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阿莫多瓦、法棍與被告白的事件。

深深記得，因為那是我第一次被女生告白，有些倉皇失措。

去年有段時間，因為吳寶春的新聞效應，FB網友們突然紛紛表態對麵包的偏好，有人喜歡歐式麵包，有的則熱愛台式麵包，像肉鬆、奶酥、菠蘿、紅豆或奶油麵包。

對於美食，自然輸人不輸陣（笑）。

我個人偏愛的麵包，除了台式的青蔥麵包、奶酥菠蘿麵包，就是最單純的法棍和可頌，可惜近年可頌麵包流行口味五花八門，比如焦糖、抹茶、朱古力、炙燒明太子、雪花巧克力，於是常買不到原味，亂討厭；倒是法棍仍堅守其份，特別是剛出爐，麥香撲鼻，外皮酥脆，用力撕開，充滿氣孔的麵包鬆軟綿密，太美味了。

23歲左右，曾有一段時間，我對法棍迷戀成癮，嗜吃程度是好友們見到我，包包裡一定會有一條法棍，大家從好奇到忍不住開玩笑：「看到妳就像看到法棍，妳都吃不膩啊？！」 不知道耶，我就是狂戀法棍的單純滋味。

法棍，我喜歡一塊一塊剝著吃，感受觸感和口感的外酥內軟，充滿幸福。許多年後，好友仍記得我當時回應過一句：「法棍，讓我有一種貧窮的氣味。」

貧窮？咦？我真的說過嗎？笑翻了，青春年頭，口袋確實挺緊，也還過得去，只是完全不記得自己說過這樣的話，哈哈哈。

直到現在，我仍不明白當年為何如此癡迷，幾乎每兩天一條。
倒是，每一次想到法棍，偶爾會想起20多年前曾經對我告白的女生。

她是一個容貌清秀、帶一點男孩氣的短髮女生，因為是新同事，我被指定協助她瞭解工作事務，我們經常一起加班，一起下班，由於順路，她會騎著她的小50機車先載我回家，再回家。熟絡後，更常常一起吃消夜聊天，我習慣分享我喜歡的電影、書籍和音樂，包括戀情，她總是微笑傾聽，然後送我回家。

我並非粗枝大葉的人，她送我回家的姿態，有段時間令我迷惑，因為她會看著我把鑰匙插進公寓樓下大門，開了門，才爽朗揮手離開，彷彿男人一樣。嗯，通常只有男性友人會這樣對待我，一般女生朋友都會在「差不多狀態」說掰掰。

雖感覺奇特，我沒有多想。

直到一個周末的雨夜，我正在燉雞湯，她突然來按我家門鈴，我請她上樓，一進我租的公寓，室友們正熱鬧地喝著雞湯、笑著向她打招呼，我也盛了一碗給她，她似乎欲言又止，最後卻什麼話都沒說，喝完雞湯、謝謝我就離開了。

室友們疑惑問我：「她發生什麼事了？」
「不知道呢。」我滿頭霧水、毫無線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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