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紅》和《國際歌》:兩套話語體系

《東方紅》和《國際歌》:兩套話語體系

更新於 發佈於 閱讀時間約 3 分鐘

小的時候,家鄉小縣城廣播站的早間節目,大約6點半在《東方紅》的歌聲中開始;晚間節目則在8點半在「《國際歌》的歌聲中結束。天天這麼聽,也不覺得有什麼不對頭。

raw-image

突然有一天,可能是開竅了,會思考問題了,就覺得很納悶:「《東方紅》中說道:「他是人民大救星,呼兒嗨喲,他是人民大救星!」然而,《國際歌》卻言道:「從來沒有救世主,也不靠神仙皇帝。」這不是互相矛盾嗎?難道是我理解有問題,「大救星」和「救世主」不是一個意思?百思不得其解,想不通。去問大人,大人也說不清。

後來打倒「四人幫」,破除個人迷信後,這個問題才算得到解決。

但同時,另一問題卻仍然很長時間沒有得到解決。那就是為什麼中國人會同時接受這兩種截然不同的說法呢?他們不思考問題?或者他們沒有邏輯思維能力?或者是早晨稀裡糊塗,而晚上則頭腦清醒?早上是臣民,而晚上就變成了共產主義戰士?

對這一問題,我現在的解釋是認為這是兩套話語體系。《國際歌》是一套話語體系,而《東方紅》則是另一套話語體系。《國際歌》是開初的話語體系,用來訴求于社會精英;而 「東方紅」是後來的話語體系,用來訴求於底層大眾。

對於社會精英,特別是接受一些啟蒙教育的社會精英,用《東方紅》來打動他們,動員他們參加革命無疑是沒有作用甚至有反作用的。而用《國際歌》就很有可能。

但對於勞苦大眾,對於那些沒有受到啟蒙教育的底層大眾,你用什麼國際歌來打動他們,動員他們參加革命,也是沒有多大效果的。因為他們仍然囿于傳統文化,相信「真命天子」。所以,你說誰誰誰頭頂上有五彩雲、誰誰誰大難不死之類的「神話」,對他們更有吸引力。

因而,我們就會看到在某個階段,某個利益集團成型了後,這個集團為了謀求更大的權力和利益,它就會拋棄原來的訴求而去迎合底層民眾,而不是去改變底層民眾的認識,因為這樣做時日太長,任務太艱巨,利益集團還很有可能解體。所以,這個集團內部上下會一致地主張、贊同、支持或默許推舉出一位領袖,沿用這個國度曾經一再使用的慣常做法,以此來凝聚力量。這樣才能生存,才能發展。縱然這種生存與發展已經偏離或背離了原有的方向。

對於那些底層民眾,他們只聽得懂《東方紅》,或者只需要聽得懂 《東方紅》就行了。而對於那些精英,他們雖然兩者都聽得懂,但後來他們在其中做出了選擇。為了集團和自身的利益,他們也選擇了「東方紅」,轉而將《國際歌》看成一種符號而已。

然而,最詭異也最可歎的是,那些促成「黃袍加身」的人,後來卻鐵定避免不了悲慘的下場。

2008年12月25日

avatar-img
江上小堂的沙龍
94會員
333內容數
從歷史文化、政治經濟等多維度對中國社會透視研判。
留言
avatar-img
留言分享你的想法!
江上小堂的沙龍 的其他內容
中央政府不會同意達賴想恢復西藏自治地位的要求,除非它打算在內地也實行地方自治,也就是說它打算改變它的政治制度。如果它沒有這方面的打算和想法,它就沒有理由同意達賴恢復西藏自治地位的要求。總之,維護中國現行的政治制度才是中央政府直接控制西藏的根本原因,內地對西藏得不償失的經濟輸出也是在為此付出代價。
宋山木是一個披上企業家外衣的徹頭徹尾的毛左分子,他把毛控制群眾的思想以企業文化的面目出現。看看山木教育集團的宣傳語:「總裁不僅僅是總裁,他既是事業成功的楷模,也是道德的聖人。」宋山木活脫脫以員工的精神領袖自居,要求員工不僅在言語上、行動上、身體上,甚至在精神上和心靈上都要服從於他。
毛左幾乎天然地仇視一切差異,對差異懷有強烈地、深切和持久的恐懼。他們的所有言行都表明他們試圖消滅一切差異,包括思想上的、行為上的和表徵上的差異。毛左既害怕自己與集體不同,總是抹去自己的個性,將自己融入集體之中;同時也害怕別人與集體不同,總是置之死地而後快。
我認為有三個內在的因素導致了基督家庭教會近些年在農村快速發展。一是政權控制力在農村一定程度上的衰退。二是,在政權控制力衰退的情況下,宗法家族的權力結構因被連根撥出,已無法恢復。三是,傳統型家庭教會的組織形式具有重聚宗族關係的作用,能滿足部分自治與自保的需求。
這個歷史假設缺乏必要的論證。首先,不能從「皇族內閣」失敗了,推導出「漢人內閣」就一定能成功。假設清廷推出的內閣是漢人為主,也仍然可能會把宣統廢了,搞共和;或者掌握實權的袁世凱之流復辟帝制。總之,最終還是靠實力和權力集中,不能遵守信用和保持權力分享。
二月河也因電視劇的熱播和小說的熱銷而名利雙收,為觀眾和讀者所關注和熟知,而且得到了政府的嘉獎。然而對他的作品,也不乏從不同立場的批評。一是批評他的作品美化滿清統治者,輕描淡寫滿清對漢民族的殘酷統治;二是批評他的作品歌頌專制統治者,把專制統治者描繪成心系百姓和國家的蓋世英雄。
中央政府不會同意達賴想恢復西藏自治地位的要求,除非它打算在內地也實行地方自治,也就是說它打算改變它的政治制度。如果它沒有這方面的打算和想法,它就沒有理由同意達賴恢復西藏自治地位的要求。總之,維護中國現行的政治制度才是中央政府直接控制西藏的根本原因,內地對西藏得不償失的經濟輸出也是在為此付出代價。
宋山木是一個披上企業家外衣的徹頭徹尾的毛左分子,他把毛控制群眾的思想以企業文化的面目出現。看看山木教育集團的宣傳語:「總裁不僅僅是總裁,他既是事業成功的楷模,也是道德的聖人。」宋山木活脫脫以員工的精神領袖自居,要求員工不僅在言語上、行動上、身體上,甚至在精神上和心靈上都要服從於他。
毛左幾乎天然地仇視一切差異,對差異懷有強烈地、深切和持久的恐懼。他們的所有言行都表明他們試圖消滅一切差異,包括思想上的、行為上的和表徵上的差異。毛左既害怕自己與集體不同,總是抹去自己的個性,將自己融入集體之中;同時也害怕別人與集體不同,總是置之死地而後快。
我認為有三個內在的因素導致了基督家庭教會近些年在農村快速發展。一是政權控制力在農村一定程度上的衰退。二是,在政權控制力衰退的情況下,宗法家族的權力結構因被連根撥出,已無法恢復。三是,傳統型家庭教會的組織形式具有重聚宗族關係的作用,能滿足部分自治與自保的需求。
這個歷史假設缺乏必要的論證。首先,不能從「皇族內閣」失敗了,推導出「漢人內閣」就一定能成功。假設清廷推出的內閣是漢人為主,也仍然可能會把宣統廢了,搞共和;或者掌握實權的袁世凱之流復辟帝制。總之,最終還是靠實力和權力集中,不能遵守信用和保持權力分享。
二月河也因電視劇的熱播和小說的熱銷而名利雙收,為觀眾和讀者所關注和熟知,而且得到了政府的嘉獎。然而對他的作品,也不乏從不同立場的批評。一是批評他的作品美化滿清統治者,輕描淡寫滿清對漢民族的殘酷統治;二是批評他的作品歌頌專制統治者,把專制統治者描繪成心系百姓和國家的蓋世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