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會雖然越來越多元,但也因此延伸出許多壓力,尤其在有著各種傳統的國度與城市,人與人之間感情的收放礙於社會的整體性與尊重,有時無法直接表達,反而透過間接的方式才能說出口,在亞洲社會裡這樣壓抑的情感表達方式,儼然也成了一種不能說的文化。
由歐洲導演拍攝的2014年紀錄片《歡迎光臨寂寞賓館》拍攝在日本所有一種獨特的「愛情賓館文化」,在這裡有著各式各樣的空間場域,也有著各種情愫,愛情賓館並非只是情侶約砲之地,忘年之交、虐戀之癖、婚外情、同志曖昧、與獨自一人上門的顧客,讓賓館成為了一個能脫下平日面具的放鬆小空間,展現真實自我。
還記得過去學生時期,因為活動之故,全班因戶外教學到外頭住了三天兩夜,在入住市區便宜的旅館時,突然同學打來電話,整個房間鬧哄哄,我好奇就跟一群人過去看,就見同學的房間裡大家在研究一張奇怪像是運動器材又很像椅子的東西,研究該怎麼使用。
現在想想那個東西應是情趣用具八爪椅,當時男同學們坐上八爪椅後,總疑惑為何這張椅子需要腿張大開來坐?果然一切都還是當年大家都太年輕,還不懂房間這般貼心的用意。
紀錄片《歡迎光臨寂寞賓館》是拍攝曾在泡沫經濟前後,無數男女所有關於那「愛情賓館」私空間的記憶。在當時全日本有接近快4萬間各種誇飾裝潢的愛情賓館,配合顧客需求做出各種主題,從埃及法老、閃燈舞廳到一般套房、和式小屋全都應有盡有。
台灣現在各地興起的主題式汽車旅館,某方面也借鏡這些日本過去風靡一時的愛情賓館,展現出賓館文化的延續。英國籍與日本籍兩位導演跨國合作以實際拍攝上門顧客在賓館的狀況和私生活,以旁觀視角找到日本人在社會壓抑下找尋一點宣洩的空間。
電影拍攝出一間營運的愛情賓館中各式各樣上門的顧客,從偷情男女到獨自一人上門的老先生回憶年少、到夫妻來此增進感情都有,這拍攝過程中也忠實的將情慾與肉體的反應都拍攝下來,並且訪談使用賓館的消費者他們生活上為何會上愛情賓館消費。
另一方面也拍攝賓館裡各個工作人員在顧客離開後整理與營運賓館的狀況,並且還拍攝出政府對於愛情賓館的整治逐步的規劃與條款限制,對於愛情賓館的營運是一道越來越辛苦的難題。
《歡迎光臨寂寞賓館》拍攝出日本社會人們私密空間與隱諱情感文化的獨特性質,例如無法被一般社會接受的情愛(同性戀者)與性慾(性虐SM);還有是找尋刺激與隱蔽的場所讓夫妻找回性愛慾望和地下情人的偷情幽會。
愛情賓館像是一個奇妙的地方,在這裡你會放鬆和大膽的探索自己的性愛,不需要在意社會他人的眼光。生活二十五年的坂本夫妻,每次在愛情賓館就彷彿走進世外桃源,可以與互相更了解彼此和嘗試更多不同的遊戲與體驗,增進夫妻情感。
導演一開始是從街上或各種管道找尋愛情賓館消費者的人生故事,雖然人們常常會把愛情公寓當成約砲與性愛的代名詞,但在《歡迎光臨寂寞賓館》影片中透過導演深入每個房間房客的視角和經營賓館的店長角度來看,愛情公寓裡性只是解放的一環,而真正的意義是短暫的逃離和放寬自己,以再次面對壓抑和冷漠的社會。
這個愛情公寓的電影主題也延伸出兩位導演下一部2017年以曾在《歡迎光臨寂寞賓館》內,兩位律師同志情侶的生活和相處軌跡為主題拍攝了紀錄片《愛與法律》,除了以日本男同志生活的角度外,也探討現今日本對於同志的法律議題。
電影中也拍攝一位年輕的SM女王為志向的年輕女孩,和與有婦之夫偷情的女工程師,她們也像是日本僵化父權社會下,反抗與有著自我主張的女性主義。還有是舞友多年老人們談論假使兩人當初年輕時做了不同選擇,是否就不會後悔或是會失去又得到什麼。
還有跟隨賓館開始和消失的那些工作人員,如今何去何從?《歡迎光臨寂寞賓館》電影透過一位位賓館房客的人生一角,看見日本壓抑下的百態人生,而不是一模一樣的西裝裙服複製人,即便不是愛情賓館,日本也依舊在這社會下找尋自己逃離現實的歸屬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