，但是以自身所處的職責和位階，如何能完成上級交付任務，不違反自身的原則，安全退伍是很重要的，軍中是階級領導和權力正確的人治環境，過去的軍校教育領導的正確性是不容質疑的，但這樣的教育會教育出盲從的軍人，國家需要忠誠的幹部，但更需要睿智的領導，讓國軍壯大讓國力強盛，能夠讓任務執行順利，讓國軍精誠團結，要讓軍、士、兵都能夠享受到權利和付出他們的義務，這是國家領導人必須要深思的。

在這軍旅的生涯中，從菜鳥要熬成老鳥這是一個辛苦的過程，剛下部隊在連隊上是最菜的，記得在那個晚上就被叫到士官長室，和另一個新進的士官接受下馬威的洗禮，環伺都是中士副排長的士官圍著我和那位新進的士官，我們被命令趴下已伏地挺身的姿勢在那接受他們的訓話，二十分鐘感覺像是停止一般，結束後我起身回到我的寢室還要謝謝學長的告別，心中雖有不滿但只能忍耐，這是一個封閉的圈子，我很明白，隔天大概是知道我過去是軍校生的關係，軍中的學長學弟制很重，無論從連長到營長都還是以學弟來稱呼我，讓同事士官的那些學長不以為然，但也因為如此我沒受到太多的刁難，另外是因為體能和本質學能不差，所以他們也適應了我，在軍中講求的是體能實力，在軍校每天都是早晚三千公尺的跑，單槓最少都是十八下，伏地挺身仰臥起坐的標準也都比在軍中高，所以很輕鬆地面對部隊的操練，我所任職的單位是裝甲部隊，戰車領導士官下部隊後就是要擔任戰車士，也就是戰車的車長，一台戰車有四個成員，車長、射手、裝填手、駕駛手，看職務名稱就知道執掌是甚麼﹖

沒有當過兵或者不是這個軍種的人，也沒辦法了解我們到底是在做甚麼，現在有越來越多人不用當兵，所以下一代又有多少人能夠再談軍中的事，現在的青年後人許多人視軍旅為畏途，並不了解責任是怎麼一回事，如果有一天許多人的生命掌握在你的手中，你能肩負這樣的重擔嗎﹖你會做怎麼樣的選擇呢！軍中的訓練就是告訴你怎麼做這樣的艱難選擇，用責任和榮譽去打造磨練你的心智，犧牲奉獻是在你衡量自己價值的時候，偉人不是為了偉大而做的決定，而是在生命的價值中選擇。軍中有血有淚、有汗水、有黑暗也有光明，能夠堅決做對的事並不容易。你的打混摸魚會造成許多的危險，我們需要很用心的裝備保養，戰車是重裝備有很多精密的零件儀器，要養成專業的保養人員不容易，兵役過短造成專業無法銜接這是很大的問題，在實兵操練的時候裝備妥善的，展示戰力是非常的風光，但這背後是都是技術保養的成果。

軍人不是個無聊的職業，如果是個軍事迷可以操作到實際的裝備，有人想在天空中翱翔心比天高，有人想在大海中航行海闊天空，有人想在原野上奔跑、風馳雷電，裝甲兵的生涯，平時輪值戰備、保修訓練，一般義務役只會遇到一次基地訓練，而志願役會遇到兩次以上，我遇到了兩次基地訓練，裝甲兵的好處是坐上戰車就有種所向無敵的感受，那震耳欲聾的引擎聲，前進原野奔馳，想像著千里馳援戰場的場面，在途中摧毀所有的障礙物和敵人，真正的角色扮演。現實上在風雨中操練，滿身的泥濘在黃土的台地上，等待著前進的命令，在掩蔽的戰車與偽裝中度過大部分的時光，吃著的午餐便當，是由悍馬車夾雜著飛揚的塵土而來的，在汗水和與水中吃著半生不熟米粒果腹，有時在大太陽底下行進，極度的乾燥與悶熱，國軍的戰車是沒有冷氣的，裏頭就像是悶燒鍋一樣，冬天是寒冷的冰櫃，還好有傳說中的小蜜蜂(野地中的營業小販專門賣吃的和飲料)或者老鼠(野地中的營業小販專門賣吃的和飲料)的補給，雖然他們是不合法的營業，但在午餐不知何時會到的時刻，向他們買東西填飽肚子是最好的選擇。

在戰車連隊最重要的訓練是基地訓練，基地訓練長達兩〜三個月，因為平時的訓練不足，大量的基本衛哨勤務、裝備保養、環境整理占去大部分的人員和時間，只有在基地訓練時人員會集中整訓，裝甲兵是陸軍中的精銳，所操作的武器和裝備也是最繁瑣的都是重裝備，一台戰車的分工，就有本職學能的差異，駕駛手負責底盤、車輛運行的基本，射手負責砲塔射控系統，裝填手只負責自己的機搶及步槍，車長負責全車系及指揮，如果車長兼通車輛保修及砲塔射控系裝備，算是本職學能合格，自然能夠輕鬆領導，基地訓練的重頭戲是射擊訓練和測驗以及實兵演練，太專業的就不說了，實兵演練是最累也最有趣的，就如同戰場的進行，依照上級的命令進行，在野地上行進掩蔽，最討厭的是雨天進行，即便是穿上雨衣躲進戰車依舊是全身濕璐璐，上下戰車很容易滑倒，還要全副武裝，戰車體積龐大，要把它在平原地形隱藏很困難，所以往往需要找到樹林地形，或是足夠高的草叢，沒有的話就必須徒手挖戰車掩體，那可就辛苦了，一個戰車連隊在平原地散開，車與車距離在500公尺到1公里遠，須透過通訊儀器進行彼此間的聯絡，有時通訊器材損壞，要用旗號來做聯絡情況很緊張，因為演習視同作戰不能馬虎，壓力也很大，我經歷過兩次的基地訓練，階級從下士車長到中士副排長，從菜鳥到老鳥，職能從生疏到純熟。

履帶甲車，以及戰車都只能用大型拖板車託運，要將戰甲車開上拖板車過程是相當危險的，平時都有加強安全訓練和宣導，但還是有意外的發生，某個連隊連長在引導戰車上拖板車時發生意外，在大的問題是出在指揮的連長應該站在拖板車的車頂，而不是站在拖板車車頭後方，戰車在前履帶爬升到拖板車時在戰車車頭揚起時，會有看不見前方的空檔，指揮人員如果不是站在拖板車車頭上，一定會在戰車車頭回復平穩時被戰車撞到，成為戰車與拖板車車頭的夾心餅乾，這是不該發生的指揮錯誤。

另外戰車並沒有後照鏡可看，當戰車要進掩體時，採倒車入庫，後方不得有人，指揮者必須站在戰車的右前方或是左前方，不得站在正前方指揮，在戰車啟動時，駕駛必須大聲喊「動力」以警告車輛周遭的人們閃避，以維護人員安全。

國家的安全就掌握在戰備部隊的手上，每個月都會輪替的戰備留守，當輪值到戰備的聯隊，就要限制休假人數符合戰備需要，每天都要跑戰備，在限定的時間調完成戰鬥準備，聯隊戰車成員每早要跑八百公尺，扛著將近數十公斤重的機槍武器，從聯隊跑上戰車掩體，這是沉重的體能考驗，也是訓練的重心，完成校閱檢查後就開始一天的訓練任務。

為什麼每個男人相遇總喜歡談軍中的過往，而且樂此不疲，因為這是血淚交織的過去，革命情感的延伸，不是誰的經歷比較爽就是比誰的經歷比較操，目前沒有人寫書出來告訴大家，除了那本「少尉排長等一等」，大家應該都看過「報告班長系列電影」，班長有多機車、連長或排長又如何等，還有出操有哪些麻煩趣事等等，每個連隊都有天兵、麻煩兵、甚至還有逃兵，許多故事就圍繞在這裡。

士兵會逃、軍士官也會逃，規律和嚴格的生活，許多無法承受壓力的人，不分軍、士、官，其實每天早上起來，相信很多的人都有一個念頭，好想退伍，為什麼每天要這麼早起床，還要面對上級和面對下級的壓力，對上級是任務壓力，對下級是管教的壓力，而士兵與士兵之間，是勤勞和偷懶的問題，人很奇怪的就是會有懶惰鬼，不管到哪都一樣。

在我所屬的連隊並沒有發生，老兵欺負新兵的事件，至少我沒有聽說，「上兵」是聯隊上的驕傲，他們對於裝備的認識和保修經驗是聯隊最有價值的資產，我們的上兵駕駛手可以說是精銳中的精銳，他們和營級單位甚至和旅級保修單位的技術可以比擬，駕駛的技術可以說是信賴的保證，因為連上的戰車妥善率非常高，在下基地時根本不需要向其他聯隊借車，相信有在戰車連隊待過的都知道，這樣算是很難得的，很多聯隊的保修都靠二級、三級廠維護，很少團隊會自己訓練保修能力，我們是很少見的聯隊，會送訓駕駛手、和射手去專業訓練，甚至志願役的士官還送訓五級廠，不同的聯隊主官有不同的做法，那麼戰力就有很大的差別。

軍營中普遍都會有狗的存在，是人養的呢﹖還是野狗﹖以上都有，有些還有階級的，我們連上也有，牠是條大黑狗的階級是下士，是連長給牠掛的，牠負責協助戰車掩體的守備任務，陪伴我們掩體的衛哨，掩體的角落倉庫後方竹林有一座古墓年帶不詳，看上面的石刻至少在百年以上，至於有沒有甚麼傳說，各憑想像了，每天晚上查哨的軍官總會先喊狗有綁好嗎﹖不管是否有打瞌睡的哨兵總會驚醒回答有綁好，有一次就出了問題，我們的下士警犬掙脫了，讓查哨的軍官死命跑，不但衛哨嚇了一大跳，那名軍官還好體能夠好逃脫了，警犬的威名又傳遍了全旅，畢竟這隻狗是我們連隊養的，會分辨誰是本連的誰是別連的，對本連的弟兄牠總是不愛搭理，睡牠的懶覺，當有別連的人出現牠就是精神抖擻的狂吠，所以牠的狗屋上多了警語，內有惡犬請勿靠近。

狗是軍中很重要的動物，可以協助守備，但是也有很多的麻煩，軍中養的狗並不多，是野狗很多，因為空間太大，外面的野狗成群太龐大了，有時候多達數十隻，在夜裡集體的嚎叫甚是嚇人，也很難驅離只要有食物的存在。

部隊都會有懇親日，那真的是營區的大拜拜，官兵的親人總會到營隊探望弟兄，總是會帶著大量的食物來慰勞弟兄，有人探望的是圍滿桌像同樂會一樣，沒有親人來訪的弟兄會安排值勤，很多菜鳥兵會向家人訴苦，我聽過最讓我記憶深刻的對話：

弟兄的父母親問，某某在軍中過得好嗎﹖

弟兄回答，班長對我好壞！

弟兄的父母親問，那是怎樣壞﹖

弟兄回答，班長要我洗碗！

弟兄的父母親，﹖﹖

以上的對話真是無言，一個連有三個排，連隊中的打飯班是由每個排去輪流一週，負責去餐廳打理飯菜，負責分配飯菜，還有全連的碗筷、餐具清洗，一個月才會輪一、二次，也不是單獨有一、兩個人做，這段對話看來，如果再多幾個這樣的弟兄連上會如何呢﹖

每個連隊上都會有爽兵，非常的涼讓很多人都羨慕，人事士、預財士、還有採買，這些都因為職務的關係，可以公假離營，又不需參與訓練任務，人事士負責休假和獎懲，預財士士負責連隊財務及薪餉，如果被選上營部的採買，每天早上就坐車出門負責餐廳伙食採購，也不用出操裝備保養，這些都是義務役的爽缺，但是如果遇到不良的主管，有可能背負罪責，一刀兩刃。

裝甲兵最痛苦的是高裝檢，因為負責的裝備特多，繁瑣的裝備保養，項目一字排開多如牛毛，裝檢不過會很慘，不只是休假問題。

有些故事對某些人來說是趣事，而對當事人來說卻是痛苦的回憶，幾年過去了「洪仲秋事件」讓國軍的形象跌到谷底，一堆接而連串的問題，我並不想就這些問題來說，這些只是片面的情況，更多的是認同的問題，「責任和榮譽」如果在軍中體系崩潰了，那麼國軍的戰力也就崩潰了，甚麼是同袍﹖穿著相同的軍裝，就代表著相同的意志和使命，同舟共濟，每一個聯隊的一份子都代表著相同的榮辱，有了這樣的認同，才能團結一致發揮戰力，否則就是一盤散沙，戰車是很強的火力裝備，但是還需要裝甲步兵的保護，否則戰車在戰場的存活率將會是零，我們看到很多的電影演出，當裝甲步兵被消滅後，戰車很快就被反坦克火箭砲摧毀，進入城鎮後戰車很難不被摧毀，沒有步兵的掩護，等於是暴露在敵人的火力攻擊之下，戰車視野很小，有很多的視覺死角，對於多重敵人很難應付，另外射程有限，常被直升機在遠距離外就被鎖定，在還沒看見敵人就被摧毀，在伊拉克戰爭中，埋在沙中的坦克，被八公里外的直升機用地獄火飛彈摧毀的比比皆是，就像是鐵棺材一樣，車內的成員很難逃脫死亡的命運，裝甲步兵需要坦克的火力，坦克需要裝甲步兵的保護，這是戰車和步兵的合體作戰，現在的編制很少是單一軍種的聯隊，早已進入聯兵作戰的時代，是多重兵種聯合的作戰，精誠團結更是重要。

每一個讓國軍形象見底的事件，背後都有痛苦的故事，很多只是現象的冰山一角，組織文化結構的問題盤根錯節，如果每一個事件都能讓國軍重新反思本身制度是否應該革新，如果能夠獲得改進的機會那會是國軍重生的契機，但是倘若只有懲處和責任推諉，那國軍的團結和榮譽將會再一次遭到破壞而已。

我有幸能夠安然走過這段不凡的職場經歷，你能夠想像開著重型坦克在原野中奔馳的快感，彷彿所向無敵的感覺，所有的障礙物在他的巨型履帶下被碾平，穿越壕溝，樹木、小土丘、壕溝、高過人身的草叢，都可以肆意的穿越，戰車砲的巨響彷彿可以摧毀任何的目標，我是戰車的指揮者，站在砲塔的頂端，駕駛與射手都在等待著我的命令，向著戰略位置前進，中途摧毀目標，而我手執著50機槍，清掃著任何會危害到戰車的敵人，這是我在執行戰備任務時最佳的形象和親身的體驗，我以曾為國軍的一份子為榮。

有一首軍歌可以讓你體會這樣的感受，這首歌叫做聖戰士，歌詞是展開勇猛的翅膀，奔向神聖的前方，在此建立多年的夢想，榮譽就在胸膛，縱然汗水和淚在臉龐，經過失敗後絕不憂傷，看我們xx連五項戰技強，迎接勝利的第一仗。曲調澎湃激昂，至今我還記憶猶新，為什麼男人喜歡談軍中的過去，因為那是有血汗淚的故事。雖然這個職業充滿得很多挑戰，還必須把最珍貴的自由交出去，但作為一個人生的體驗它絕對的刻骨銘心與精彩。

在這軍旅生涯中最令我難忘的一個經歷，象神颱風對台北的汐止地區造成了嚴重的災害，我們單位接獲命令停止休假，在週六早上清晨三點多緊急集合，帶著輕裝備，坐上軍用卡車在黑夜裡前進，當時我們並不知道要去哪﹖忐忑不安的心情一職揮之不去，直到目的地後才知道到達了汐止的一所國小，放下裝備在國小教室中駐紮，早晨昏暗的天色中走出街道，眼中所見的是垃圾堆滿了所有街道，一座宛如廢墟的城市在眼前，積水的地方飄滿了垃圾，所見的人們臉上充滿著無奈，一車車的軍卡出現，我們才知道接獲的命令是負責了街道的清理，而居民也從家裡清出無限的垃圾，我們二十四小時輪班，汗水和雨水浸濕了我們的軍服，從一開始就沒有乾過，幾天過後我們終於完成任務，雖然勞累休息的時候也只能在野戰的洗澡車沖澡，回到教室中短暫休息，看見了居民送來的食物，熱騰騰的便當接過手上，我第一次感受到的作為軍人的感動，身為軍人的驕傲是能夠位民眾付出，雖然勞累但是很有價值和意義，這些食物代表著居民對國軍投入的感謝之意，而我們辛勤的付出卻更加努力，我不自覺的熱淚盈眶，因為看見了價值無與倫比，除了戰備任務之外，救災和重建工作是國軍能夠成為人們堅實後盾的最佳展現。面對那堆積如山的垃圾，沒有弟兄們面有難色，軍民要求協助，大家都捲起袖子滿身泥濘也甘之如飴，那種榮譽心堆積滿懷，雖然身體濕濘難過也沒有人抱怨，大家同甘共苦，在居民的笑臉和感激中得到無比的力量。

現在每每在電視中看見，國軍救災的景象，我都會回憶起這段往事，而今107年8月的今日，在電視中又看見南部水災淹沒都市和農田，國軍涉水救災，又引起了我的回憶，我是怎麼度過那個過程，而現在在那救災的弟兄們是否和我的感受一樣，還是如何?如何?不過我相信他們一樣會終身難忘。

在退伍後的幾年，我收到了教育召集令，回到了部隊，我發現了很大的不同，早上的體能訓練變少了，早、午、晚餐變好了，教育的訓練助教本職學能變差了，這是很大的隱憂，這樣的國軍能夠保衛台海安全嗎﹖我常回想著過去的訓練和精實的戰力，和現在是天差地別，真的能不憂慮嗎﹖對於職業軍人來說是一個必須奉獻國家24小時的職業，也是奉獻生命的職業，對於義務役來說，這只是一個過程和必須經歷的勞役，能夠輕鬆的過那是最好不過的，如果人人都這麼想，國家真的只能靠錢來保護﹖當國家認同變成「錢」的認同，那將會是一場災難。當「黃埔精神」被埋進土裡，當「國家認同」被埋進歷史裡，我們還能在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