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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城下的北加州日常

為了減少出門次數，下班後順道到 Costco 添購接下兩星期的日用品，沒想到平日下午三時的 Costco 門外竟出現人龍。推著購物車乖乖排隊，後面的大叔有點不耐煩，問附近員工要等多久，那位 Costco 員工似乎被問太多次，回得倒冷靜

「十分鐘左右！相信我，現在人已經有夠少。」

為了保持社交距離（Social distancing，即於公眾地方與人保持六呎遠），有些超市設老人時段，亦開始限制人流。像 Costco 除了在門外替每台進場購物車噴消毒劑外，更會確保進店客人前行大概十米後，才讓下一組入內，因此賣場內人不多也得在外面排隊。

可幸的是搶購潮已緩和，貨品充足，不過米與衞生紙等依然限購。熱狗攤的自助醬料已收走，由收銀員代勞，汽水續杯要去櫃檯拿新紙杯。而戴口罩手套入內的人已由月初的一萬比一大幅增加到一百比一左右，但依然算少數。

在馬里蘭州，有神父為信徒安排得來速（Drive-thru）告解，看他坐在室外等候一輛又一輛汽車前來兜搭，別有一番風味。

美國對酒精飲料的管制向來嚴格，但酗酒問題卻不見得有改善。在這裡，於公眾地方喝酒屬違法，因此封城令下，酒吧得全部關門。但數天過去，除了失業率爆升幾十倍外，只能提供外帶的餐廳也不好過。於是政府決定暫時放寬酒精規限，讓餐廳可以提供外帶調酒，但前提是必須為配餐飲料。

由於調酒是不少餐廳的重要收入來源，此策也許能助正受重創的餐飲業一把。但事出突然，連餐廳也來不及反應。舊金山有人於網上分享了他在墨西哥餐廳點的兩杯外帶調酒，泛黃的液體迴蕩於透明塑膠盒中，上面還貼上手寫字膠帶，看起來似在驗尿。

於舊金山起家的大型咖啡店 Sightglass 這次也撐不住，除了核心烘豆技術人員外，差不多八十員工被裁撤。三天前他們於 instagram 向公眾募款 $75000 美元以設立受影響員工援助基金，此舉立即引起被裁員工反彈，留言異常火爆。

不少 Sightglass 員工均指老闆冷漠，裁員後不聞不問，連以「為員工」作名目眾籌，事前也沒向同僚交代過。有受影響員工於留言指管理層基本上從來沒與勞方有任何溝通，眾籌得來的錢如何分配恐怕只有少數人知。

更甚者是 Sightglass 於停業前向員工説能以有薪病假抵扣部份停工薪水，但裁員後卻指員工已不符有薪病假標準，而所謂有薪病假其實不多，每人大概只有三兩百塊錢。基本上美國絕大部份吧檯手都是時薪工，工資不高要靠小費補貼才勉強夠生活（注意，小費也要扣稅的！），這次 Sightglass 事變可謂患難見真情。

除 Sightglass 眾籌外，其實受影響員工也自行開設了另一個公眾募款頁，更不斷於 Sightglass 貼文中請有意救助者別相信這家公司。可惜目前兩者籌款數目差距達十倍，可見美國社會於危難之中還是比較喜歡華麗又滿滿正能量的表面。

移民台灣快五年，最不習慣的除了吐司太甜外恐怕就是衞生紙不能冲馬桶。但在美國，這根本不是問題，而且除衛生紙外，大家什麼都會冲馬桶。

武肺搶購潮後，衛生紙短缺，消毒濕巾、廚房抹手紙用量大增，連帶污水渠也熱鬧起來。原來到了 2020 年 3 月，依然有很多人不知道消毒濕巾不能冲馬桶，除此之外，渠務工還發現剪成小塊又帶點棕色的 T 恤。疫症未完便已經有擦屁股達人秀看，難怪我們家每月水費單會額外加收 $80 美元渠務費。

槍店恐怕是超市以外目前最受歡迎的行業，甚至有人說這輩子沒想過買槍，但現在他想要槍更甚於一切。雖然灣區不少槍店都自主配合封城令暫停營業，但一家名為 Solar Tactical 的槍店老闆則堅持槍械是民生必需品而拒絕停業。儘管推特上被不停指摘，警察約談，他們最終只同意縮減營業規模，每次限制一、兩位預約客人入內。

南加州洛杉磯縣警局更派員到槍店禁止其營業，結果引發擁槍派反彈。由於觸及憲法與人身自由這敏感議題，連州長紐森也硬不起來，只謂不會就槍店是否民生必需作指示，讓民眾自行定斷。

而司法部槍枝登記系統目前運作如常，沒受封城令影響。

為減少出門，大家都多買食物日用品，超市大概十天已賣出三個月存量的貨品。但過去超市為減低成本，大部份分店的貨倉佔地均大幅縮減，以多次運輸取代存倉。

突如其來的搶購潮令不少超市物流過載，空空如也的貨架並非貨源不足，而是運輸與店員速度追不上。為此幾乎所有超市都正高薪聘人，Target 加薪、沃爾瑪（Walmart）最高 $300 奬金、阿瑪遜貨倉部門四月時薪額外加 $2。感恩！大企業終於把前線時薪工當人看待了，只是他們染病風險較工資增長高而已。

衞生當局剛指加州疫情比預期中擴散快很多，目前平均三、四天便翻一倍，最壞情況恐怕比目前紐約更嚴重。川普說希望復活節後美國經濟能一併復活，是否有望呢？恐怕得問抹大拉的瑪莉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