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LB時光機】場內觀眾指揮全場?! Bill Veeck的「看台總教練之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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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乎每個球迷都會在人生中數不清的時刻,希望他們喜愛球隊的總教練別做出錯誤調度:為什麼要這個時候換投手?為什麼野手不提防對手短打?為什麼要那個選手盜二壘?

媒體的談話性運動節目總是致力於猜測和抱怨、每年球季前模擬經營球隊的「Fantasy Baseball」網路遊戲和各式棒球電玩大行其道,再再能看出每個球迷心中早就幻想是自家支持球團的總教練了。當然,遠在一甲子前壓根連網路、電玩甚至電視都沒有的時代,就在1951年8月的一個夜晚,堪稱「棒球表演家」(Baseball showman)的比爾・維克(Bill Veeck,註1),竟貨真價實地實現了這個幻想。




1944年聖路易棕人隊(St. Louis Browns,金鶯隊前身)和同城的紅雀隊在世界大賽中交手,也是大聯盟史上唯一次的聖路易內戰,可惜最後以2勝4敗無緣金盃。1947年後這支勁旅戰績直落落,連續四年至少都輸90場,所以1951年夏天當著名的球隊經營鬼才維克(Bill Veeck)買下棕人隊時,實在沒啥可讓球迷有提起勁進場看球的衝動,更別說這個球季他們戰績52勝102敗、排名第八在美國聯盟墊底,和首位的洋基勝差還高達46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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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接手球隊後維克迅速做了一些安排,例如他把球團辦公室搬到運動員公園(Sportsmans’ Park,棕人隊主場)的一樓,而且全家住進球場,主場賽後都施放煙火,試圖革新傳統。另外他還簽下已經44歲、傳說在黑人聯盟拿過千勝的非裔傳奇投手賽丘・佩吉(Satchel Paige);找了曾合作過的「棒球小丑王子」麥克斯・派特金(Max Patkin)來搞笑;八月中旬更不知打哪兒簽下了身高僅有3呎7吋(約莫109公分)的艾迪・蓋戴爾(Eddie Gaedel),而這位選手居然只出賽一場、代打一個打席,連等四顆壞球獲得保送後便被判定失去選手資格,足見維克之標新立異,就連聯盟也招架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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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即使是世界上最矮小棒球員,也無法超越維克在棕人隊的首個球季所演出的、最了不起的魔法秀:看台總教練之夜(Grandstand Managers Night)。

8月15日,一則在《聖路易環球民主報》的廣告,告訴讀者們—「是的,每一個人都能在8月24日與費城運動家隊比賽時協助棕人隊」,有意參與者所要做的就是提交聯繫方式以及建議先發陣容,若想進一步成為現場總教練之一,還要繳一份簡短的意向書。正如所想像的那樣,非常多人回應、躍躍欲試,迫不及待想嘗嘗當上總教練的滋味。

在篩選了四千多封信後,維克選擇了克拉克・米茲(Clark Mitze)和查爾斯・休斯(Charles E. Hughes)來接替正宗總教練齊克・泰勒(Zack Taylor)。兩人的任務是向「看台總教練們」提出答案為是或否的調度問題,再由手持寫有「YES」或「NO」看板的球迷們下達多數决。為了紀念他們被選為總教練,休斯和米茲、泰勒共用一個休息區,很明顯地,身穿休閒服且端坐搖椅上的泰勒當天輕鬆自在,享受著身處例行賽卻不用攪動腦細胞的美好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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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這一頭的「看台總教練」們可就沒有以往當球迷時的愜意自適了,先發投手雖然不是用投票表決,但休斯、米茲必須在這方面儘早做出選擇。後來奈德・加佛(Ned Garver)披掛登板,但他很快在一局上就丟了三分,所以看台總教練們很快就面臨第一個難題:要把加佛換下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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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這場比賽的第一局被敲四安掉三分,其中包括運動家四棒左外野手葛斯・澤尼爾(Gus Zernial)的全壘打,球迷們還是投票讓加佛繼續留在比賽中。事實證明這是一個明智的决定,因為接下來八局他只再被打三支安打,更重要的是,運動家隊沒再得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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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加佛穩定下來的時候,球迷們開始進行場上調度。一局下捕手洛拉(Sherm Lollar)一壘安打助球隊得到第一分,這個半局棕人共揮四安追平比數;三局下洛拉又擊出全壘打,4比3超前了比分!

洛拉出現在陣容中是另一個讓球迷備受鼓舞的決定:他通常會在泰勒的陣容中擔任貝茲(Matt Batts)的候補,看台總教練投票决定讓他先發。球迷們還投票支持阿福特(Hank Arft)守一壘,而不是B・泰勒(Ben Taylor),洛拉及阿福特本場比賽合計8打數4安打還有4分打點,顯然又是正確的抉擇。

最終棕人隊以5比3獲勝(註2),這很大因素要歸功於加佛和看台總教練,比賽結束後,維克感謝球迷們的幫助,在煙火秀中出現「感謝看台總教練出色的調度,明天將繼續由齊克帶隊」的字樣。

撇除表面上的勝負不談,究竟,這些總教練理們調兵遣將的功力如何呢?在維克的自傳《猶如沈船一般》書中表示「從來沒有比這場更好的比賽!」當然,這是維克誇張的形容,但他提出了重點—看台總教練正確地選擇了加佛退場的時機,而他們投票的決定讓一三壘有人、輪到運動家的彼特・蘇特(Pete Suter)打擊時,棕人隊得以製造出雙殺、解除危機。棕人的看台總教練在比賽中只犯了一個明顯的錯誤:一局下3:3平手的情況,他們決議讓阿福特在二出局時盜二壘。不幸的是,運動家隊顯然識破這個戰術,導致阿福特被觸殺出局。

維克也認為這項活動將球迷現場觀賽的體驗提升到一個全新境界,他後來向《運動畫刊》解釋道,「球迷離開球場時,沒有什麼比他心中的一種短暫娛樂感更值得炫耀的了。你必須提高並保留這種錯覺、給他更生動的圖像。」

隨著1951年維克的看台總教練之夜成功舉辦後,就再也沒有人嘗試過這個瘋狂的點子。現在有了3C產品,推特或APP等新科技加持下,可以想像觀眾們更能容易地參與比賽決策,在維克這個獨創的點子即將屆滿七0週年之際,也許球迷們有機會再看到這個行銷活動復活也說不定哦!(註3)


棕人隊的球員福瑞德・馬許(Fred Marsh)於1997年聊到維克以及隊友蓋戴爾、佩吉的往事

註1:
比爾・維克擁有棕人隊的時間並不算長,1953球季結束他便將棕人隊賣出(1952、1953年分別是64勝90敗、54勝100敗,戰績不見好轉),1954年新接手的老闆將球隊遷往巴爾的摩,並且把隊名改為大家熟悉的金鶯,去年剛好滿65年。維克在1986年時辭世(72歲),1991年入選名人堂,藉此表彰其經營球隊的功蹟。

註2:
運動家隊的總教練吉米・戴克斯(Jimmy Dykes)一點也不覺得這個活動有趣,他告訴美聯社記者說,維克是在製造一場鬧劇,加上自家球隊居然輸球收場,想必心裡頭更加不爽…

註3:
這個行銷活動在正式比賽中使用其實並不適合,畢竟常理來說,職棒球團連制服組都不能在比賽中直接干涉總教練了,何況是球迷呢?維克想必是因為棕人隊戰績不佳、世界大賽無望才敢動這念頭。相較之下娛樂性、互動性很高的賽事例如明星賽或季後球迷感謝會等場合,就非常值得一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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