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主失靈？

民主失靈？筆者前些日子在工廠聽到有人這樣說，大意是指說台灣的民主已經失靈了，無法反映出真實的民意。筆者在想，這應該是很多面對所謂民主亂象的民眾，到底什麼是民主失靈？在回答這問題前，我們還是先回顧一下歷史好了。

在歷史上，民主到底是什麼狀況？這問題就跟「自由」是怎麼來的一樣，在漫長的歷史中，自由從來就不是正常的，自由是無數人的努力與犧牲才換來的，民主這也是一樣的東西，但是卻常常被人所忽略掉。

民主並不是一道治療社會亂象的萬靈丹，事實上民主反倒是製造亂源的一種制度，但為何人類時至今日，能夠運作良好的制度，往往都是民主國家才會產生？專制獨夫治理下的狀況，雖然民不聊生可能是未必，但要說繁榮興盛卻很難是。

等等，也許有讀者會想問，專制獨裁的國家都水深火熱？這好像跟目前世界上的狀況有點不大一樣。請注意獨裁，獨裁者的國家目前最先鮮明的就是北韓，再來利比亞也可以名列其中，在這些一人獨裁國家中，哪一個經濟是好的？哪一個政治是清明的？讀者會覺得中國發展不錯，那是因為中國算合議制，很多狀況並不是胡錦濤一個人說了算，俄羅斯好歹還有個議會，普京再怎樣也不能真的一個人蠻幹到底。

這其實只是說明，一個國家中，如果決策者可以受到一定程度的牽制，或是有較多人可以共同分享權力，那麼各方勢力就比較容易獲得一個均衡，一旦突發狀況產生，也不會出現領導決策頓時混亂的慘況。那麼這跟筆者說的民主亂源有什麼差？

民主之所以會亂，這就是菁英政治是正好相反的，大體上一個國家若真的民主化，那麼資源的配置以及權力的分配絕對不同於菁英政治，但一個很殘酷的現實是，絕大多數民眾其實沒有能力去瞭解「長程與整體」的規劃，世界上絕大多數人都是短視的，而且所謂的高貴情操，包含「犧牲」、「奉獻」在一般人身上都很難擴及親友以外，但一個制度要可以長長久久經的起考驗，那麼就絕對不能讓整個國家每一個人都採取短線的處理，不然公有地悲劇是活生生血淋淋發生過的慘況，以後也會持續的發生。

那麼這代表菁英政治比較好嗎？其實如果整個社會真的可以「人盡其用」，適合的人在適合的位置，那麼社會整體的運轉一定會優於任意配置的狀態，但這種狀況可能在現實中發生嗎？實際上人都有貪念，制度要是不夠完善，能夠上下其手的地方多，制衡與監督機制又少，那麼位居管理、領導階層者，「多半」會想盡辦法掏空與控制其他非管理與領導階級的人，這史有明鑑不需多言。更現實的狀況是，菁英集團往往會找一大堆藉口，告訴其他民眾自己是無法管理自己的，只有服從他們的領導或是加入他們，才可能有效的治理整個群體。

其實，這些說來都是很狗屁的，因為理論上若是民主人人平等，那麼資源分配也要平等，就不可能會出現上述的狀況。人類的天性是希望「過更好的生活」，而不是「過好的生活」，所以競爭一定存在，那種完美無瑕的無競爭世界連天堂都看不到，人類也只能在蒼茫大地上自求多福。

簡單說，民主會亂的原因，出在於人類有「競爭」的天性，有「自私」的基因，以及擁有「比較」的心理。而民主是目前所知中，制度面上最不壓制「每個人」聲音的制度，菁英政治運作的好則罷，不然這個社會極易受到菁英階層的壓迫，在目前地球上，壓迫的方法有很多，用教育潛移默化民眾對權威的服從，操作媒體運作菁英政治穩定繁榮的現象，控制誘因使得民眾抱著擠入菁英的期望心理。總之，沒有亂的理由，說穿了就是一句話「沒看到」，教育的壓迫很少人會發現，開放窄門讓人有期望心理也不容易被看出，操作媒體的手腕優秀一點，多數民眾根本就不會感覺自己被操作。至於動用到警察與軍隊，那就是把人埋了，一了百了。

民主會失靈？其實打從一開始就沒這回事，民主從來就不是什麼人類為了愛與和平才發展出來的，民主是一種不得不的作法。不提希臘時代的城邦民主，我們看看現代民主的發源地，只要看看法國跟英國就知道，民主之所以會產生，都是因為種種不得已而產生。英國的民主是貴族與國王爭權的結果，其後逐步擴張到上流社會、成年男子，直到二十世紀婦女才有投票權，這還是婦女走上街頭，擺出「不給投票權，老娘就不給你們男人在家好日子」的態度，不然天知道要再過多久女性才能取得參政權力。法國則是更加的血淋淋，一個國王的頭掉落，一個國家的人站起來，一人一把來福槍的徵兵制度，換來了一人一票的投票權，當人民手中握有武器，當政者也只能給予人民應有的權利。

這些事情只是說明一件事，民主之所以會產生，是因為資源分配的爭奪，民眾已經不甘心於為了菁英、領導階級的享樂而做牛做馬，不願意為了維持他們的權力，而讓自己的權利被百般壓榨。當技術的進步擴及全社會，民眾就可以從廣播中、電視上以及現在的網路上，獲取一切他們想要的資訊，尤其是有關於領導階級的不公不義，以及自詡菁英的嘴臉。

民主失靈過嗎？民主從來就不是為了世界上的愛與和平而出現，民主制度一直都是一種較能替多數民眾發聲的制度，只要看看泰國近日的政爭，就可以知道紅衫與黃杉群眾，在乎的是什麼以及不在乎什麼。台灣的民眾太習慣以前的菁英統治，對於現在看到的諸多現象，總是覺得渾身不對勁，其實只要關掉電視就好，對多數民眾來說就世界大同了。民主本身就是一種爭奪權利的制度，民主是一種較為公平的遊戲平台，至少在公開上，菁英政治人物再怎麼不屑，也不能否認一般民眾擁有一樣的權利與相同的義務，雖然在實務面上他們都會極力的擴張自己的權利並且縮小義務，但至少表面上不行。

好了，筆者怎麼回應這位工廠朋友的民主失靈論？筆者的看法很簡單，民主從來就沒失靈過，因為民主根本就不是為了世界和平出現的制度，民主是一種提供機會平等的制度，至少在投票權上一人一票，權力結構必須反映在這種一人一票的結果上，民主會失靈，純粹是因為--------你懶。

筆者很佩服富勒將軍的見解，法國大革命帶來的民主，一人一票也就是一人一槍，徵兵制帶來了民主。歷史的巨輪開始轉動，那種聖王統御萬民的神話時代正式結束，民眾手握武器（暴力）爭取自己應得權力的時代來了。

那麼，你在抱怨什麼？民主不就是一種機會平等的形式？還是你只是希望民主是一種結果平等的制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