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成功國中時期,我失去兩個親愛的家人,一是外婆;另一是父親。
外婆很疼我,她和舅舅一家本來住高雄,後來搬到台北三重。聽媽媽說早年外婆存了一些錢要買房子,結果同去的朋友說上面的櫃子像棺材,就這樣錯失良機,一輩子都租房子,還好舅舅後來有自己的房子。外婆每次到我家一定帶爸爸愛吃的牛肉當伴手禮。
我在台北讀書時有空就去三重,外婆也帶我去兩個她那邊的親戚家,因她以我為傲,不過這兩家親戚家裡的孩子都很會讀書。大老婆的二女兒重病時,外婆帶妹妹去那邊照顧阿姨,可惜不久就去世了!大老婆的大女兒很年輕就守寡,在台中石岡當助產士,只有一個女兒,也是北一女畢業後考上台大護理系,我們和這表姊來往幾次,我還曾厚臉皮跑去台大宿舍跟表姊借錢,到現在還沒還。
小時候有一年媽媽帶著我們三個小孩,姨媽帶著兩個小孩,跟外婆一路顛簸到了南投的鄉親寮,原來那是外公的家,外公已去世,外婆跟第三個老婆談遺產的事。那房子我還有印象,但大人談的事情就不太了解。
外婆一直都高高瘦瘦的,到老還很漂亮,也因如此美麗的錯誤,造成曲折的人生。
外婆家開米店,有一天坐在門口,正好外公經過,驚為天人,請媒人說親。
外婆早知外公是地方惡霸,堅持不肯。外公叫人做法,外婆母親執意要她嫁,外婆死也不答應,外曾祖母竟然上吊,還好及時解救,外婆就這樣嫁給外公。
剛開始外公對外婆還不錯,但外公脾氣難改,有一次外公買豬肝要外婆煮,以前煮東西沒像現在方便,外公等一下,就問外婆煮好沒?外婆頂個嘴,外公就拿火鉗把外婆打傷,外婆很傷心,躺在床上堅持不治療。
有一晚,迷迷糊糊中,看到一婦人走到她床前說:「妹子,一定要吃藥,不要這樣就死!」
隔天外婆阿姨來看她,趕緊去買藥給她吃,慢慢地就好了!
好了以後,外婆問鄰居,說了那婦人梳的髮型、穿的衣服,鄰居一聽告訴她,那是死去的大老婆。大老婆是被外公打傷而死,死前詛咒有一天要讓外公眼睛瞎掉。
後來外婆生了阿姨和我媽媽,在我媽媽還小時受不了家暴,離家出走。
過了幾年,外公又娶了老婆,我阿姨和媽媽就被趕到山裡養雞了!媽媽說外公每隔幾天就會去拿雞蛋。她和姨媽平時都吃澀澀的青香蕉飯,有次偷宰雞吃,卻拉肚子。更可怕的是屋子有時東西會亂動。還好後來外婆和她表哥偷偷把姨媽和媽媽帶到銅鑼。
有一天外公站在晾衣服的竹竿邊,竹竿突然動,差點刺瞎外公的眼睛。外公臨終疼得摔床三天才斷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