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的出生完全是按照預訂計劃而來的,剛結婚時,我明白地向先生表示,我想先扮演好妻子的角色,等一切都上軌道了,才開始準備當媽媽,所以結婚滿一年了,才開始準備懷孕,上天沒讓我等送子鳥等太久,很快地驗孕棒上的雙線得到婦產科醫生的證實,大寶的預產期是84年11月10日。
因為我是新手媽媽,家中又沒有長輩同住,懷孕初期我就訂了嬰兒與母親雜誌,乖乖地跟著書上的孕期注意事項按表操課,初期前三個月要補充葉酸,三個月後開始吃新寶納多,六個月肚子開始明顯隆起,也買了貴森森的妊娠霜來塗,後來才知道只要是油脂類擦了都有效,不介意味道的話連塗麻油都可以,人家是第一個孩子照書養,我是從養胎就開始照書養了。
初次懷孕就被排山倒海的孕吐給嚇壞了,懷孕三個月時吃什麼吐什麼,最糗的是有一次在小吃攤才剛吃完蚵仔麵線,就直接吐在攤子旁邊,我還一邊擦嘴,一邊跟其他顧客解釋,我是孕吐,千萬不要以為是老闆的食物有問題,那陣子都不敢再經過蚵仔麵線攤了。幸運地是我一直吐到四個月產檢完就不吐了,就只辛苦這個月,為了肚中寶寶的成長發育,吐了潄潄口,還是要再找東西吃,不然沒有辦法提供營養給胎兒。很奇怪那段時間最怕蒜頭爆香的味道,偏偏好多常煮的菜都是用蒜頭爆香的,所以我常一邊煮飯還一邊乾嘔,現在想起那畫面還真的滿搞笑的。
過了四個月的產檢,我的孕吐忽然就不見了,我開始很認真地補充各類食物和營養補充品,深怕少吃了什麼會對胎兒的發展造成影響,到了五個月,可能是我個子矮又是第一胎,搭公車時竟然沒人讓座給我,因為我只是看起來像胖了一點,卻沒有明顯的肚子,還好平日我大都是自己開車上班,否則肚子若愈來愈大,通勤上班可能會變得很辛苦。
嬰兒與母親雜誌社曾附贈了一本孕期記錄本子,我都乖乖地寫,什麼時候做了抽血檢查、尿液檢查,數據是多少,有沒有合格,我都一一記錄下來,一方面產檢時有問題時可以問醫生,一方面努力倒數要「卸貨」的日子。八個月以後開始採購嬰幼兒用品,為了節省開支,我還四處比價,並在多家嬰兒用品店辦了會員卡,爭取較大的商品折扣及點數換購優惠。九個月開始到位於公館的母奶協會上課,學習乳房護理,我當時是夜間部老師,我的想法是做月子期間全程餵母奶,產假結束,寶寶白天吃母乳,晚上媬姆餵配方牛奶,當時比較沒有母奶親善環境,剛產假結束回學校上班,漲奶嚴重需要擠奶時,我都只能在女生厠所的坐式馬桶為之,我都笑稱為這叫臭臭奶。
懷孕到了36週時,先生看我肚子大到開車時都快抵到方向盤了,他貼心地提議,預產期11月10日,不如從11月1日起,都由他開車送我上下班,沒想到才送了一天,11月2日那天,我記得那天是星期三,當時接行政工作的我必須在下午三點以前到學校開行政會議,但當天早上我一直覺得頻尿,而且尿不乾淨,我開始有點擔心,只好打電話向學姐求助,學姐說:「你可能是破水了」,我又問她:「怎麼區分尿液和羊水」,她要我聞聞看是尿味?還是蛋白的味道?真的吔!聞起來真的是蛋白的味道,我趕快先洗澡、洗頭,然後拿了錢包叫了計程車,直接前往固定產檢的新光醫院,診間護士要我先去辦住院,然後我打了個電話給我先生,他當天學校還有課,我跟他說第一胎應該不會那麼快,上完課再來也來得及,然後我就一個在病房躺著,沒什麼事情做。
6點以後先生也來了,我開始久久陣痛一次,所以護士就在我的肚子上綁了胎兒監聽器,但我實在躺到腰好痠,忍不住翻來覆去,有時候還側躺,這時護士就會跑過來說不可以這樣,因為她會聽不到胎兒的心跳,可是腰真的痠得受不了,約莫到了八點,同待產室的孕婦人數漸漸多了起來,覺得有一群人陪你一起陣痛,感覺很有伴,也像在參加一場生孩子比賽,因為護士會一直進來報告誰現在開幾指了。
8點過後,陣痛愈來愈頻繁,先生照著拉梅茲課程教的方法,幫我喊拍子,要我配合深吸深吐,但這時候哪有辦法控制啊!就這麼時而大痛、時而小痛,一直反反覆覆到了11點,此時主治醫生來了,他說要護士先幫我剃毛和通腸,準備可以進產房了,那時候不流行先生跟著進產房,木納的先生竟當著眾人的面親了我一下,說了一句老婆我愛你,然後我就在驚訝之中被推進產房了,記得好像只用了幾次力,我的老大就出生了,那個電影裡產婦演來哭得呼天搶地,用力push到全身虛脫無力,我都沒有經歷到,順利到護士以為我是經產婦,還問我這是第幾胎,她們還封我是最優雅的產婦。
大女兒經過生理檢查,清洗乾淨後抱到產枱讓我看第一眼,她現在叫張XX之女,出生時間11月2日凌晨12時左右,體重2848公克,天哪!不看還好,一看嚇了一大跳,她的臉上怎麼青一塊、紅一塊,完全沒有眉毛,頭形還有一點歪歪的,張著一個血紅大口狂哭著,這是我的小孩嗎?怎麼這麼醜?但我只是笑一笑,知道她很健康、哭聲宏亮,我就放心了,什麼話也都沒力氣說了。
接著先生陪著我在恢復室中休息,可是我肚子好餓,好不容易到了清晨,他衝出去買了一碗鹹粥給我吃,順便打電話給我媽媽和我婆婆說我生了個小女孩,她們都很開心,但先生卻被婆婆駡了一頓,因為產婦不能喝粥?原因是什麼我也不知道。
我媽媽因為要上班,沒辦法第一時間來醫院,所以先生去上班時,就由我外婆來醫院照顧我,她打電話指導我先生去市場買鱸魚,煮鱸魚枸杞湯給我喝,自然產復原快,那時候又不時興母嬰同室,我到了十點左右就下床,走路去嬰兒室餵母奶,當時選擇餵母乳的媽媽並不多,印象中十個之中大概只有一至二位,所以我邊餵還邊被其他媽媽參觀,還聽到說女歌手潘越雲也是昨天生產的八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