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誤會,我可沒有真的要徵求菜市場清潔員,只是這則徵人啟事讓我想起我的阿嬤。
打從我有記憶開始,我阿嬤就一直在菜市場工作,她頂著滿頭的白髮,戴著斗笠綁著頭巾,推著一台鐵製的推車,拿著竹籃和竹掃把,穿梭在吵雜又潮濕的傳統市場裡。
她的薪水很微薄,工作很辛苦,可是她必須支撐起我們這一家,所以她必須不怕髒、不怕累。傳統市場裡的地板,總是潮濕,雖然腳踩著雨鞋,但總還是會不小心就滑倒,她的雙手滿是傷痕,老人家的皮膚薄,輕輕撞了一下就會皮開肉綻。我印象最深刻的是有一回才接近中午,阿嬤就回來了,我正想問阿嬤怎麼這麼早回來時,就看見她的手臂上有一個超過五十元硬幣大小的傷口,皮膚已經整個掀起來了。
「阿嬤,哩那欸撈會!」我趕緊問阿嬤發生什麼事了。(阿嬤,你怎麼會流血?)
她只是揮一揮手說,掃地時不小心勾到賣衣服攤子的晾衣桿了。
「沒要緊、沒要緊」阿嬤一邊說一邊就拿起透明膠布準備貼下去。
我趕緊阻止她,這貼下去還得了!
我叫阿嬤等一等,立刻衝去藥房買藥跟紗布,幫阿嬤把傷口處理好之後,她又立刻回去菜市場工作了。
我跟老公說了這個故事之後,他問我有沒有去菜市場幫忙阿嬤。
曾經有一次去,不小心踩到高麗菜葉,滑了一大跤,摔在泥濘上,我還記得那時我穿著我最愛的褲子,屁股一整片沾滿了泥巴。而且人潮散去後的市場,經常有老鼠蟑螂四處亂竄,我害怕極了!所以我每次去,阿嬤都會把我趕回家。
雖然菜市場還在,但阿嬤已經不在了。
有時候,我好像還是會看見戴著斗笠、裹著頭巾的阿嬤,推著車在市場穿梭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