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篇小說] 舞之魅影 二、舞者的影子 10

何秀娜聽完我描述昨晚熊珍妮大吐的情景，哈哈大笑起來。

「中午你吃什麼？」我問她。

「去福利社買吧。」她才說完，就有同學叫道：「何秀娜外找。」我跟她同時望向教室外，小虎學長已站在窗前。她從書包裡拿出皮夾起身說：「我去囉。」。

剛好負責訂便當的同學也抬了便當回來，我走去拿便當時，不自覺地向外望，看見何秀娜與小虎學長肩並肩走著，姚天宇也追上去，走在小虎學長另一旁，三人有說有笑地，不知道在聊什麼？

「怎麼？你今天沒帶便當喔？」小虎問天宇。

「有帶。」

「那幹嘛跟著我們？」小虎一臉嫌惡，暗示姚天宇別當電燈泡。不過，姚天宇似乎無所覺。

「娜娜，可以問妳一件事嗎？」

「可以啊，什麼事？」何秀娜微笑。

「蓁蓁是不是喜歡妳們的舞蹈老師？好像叫什麼風的？」

「銘風老師嗎？」

天宇點點頭。

「你怎麼知道？」她心想，既然他都知道了，也沒什麼好隱瞞的，反正，蓁蓁從沒說過這是秘密，雖然她也沒明說就是了。

天宇將那天在捷運站遇到銘風與柔嘉的事敘述了一遍。

何秀娜笑了笑說：「蓁蓁的表情也太明顯了。」。

「對呀，她就是那種喜怒容易形於色，真情流露的人。」天宇說著，嘴角便不自覺地上揚。何秀娜見天宇這樣的表情，突然覺得有點難過，原本高興的心情一掃而空，變得安靜許多，常掛在臉上的笑容也垮了下來，面無表情。

三人默默地行走了一段路程後，天宇拍拍小虎的肩膀說：「那我走了，不當電燈泡囉。」。何秀娜一直望著他離去的背影。

「再看下去，眼睛都要凸了。」小虎開玩笑地說。

「別煩我，滾。」

「喂喂，若讓大家知道妳其實一點都不和藹可親，那可就有趣了。」

「隨便你，我無所謂。」何秀娜快步走到福利社，買了麵包跟飲料，又快速地離開教學大樓，穿越操場，來到一個十分隱密的角落。她將藏在廢棄磚瓦堆裡的小鐵盒拿出來，裡面有半包香菸跟打火機，她燃了一根菸，坐在一塊紅磚上，吞雲吐霧起來，像個老菸槍似的。

「不先吃點東西再抽阿。」小虎皺著眉頭。

「要你管，閉嘴啦。」

小虎嘆了口氣，也搬了幾塊磚頭，坐在一旁，啃起麵包。倆人靜靜地望著雜亂的樹叢及校園的圍牆，各有心事。

何秀娜抽完菸，將菸頭捻熄，仔細地藏在樹叢裡，拍拍裙子上的塵土，又將小鐵盒藏回原位。

「妳要回教室囉？」小虎也站起身。

「干你屁事。」

「喂，妳今天吃了火藥喔。」

「對，我就是不爽，反正你別理我。」何秀娜瞪一眼小虎，快步地走回操場，在偌大火辣的太陽光下，像燃燒的火炎似的，周圍的空氣彷彿都扭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