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從台北車站搭乘了計程車,司機遠遠看到我提著大件行李就下來招呼。穿越過橙黃車身,洗舊黑衣的老先生在19度的夜晚居然赤腳走著,膚色黑黑的,腳也有點髒汙讓人不忍心直視他的臉。
上車不久,老先生操著濃厚的口音自顧自說起他有兩個兒子,一個月各自能賺多少錢,三萬多的低薪又得經常加班,兒子們自顧不暇也沒有辦法考慮娶妻生子的事。他從鄉下來台北奮鬥三十年只攢得一間17坪的房子,還有五年貸款要繳,營業車也還在貸款,實在辛苦。
「以後如果我過世的話,就把17坪的房子對半隔成兩個8.5坪的房間啊!不然能怎麼辦?」平淡敘述的口吻,似乎真的打算這麼做。
接著話鋒一轉以長輩的口吻開朗地說著:「小姐未婚的話可不要太挑惕,對方真心誠意,家裡長輩有房子就可以湊合湊合過了,反正長輩有天都會過世的.....」語畢大笑著。
現實卻很真誠的口吻道出,讓人覺得沒什麼不悅,這世界確實也這麼運行著吧......
「小姐你可不要嫌棄老伯囉唆喔!看你年紀就像女兒輩份就忍不住多說幾句,沒有惡意啦!」
老先生開車有點不穩,講得情緒高昂時,有點顛簸。表達謝意之後,也告知再過兩個紅綠燈就要下車。
「今天老伯開心,就是要少收你十塊啦!」老先生拍了下方向盤,真的很開心的樣子。
想著今天也很幸運偶遇這樣的好意,祝福老先生身體健康,就接受了吧。想必這樣他也比較愉快,覺得自己在這個殘酷的世界裡被小小接納了。
祝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