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秋後墾丁陸陸續續下了兩天的滂沱大雨,下雨後海底能見度不高,因此大家對下水也變得興致缺缺。
這是來南國後第N次被恆春人盛情邀約前往「秘境海灘」,每次前往總會被悉心交待,不許向外人提起,深怕這難得保存下的美景又被觀光人潮淹沒而消耗殆盡。而我想他們卻沒意識到,所謂秘密,是指除了自己以外不能告訴別人的事,一旦告訴他人就不叫秘密了,但我想這就是屬於南國人樂於分享的美好天性!
抵達秘境,威力告訴我們他可以在海裡待上一整個下午,累了就在海上找個平台休息,偶而還會先游到平台放個零食先備著休息時可享用。果不其然一直到我們浮淺完,甚至在岸上曬了好一陣子太陽仍不見他上岸的身影,真是所謂正港海上的人!
不會游泳的人最大的恐懼來自於踩不到地。但貪玩如我,就這樣認著大家的蛙鞋一路靠著魚雷浮標,一邊不熟練地以蛙鞋打水跟上。就這樣我在海上漂流到全然未知的世界,對於一個23年的資深旱鴨子,能親眼見證海底世界的魚群穿梭在珊瑚礁悠游快活的樣子是如此撼動,我未曾想像過!在海裡的我,只知道底下好深,上岸後才知道原來底下竟有五米。五米的深度對於一個善於自由潛水的人來說簡直是兒童戲水區,但對於不會游泳的人可是聞風喪膽的危險海域。
「善於跌倒仍喜愛奔跑」任明信的詩裡形容這是一種悲哀。我卻看作是一種浪漫的勇敢。相較於我,不善游泳仍奔向大海、不會騎車仍嚮往自由,沒有這些能力帶給我的不便的確有時讓我傷透腦筋,但總會有辦法的。拿著魚雷浮標我仍能悠遊於大海、靠著不同的交通運輸工具我仍能來去自如。所有看似窒礙難行的限制,唯有開始才有機會找到破口。
我想起剛來恆春幾天遇到的希臘人,他22歲,已在世界各地流浪了兩年,他離開前我們寫了張明信片給他,在上頭我寫道:「親愛的C,我很羨慕你擁有無比的勇氣,勇氣是這世界上最珍貴的寶藏。」
生活亦如是,如果你不曾看過其他選項,你就會把它過成是非題。但生活不是,生活是一生都遍尋不著答案的申論題。而此刻我決定漂流在海上,享受日光,與魚群共舞。所以,不會游泳又如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