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想到,對方沒有選擇忍氣吞聲|談《女神自助餐》問世前就該結束的風波

2020/04/01閱讀時間約 9 分鐘
先對讀者說聲對不起,標題很農場很譁眾取寵我知道,但整件事已經發展到一種太令人生氣的地步了,作為一個小小的讀者,我覺得如果沉默不言,或是只跟親朋好友發洩這種怒意的話,我無法過去我心裡那關。
先說結論,我希望大家在了解這場風波之前,可以先不被任何事件的風波影響,實地理解劉芷妤的文字有多美,支持一下她的〈火車作夢〉,以及已經上市的《女神自助餐》,作為一個讀者,我目前所能做的事情,就是盡可能讓人知道這本書,以及幫它把不屬於它的髒水擰乾。
底下皆為我個人評論,兼雜噗浪上噗友們做的各種備份文等資料,我曾經想試著公正理性客觀的觀點來好好談談這個案件,但很多事件都告訴我,發個假中立的觀點就只會陷入小學老師懲罰打架學生那樣雙人各打五十大板的敷衍息事寧人式處理法,而這對受害人不公平,這不應該,也絕對不能讓事情變成譴責被害人的事件。
再重複一次,以後當我們提到「劉芷妤」這個作家,都該說啊這就是那個寫火車作夢/女神自助餐的作家,我們該談論的是她美麗的作品,就字論字,而不是那些本不該、但已經發生的風波。
2019/06/09刊登在自由副刊的:【自由副刊】劉芷妤/ 火車做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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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壇水真深,一不小心就會被唬攏

事情的來龍去脈,作為一個局外人,我認為我不該、也沒有這個權力來為這件事定調,但我仍要大著膽子講一個眾所皆知,就算粉絲再想護航都無從可躲的真相:駱以軍盜走了劉芷妤〈火車作夢〉的大綱,填進了他的《明朝》裡中的一頁裡。
非文學圈、非華文現代小說的讀者可能不care駱以軍是誰、劉芷妤又是誰,而我只好簡單省下大家將名字扔進google搜尋引擎的功夫,為大家簡介一下目前為止根據兩方的公開情報,這起事件人物之間的關係。(姑且不談駱在四月一號發聲明時才扯出的更多關係人的情報,扯越多人焦點就會越亂,我們必須先聚焦在當事人身上,就事論事。)
先放上噗友對這件事情的相關備份,因為駱的第一篇聲明已經被他刪去,若是只知現存於臉書的聲明,很容易就會被模糊焦點,底下內容也是皆由這些情報整理而成,讓我們回歸到只有兩個人的脈絡之中:
駱以軍在一堂付費的小說課上擔任講師,而小說課來到了大家說出自己故事的環節(直白的說,就是交作業),而當時的學員劉芷妤在那裏說出了〈火車作夢〉這篇小說的雛型概念,而駱也順手將其寫入《明朝》這部小說中(在《明朝》出版前,〈火車作夢〉已經在網路上刊登而出),一直到劉打算出版包括〈火車作夢〉在內的短篇小說集《女神自助餐》之前,整件事才從駱以軍第一篇聲明中正式被爆出來。
看完以上故事後,我幫大家整理幾個最想問的問題吧:
  1. 駱以軍有沒有徵詢劉芷妤的意見就用了她的點子?
  2. 駱以軍這樣,法律層面算是抄襲嗎?
  3. 駱以軍會有事嗎?
  4. 駱以軍到底道歉了沒有?
以上這些疑問,以目前來看,四個問題的答案通通都是沒有。
第一個問題「駱以軍有沒有徵詢劉芷妤的意見就用了她的點子?」非常明確,只要是劉沒有說ok拿去用,駱就不該用,不告而取謂之偷,管你是想用什麼喔我寫法本來就是這樣的藉口,對你來說那叫取材,但客觀層面上這就是偷竊。
(補充:此篇文章有解釋駱寫法的問題,恕我不需再解釋,文學圈真的沒有這麼高貴也沒這麼脆弱到只要指出問題就是犯了十惡不赦的大罪,搞清楚文學圈的玩法雖然是你們訂的遊戲規則,卻不會是出了圈以後照樣百毒不侵的金鐘罩。)
第二個問題「駱以軍這樣,法律層面算是抄襲嗎?」,當然以道德跟文學意義上這已經是出局行為了,但法律的層面上沒有準確的法條可以定罪,而唯一稍微能作為辯解的做法就是引用行為,但駱的小說裡面沒有明確引註這是來自於劉的靈感,所以聽到那種還在拿小說是虛構的文學性來做任何沒有引用倫理的辯解,我覺得該被丟石頭。
第三個問題「駱以軍會有事嗎?」基本上文學圈的人們大部分的目前的態度都是處在駱道歉就沒事的溫情喊話狀態,我想就算後續有風波,也依然還是會維持駱大大神壇不倒之地位(況且以貢獻度來說,確實沒辦法繞過這個人),所以依舊不會有太大的事(抄襲者人人得而誅之的情況跟白海豚一樣會轉彎),而蒙受過駱恩惠的人也不會允許他倒。
第四個問題「駱以軍到底道歉了沒有?」如果要以嚴肅的定義,「完整的道歉文」來看的話,縱使駱以軍發了兩個聲明(一個自己寫的,一個有旁人代筆,而且這個旁人是個高手),道歉的成分還是少的可憐,所以還是沒有。
如果說第一篇讓我們看到一個因病避戰的大佬形象,以一個病人的角度去體諒這個人的枯竭(雖然我不明白糖尿病的症狀之一何時多了一個讓人會不自覺的抄襲的行為啦),而讓人整個最氣憤的就是這個第二篇聲明,駱的態度跟責任突然都變的輕描淡寫了起來,過錯是輕描淡寫的、抄襲是輕描淡寫的,連最需要的歉意也是輕描淡寫的。
整篇文章體貼的提供了一些可供指責的人名,還幫人畫出模糊地帶,是不是事情在第三者的嘴裡變成了這樣啊,是不是我以為我的寫法已經變成了文學圈的常識,你怎麼沒做好你包括你的故事都會變成我的題材的準備啊,是不是你來信的太委婉啊所以害我沒意識到事情大條啊。總之千錯萬錯都總有依歸,問題絕對不會只出現在一個人身上嘛,我們駱大大人很nice的,這其中一定有什麼誤會啦。
這篇聲明試圖以取材二字取代抄襲的份量,並且公開了之前劉寄給他的信。(我猜又是一個未經同意。)證明就算貴為大佬依舊在錯誤面前還是會選擇逃避,沒在第一篇聲明將事情搓成哎唷我都幫你的書宣傳還想怎樣的湯圓,第二篇就乘上了對自己有利的粉絲風向,繼續把鍋鍥而不捨的甩給任何一個,除了駱以外的人,
(駱在四月一號發出的聲明,內含劉信件截圖,不知此篇貼文哪時又會被刪掉,且行且珍惜。)
單看信件本身,劉又是在信中提到那堂小說課的重要性、又是提到駱對她的重要性,所以極度容易會認為啊既然她都說可以晚點回信了,那麼不回也沒關係吧?這看起來就是一封平凡的粉絲來信啊。
大錯特錯這就是文壇水真深的問題,這封信如果你是按照單純的粉絲心態就只能讀出啊我的書要出版了希望駱大大給點祝福的訊息,但是一旦有了參照物,就能讀出言外之意:為了怕你忘記,我提示你,你用走了我的短篇小說大綱,而我的書現在都要出了,為了不被打上抄襲兩字(畢竟有出版時間差),我來跟你要點說法。而且我知道你身體不好,所以你可以深思熟慮之後再回我,不必急於一時。
這封信處處能夠看出作為一個粉絲、作為一個沒地位的作家要能對一個文學大佬(是的,駱擔當的起)要一個證明自己不是抄襲的人聲明的時候,連姿態都要小心翼翼,深怕有哪個地方傷害到大佬的自尊心,隨便拍死了她這麼一個沒名氣的小作家,以駱的人脈和份量,甚至不用自己出手,就有駱粉衝進來保護了。
(不提那個如同提油救火的駱粉咖啡廳了,別人在你店內講事情,你轉頭就把事情說出去,將逗點文創跟劉說成『是個來蹭駱大名氣的小作家』,現實如此,遑論躲在網路用帳號發言的駱粉們到底會說什麼話來護航大大了。)

搞清楚,這就是個權力不對等的問題

這件事的本質一點都不複雜,複雜的永遠都是人心。
說實話,出了這麼大的事件,還站在駱那方幫忙說話的一不是認知失調,無法接受自己的大大神壇殞落事件,二當然就是惜才愛才駱的文字才華,期待那一個又一個故事編織成的魔幻閱讀時光,然而就沒想過劉的傷害是累加的,每當她被提到一次,當人們貼上啊她就是那個被抄襲的作家標籤時,她有曾想要靠這種東西出名嗎?當然沒有,作家是靠文字出名的,而不是靠八卦,更何況神壇殞落的小粉絲心態到害怕自己孩子被偷走的所有傷害,她通通都經歷一輪了。你們怕毀掉駱以軍,然後就放任劉芷妤被你們毀滅?是什麼造成你們這種錯覺,認為她好像還能動就是輕傷?
講句非常難聽的,今天被載進現代華文文學創作史的人是駱以軍,而劉芷妤如果真被毀掉,從此封筆不寫的話,那麼創作史不就更合理化能忽視掉她的傷害了嗎?又或是永遠只在創作史上留下那個被抄襲的作家之名被提到,講還不如不講。或是更有可能的,駱還沒死呢,某天又出一篇小說,又把她寫進去,她就真的連自己的話語權都被完全剝掉了。
駱只為了權力關係不敏感而道歉,然而就是這錯我雖然認但我下次還繼續犯,他依舊用他大大的身分在宰制剝奪劉的話語權。文壇大老欸,你身邊有朋友有出版社還有你的腦袋,你怎麼就只看到那晚故事太美而你忍不住?
真的,真心的道歉已經遲到了,但你好歹要雖遲但到,而不是乾脆不到啊。
作為一個真正有被劉芷妤文字感動到的讀者,我所能做的真的不多,就是盡量以各種方式鼓舞並且支持她繼續前行在寫作的道路上,最好成為華語文學屆無法忽視的大家,唯有繼續寫,她才能夠站回她原本該站的位置,說她想說的話。
駱行走江湖多年,儘管身邊有那麼多人提示過作法的危險性,卻仍要一意孤行的話,那麼也該付出代價了,或許在這件事上他唯一認為自己有錯的地方,就是估錯了劉的韌性,他沒有想到,對方竟然沒有選擇忍氣吞聲。
在我蓋下難吃印之前,真的快認錯吧,駱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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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漫慢談》目前主要談論日本漫畫、韓國漫畫,畫風、題材、類型、性向皆不侷限,每篇文章亦會提供延伸閱讀欄位,推薦更多類似作品可供讀者閱讀;雜談大致談論VTUBER主題、或是開某一主題的相關書單,不定時把過去已經書寫過心得的作品再度翻上來推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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