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me·偷嗑】鄭有傑稱莫子儀像酒「越老越香」 看陳淑芳演戲：肅然起敬

攝影／林威 場地提供／優客工場

如果本身非科班出身，卻對台灣影視產業充滿熱忱，得需要花上多少的心力，才能在這樣一個不算輕鬆的環境下，努力堅持下來？也許，在既是演員，同時也是導演、編劇的鄭有傑身上，我們能看到其中一種解答。擁有多重身分的鄭有傑，2000年以自編自導自演的短片《私顏》，一腳踏進影視創作的世界，即便他唸的是台大經濟系，卻也為他往後的創作人生，奠下了紮實的基礎。

一路走來，鄭有傑不僅在戲劇、電影的執導或編劇上下足功夫，也時常出現在演員名單中，最廣為人知的，就是《波麗士大人》中的潘士淵一角；這次，他帶著暌違五年的全新自編自導電影《親愛的房客》跟觀眾見面，更以本片入圍今年金馬獎六項提名，讓電影在10月23日上映前，就已備受肯定。

繼上一部電影《太陽的孩子》至今已經五年，鄭有傑在這段時間裡，除了繼續當演員、執導公視《他們在畢業的前一天爆炸2》，還拿了第53屆金鐘獎迷你劇集(電視電影)導演獎外，也全心全意地投入新作《親愛的房客》，不僅自編自導，更找來已憑藉本片，在台北電影節拿下「最佳男主角」的實力派演員莫子儀合作，還有大前輩陳淑芳、備受矚目的新生代演員白潤音、唱而優則演的是元介等人，也在片中有精湛的演出。

鄭有傑在2006年推出自己執導的首部長片《一年之初》，當時便曾與莫子儀合作，時隔15年，兩人再次攜手，鄭有傑以富含情感的故事風格、莫子儀則以沉穩內斂的動容演技，共同完成了這既溫柔又細膩的作品。

15年後的再合作，兩人似乎都有不少變化，對此，看起來有點嚴肅的鄭有傑，先是幽默的說：「最大的變化，就是我的頭髮變少了！」接著他說：「其實我每次拍都在變，最大的不同，可能是我當了爸爸這件事情吧。」鄭有傑表示，15年前，他跟莫子儀都是年輕的單身小伙子，但現在的他，不僅走入家庭，更是三個小孩的爸爸，這也連帶讓他無論是在拍攝、創作劇本或演出時，都有了不一樣的視野與感覺，就連莫子儀都跟他說：「有傑，你現在真的是一個爸爸。」

鄭有傑認為，15年前拍攝《一年之初》時，當時的心態就是希望讓全世界都看見自己有多厲害：「想要被看到，恨不得大家都要看到我多會拍片！因為第一次嘛，就是很用力、卯足全力想要炫技。」經過這15年來的經歷，鄭有傑坦承自己已經不再如過去那樣「炫技」，也不再專注讓人看到他拍攝的手法或風格，而是更加注重在「人」，他說：「因為我們看戲還是在看人，所以現在就是好好的講故事、好好的把角色的情感表達出來，讓這些角色在故事裡來感動觀眾。」

至於莫子儀，鄭有傑則認為他越老越好看、也越加喜歡他：「他是一個非常純粹的人，這個是沒有變的，他的那種純粹性跟他對於表演、對於自己的要求、對完美的追求，這是沒有變的。」鄭有傑說，莫子儀無論是對表演或是自己的堅持、要求，可能在15年前的時候，在他身上看起來會比較銳利、比較有稜有角：「但經過15年的沉澱之後，他還是一樣堅持，這15年來他都一直堅持同一件事情的時候，那就有一個厚度了，那個厚度是很好看的。」

鄭有傑表示，在他眼中的莫子儀，在經歷15年來的點滴後，他內在的本質並未改變，但因為多了厚度，讓他覺得莫子儀變得「很好看、很舒服」，他更以一瓶酒來形容莫子儀：「就他剛好15年，年份剛剛好。」

這樣的歲月造就了莫子儀擁有如今的厚度，讓所有的事情都那麼樣的剛剛好，這也成為了鄭有傑再次找上他擔任男主角的關鍵，鄭有傑說：「他是一個有神祕感的人，他的這些特質在這個角色身上，是最剛好的，他不用演就有了。」鄭有傑也補充，莫子儀是個非常善良的人，就如同電影中的「林健一」般，兩人都擁有善良的眼神，而這個特質，是演不出來的，是演員本身需要擁有這樣的質地，才能演出這樣的感覺：「再加上他這15年來的歷練，跟他內在有一股不管是對自己或是對世界憤恨的壓抑，你可以看的出來這個人是有故事的。」

莫子儀對自我的要求與堅持，讓鄭有傑覺得他宛如「苦行僧」，尤其當莫子儀對他提出無論是表演或是生活上的需求時，都會讓鄭有傑覺得：「你這樣不辛苦嗎？」但鄭有傑也認為，他可以完全理解莫子儀所做出的選擇，也因此都會儘量配合他：「這樣子的一個演員，能夠堅持15年，是很不容易的事，他都堅持到現在了，雖然我們輩分差不多，但對他會有一個尊重。」

莫子儀這樣的堅持，也理所當然的延伸到表演這件事上，鄭有傑說：「例如說他彈鋼琴不用替身，他就是要學會，所以他要在很短時的時間內把鋼琴練起來。」但鄭有傑笑說，因為他將電影中莫子儀彈鋼琴的片段剪掉，所以讓莫子儀受訪時都在抱怨這件事，但後來也將這個片段放進《親愛的房客》主題曲【在夢裡】的MV中，算是小小補償了莫子儀。

《親愛的房客》在劇情上雖然壓抑，卻是一部關於愛的故事，觀眾在欣賞的過程中，除了被電影帶來的情感給深深打動外，演員們的表現，更是替整個作品帶往不一樣的境界；除了莫子儀外，此次以本片入圍金馬獎「最佳女配角」的台灣資深演員陳淑芳，她不僅是為角色注入滿滿的生命力，她的舉手投足、一舉一動都是人生，她的演出不僅透過銀幕打動觀眾，就連拍攝時，她的表演都讓現場工作人員動容。

聊到這位出道已經63年的大前輩，鄭有傑想起拍攝其中一場戲時，陳淑芳的演出，竟讓現場工作人員哭成一片：「那場戲，拍到工作人員都哭成一團，然後攝影師最辛苦，因為攝影師邊拍邊哭到監視器起霧。」鄭有傑說，那場戲，是現場工作人員都在憋住不哭出聲音的情況下完成，雖然辛苦到自己忘記喊Cut，卻也不得不佩服陳淑芳跟莫子儀之間的互動，不僅有著非常好的化學效應，渲染力更是驚人。

鄭有傑讚嘆：「淑芳阿姨真的是很厲害！」他回想起另一場陳淑芳跟莫子儀的對手戲，他笑說連自己在剪接時，都覺得陳淑芳的眼神犀利：「我記得淑芳阿姨看到劇本的時候，她很喜歡，她就說她很想演。」鄭有傑表示，其實他會溝通劇本裡的情緒，但不太會跟演員溝通要怎麼演出：「沒想到淑芳阿姨的詮釋，遠遠超出劇本裡面，本來的我的想像，有好幾句話，我本來沒想到會那麼動人，但她把它講的那麼動人，很厲害。」

今年已經81歲的陳淑芳，人生有一半的時候都奉獻在台灣影視產業，但令人驚訝的是，她卻從未拿過任何獎項，對此，鄭有傑感慨的說：「淑芳阿姨入行63年來，一座獎都沒有，她雖然有入圍過幾次金鐘，但是也都錯過了，我知道這件事的時候有嚇一跳。」但鄭有傑卻也從陳淑芳的身上，看到一個至今熱愛表演、願意為表演犧牲奉獻的精神，他表示陳淑芳曾跟他說：「因為這是她喜歡的事情、這是會讓她快樂的事情。」

鄭有傑從陳淑芳的身上，看見了敬業與專業，而且即便已經高齡81歲，但鄭有傑說她每天到片場的時候，都是非常有精神的：「她會非常有精神的關心每一個人，我真的覺得會肅然起敬。」鄭有傑坦承，跟莫子儀會有覺得很累的時候，但看到陳淑芳的時候，卻也讓他想著：「當你看到淑芳阿姨的時候，你不敢喊累，你會覺得大前輩都還在第一線全力做她的表演，我們哪有資格喊累？」

一部好的作品，不僅需要有好的故事，也需要好的演員詮釋，才能為劇情帶來動人的旋律，《親愛的房客》便是集結了一個會說故事的導演、一個能在觀眾心中留下足跡的劇情，跟幾位為戲增添許多風采的演員們，這樣的一部作品，相信一定能在票房及金馬獎上，獲得亮眼的成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