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創作〉某個研究員的日記 第六天

當我把兩個藥劑同時倒進一個玻璃杯時……

「碰！」

「咳咳咳咳咳咳……」

我揮開在臉龐的黑煙。濃烈的黑煙瞬間灌進喉嚨差點以為要被嗆死。

「發生什麼事了？」

女孩衝到實驗室的門口說，小太也奔過來，小黑常常待在他身上已經是附贈的東西。

「材料不相性引發的爆炸而已啦。」我對他們笑笑的說。

「爆炸而已……」女孩用怪異的表情看我。

「本爺看你還是別做實驗，今天都炸了五次，都不擔心你自己會被炸沒嗎？」

「要不是你把殭屍的聽力減弱，依我看我們早不知道被湧過來的殭屍殺過幾百次！」

「嗯？會有那麼多嗎？」我回。小黑直接炸起變成可愛的小毛球，藏進小太的毛裡不出來了。

「你再這麼欠揍他以後都不會理你。」小太說。

「就是就是。」女孩說。

我們收拾好實驗室回家吃午餐。我發現那位妻子做的飯很好吃，乾脆就等她做完飯再去吃。自己不用再動手，食物也由她老實人丈夫去找，真是相當方便啊。

一進屋裡，聞到非常香的飯菜味，感覺真是很久都沒有再聞過這個氣味。女孩和小太跑上樓。

我往廚房走，那個妻子向我打招呼說:「小和回來了啊。能不能幫我把這些菜端到桌上？」

「喔。」我拿起那些裝好又熱騰騰菜的盤子一個個擺上飯桌。

這時開門聲傳來，老實人背著背包回來了。

「哇！外面隔兩街街道太多殭屍遊蕩差點回不來，還好有小和的吸引藥劑。」老實人用手帕擦乾額頭的汗水。

我思考一下:「嗯。大概只要再丟個三、四次就能把它們的感官跟身體敏銳度下降到零，到時就算生物在它們面前晃也會沒反應。」

「真是個好消息啊！」老實人開心的說。

「只有這個家周圍的殭屍。」我補充說，免得他們誤會衝到殭屍前面被圍毆咬死。

「好吧……」

大家圍住一張有裂縫的桌子吃飯，我快速把自己肚子填滿放下碗筷回到實驗室。

實驗室爆炸過了，還好沒弄壞實驗材料和器具，剛拿起一個粉紅色的藥劑倒入黑色的液體裡，「咦？我的東西呢？」稍微轉頭看的下一秒，「碰！」

「咳咳咳！」

揮散煙霧，望向實驗桌……這下可好了，器材又壞了…………算了！

走回家上三樓，拉開房門直直倒在地上。每個實驗都失敗，現在我完全不想管其他事了，還意外的有點困，是累了嗎？

「林哥哥。」女孩的聲音從門外出現。

我迷迷糊糊回：「怎麼了？」

「我切了蘋果給你，我放櫃子上，記得要吃喔，順便看看我切的好不好。」

「喔……」眼睛閉上前我說。

接下來在睜開眼時，房間是昏暗的，窗外只有月亮的光芒照射進來。我是睡著到半夜了？起身往門口看，門是關著的，我記得進來時是大開的吧……再往門邊的櫃子看，上面放了碗，我拿起來，裡面是氧化的蘋果，當然，還可以吃。

走下樓梯要到一樓時，在樓梯轉角發現燈光照在牆上。

有人還醒著？看來不是半夜而是晚上，因為半夜都在睡覺了吧。

那一家人正在玩大富翁，各個轉頭看著我。

「睡醒了啊。」老實人說。

「小和我幫你留了飯菜在鍋裡，我去拿來。」他的妻子說。

「林哥哥要加入嗎，不過我們現在在玩，要等下一局了。你可以當銀行分錢給我們。」

「啊!進監獄啦！又要等一回合。」小黑望著天花板。

小太在旁邊縮起來休息。

走進廚房放上空碗，我去吃溫溫的飯菜，雖然不是熱氣飄散的飯，還是很好吃。

「林哥哥你選真心話大冒險。」女孩跑來說。

「真心話？」我是一個字都聽不懂，不過總覺得好像在哪聽過。

「你選了真心話，之後可不能賴皮喔。」

「梧桐，不要妳自己的懲罰給小和頂替。」老實人說。

「呵呵呵，來不及了，他已經選了真心話。」

「妳還是欠我們一個真心話大冒險。」

「蛤……切。」

「你也是欠我一次。」

我低頭喝湯不理她，她就回去繼續玩。

「小和吃完也過來玩玩消食吧。」老實人說。

……我想睡覺。但看小黑玩的那麼盡興還是加進去試試。

「別看我，只要你的臉看我都特別想吐口水。」小黑說。

「那我應該戴面具才不會讓你吐。」

「要戴全罩式科技盔。」女孩說。

「不愧是我女兒，這麼會說話。」老實人哈哈大笑。

「砰嘎……」

一道聲音突然出現大家都緊閉嘴巴。我還不清楚那個聲音是哪裡傳來，但是依照以前研究出無數突變實驗體，那個聲音讓我感覺就像是第五十六號實驗體，剛開始改造完牠還沒動靜，下一瞬拳頭就揮過來的那種攻擊性。

我把手伸進白大褂內裡。

「噹啷。」

這聲音是外面傳來的，我不知道那是什麼東西，其他人也慢慢離開座位拿起菜刀、平底鍋或家裡現有可以敲、打、砸的東西來當武器。

小黑跳進小太身體裡不出來，小太站起身動著鼻子輕聲說：「那個氣味是……殭屍，但是那氣味……你們最好小心，它給我的感覺非常危險。」

那家人各個握緊手上的武器，聽著外面時不時傳來的動靜。

之前做實驗體也是會有突然變異的，而且是非常多，理由我不明白，他們總是說是因為我把藥劑都混在一起，藥效太強，沒有一個能活超過一秒，所以我消耗的實驗素材比其他人多，而能活下來都是強韌的生命。不過能活下來的基本都是跟我原來要做的差到不知哪邊去，反正都是歸類在突變因種，只有幾個可以成為我想做的樣子。真搞不懂那些人總露出羨慕的表情，說什麼:「別人就是厲害，可以造出獨一無二的實驗體，而且還都是少數人做不出的變異實驗體。」你知道實驗總是做不出自己要的東西有多煩人嗎?不像你們實驗一直失敗沒有成功例子一樣惱人？哼，算了，反正我也拿實驗體去追他們消消我的怒氣。

「嘎嘎。」

聲音傳過來，我摸索白大掛衣服裡的東西……除了平常隨身攜帶的保胃藥劑只剩一個烏龜藥劑，其他的好像放在研究室了。因為現在很少用就鬆懈下來藥劑不再帶在身上了，看來以後還是要時時補充備份的啊……

「你們能堅持幾秒嗎？」我對老實人夫妻說。

「應……應該可以吧，怎麼了？」老實人說。

「我的藥在實驗室，用那個可以腐蝕殭屍。」

「好，我們幫你撐住。梧桐妳快去樓上躲起來。」

「嗯！」女孩抱起小太放輕腳步的衝上樓梯。

「等它出現我會先丟烏龜藥劑，可以讓它變慢一些，但攻擊力不會降低，之後我會直接跑去實驗室。」

我躲在門口牆邊，這樣它跑進來就能直接出去，不過它也可能從門口進來，嗯……嘛，旁邊還有窗戶，管它了。老實人他們也一人一個牆邊蹲著，不過沒蹲在牆角。

在我聽見外面動靜時是有雜草被踩過的聲音，之後隨著玻璃碎裂的聲響，我往比較接近我的窗戶丟去藥劑，「啪!」我沒有轉頭，那道玻璃碎掉的小小音量讓我知道擊中它了，並立刻拔腿往實驗室奔。

我翻箱倒櫃似的找著藥劑，東西就算掉在地上碎了也不管了。聽著家裡打來打去的聲響我比平時還要想不出那個藥劑到底放去哪了。

可惡，那個我記得放在、放在、放在器材旁邊!沒有……奇怪我應該是放在、放在……放在這？

不管我找桌子、櫃子、箱子都沒有，我急得在實驗室快速走來走去想著到底放在哪……啊！不會在房間裡吧!當這個念頭出現家裡傳出吼叫的聲音。

「X！給我站住！它往上跑了！梧桐躲好別出來！」

「梧桐！」

老實人不像平常穩重和藹的語氣，而是跟小黑一樣飆出話來。

我跑出實驗室喝下身體強化的藥劑，翻過圍牆衝進家往樓梯跑。經過二樓是用眼睛掃過沒人，看樣子他們就是在三樓了。我腳步沒停下來直接上三樓，我直接往自己房間衝，但那對夫妻擠在我房門口就大概明白，我擠開他們看見女孩躲在牆邊，小太在她前面對變異殭屍撕吼。

我仔細快速瞄一眼房間，發現藥劑是在我床底下。床在右邊也很靠近他們，不知道小太有沒有看見我，我偷偷走進房間輕手輕腳，我對小太指向床的位置，不知道他會不會明白我要拿藥劑，我慢慢走右邊，女孩和小太也緩緩移向左邊，看起來是知道了。變異殭屍注意力都在他們身上，視線也跟著他們移動。

在我就要拿到藥劑時，「啊！」女孩的聲音使我看過去，變異殭屍突然至抓傷小太，我什麼都沒想的衝去，變異殭屍下一秒跳起來，要攻擊女孩，但是我先一步動作才早幾秒站在女孩前面，然後甩出衝來時從白大褂內裡拿的保胃藥劑，準確命中在它眼睛上。它被打到是在半空中，落在我身上是亂抓亂咬，尤其它用力咬上我肩膀那是真的痛到差點飆淚，以為要去見周公，啊不是，是去見阿公，咦？是阿公嗎？反正有個模糊的人影在向我招手就是了。

「啊啊！」我痛到喊出來什麼都不管的把它往窗外摔就去拿起床底下的藥。

往窗戶外探頭，那殭屍還在樓下不過卻是倒在地上發出嘶吼聲，我沒有去想為什麼，直接丟下藥劑，確定砸在它身體上腐蝕我才倒下坐在房間地板上。

那家人緊抱女孩，淚水像是水龍頭的水一樣流出來。

「梧桐還好妳沒事。」

「小太你還好嗎？」

「我沒什麼，只是痛。」

他們互相確認，我只是看著他們，什麼話都沒說出口。

「小和你……」老實人轉過來說。

「我沒事，我喝了藥劑。」

「是這樣嗎……」

在他們離開房間去收拾家裡我關起門後，我拿出銀色的藥劑，一口喝下，之後我就記不清楚了……